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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就把他们聚起来开会,明天就开始干。不过,燕子,这事儿可得准成儿啊,别到最后没人收白干了?”
李燕汗道:“老舅你就放心吧,我跟那个同学关系可好了,她不能骗我。可是,有个事儿得跟你商量下。”
“什么事儿你说?”崔文武没有意识到不自不觉间他已经把李燕当成了大人一样的在说话。
李燕从兜里掏出崔玉凤给的那十块钱,往前一递:“老舅,你看我现在只有这些钱,你兜里肯定是没钱吧?到时候,他们把根儿晒好了交给你,咱们根本没钱给人家。”
“是哈,这可是个问题,我倒是没想到。”崔文武挠了挠头皮,想了下道:“这样,就让他们先挖着等到全卖了再给他们钱。”
“也只能这么办了。可要是这样,他们肯定会觉得这事儿不太准成儿,会越来越没劲儿挖。我寻思,要不把这十块钱每天都给他们买点儿好吃的让他们觉着肯定能挣着钱,要不咱们也不会舍得花这个钱了,你说呢老舅?”李燕尽量说的直白些,不让崔文武觉得太突兀。
事实上,崔文武的确觉得自已外甥女聪明,可也没太多想。那时候的农村十七岁少年,思想还很单蠢,扩展知识层面的途径也较为逼仄,很多家庭根本连电视机都没有,除了一些传统小人书,几乎没什么课外读物。哪像后来科技发达,信息时代来临,网络上重生穿越小说扑天盖地,人的思想神经都到了近乎于中毒的程度,稍稍碰上个早熟点儿的孩子都可能联想到这娃该不会是重生的吧?
崔文武正到了缺钱的年纪,突然有个机会摆在面前,那真是卯足了劲儿也要往前钻。就算有那么一丝怀疑,也被强烈挣强的欲念轻易驱使着抛到了脑后,下意识里的去相信外甥女的生财大计。
“小丫头想得还真多,不过倒是挺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真到开挖的时候,你可别说漏了嘴。”崔文武笑着捏了捏李燕的小脸蛋儿,怕她年纪小又叮嘱两句。
李燕把嘴一撇:“老舅还我呢,就你嘴最不牢靠,连我姥姥都说过你那是棉裤腰的嘴稀松稀松的,只要你别说出去,我肯定是不说。”
“你姥姥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说你坏话那还能让你听见喽?反正你知道是说你嘴不严实就行了。”
“行行,我不说还不行吗?也不想想,我还想着挣那一毛钱的差价呢,说出去还能挣着钱了吗,我又不傻。”
李燕呵呵直乐,牵着她老舅的衣服襟往回走。
天黑之前,李燕找了个借口说体操没有三儿做的标准,让她给做个示范学学。小三儿被夸得五迷三道儿的超有积极性的由头教到尾,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分解,那才叫个耐心。
反复两遍后,李燕觉得熟悉的差不多了,这才跑回家吃饭。
------题外话------
毛骨朵花,学名白头翁。不知道长什么样又特好奇的亲们可以找度娘帮忙,这种药材早先在我老家那边很常见,最近几年被人挖多了已经很少见到了。
第九章 收皮子的打算
毛骨朵花,学名白头翁。药用部位:白头翁的干燥根。功效主治:清热凉血,解毒。治热毒血痢,温虐寒热,鼻衄,血痔。
李燕跟她妈崔玉凤说的去县城里进货卖那是借口,因为她知道就算说了药材的事她也不会相信,觉得单凭个小孩子的话不稳妥。相比起来,李文武年纪小更能接受这种听起来较为冒险的挣钱方法。
其实,同学叔叔是搞药材的事也是李燕瞎编出来的。事实的情况就是,这个即将到来的五一假期,学校会让学生勤工俭学,目标就是晒干了的毛骨朵花根。规定数量是三年级以下每个人十斤,四五六年级每人十五斤。
通常情况下,大部分人都完成不了这个数量,差额就会用每斤三毛钱的价格来补齐。至于极少数人超额完成那部分学校也同样以这个价格返钱。
李燕之所以会跟李文武说每斤能给四毛钱,那也是她的最低估计值。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一些药材收购商会提前跟学校达成收购协议,学校给学生下达完任务,等到假期结束后,集体把药材收上来卖给药材商,这样学校就可以得到一笔收入,至于钱的去向名义上是用于学校建设,实际上用在什么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药材根儿学校给学生的定价是三毛钱,收购商给学校的价格肯定不止这些,具体高了多少,那要到时候亲自见到收购人才知道。李燕的打算并不想通过学校的途径转买,如果真能弄到几千斤的量,跟学校总量差不多,那就完全具备跟收购商谈价钱的实力。这是后话,现在首要是多挖根儿。
李燕跑回家的时候,李武昌刚进门手里还拎着两只灰兔子站在房檐下等着吴芝兰去拿编织袋装起来。
“爷,你勒着兔子了?”
“是啊,早上刚下的套,回来的时候顺道看了看,谁寻思就有两个上物了。”李武昌乐呵呵的对于第一天上山就有收获挺满意。
吴芝兰从屋里出来,把两只兔子装进了口袋,“行了,都赶紧回屋吃饭去。”
东屋炕上已经放好饭桌,饭菜碌续被端了上来。李武昌脱了外衣和斜挎背的牛皮包,脱鞋上了炕。端起饭碗才觉得少了个人,便随口问吴芝兰:“大中上哪去了?”
“去镇上跟人下饭店去了,就是能花钱,家里饭菜都有他嫌没味儿。我看就是得瑟,这要是前几年连饭都吃不上,看他还这么能挑挑捡捡?”吴芝兰拿围裙擦了擦手,跟着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李燕不想听她继续唠叨,扒拉口饭进嘴里,边嚼着边道:“爷,那你明天还上山吗?”她之所以一个劲儿的鼓动李武昌去山去自然有她的目地。
这一来是让他有事情可干,不用总待在家里说了什么难听话再惹得月子里的崔玉凤生闷气。二来是弄回来的野味儿大人小孩儿都能吃,改善下伙食。这三来也是为了能够赚钱。
皮子在这一年的价钱那可真是翻了倍的不断往上涨,李武昌赚了钱,就是看在李燕提醒的份儿上也不会再跟崔玉凤计较那几块钱的伙食费。
总体来说,李燕主要是想她妈在这个家里能够好过点儿。
可能是觉得以后还需要用到李燕同学的关系,李武昌并没有表现出来平日里的厌烦,语气温和的回答道:“去啊,下完套后每天都要上山溜一圈儿,说不准哪个就上物了。”
这种用来勒猎物的套索是用一种专门的铁丝拧成几股圈成圆圈儿状,系成双层可以调节的索扣,在末尾端留出一段距离系在树上。这种索套通常都会竖立着放在动物群经过的地方,周围用草叶遮挡伪装好,遇到有动物正好经过就着朝前的冲劲儿,索套一旦勒在身上,就会越挣扎越紧,直到最后紧紧勒住再也脱不开。
如果索套正好卡在了动物的脖子上,没两下就会勒得断气儿。要是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时是死不了的,遇到溜套时在脑袋瓜子上削上几棒子才行。为了避免勒到的山物饿瘦或者被其山物吃掉,下套者都会频繁的查看。
李燕点点头,状似不经意的提醒:“哦,爷你多勒着点儿,再过几天就星期天赶集了,到时候你把皮子拿到集上去卖,肯定能赚钱。”
“你以为那是土里的土豆让你随便捡啊,那都是些长着脚的活物,哪能说勒着就勒着,那得碰巧了碰。”吴芝兰被她的话逗乐了,微了眼轻笑,手托着饭碗,嘴贴着碗沿‘吸溜’了一圈儿苞米粥。
李燕作势着急道:“那怎么办,那我爷不是少赚钱了呀?”
李武昌沉吟了下,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道:“要是皮子真能长价,我就到集市上收些回来放家里搁着,等着好价钱再卖。”
“这样不是得压不少本钱吗,皮子要是不值钱怎么办?”吴芝兰这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买卖,担心是正常的。
“等到了赶集,我先看看行情再说。”李武昌道:“等会儿我就把那两只兔子皮剥了,肉髁了(剥皮后的尸体)洗洗明天好炖萝卜块儿吃。”
“嗯,行,剁条大腿熬烂乎了给玉凤吃。”吴芝兰没有忘记坐月子的儿媳妇。
这正合了李燕的初衷,她比谁都高兴。
可能是正应了那句老话——乐极生悲!晚上八点多钟,李燕和吴芝兰、李武昌坐在东屋里看电视剧《聊斋》,刚演到序幕里一个没脸的老头从树身后面转过来,那阴森森的画面配上诡异飘忽的音乐,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正在这时候,大铁门响了,李大中从镇上喝完酒回来了。
吴芝兰穿鞋下地迎到房门口,冲着踉踉跄跄进屋里的儿子就是通训:“一去喝酒就得多,每回都这样,说你我都觉得累的慌。”
李大中醉眼惺忪的牙龇龇一乐:“嫌累你就不说呗。”抻长脖子往东屋喊:“爹,我回来了——”
“吵吵什么,小点儿声,玉凤和孩子都睡觉呢。”吴芝兰照着他后背就拍了两下。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李大中更来劲儿了,几乎是扯着嗓了贯:“睡什么觉睡,生了个丫头片子还有脸睡觉?”晃晃悠悠的就往西屋去,边走边嚷着:“玉凤,你给老子起来——”
第十章 吵架
“你是谁老子?别喝点酒就耍酒疯,赶紧上炕睡觉。”李武昌这时候从东屋里出来,沉着脸发挥当家人的威严教训儿子。
吴芝兰押着他上了炕,崔玉凤知道丈夫这臭脾气,又喝了酒没有多少理智,回嘴的话两人准保得吵起来。虽然挺生气可还是硬压住了火,转过身子面朝着墙壁不去看他。
李大中倒是真喝多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躺下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玉凤,他喝多了胡咧咧,你也别往心里去。”吴芝兰怕崔玉凤心情不好劝道。
“我知道了妈,你过去吧。”崔玉凤没有回头,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
吴芝兰暗自叹子口气,都是女人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吗?这才生完孩子两天就听见丈夫埋怨没生儿子,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太好受。可偏偏又是自已儿子,她能说什么?
李燕站在门口直心疼她妈,真想揪起她那个渣爸按在冰水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当然,这也只是赌气的想想,不能真的那么做。毕竟那是她的亲爸,血浓于水,就算年青时他真的很渣,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越是这时候,越是应该想想他年纪大了以后的好处。那时的他,脾气收敛了很多,对老婆孩子也知道了心疼,已经算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了。正是因为知道以后的事,她才没有彻底的失望。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改善下她爸妈之间的关系或者改变下两人相处的模式。
原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半夜又闹上了。
生育过孩子的妈妈都知道,刚出生的婴儿会出现白天和黑夜颠倒的情况。小李佳就是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起来哭闹。
小婴儿的哭声吵醒了睡梦中的李大中,酒醒了大半儿的他从炕上坐起来,烦燥的大骂:“嚎嚎,就知道嚎,都生这么些个x玩意儿——”抬腿一脚就把襁褓中的婴儿踹到了炕梢。
崔玉凤当时就吓的大叫:“啊,你干什么?”爬过去就把女儿抱进怀里,伤心愤怒失望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顿了两秒钟就开始嚎啕大哭。
睡在东屋里头的爷孙三人全都被惊醒了,李燕最先跳下地,光着脚跑了过去,正好看见李大中扬高了手要去打崔玉凤,直扑上去大喊了声:“爸——”张开双臂拦在了崔玉凤前面,用尽气力的哭诉:“爸,她是你老婆,是在你最穷苦的时候嫁给了你,陪你吃糠咽菜一路走到了现在的老婆啊。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给你生孩,得不到你半句安慰也就算了,你还要伸手打她,还是在她身体最虚弱的月子里?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怎么就伸得了这个手啊?”情绪过于激动也不去想这话说出来是不是符合她的年龄。
李燕这声泪俱下的一番话,愣是把在场的四个大人全都震住了。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连小李佳都忘记哭闹了。
李大中半天才回过神来,顿时恼羞成怒:“好你个丫头片子,还敢出口教训我,看我不打死你。”一巴掌朝着李燕就挥了过去。
“你给我住手。”李武昌直接拽住他的胳膊往边上一推:“酒还没醒耍酒疯呢?”
吴芝兰也是气到不行,眼眶微红的指着他鼻子教训:“你说你混不混蛋,连八岁的小孩子都看不上你,真是越活越窝窝了。我看你就是挣俩钱烧得慌,谁都看不上了,过两天我这妈估计也得换喽。”
崔玉凤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妈,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呜呜——”
李大中可能是觉得脸上挂不住,二话没说跳下了地,捞起炕上的上衣,从兜里拽出两打儿五元钞票就冲进了厨房。
吴芝兰和李武昌都被他这架势弄得愣住了,直到他赌气的声儿传过来:“……你们不是见不得我有钱吗,那就都烧了,一了百了——”
听见这话,吴芝兰‘妈呀’一声,反应过来就往外地冲。李武昌紧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起进了厨房。就看见煤炉上正往外冒着黑烟,那两打儿钞票已经烧着了小半边儿,李大中坐在锅台上直瞪眼瞅着将开始窜上来的火苗。
吴芝兰赶紧把钱抢下来扔到地上拿脚一顿踩,总算把火苗弄灭了,再一看没有几张是完整的了。心疼的她直哆嗦,指着儿子的手颤抖了半天才说出话来:“真是败家啊,好好的钱就这么给烧了,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鳖犊玩意儿啊,要知道你能这样,小时候就该把你给掐死。”
李武昌也是一副心疼坏了的模样,拿起钱吹了吹:“你说你,生气发火耍酒疯也不该烧钱哪,它哪得罪你了?还好,没烧太多,拿到银行还能换些回来。”
李大中没有丝毫要悔改的意思,埋着头口气生硬的道:“这点儿算什么,你们要是觉得不顺眼,我把钱提出来全都给烧了。”就他的驴脾气,能说到就能做到。
吴芝兰被气得掉了眼泪,深吸了口气,语气深长的道:“大中啊,你这是因为我刚才说你两句在跟我赌气啊。我说你烧得慌,怎么还委屈你了吗?从打你修桥回来,哪有消停的时候,成天的跟玉凤吵架,现在她生孩子坐月子你都能动手,还算是个大老爷们吗?燕子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吧,你好好寻思寻思,看她说的对不对劲儿?”说完这些话,理都不再理李大中,扭头对李武昌道:“走,回屋睡觉去。”
李武昌临出去前还不忘把烧得糊巴烂啃的钱一并拿走。
对于这次的烧钱事件,全家人不约而同的选择闭口不提。这种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能在背后咒骂死。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事情过去了就算过去了,没人会再去提它。
当天晚上李大中反省完了后主动搬到东西屋中间的小屋里去睡,李燕待在了西屋里默默的陪着崔玉凤,直等到小娃李佳被哄睡着了,才开口去劝她妈。
崔玉凤直说自已命不好,找着了这么个对象,哭了很长时间。
“妈,月子里哭会眼睛疼的,你自已不可怜自已,指望别人可怜你吗?”
崔玉凤知道她指的是李大中,想到的确是这么回事,就算自已哭死了他八成还会乐不得呢,她干什么要这么傻?这么一想,渐渐就收住了哭声。
第十一章 以暴制暴
李燕见她妈冷静下来,这才开口问道:“妈,我问你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再回答。假如我爸以后会非常非常有钱,外面养了很多小老婆,但是不会缺了你钱花,会让你衣食无忧。还有一种是他身无分文,又不肯出去工作,家里的所有花销全靠你一人张罗,你会非常辛苦非常受累。这两种情形,你会选择哪一样?”
崔玉凤被问得怔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可是仔细想想,女儿的话很可能会是她将来要面对的问题。如果真的碰上了,那她会怎么做?
沉吟良久,崔玉凤才深深的吸了口道:“那我想我会选择前一种,至少你们可以被照顾得很好。燕子,妈并不是个怕吃苦的人,而是怕吃苦了还不舒心。就像之前,起早贪黑的上班挣了钱回来还得挨你爸的打骂。于其这样,还不如他再有钱些把家里照顾好,他爱找哪个女人找哪个女人去。现在不也是五更半夜才回家吗,你以为妈什么都不知道啊,那点破事儿堡子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能瞒得了我吗?我能怎么办,还不就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燕子,你现在大了懂事儿了,妈受的这些气你也看在眼里了,将来找对象可得睁大眼睛了,别光图长相只要对方拿你好就行。”
李燕默声不语,当年她又何尝不是听了崔玉凤的话,找了个平凡的穷小子就图他能对她好。事实证明,男人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妈,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还怕你想不开再使劲儿哭。”
崔玉凤苦笑:“妈什么罪都遭过,还有什么可想不开的。燕子,你是不是听见谁说了什么?你说你这么点儿的孩子,心思倒是重,往后别再替妈操心了,你这个年纪最是该无忧无虑的时候,是妈没能好好照顾你。”今天晚上的事,让她觉得自已闺女真的是长大明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