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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5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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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作为无数百姓热议的中心人物,杜士仪和王忠嗣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样风光。奏捷的仪式繁复而麻烦,他们在抵达京城之后被安排在驿馆先演练了两日,尤其是那些没经历过这些的文官武将,更是被折腾得很惨。如今一个个走在外头腆胸凸肚,看上去威风凛凛,可前两天无不是叫苦连连。当一行人拐上春明大街后,一路来到兴庆宫勤政务本楼下,就只见高高的楼上张着华盖,依稀可见一身衮冕的天子,一时间山呼海啸的万岁声齐齐响起。

    勤政务本楼上,李隆基耳听得这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颂圣之声,眼见得下头那些突厥俘虏匍匐阶下,他只觉得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那种身在云端的轻飘飘感觉让他舒服极了。当他上前一步举手,将自己暴露在万千瞩目的目光下时,他仿佛有一种错觉,那种欢呼呐喊的声音仿佛更大了,四肢百骸都仿佛注入了一种强劲的力量。那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地开口说道:“杜君礼和忠嗣,真是朕之左右肱股!”

    这样的场合,勤政务本楼上簇拥在李隆基左右的,正是左相李适之和右相李林甫,他的身后则是高力士。其余王公贵戚固然有份在场,位置就要靠后得多,就连皇太子李亨亦然。听到他这样说,高力士不动声色,李林甫笑容可掬地附和赞叹,李适之的脸上却不由自主阴沉了少许。当杜士仪和王忠嗣并肩上楼之后,就只见其他王公大臣无不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走在左边的王忠嗣虎背熊腰,雄毅刚猛的威势扑面而来。而右边的杜士仪则是下颌蓄着微须,稍显文秀。身材颀长的他穿着甲胄,那种多年军旅的气息很快就压下了他那文秀之气,再加上塞外风霜多年,他的面庞上更多的是杀伐果敢,黑亮幽深的眼神让人不想与之直视。至少,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李适之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而李林甫则欣然颔首,仿佛不知道当年杜士仪曾经在御前直陈和他有隙。

    杜士仪和王忠嗣行礼过后,李隆基竟是亲自一手一个将人搀扶了起来。端详着这两个如今都正在盛年的边镇节帅,他的脸上洋溢着欣悦的笑容,等两人惶恐连声地称谢后,他才松开手道:“突厥为患北疆多年,如今一夕臣服,大唐北疆可高枕无忧了!此等不世之功,可直追太宗皇帝当时!”

    嘴上说的是臣子之功,但李隆基隐隐也有拿自己和太宗李世民比较的意思。见杜士仪和王忠嗣立时下拜口称天子之功,连带四周围文武群臣亦是纷纷恭贺奉承,他当即哈哈大笑道:“这是天宝改元以来,最大的一个胜仗,从今天开始,宫中大宴三日,以示庆贺!至于这些突厥战俘,悉数赦免,愿降者,君礼和忠嗣便将他们留在朔方和河东为将吧!”

    除非是可突于这样祸乱边疆太久的,大唐对于战俘的处置大多数都很宽大,降将留在边镇的不计其数。杜士仪和王忠嗣都有看好的蕃将在此番献俘之人中,当即心中大喜,连忙谢过答应。兴庆宫虽是如今天子起居之处,比不上大明宫那不计其数的建筑群,可在李隆基的一次次修建下,仍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此这三日大宴的地方,便是兴庆宫的花萼相辉楼。

    这座兴庆宫中专用于国宴的大殿高三层,每层宽广的大殿中足可容纳数百人,但只闻美酒佳肴飘香,丝竹管弦不断,作为此次大捷中心人物的杜士仪和王忠嗣几乎脱身不得。

    就连杜广元身为杜士仪的长子,王忠嗣的弟子,同时也是此次功劳簿上有一笔的小功臣,竟也没法接近两人。而且,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也不可避免地招蜂引蝶,倒不是宫婢们会对他抛媚眼,而是套近乎拉关系的人比比皆是,倘若不是他已经成了婚,恐怕有的是王公大臣现场招女婿。他好不容易瞅了个空子装醉逃席,可就在他在后头僻静处,抠着嗓子试图呕掉那灌得太多的黄汤时,他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只一抬头,他就看见了那个出来的人影。尽管他在长安的时间不长,并不认识太多的人,可婚后到底曾经四处拜访过不少师长和上官,认官服的本事还是有的。发现那人朱衣鲜亮,分明是五品以上官,而且年纪约摸不到五十,而且左顾右盼行为举止有些诡异,正好在阴影处的他心中一动,有心就这么摸了过去,可想到这是皇宫,他还是打消了这个莽撞的念头。

    等到重新回席之后,他有意多了个心眼留意此人,等那朱衣官员隔了许久回来之后,他便故意向宫婢打探了一下。

    “原来杜公子问的是那位,那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江淮租庸使,左散骑常侍韦坚,太子殿下的内兄。”

    如果按照妻子的娘家那边算,杜广元还得叫韦坚一声姑父,但他之前成婚时,韦坚已经回东都忙着转运之事了。尽管没看到韦坚和谁见面,可只凭着对方离席至少一刻钟之久,他心中便暗暗记下了此事。等到这第一日的大宴终于散去,他终于得以和父亲碰头一块往家去的时候,他便说出了自己在麟德殿后见到韦坚离席的一幕。

    “韦坚……我知道了。”杜士仪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打量了一下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错的长子,这才笑着问道,“这次你回京,六娘可回来了?”

    “知道要回京献捷,我就让宁宁先走一步,也好回来和岳父岳母团聚。”杜广元说到这里,突然看了看左右压低嗓子问道,“阿爷,你这次会不会拜相?今天花萼相辉楼里,好多人都在打探这个消息。”

    开元初年,素来有出将入相的传统,张说、王晙、萧嵩……这一个个宰相全都如此。然而,其中既有张说和萧嵩这样正位中书令,捏住了权柄的正牌子宰相,也有王晙这样只挂着一个同中书门下三品,连宰相位子都没坐热就遭到左迁的宰相。所以,拜相的时机,面对的对手,自身的手段,天子的宠信,每一个因素都不可或缺。如果自己的志向只是成为辅佐天子的名臣,借着这绝大的声势和功劳,杜士仪自可轻松染指相位,可他此时只是哂然一笑。

    “如果别人能够轻易猜到你的想法,那你就输了!好了,赶紧回家,别让你阿娘和弟弟妹妹等急了!”

    如今王容回京,杜仙蕙这个女冠便常常玉真观和家中两头住,杜幼麟则是除却读书之外,还接下了接待和拜访的职责。所以,宫中大宴固然没有他们出场的份,可杜士仪和杜广元父子俩自然绝不会忘了家中这些幕后英雄。这一宿,复又团聚的一家人闹到下半夜才睡,不说杜广元和姜六娘小别胜新婚,同床共枕的杜士仪和王容亦是感慨万千。

    如果是还在少年时,他们一定会在分离之后的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团聚,可现如今他们已经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思念都已经变得奢侈,只有半夜独寝方才是最最挂念彼此的时候。

    “我打算把蕙娘许给十三娘的幼子崔朋。”王容见身边的杜士仪一愣之下翻身看着自己,仿佛在问是不是因为崔俭玄死缠烂打之故,她便笑了起来,“是十三娘希望蕙娘当媳妇,崔朋比她大三岁,性子缜密细心,又是幼子,虽说有不少公卿豪门都打听过蕙娘的事,可我还是更愿意把她嫁个知根知底的人。”

    长子已经娶妇,如今女儿也被人惦记上了,杜士仪不禁生出一种老了的感觉。想当年,他也曾经年轻气盛,可转眼迈入不惑之龄,就连眼前的妻子,眉间也多了细纹。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眉间轻轻揉了揉,对于刚刚妻子提到的婚事虽不置可否,心里却已经同意了。隔了好一会儿,他就提到杜广元在麟德殿后偶遇韦坚之事。

    “韦坚?他如今主理江淮租庸,说是征收财赋的效率比从前高几倍不止,但听说江淮怨声载道,民生疲敝。这是太子身边最拿得出手的人,而且还是内兄,太子很希望他能够一鼓作气拜相,也就多了一个臂助。”

    听到王容的话,杜士仪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当今太子可不比曾经的废太子李瑛,太子妃娘家韦氏又惯会耍心眼。我此次回来,他们十有**会打我的主意,既然如此,不妨将计就计!”

第983章 跑官

    一大清早,杜宅之中便迎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尽管这位中年人也是常来常往的,如今虽一把年纪了,却绝对称得上美男子一个,可当他一路登堂入室,径直闯到了寝室门口之后,承影还是尽忠职守地死死拦住了人。而不管她怎么解释规劝,那中年人却在死活没法突破她这一关后,突然扯开喉咙大吼大叫了一声。

    “杜十九!”

    在如今这年头,天底下还会直呼杜十九的人屈指可数,屋子里被惊醒的杜士仪睁开眼睛定了定神,这才意识到外间的人是谁。他无奈地支撑着爬起身,披衣趿拉鞋子下床,等到了寝室门口时,他一拉开门就感到一股寒风呼啸而来,吹在热身子上。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这才没好气地叫道:“我都忙活了这么好几天,你也不让我睡个好觉!来都来了,进来说话!”

    能让他熟不拘礼,懒得换身衣服就见面的人,自然只有他的师兄兼妹夫崔俭玄了。眼见得这个如今称得上帅大叔的家伙神色不善地进了门,他这才怒道:“就算你常来常往惯了,可我就不信你嫂子他们竟然不拦你!”

    “嫂子一大早带着广元和蕙娘幼麟去玉真观了,大概是想着让你多睡一会,没惊动你。早两天她就约了十三娘和我家琳娘,你不知道我知道。”在杜士仪闻听此言后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崔俭玄丝毫没有任何愧疚的觉悟,理直气壮地说,“你接下来肯定得忙得不可开交,我不早点找你敲定怎么行?阿朋和蕙娘的婚事是十三娘和嫂子定的,我很看好,不过我可不像姜度,男子汉大丈夫,抢女婿抢儿媳算怎么回事!我今天来,是来跑官的!”

    把跑官这种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杜士仪登时又好气又好笑:“你好歹如今也是祠部郎中,用得着这幅猴急的样子?”

    “祠部郎中这种清闲的官,谁愿意当谁当,反正我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崔俭玄挑了挑眉,这才终于流露出了和早年的我行我素大大咧咧截然不同的一面,“天下那么多州郡,从前的刺史,也就是现在的太守回京,能够在尚书省六部谋一个郎官,便可称得上是美职,至于御史台御史中丞则是想都不用想了,连杨慎矜至今都还没登上那一步。我这个祠部郎中还是阿兄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到手的,可你想一想,再往上也就是什么太常寺太仆寺少卿之类的闲职,这么晃荡下去,我和那些一开始就在两京的贵介子弟有什么两样?”

    杜士仪很清楚,崔俭玄和姜度窦锷这些或承爵,或尚主的贵介一直都截然不同,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会乐得悠闲,只以斗鸡遛狗音律女人为爱好,从骨子里来说,崔俭玄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所以,在盯着这家伙看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最终轻声说道:“吐蕃如今图谋蜀中日紧,你愿不愿意入蜀?”

    崔俭玄今天这么早过来,说是跑官,心中却很清楚,别看杜士仪在麾下聚拢了不少文武精英,可也没少把人往外头放,否则真要把人才都集中在朔方那一亩三分地,朝中的流言蜚语就能把人淹死。所以,他即便心中很希望郎舅继续共事,也只能打消这一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当杜士仪说出让他去巴蜀之后,他立刻摩挲着下巴沉吟了起来,很快,他就抬起头来。

    “你不会是早有预谋的吧?我可记得,鲜于仲通之前在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麾下任采访支使,上次被派到长安城来走了一圈后,一回去便被辟署为节度判官,他可是当初跟了你很久,看上去因为在朝中失意而转投章仇兼琼麾下,可你敢说那就不是你的人?”

    面对崔俭玄的质疑,杜士仪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可这样的反应已经足够了,崔俭玄当即霍然起身道:“那就这么定了,可蜀中这么大,我们家当初那点面子可不好使,更何况因为你的关系,我可被人盯上了。反正你说去哪就去哪,只要能离开长安,我就是去穷山恶水窝着也甘心!”

    两人从相识相交至今,已经快三十年了,而且还是郎舅至亲,一晃当年在嵩山求学的少年已经为人父母,甚至连儿女也已经嫁的嫁,娶的娶,可少年意气时的交情却一点都没减退。正事过后,两人闲聊了几句之后,杜士仪方才意识到自己还衣衫不整,立刻没好气地把崔俭玄先轰了走,等到梳洗更衣过后方才来到了书斋,却只见他那位妹夫已经反客为主地在书架上翻翻找找,比他还熟门熟路。

    “崔十一,你还真不客气!”

    “你家不就是我家?”崔俭玄回头微微一笑,随手把两卷书往怀里一揣,“你这官越当越大,又把嫂子留在京城,在朔方又是劳苦功高,陛下自然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赏赐给你。这些书横竖你现在也未必有时间去翻,我带回去给我家阿朋好好看看。他可比我这个当父亲的强,读书天分很不错,咱们崔家人都指望他能进士及第,给家里添点喜气。”

    崔俭玄的母亲,赵国太夫人李氏如今还在世。尽管她多年身体不好,可历经婆婆、丈夫、大伯先后去世,她却磕磕绊绊又活了二十年,人人都道她是福气,可这两年来也越发身体虚弱了。想到这个,杜士仪原本想劝崔俭玄不若留在长安侍母,以免留下终身遗憾,谁知道崔俭玄竟是苦笑了一声。

    “阿娘是最支持我出京的。崔家在我阿爷和伯父那一代贵幸无双,可现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三十多年前的事?兄长虽说承爵,可官职也就是那样了,崔家上下如今反而看好我这个当年最混不吝的,谁让我和你走得近?阿娘对我说,她已经熬了二十年,就是硬挺,也会挺到我建功立业的那一天!”

    身为世家子弟,看似落地就坐享荣华富贵,其实却也背着沉甸甸的负担,杜士仪当年和杜十三娘兄妹相依为命,反倒没有太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劝说什么,等到留着这个今日休沐连早饭都没吃就赶来的妹夫用了些点心把人送走后,他重新回到书斋后,立刻召见了随同他回长安的一行文武,尤其留着来圣严说了许久的话。当下这些文武功臣们就四下拜亲访友去了,来圣严更是亲自去了已故信安王李祎的府邸拜访。

    历来节帅不奉诏不回京,一旦回来,却往往会逗留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这是因为要保持天子的宠信,他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大量的金钱去各处走门路,套交情,越是出身寒微突然幸进的,如安禄山和章仇兼琼之辈,就越是需要如此。

    而杜士仪虽然也当过多年京官,可他也不会错认为从前那点交情就能管用一辈子,最初这七八天里,他能够留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从科场同年,京兆等第的友人,再到共事过的同僚,当年的上司下属,同时包括如今那些正当红的高官,甚至连李林甫那里他也去了一趟,尽管停留时间短暂得可怜。

    但至少他去过了,别人就不能说他目中无人,放在天子眼中也是一种妥协的态度。

    然而,如今的长安城中,正炙手可热的权贵尽管一数就有一大把,可即便是平康坊李林甫的宅邸,也比不上兴宁坊的高力士宅。高力士两处宅邸都在长安城的东北角,紧挨大明宫和兴庆宫,为的正是进出宫最方便。而每逢他从禁中出来之日,高官往往都会专候前去拜访,可真能够见着人的却十中无一。这还是位在三四品的高官,寻常人要结交这位宫中第一红人,那就更加要靠机缘了,光是一掷千金的大手笔远远不够。

    因此这一天傍晚,当高力士骑马在宅前停下时,远远也不知道多少人翘首以盼,可大多数人都被禁卫严严实实拦住,只有少数几个能够上前来。高力士一如既往笑吟吟地和人打着招呼,但谁都看得出,他着实有几分漫不经心。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顿时侧头看了过去。

    自从他贵幸之后,但凡他出禁中,那些趋炎附势的文武官员往往在还剩下老长一段路时,便下马步行,很久没听到这马蹄声了!

    不消一会儿,高力士就看到了那一马当先转过街角的人影。尽管一大把年纪了,但他的目力极好,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人来。本待下马的他摆手阻止了要上来接过缰绳的从者,突然拨马就往来人那边迎了过去。而他这一动,围着想要见他一面的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有的嚷嚷报着自己的官名,有的则是好一番阿谀奉承,最终还是总管麦雄看不下去高喝了一声,喧哗的人群方才安静了下来,旋即缓缓给高力士让出了一条路。

    “君礼,回京这么久,终于想起来看我了?”

    “若非大将军一直都在禁中,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何至于苦苦等到今天?”

    杜士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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