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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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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蒋福和船上舵手等听到也不过是纳闷一卢聪则是冥思苦想着那篇试根本没留而在业已出神的杜士仪听却依稀想起了那个骤然传到草堂的悲讯。倘若不是崔俭玄的祖母齐国太夫人杜德病崔俭玄方寸大卢鸿也不会让他护送其返回东更不会在此自己辞别恩师赴东都的情形。事后卢望之赶了参加了杜德的葬礼也捎带了卢鸿的让他留下准备解试。

    其实卢鸿早就知他和那些一心求学的士子们不他一直都卯足了劲存着功名之否也不会那样密集地训练他试赋而如果没有那样的倾力教也没有他杜士仪的今天可自从进士及第之他就不再是ziyou再也抽不出再也找不到机会去探望那位爱护他至深至切的师长

    不知不杜士仪已经是眼眶湿扶着船舷的手不知不觉加大了力连指甲死死抵住了船舷那坚实的木传来了一阵阵隐他都没有察觉到。直到那琵琶之音骤然间转为轻快活跃的音符他才从那种恍惚中回过了但眼前又浮现出了一次次在嵩山过除夕的情景。

    他拿着食谱下厨指手画师兄弟们凿冰求鱼给卢鸿尝卢鸿不辞辛苦给留在草堂过年的学子们答疑解甚至还额外负担伙食……林林总总温馨的一幕一幕走马灯似的在面前闪最后则是卢望之最近一次见到他提点他时所吟的那首李峤李巨山的《汾yin行》。几乎是本能他就这么和着琵琶声唱了起来。

    “君不见昔ri西京全盛汾yin后土亲祭祠……”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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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李峤名声不佳;诗作虽多;却大多文采富丽;失却大气;唯有这一首汾yin行因史论今;道尽盛衰无常;却多了几分不同那珠圆玉润文字的慷慨激昂来;尤其是当杜士仪唱到“自从天子向秦关”的时候;沉浸于构思之中的卢聪也恍然回神;竟是有些急切地上前推开了舱室的窗户。这首诗他曾经听父亲吟过无数次;每次都是叹息悲切;而从小时候的不解其意;到如今咀嚼出个中凄凉滋味;他仿佛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情。

    骤然从前任天子的腹心;到为现在的天子远远放到边陲形同弃置;卢奇的心情;不也能用这首诗来写照?

    “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不见只今汾水上;年年唯有秋雁飞

    这最后四句缓缓吟出作结的时候;裴宁的琵琶声也默契地长音作结;声线袅袅。一旁的王容早已经忘记了之前邀裴宁谱曲时的初衷;看着这师兄弟二人出神;而卢聪则是喃喃自语道:“富贵荣华能几时……富贵荣华能几时……纵使王侯将相;数十年之后;也不是只余一捧黄土?”

    “话不是这么说”

    尽管刚刚因为裴宁的琵琶声;一时意动吟了那一首汾yin行;但此时此刻摆脱了这种心境;杜士仪远眺两岸崇山峻岭;却又笑道:“盛衰无常;本是世间至理;莫非为了数十年后必定撒手人寰;现如今就要碌碌而过?李巨山这一首汾yin行;不过是让人盛时虑衰;衰时向荣;却不是让人丧失意气的;卢四郎不可自误就是乃父如今病弱;可却从来不曾碌碌度ri”

    卢聪被这番话一喝;登时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因为那篇裴宁布置的试赋而有些魔障了。他赶紧肃容行礼;等到重新关窗坐下时;心情竟是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刚刚苦思而不可得的赋头;竟然也已经有了些许灵感。

    而杜士仪看着卢聪继续去炮制那篇试赋;他就对裴宁长身一揖道:“三师兄;等到此行若是能够回到长安或是洛阳;我一定会设法请上一段假期;带幼娘回嵩山拜见卢师”

    这前头的话王容完全可以理解;可等到杜士仪说出最后一个承诺时;她只觉得心情激荡异常。等到他过来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她的手时;她方才惊觉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对裴宁说道:“我敬仰嵩山悬练峰卢公多时;更知道他是杜郎恩师;早就想前去拜会了”

    裴宁想到卢鸿那慈祥和蔼的面容;冷峻的脸sè不知不觉温和了下来:“卢师一定会很高兴的。十三娘有个好归宿;他一直希望你也能娶一位贤妻。”

    杜士仪笑看了王容一眼;心里却有些遗憾地感慨了一声。他从雅州启程时;杜十三娘生产是否顺利的消息还没能传来;如今这一走;就更加难以及时获知家里的消息了。算算如今;如果顺利的话;孩子应该生下来了;而且坐蓐的一个月也应该结束了。只希望妹妹吉人自有天相;给他添个活泼可爱的外甥或外甥女儿。

    时值八月;外头秋意渐起;亦是早晚温差极大。白天太阳出来的是时候还能穿单衣;早晚却必要多加一件衣裳。嵩山卢氏草堂这些天里;大厨房中还有人熬制防止秋冬风寒的汤药;可除却那浓浓的药味;众人却全都知道;作为草堂主人的卢鸿却不在这里;因为;卢望之奉着卢鸿回乡探亲了;至于去了哪里;却只有寥寥几个入室弟子方才知道。

    而东都城外一处清雅的别院内;这会儿正传来一阵阵孩子的啼哭声。只是;对于这个和崔琳同样大嗓门的小家伙;却没有人生出半点不耐烦的情绪来;因为;上至卢鸿;下至卢望之和一块陪同前来的颜真卿;人人都对这一双姐弟宠溺备至;尤其是哭过之后一吃饱就立刻就能沉沉入睡的崔朗。以至于崔俭玄这个二十四孝父亲都被赶到了一边去;只有杜十三娘还能从他们手中把女儿和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儿子抢回来。

    尽管怀孕的时候吃足了苦头;可临盆的时候;杜十三娘却是运气好得很;一个大胖小子顺顺利利呱呱落地;让崔俭玄喜笑颜开的同时;也让赵国夫人李氏如释重负;拉着崔五娘和崔九娘赶紧去了佛寺中焚香礼拜。而坐蓐之后身体调养了过来;嵩山草堂那边就捎信来;说是卢望之想奉着卢鸿来看看孩子。杜十三娘早先只曾经带着崔琳回过一次嵩山;如今闻言自是欢迎;而崔俭玄削尖脑袋硬是请了假跟着出来;可结果却发现自己这个正牌卢门弟子反而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给我看看嘿;十九郎起得好名字;崔朗;果然才一丁点大就一副朗朗好相貌;你看你看;他这睡着的样子多有趣?”

    卢望之指着自己的鼻子得意地说了一句;颜真卿瞠目结舌;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只听崔俭玄在身后气急败坏地说道:“那是我儿子;当然像我”

    “师兄”颜真卿这两天已经听到崔俭玄反反复复就这个问题和卢望之说道了无数次;之后的进展背也背得出来。虽然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非要乐此不疲和崔师兄打趣;可他却实在没兴趣听这没营养的对话了;趁两人不注意;他推着那辆藤制小车就悄悄溜了。等到外间看到卢鸿时;他方才连忙止步叫了一声;“卢师。”

    “望之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小孩子习xing。”卢鸿听着里头的声音;不禁莞尔;见藤车中的小家伙仿佛根本不在乎那两个为了自己而争得面红耳赤的家伙;手脚打开睡得正香;他的脸sè立刻柔和了下来。当初他为崔俭玄卜算时;心中一直为这个出身世家却xing子大大咧咧的弟子担忧;可如今看来;娶了杜十三娘的崔俭玄是他最不需要担心的一个。那样蕙质兰心的女郎;还怕管不住区区崔十一?

    “师公;师公”

    正用微微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摩挲着崔朗那光润的小脸蛋;卢鸿就听到这么一个越来越近的声音。才一扭头;他就只见一个小人儿跌跌撞撞过来;到他面前时方才停住了。他先是一怔;继而笑吟吟地弯下腰;摸了摸那温软的头发;这才看到崔琳双手高高捧了起来。

    “师公;是新枣;师公吃新枣”

    听到这话;卢鸿笑得脸上皱纹仿佛都一根根舒展了开来。在崔琳那期冀的眼神中;他接过了她手中的一颗枣子咬了一口;旋即才含笑说道:“甜得很。

    “小师叔;吃新枣”

    颜真卿不过是一愣;崔琳就跑到了自己面前。他却不过盛情;少不得也吃了一颗;却发现入口还有些微涩;可在崔琳那目光注视下;他哪里会煞风景;自然也点了点头说好。等到小丫头又跑到里头去向卢望之和崔俭玄献宝;不过一会儿;他就只听得崔俭玄说了一声涩;紧跟着就听到里头崔琳哇地一声哭了;这下子;那里头自然好一阵鸡飞狗跳;旋即就是崔俭玄被卢望之埋怨得狗血淋头。

    “卢师。”

    匆匆过来的杜十三娘想也知道女儿和丈夫又闹起了什么;更知道卢望之铁定不由分说就偏帮着女儿。她本待进屋去;可见卢鸿对颜真卿打了个手势;把这个如今身边最小的弟子支使去了里头劝解;却又示意自己跟过去;她连忙丢下了里头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今的她;却也随了杜士仪和崔俭玄的称呼。

    “十三娘;朝中如今的情形可还好?”

    “听人说;李相国处事还算公允;和源相国并没有什么冲突。反倒是御史台的崔大夫大刀阔斧地裁汰贬黜不称职的御史;似乎反响有些大。”杜十三娘对于朝中这些讯息;总比别人知道得更多更详尽一些;说到这里时;她犹豫了片刻;这才轻声说道;“听玉真观主说;圣人对李相国并不是十分满意;仿佛还打算再提拔一个宰相。”

    尽管六部尚书以及尚书左右丞中;尽有资历足够的;但对于乾纲独断的李隆基来说;提拔宰相从来不是只看资历;而是凭借他自己的阅人之术。这一点;卢鸿虽然是山野之人;但也心里有数。沉默片刻;他便低声问道:“你可知道;十九郎和如今御史台那三位;联系密切么?”

    对于这个;杜士仪绝对不会在家书上提;因而;杜十三娘先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这才紧张地问道:“难道是卢师听到了什么风声?”

    “你在东都都没有听到风声;我在山野哪里会有那样的消息;只是……”卢鸿想了一想;继而语重心长地说道;“御史台那三位;太咄咄逼人了。我当年见过圣人;如今虽过去了几年;但他仍正在盛年;不会糊涂;恐怕未必会如他们所愿。十九郎应不是一心钻营的人;怕就怕他们一心要拉人下水”

    杜十三娘只觉得心中猛地jing醒;随即正sè说道:“多谢卢师提醒;等我回到东都;就设法给阿兄捎个信”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七十九章 江陵遇故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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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西控巴蜀;北接襄汉;襟带江湖;指臂吴粤;乃是荆州的州治所在;自chun秋战国楚国一度建都于此;此后便一直都是西南大镇。

    如今历经大唐建国百余年的太平盛世;这里自然发展得更加欣欣向荣。城内坊市整整齐齐;街上行人大多面sè安详;而沟通水路的码头上;卸货的货船排成了长龙;卖力气卸货背货的汉子们;则是喊着口号迈着步伐持续自己ri复一ri的辛劳生涯。至于选择先在此地稍事停留的杜士仪;站在船头准备下船时;也不禁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座繁忙的码头。

    长江水道数千年来一直都是沟通东西的黄金水道;在这种年代更加凸显了水路的重要xing。毕竟;驮马和骡子驴等等;对于普通行商来说;全都是一等一的奢侈品;动辄数十千的价格;足够寻常人家过好几年了。而租运水路船舶;不但可以运送更多的货物;而且运费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此时此刻;他就能听到远近传来不少分明是巴蜀口音的商人声音;显然正在提醒搬运货物的人小心轻放。不消说;那些又值钱又不占体积的东西;必然是茶叶了。

    那边厢赤毕和船主蒋福结清了一路的船钱;蒋福高兴这一路所得丰厚的同时;少不得笑吟吟地过来道谢。只是;看到杜士仪这一行人少之又少的行李;他忍不住摇头说道:“几位郎君既然是从雅州来的;其实大可多捎带一些茶叶;谁不知道雅州蒙顶产的是极品好茶;这东南一带喜爱品茗的人很不少;单单一斤便是价值不菲;这一路上的花销就都回来了听说那位赫赫有名的杜十九郎如今身兼茶引使;这一圈下来肯定又要涨价;物以稀为贵;屯点儿没错”

    听到这话;王容不禁斜睨了杜士仪一眼;而卢聪则是于笑道:“囤积其他的货物也就罢了;这茶却是囤不得;再好的茶;倘若从去年积存到今年;香气口味全都远远逊sè于新茶的时候。不过;雅州虽有好茶;可和江陵相隔不远的淮南道;不是也出产茶叶?”

    “这不是产量及不上雅州这些巴蜀产茶州吗?说起来也是杜十九郎那本茶经蔚为流传;如今荆州一带士人也ri渐流行饮茶;这三年下来;单单江陵这个码头;从蜀地运过来的茶就年年攀升;比最初多了十倍不止。怪不得朝廷要征茶引;我认得的那几个从蜀地运茶的茶商;都赚得盆满钵满。”蒋福一时打开了话匣子;说到这里;又滔滔不绝地给众人解说起了各地茶叶的优劣。

    杜士仪倒是不反感这船主的饶舌;因见裴宁站在卢聪旁边凝神细听;他就索xing叫上王容先行下船。尽管他和王容都不是晕船的人;但在船上足足呆了十几天;如今脚踏实地;他还是觉得微微有些不适应;而身边的王容更是一不留神一个踉跄;所幸被他一把扶住。

    “哎呀……”

    王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杜士仪臂弯上;等到站起身时;她连忙本能地整理了一下耳畔乱发;这才苦笑道:“陆路牛车我是坐多了;坐船这么多天却还是第一次;险些出丑。对了;到了江陵;你打算先去何处?”

    “先经由水路;到鄂州吧;你此前打探下来的结果;不是说;鄂州是产茶之地?”

    杜士仪随口说了一句;却并未放开刚刚扶着王容的手。见男装打扮的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推开自己;他又笑道:“从前只从书上看到过江南好风光;这次有机会;正好和贤弟一块把臂游江南了”

    这话王容听在耳中;顶多没好气地斜睨杜士仪一眼;而在后头下船的卢聪不合窥见这番情景;心中不禁连犯嘀咕。

    杜士仪自从三头及第后北地观风名扬天下;仕途亦是青云直上;即便出为成都令一度被人视作为左迁;可如今理茶政诸事;并不见有失却圣心的迹象。然而;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世家子弟;却一直传言说是命中克贵妻;因而迟迟没有定下婚事。可这一路上就只见杜士仪和雅州司马杨玄琰的这个族侄打得火热;看起来克贵妻仿佛只是托词

    卢聪在心中如何腹诽;杜士仪自然不知道;可当众人离开码头寻找旅舍去投宿的时候;他便发现卢聪每每在悄悄打量王容。尽管他并不在乎被卢聪戳穿王容的男扮女装;可终究总有些小小的恼火;投宿时自然少不得不轻不重告诫了一句。可未曾想;卢聪反而因此更坚定了关于他好男风的猜测。

    众人都不是最挑饮食的人;可船上的伙食不过是蒋福底下一个杂役竭尽全力供给的;也就是管个饱;滋味就没法说了。如今既然住下;少不得找了个酒肆好好祭祀了一下五脏庙。今年的荆州解试大约在小半个月前刚刚出榜;而行过乡饮酒礼;解送的士子已经随着贡物启程远赴长安了。即便如此;这江陵城中依旧还有不少士子逗留。这间小酒肆便是到处可见白衣士子;高谈阔论神情激昂;大见书生意气。

    “今年的州试三场;杂文居然考的是表;如此偏门;这不是硬要为难人么

    “噤声噤声;这可是韦使君亲自出题”

    “听说韦使君放话说;杂文一向只考诗赋;这不是国朝之初开科举的本意;所以;歌、论、表、檄、箴、铭;该考什么考什么;一概凭真本事“

    听到邻桌在讨论今年的荆州州试;又听到韦使君三个字;杜士仪不禁若有所思地问道:“现任荆州长史是?”

    卢聪身在雅州那种偏远之地;对于荆州长史是谁自然答不上来;而王容则是看了一眼裴宁。果然;裴宁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就淡淡地说道:“这位韦使君应是彭城郡公韦凑的从子韦虚舟;他的兄长韦虚心如今官居兵部侍郎。虽和如今出任成都令的韦十四郎并非同支同房;但和韦尚书颇有些交情。”

    听到这话;杜士仪不禁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京兆韦杜;同为大姓;然则韦氏各房出任高官的人物层出不穷;虽历经韦氏之乱而依旧不伤根本;而这些年京兆杜氏的杰出人物就实在是凤毛麟角了。所以;杜思温虽有嫡亲儿孙;却依旧对他寄予厚望

    裴宁解说了如今这位荆州长史;王容方才用低沉的嗓音问道:“可要去拜会韦使君么?”

    本只是过境江陵;杜士仪并不打算惊动本地官府;也免得消息传出去引来别有用心的人。可既然荆州长史韦虚舟和韦礼乃是同姓;又与韦礼的伯父韦抗相交不错;他若是过境连个招呼都不打;那就太过托大了。思来想去;他就点头说道:“拜会就不必了;韦使君也是ri理万机的人;投一张拜帖就行了。”

    裴宁也赞同如此处置;卢聪自然无话。然而;他们在这一桌低声说话;本以为别人不会听到;可却偏偏有人冷不丁凑了过来。那人是个颇为年轻的士人;生得倒是俊俏;但眉眼却有几分jing明:“听各位刚刚提到要投帖拜见韦使君;看情形不像是应试的;可是来江陵游赏的?倘若如此;上清观就不可不去了这去年上清宗司马宗主前往南岳衡山的时候;曾经在江陵逗留;满城官员并士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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