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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杨玄琰不敢托大,谦逊地欠了欠身,这才干咳一声道,“我初来时还不惯这苦,但这数年已经渐渐迷上了这苦中回甘的滋味,可也远不敢说jing通。也就是这些年饮茶之风渐渐风靡,蜀中种植茶树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如杜明府这般,将所有抛荒山地都辟出来种茶的,却着实让人钦服。”
“益州并不是最适合种茶的地方。此前和李家争过茶园的客户彭海曾经告诉我,雅州才最适合种茶。兼且从雅州入吐蕃,有一条险峻却更近的路,所以,真的要让蜀茶风靡天下,远达吐蕃,雅州方才是必争之地。”杜士仪一边说一边放下茶盏,笑容可掬地看着杨玄琰说道,“杨公在蜀中已经当了两任官,不知道可愿意到雅州担大梁否?”
蜀州户超三万,是上州,司户参军为从七品下,而雅州却只是下都督府,户还不到两万,同样的六曹参军也是从七品下,但却少有人肯去,哪怕高于六曹的正七品上录事参军也少有人肯为。因而,杨玄琰乍一听不禁一愣,随即便是暗生愠怒,可还不等他把委婉的推托之词说出口,杜士仪便笑着说道:“楚国夫人对杨公颇为期许,听说姜四郎已经对其表兄李司业举荐,而李司业向宇文户部举荐,请任杨公为雅州司马。”
不是六曹参军或是录事参军,而是雅州司马!那可是从五品下的官职!
杨玄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不在乎司马比起六曹参军和录事参军,荣耀多于实质,几乎等同于一个闲职。他想的是这样一个官衔在手,至少他ri后的墓志上又能多上一任官职,说不定这一任之后还能再谋一任,但雅州这种地方形同左迁,他不禁又有些犹豫。然而,杜士仪就仿佛偏好一次又一次说出让他动摇甚至于惊骇的话来,此话一出,竟又补充了一句。
“现任雅州都督卢使君体弱多病,而雅州蛮羌遍布,少有人愿意到此地赴任,故而卢使君便始终勉为其难担当此职。因而,若是杨公肯屈就,州中政务恐怕要多偏劳几分。”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五十五章 师傅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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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琰是带着jing惕和不安去拜访杜士仪然等到离开成都县廨他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红sè的醺然。(。。钱人。)这并非是因为杜士仪留他用了午还小酌了几而是因为四十出头却一直都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的第一次看到一个巨大的机会放在面前。
楚国夫人杨氏那样的身份地姜皎在时他根本搭不上至于姜皎倒台……他哪里还敢沾惹?现如王皇后和显赫一时的外戚王家就这么倒姜皎反而得了追其楚国公爵位虽不曾明可姜度十有**能够承袭。再加上惠妃如今独霸后那样的显赫之家岂是人才零落的河中杨氏能够企及的?而杜士仪今天告诉他的姜度向其表兄李林甫推而李林甫又向宇文融推荐了他他一个刚刚任满的小小蜀州司户参哪来的如此机遇?
“阿阿爷”
直到耳边传来了连番呼杨玄琰这才回过却发现是玉卿正担心地扶着他的胳玉瑶和玉奴也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知道这一路上浑浑噩连究竟是怎么回到家的都记不起来杨玄琰不禁有些尴尬地一竟是又伸出手来轻轻摩挲了一下玉奴的脑袋。
“好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和动作让玉卿和玉瑶全都愣住可昨天还在背地里生父亲闷气的玉这会儿却早就忘了那丁点不愉仰着头好奇地问道:“阿爷见着师傅了?师傅对阿爷说了什可有夸我的琵琶学得好?”
“杜明府夸你天赋奇ri后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玄琰顺着玉奴的话夸了她一见小丫头高兴得满脸放他对玉瑶使了个眼见次女有些不情愿地哄了玉奴下去玩他在长女的扶持下一步步往里一直极其激荡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等到了书斋门他犹豫了片最终还是把长女一块带了进去。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儿身体也已经大不如就算将来侥幸有了子嗣传宗接只怕他也没时间等到儿子长大到可以交托因他不得不退而求其问问一贯jing于的长女。
言简意赅地将杜士仪所言之事说了出他就看着又惊又喜的玉卿问道:“元你觉得如何?”
“阿这还有什么好想雅州虽然只是下都督雅州司马看似也不是一等一的好可杜明府既然那么说雅州ri后必定会在整个剑南道占据非同小可的地位。我是女不懂得什么茶引但却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更何阿爷如果拒绝了如此美以宇文户部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声阿爷就不要想再选上什么好官了”
尽管玉卿所说都是些浅显到自己都完全能想到的道但却坚定了杨玄琰的想法。他重重点了点随即低声吩咐道:“你去命人把七郎找来。若是真的我要去雅州上那却不比蜀州这等和益州相邻的地家里怕是再也照管不及。如果再出一个如刘良这样的无耻之再去找我就来不及了。你就要出嫁我只能把玉瑶玉奴她们姊妹三托付给你这堂兄。”
杨蛞匆匆而来与杨玄琰谈了些什玉奴自然不知她只知道次ri午大姊亲自给自己jing心装扮了一随即便把自己送上了车。知道还能向杜士仪学琵她甭提多高兴可没想到的她满心欢喜地来到了杜士仪的书斋外却正好和里头出来的人迎面撞上。见杜士仪一身出门的打她先是一阵愕随即眼睛里就蒙上了些许雾气。
“师傅?”
见玉奴轻轻咬着嘴仿佛在埋怨自杜士仪不禁哑然失蹲下身看着这一年多来身量渐长的小丫他便轻声说道:“今天师傅带你去别的地方学琵如何?”
“嗯?”
玉奴立时转悲为尽管眼睛里还有些水润润但嘴角已经是弯弯的:“师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杜士仪悄悄带着玉奴从县廨后门出一上玉奴便叽叽喳喳迫不及待地说起了父亲昨天回来后的好心还有当初父亲曾经一度不允许自己再来学琵琶的事。听着这个欢快的声杜士仪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容。要不是因为玉他自然不会在意区区一个杨玄然以他如今和宇文融李林甫姜度的关阻止杨家人回阻止他们进入武惠妃的视线并不是难所他自然得尽点力
“玉你长大了想于什么?”
“我长大了……”玉奴从来没有想过那么远的问她诧异地瞪大了眼托着小巧的下巴想了好一阵最终喜笑颜开地“我希望我能够像师傅这样弹得好琵我还想收集举天下的乐还有还有我要编最好看的舞
小丫头越说越是眉飞sè竟是忘情地拽住了杜士仪的胳膊使劲摇了几下:“我还想去龟看看真正的西域舞娘是什么样子也想去海看看大海是什么样的……听南海边有数不尽的大西边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漠……还有还那些我从来都没有瞧见过的动还有高鼻深目的外邦人……
听着玉奴在那语无伦次地说着将来的梦杜士仪不知不觉竟是怔住半晌方才哑然失笑。玉奴还太小还没有成年人念念不忘的富贵荣还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她的心除却最喜爱的音律乐舞之便是那些道听途说的广阔无边的世界。想到这他的脸sè不知不觉变得无比温最终轻声说道:“会实现的。你的梦都会实现的。”
范承明如今卷铺盖滚整个成都城即使再有没事盯着他的但在王容那建立完全的信息网以及他那些训练有素的从者jing备出行较之往ri何止便利一倍。因他大大方方地在玉真观前下又伸手把玉奴抱了下随即牵着她的把她带进了这座之前不曾涉足过的女冠观。等到从藤蔓密布的墙角边门踏进了那座小巧的观中园他就只听得身边传来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啊”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地方很特别?”
“竟然是竟然是别有洞天。”玉奴绞尽脑汁好一会这才猛然间想到了这个才学过的成两只手顿时惊喜地合在了一起。可等到看见那一前一后迎上前来的两个女她立时愣住了。后头的侍女她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但前头那个却曾经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以至于她看到人至近前竟忍不住再次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神仙师娘”
听到这个称王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嗔怒地瞪了杜士仪一她方才缓步到了玉奴跟颔首笑“原来你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上元我还记得上元节我们一起看灯呢”玉奴急得脸都红直到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牵住了自己的感觉到那种实实在在的触她这才瞪大了眼一时相信自己之前那些记忆不是做也不是虚幻。直勾勾地盯着王容看了好一会她忍不住狐疑地拿眼睛去瞥杜士却是蹙眉问“师神仙师娘真的是神仙?”
“哈哈哈哈”
杜士仪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而王容忍不住摇了摇便在玉奴面前蹲了下不得不耐着xing子低声解释道:“别听你师傅瞎他正经的时候固然是一言九鼎的可胡言乱语起来却能把假的说成真的。我是……”
想到杜士仪离京亲笔给父亲王元宝写下了婚王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深深的笑意:“我是你师傅的未婚妻子。”
“啊那你真的是我师娘?”玉奴先是恼怒地瞪了杜士仪一等醒悟过来却又惊喜了起紧紧拽着王容的手便问“师娘和师傅一是长安人?师娘也会弹琵琶么?对师娘你姓什么……”
小丫头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几乎就相当于十万个为什问得王容先是微微发随即就笑了起来。她在家中是最小的女父亲也好兄长也全都对她倍加爱因她一直都很羡慕杜士仪有一个可心的妹妹。如牵着那只温软的她不知不觉面sè变得温柔而亲切。
“我和你师傅一都是长安人。只不我不会弹琵只会箜篌。至于师娘的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眼看玉奴缠着王容要看她的箜王容拦不只能无奈地带着人去杜士仪站在那儿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背心中却是千头万连自己都说不清那是个什么滋味。倒是一旁的白姜终于等到了这么一个空上前低声说道:“杜郎你和娘子的事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若是早些成说不定连女儿都如同这位杨小娘子一般大了。”
杜士仪被白姜说得先是一旋即就苦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崔俭玄和杜十三娘的女儿崔现如今似乎也已经两岁多了而且杜十三娘已经又怀了身孕
“好事多不外如是”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五十六章 同科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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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的天从长安城出发的时甚至还遭遇过一场大然自从入张简就感觉到天气虽然依旧还可却没有那种冻彻心肺的感觉了。早在崔俭玄给他透过消息开他就一直想尽早启可吏部每年冬天的集选时间是固定他又不是什么出名人完全不可能提早确所以等到敲定启自然就不能挑什么天气。
唯一让他松一口气的蜀道虽历经成百上千年的路人踩历朝历代官府的修驿站旅舍客舍应有尽倒是不用担心路途问题。当这也多亏了崔俭玄大方地借给了他好几个随当然与此同时还有捎带给杜士仪的过年礼物。
当他紧赶慢终于在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抵达了成都东门的散花楼下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在马上脱下皮手套搓了搓双他见从者正在那里和守卒接他便仰头看了看这座当年蜀王杨秀留下的名胜。正出神他突然听到一声参抬头一只见一个守卒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来到了自己跟前。
那少年恭恭敬敬地举手一随即抬头问道:“可是前往蜀州上任的张参军?”
张简见对方形貌陌穿着虽然朴但自有一种说不出的jing绝非侍童从者一当即在马上颔首说道:“是敢问小郎君是……”
“在下陈季奉杜师之在此迎候张参军。杜师和韦参军已经等候张参军多时还请张参军随我入城。”
听到这个名字这个称张简一下子想起崔俭玄曾经对自己提到杜士仪在蜀中收了一个乡野出身的垂髫童子为弟子。他那时候听说还有些纳然而此时此刻见着这个大大方方的少别说没有半点乡野鄙俗之就是长安城那些等闲官宦子待人接物兴许都未必及得他不禁暗自敬服杜士仪的眼光。笑着答应过他和从者以及随行车马跟着那少年进了东待看见对方牵来马匹跃上马背后在前引他突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杜明府就只让你一人来接我?”
陈宝儿闻言策马停了一脸上露出了有些腼腆的微笑:“杜师原本说让我再带个随从但这连月以杜师要筹办茶引司诸忙得不可开只愁人手不够我又常常出成都城中道路都早已熟就连城门口大多数人也都认识我就推辞了。”
张简当年在长安时曾经遍谒公卿而难求一此刻见陈宝儿双耳微微发抓着缰绳的手上并没有戴手他不禁心中又是一动:“那你可是在城门口等了很久?”
“那是应该的。”陈宝儿摇了摇诚恳地说“既然杜师吩咐我来接我总得防着张参军万一早所以我一早就来了。城门口本就避顺带默诵一下这些天学的新一会儿时间就过去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冻得微微发红的面上有些窘连忙解释道:“张参军千万别误还没过冬杜师就给我预备了暖耳和手是我自己不要。由俭入奢由奢入俭难”
这孩子好坚忍淳朴的心xing
张简口中赞叹了两心中却不无感慨。等到随陈宝儿一路前听他说并不去成都县而是韦礼的私他顿时觉得更轻松了些。
一入官私谊渐渐就会让位于官位高很难得几个真心朋他在江南为官三固然有几个诗赋唱和往来还不错的友但人人都会变着法子打探他和杜士仪的交久而久之他就知他这个宣城张氏旁支子弟若不是顶着开元七年京兆府解试等开元八年进士及第的光只怕还是当年那个无人问津的落魄书生。
比起长安城南樊川韦那一座座矗立的韦氏豪宅甲第林立的情韦礼在成都的宅院显得低调而朴素。外头是夯土的围从看上去有些狭窄的大门进视线方才豁然开张简一下马就看到杜士仪和韦礼联袂迎了出连忙也快走两步上因笑道:“一别就是三原以为相遇总在长没想到竟然在这巴蜀之地”
“你这话对杜十九还不是他悄悄使把我们一个两个全都调到这里来了?”韦礼斜睨了杜士仪一就上去拽住了张简的胳膊“来来今天好容易十个人中聚齐了三个喝酒喝我预备了三瓮的剑南烧灌不死你”
见韦礼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张简拖了进杜士仪不禁莞等发现陈宝儿依旧垂手侍立在那他方才招手把人叫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开山大弟他有心说两句什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句叮嘱:“不要只想着什么都不能放四肢不五谷不分固然有违你的出身本但也不要矫枉过正。今天回去把那碑帖临出来就去休息。耳朵如何且不手受冻就练不得反而更耽误了你的课业”
“杜师……”
陈宝儿顿时惭愧地低下了头。而杜士仪再也没说其他微微点头就回转身进了二门。陈宝儿固然是他当初一时兴起收最初没有想太只是纯粹的爱才惜可真正在其身上花了时间和心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块真正的璞玉。
无论是资质还是心这都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孩尤其是在学习之陈宝儿还总是倔强地想要去做一些劈柴担水之类的粗不愿意忘记自己寒微的出尤其当他随口说过一句由俭入奢由奢入俭难之小家伙甚至求他写了条幅挂在了自己那房间的墙这更是让他又赞又嗟叹。
连他自己都不知他的这一番教导提能够把这孩子带到何方
从外头走进温暖如chun的屋子杜士仪随手把外头那件丝绵大袄脱下来往旁边一就上前坐到了韦礼和张简留给自己的另一个空位上。两人仿佛真的一进屋子就小酌了两面上都有些微醺的红韦礼甚至还笑呵呵地说:“张六刚刚还在拉着我使劲自己在外头当官当得苦哈哈上要看上司脸下要提防属吏使根本就连沾花惹草的功夫都没可你倒媳妇都还没娶开山大弟子却已经收了”
“怎张六郎也羡慕我这好徒弟?”杜士仪举起面前那一杯酒一饮而见张简果然赞了陈宝儿两他就放下酒盏说“虽说我对佛道都是半信半不但遇到宝儿确实是缘分使然。天分资质之更难得的是勤奋用心xing纯但又不失判断善恶的敏锐。如今想每每都有些后如果那时候我错过兴许一块无暇的和氏璧就被白白埋没在了乡野之中。”
“好就是千里马也得要伯你就别撩拨我们这些至今还没找到良才美质的可怜人了”韦礼没好气地撕下一块鹿脯径直塞到杜士仪口这才看着张简说“杜十九这家伙要你来剑南那是居心叵测。区区一个蜀州司户参作为你的第二任虽然有些偏可别人也找不出什么错处但杜十九的目自然不在于千里迢迢让你只是让你任一个参军你的前一任杨玄已经被杜十九弄到雅州去当司马其中含义你可明白?”
张简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谈话跨看了看韦礼又看了看杜士思量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