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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舒年有些结巴起来。
夜晏见她没动，直接扣住她双肩，将她人转了过去。两个人，都站在镜子面前。他就立在她身后。明明他离自己还有半步的距离，可是，舒年就觉得身后像着了火似的，热得让她手上都出了汗。
可是，夜晏却异常的沉静。抬手，将药膏从琉璃台上取下来。
舒年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半侧身，紧紧抓住那支药膏的另一端。
“……我不敷了。”
“松手。”
舒年摇头。
“一天三次。我答应了雲溪要监督你。”
“……”她小脸通红。哪有这样监督的？
夜晏只轻轻一拉，药膏便被抽走了。
舒年整个人都僵着，一动没敢动。夜晏将药膏挤在指腹上，另一手，已经撩起了她垂在身后的长发。雪白的后颈露出来，上面的伤痕让夜晏脸黑了黑。该死的向沐阳，居然下得去手！
他手指敷着药，在伤口上涂匀。动作特别的小心，怕又弄疼了她。
而后……
手指再往下……
舒年明明是要拒绝的，可是，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这一刻，整个人却像被电流击中，浑身发软。又像中了邪似的，抓着衣服的手不自觉松懈一些。让他的手指，得以顺利从后将领口往下拉一些。
第986章 986 我想吻你（2）
还好，男款睡衣领口宽大。她前面护得紧紧，只露出后面半个背来。
但是……
即便如此，舒年也脸红得像只番茄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确定夜晏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即使是让他这样亲密的碰触，她亦不觉得害怕，更没有对向沐阳的那种反感。
只有……
羞窘。还有，心跳加快。
夜晏的手指，在她背上的伤上游走。舒年身体颤栗得厉害，握着睡衣的手绷紧，掌心的汗浸湿了睡衣。
她偶尔抬目看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又羞又窘。
再看身后的男人……
只见他神色专注，目光就落在她背上，认真的给她涂药，心无旁骛。
舒年怔忡的看着他的侧颜，想起今天他替自己出头时的样子，心弦微动荡了下。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她现在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不敢想象。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夜晏似感觉到她关注的目光，乍然抬起头来。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乍然撞上。舒年微怔，像是偷窥被人逮了个正着，脸上发烫，连忙窘迫的避开视线去，紧抓着衣服。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又悄悄掀目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没想到夜晏的视线竟然还凝着自己身上没移开，那眼神，已不是刚刚那样心无旁骛的样子，而是变得深邃又复杂，像是含藏着各种情愫。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两个人两个对视，而燃烧起来。
以至于，舒年觉得背上他的手指就像火源，让她难以招架。
“好了，不涂了。”舒年率先开口，转过身去，避开他的手指。也不敢看他，只舔了舔唇，道：“你先出去吧，我……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夜晏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小脸，还有不似往日那么心高气傲反而慌乱可爱的样子，只觉得心动得厉害。怎么可能就这么出去？
舒年只觉得头上一道阴影笼罩下来，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后脑勺被一只大掌托住。她惊了下，夜晏那张俊朗的脸已经离她咫尺之间。
鼻尖，几乎已经擦过了她的鼻尖。
心惊肉跳。
她连呼吸都停住了。
可是，他的唇，却在她唇的上方微微停下。他呼吸越来越重，一并将她的呼吸也跟着撩得凌乱无比。
“舒年……”
她浑浑噩噩的，勉强能听到他在唤自己。他嗓音沙哑，性感无比，在她耳边萦绕，让她连耳根都麻了。舒年只依着本能的轻应一声，“嗯？”
“我想吻你……”他态度一如既往的骄傲，说话间，冰凉而性感的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唇瓣。他声音又轻又暧昧，“你有五秒钟的时间拒绝我，五秒钟没有推开我，我就当你默认了……”
什……什么五秒？
舒年脑海里一片空白，半晌，只能傻傻的看着面前这男人。
等回过神来时，只听到他道：“五秒过了。”
下一瞬，男人的唇重重的盖上她的唇。她“唔……”出一声，他的舌顺势而入。他吻得霸道又急切，像是已经忍了许久再忍无可忍那样。
舒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如果此刻对方是向沐阳，她不可能放任自己这样沉沦，更不可能接受得如此理所当然。
可是……
向沐阳现在才是自己合法丈夫啊！夜晏和自己，其实真的什么都不是……
理智，让舒年想挣开。可是，夜晏带给她的一波又一波激情，让她仅剩不多的理智也暂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去。她被吻得浑身酥丨软，捏着睡衣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下意识攀住他的手臂，才得以让自己站稳。
夜晏呼吸越发重起来，将她一把拢紧。她柔软的胸，隔着衬衫，在他身上无意识的摩擦着，他身体热得快要爆炸。
欲望驱使，他抬手，大掌一下子罩住了她，重喘一声。
身体的碰触，让舒年颤栗不止，亦是陡然清醒过来。
“……夜晏，停手！”舒年呼吸全乱了，喘息着把他手腕一把扣住。眼眶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不要……”
该死！
她的拒绝，让夜晏这才清醒过来。
低咒一声，深深的看她一眼，才缓缓的、恋恋不舍的将手从她身上移开去。掌心的热度，却久久不散。
舒年懊恼不已，背过身去，将身上的衣服拽紧。
暧昧伴随着尴尬，在空气里流转。
舒年不敢转过身去，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最终，只听到夜晏沙哑的开口：“我先出去。”
“……嗯。”
夜晏深目看了眼她的背影，转身出去了。
门，被关上，舒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轻轻落在唇上，一想到刚刚的事，懊恼到了极点。她完全失控了！
上次被夜晏吻，已经是一场错误。这次，原本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她到底在干什么？在阴霾里呆得太久，羡慕夜晏明朗又富有朝气的生活，所以，无耻的拿他当救命稻草了？
深吸口气，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过了许久，扣着扣子的手，隐隐还有些发抖。
————
良久，等整理好一切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夜晏在外面的厅里。舒年拉开房间的门，站在门口看他。他年轻朝气，又桀骜迷人。和她虽然年纪一样，可是，他们俩看起来又截然不同。
他原本是在看电视，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两个人，四目对上，他目光明朗，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舒年抿唇。
夜晏将遥控放下，起身，走到她面前。她轻咳一声，刚想开口，只听到夜晏道：“这一次，是不是可以不算强吻？”
只是……
刚刚他有些失控……
“……”舒年不如他这么坦荡，很窘迫。沉默一瞬，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你这里有我能穿的其他衣服吗？”
“什么其他衣服？”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这里有没有留她的衣服？”
夜晏觉出了她的不对劲，狐疑的看她一眼，“你要衣服干什么？”
舒年从语气里就能听得出来他已经有些明白了。但是，还是继续道：“我想了想，还是出去住吧。这里是你家，我住不太合适。”
第987章 987 我想吻你（3）
夜晏听懂了！
刚刚才接过吻，一分钟不到，就跑来要和他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真是好样的！
夜晏忍着脾气，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所以，回向沐阳那住，才合适？”
“……我住外面。”
“住外面，也不稀罕住我这儿？”夜晏哼笑一声，“舒年，我夜晏就这么不入你的眼？”
五年前是，五年后还是？
舒年的手，紧紧搭在门把上，掀目看了夜晏一眼，淡声解释：“夜晏，我是有丈夫的。”
“那又如何？我是今天才知道？何况，向沐阳那种人渣，也值得你叫声‘丈夫’？”这女人，什么破眼光！
“撇开他不谈，我和你这样的相处模式根本就不对。”
“哪里不对？！”夜晏情绪已经有些咄咄逼人起来，抬手执起她的下颔，将她的脸抬起来，“是我吻你吻得不对，还是刚刚摸你摸得不对？”
舒年扣住他的手，“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而我是结过婚的人，这样哪里都不对。我们这是偷情。”
“偷情怎么了？我偏偏就要这样！就喜欢这样！”夜晏大少爷脾气上来的时候，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他冷着脸，凉凉的觑了眼她的唇，又要重新吻上去。舒年小脸转过去，躲开了，夜晏吻了个空。
他的动作，僵住。
很长一段时间，空气里，都只有沉默。他的眼里，只有舒年淡然得让他抓狂的小脸。那种感觉，好像都是他自作多情，显得特别的滑稽。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年握住他烙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轻轻开口：“夜晏，我真的很谢谢你。这几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我都不敢去想……可是，感激不代表我们俩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展。”
“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答应住下来，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但我没考虑过要和你往那种……情人的关系发展。”
“所以，嘴上说着要和向沐阳离婚，其实，心里是一点都舍不得他，是不是？”
“……和他没关系。”舒年睫毛轻轻扇动了下，“不管以后会不会和他离婚，夜晏，我和你……都不可能。”
夜晏立在那，呼吸粗重了些。许久没动，只有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所以，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或者15年后，我永远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舒年睫毛轻轻扇了扇，一会儿，才浅浅点头，“嗯。”
“理由。”
她牵牵唇，故作轻松的开口：“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没有理由，你就直接给我判了死刑，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舒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夜晏冷笑，维持着大少爷的骄傲，“我夜晏还没真正追过女人，更何况还是结过婚的女人。舒年，你也不会成为特例！”
他侧身，神色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冷漠，“走吧。”
舒年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揪着疼了一下。但是，她不愿去深想，只是道：“这套睡衣我洗完了再给你送过来。”
说罢，她没有停留，单薄的身影，和他的，擦肩而过。
夜晏神色寒凉，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等到门关上，她的脚步声都消失得听不见了，他握紧的双手已经绷到发了白。
呵~
他被拒绝了？
真是可笑！一向被女人追捧的夜大少爷，居然被一个有夫之妇的拒绝了？而且，还拒绝得如此彻底，如此无情！
难道，在那女人眼里，自己就连向沐阳那种龌龊的人都比不上吗？！和他在一起，是哪里委屈她了？！
夜晏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只觉得胸口又闷又疼。
原来，被人拒绝的滋味，是这般的难受！
————————
舒年走出云庭水榭，在夜色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夜晏说清楚，一次性拒绝了他，不给彼此任何可能的机会，自己会轻松许多。可是，很长一段时间，脑海里都是夜晏冷漠的样子，让她心有戚戚然。
苦涩一笑。
不拒绝又能怎么样呢？
和向沐阳结束，而后，和夜晏在一起吗？
她已经满心疲倦和沧桑，哪来的勇气再飞蛾扑火般毫无畏惧的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对一个只真正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夜晏也没有信心。
何况，她也许一辈子无法再生育……
想到这，心里更多伤怀。她曾经也以为向沐阳也不会在意这些。可是，残酷的事实，却给了她响亮的耳光。
没有人会不在意的……
舒年苦涩的想着，鼻尖不自觉泛起酸来。她仰头，看着布满星星的夜空，而后，勉强挤出一丝笑来，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
有一天，她的人生，总会重新开始。现在，她该想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而是好好努力，找回自己重新失去的一切。到那时，她的生活也会明朗起来，即便是遇上再优秀的男人，她也有足够的自信，可以挺直背脊和他并肩而行，不用高攀，不用委屈，不必自卑。
——————
之后几天，舒年一直都住在旅馆里。
后来，她把睡衣洗好后，送了回去。依然坚持在他家里打扫，但是，自此之后就没有遇上过夜晏。
这天，中午她照常去打扫卫生。舒年拿了钥匙，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微愣住。沙发上，居然躺着一个人。
夜晏正闭着眼躺在那，似乎是难受，眉心皱得很紧。面上看起来有些疲倦。
舒年踌躇着要不要走，但最终，还是换了鞋子进去。她默默的做着卫生，沙发上的夜晏就像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进来那样，眼都不曾睁开过。
舒年将房间里擦得干干净净，走出来的时候，就见躺在沙发上的他冷汗涔涔，手一直抱着胃。
他一定是胃病又发作了。
他这胃病，并不轻。一旦养不好，就会发作。
舒年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也没说话，最终只是放下工具，默默的出了门。
……
第988章 988 偶遇（1）
二十分钟后。
门，再次被推开。
舒年重新回来了。
这一次，手里多了药。
她到厨房里烧了水，将药掰下来，放在沙发的茶几上。又看了眼夜晏，到底也没有出声。他恐怕早就已经发现她的进入，全程都没有睁开眼过，也不曾开口说过话，大概是因为上次不欢而散，所以也是并不想见她。
她直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才走一步，手腕，蓦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扣住。她惊了下，夜晏还躺在沙发上，神色冷淡。
“你在干什么？”他开口，坐起身来，那双眼看着她，更冷。
舒年被看得有些尴尬，没说话。他眼神清凉的盯着她放在茶几上的药和烧开的水，又重复一次，“我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舒年尽量坦荡的道：“我只是看你胃病好像又犯了。”
他哼笑一声，“这和你有关系吗？”
说话的态度，特别的不友好，口气很冲。
舒年细细皱了下眉，亦觉心有委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那就当是没关系吧。好心当做驴肝肺。”
最后一句，是嘀咕声。
她空出的另一手，赌气的去掰他的手。可是，夜晏一拉，她人就坐到他腿上了。舒年想要起身，被他抱住臀，扣得牢牢的。他掌心宽厚，她小巧的臀被他完整的把握在手心里，舒年浑身都僵住了，脸上红白交替。
相比之下，他眼神却是森冷，逼迫着她。舒年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坐姿和亲密，更让她不知所措。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夜晏，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是不是该由我问你？为什么要特意给我买药过来？”
“我给你准备药，还做错了？”舒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质问。
“舒年，别忘了前几天你是怎么拒绝我的！既然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无情，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他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把她抱得更紧。
两个人，越靠越近，舒年能清晰的感觉到臀下属于男人结实的大腿肌肉和力量。
心跳，一下子就乱了。她隐约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的脱轨，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种情况，未免也太糟糕。
“夜晏，这不算撩拨……”舒年看着他，努力敛去心底的紊乱，佯装平静，“你帮我那么多，我帮你一次，一点都不过分。何况……你是我的雇主，又是我的债主。如果你这样的情况下，我还可以视若无睹，那我也没资格把医生这个职业当做我的梦想。”
“是吗？这么说，你之所以会给我去买药，完全是你的职业道德驱使？”
“……算是吧。”真的只有职业道德吗？舒年问自己，亦没有答案。
夜晏目光沉沉的盯她一眼，最终，松开了她。
下一瞬，夜晏抬手，直接将药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舒年一怔，只听到他冷冷的开口：“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送药的人多得是，本少爷不差你一个。”
舒年苦笑。
突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蠢。
“下次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医院上班了。”藏住自己心底连自己都理不清的失落，再淡然不过的开口，没再看一眼夜晏，拉开门，出去。
直到那扇门关上，夜晏才气得磨牙。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可以那么冷淡，那么平静！最可恶的是，一个买药的举动，就把他的心搅得乱七八糟。可结果，她还一脸的无辜表示只是出于职业道德！
去她的职业道德！
低头，凉凉的瞥了眼垃圾桶，僵持一瞬，下一秒，把刚刚扔出去的药又扒拉了出来。
——————
舒年之后再接到向沐阳的电话，是在某天的晚上。
她拿了衣服，正准备洗澡的时候，手机响起。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号码，脑海里又不自觉想起那天的事，如今身体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好了，可是，心上的伤口，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