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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妇女工作是为“零用钱”而不是生活需要的神话。令人惊奇的是现实也
无法打破这种神话。现实是，专职妇女的平均工资大约相当于男人工资的56％，而且差别还在扩大——它正在伤害妇女。。
无法回避的结论是，性别歧视普遍存在于美国社会之中，对每一位美国
的“职业妇女”来讲——不管其年龄、教育程度、工作经历、专业能力如何
——它始终是一种生活现实。
为了反对市场上的这种性别歧视，妇女们已经加入、正在加入并将继续
加入工会。然而，妇女并不觉得组织起来便能轻而易举地改变事实。历史上，
妇女们曾经抗击两大对立势力。一是雇主的剥削；二是社会的性别歧视，性
别歧视的重新泛起导致了对妇女作用不甚了解的男人们把侍着工会。通常而
言，妇女的联盟并未曾使情况有多大改观，她们仍然依照社会准则行事，因
而作用不大，无法与男人的联盟相比——只有少数例外。
当然，有很多妇女仍然坚持参加工会，犹如她们坚持主张平等教育、选
举权以及《平等权利修正案》一样。没有技术和组织，她们就更容易受到雇
主的盘剥。19 世纪充满了有关妇女、儿童和移民劳动力的恐怖故事。人口调
查以及人口和经济统计数据曾经证实了我们最坏的想象。
19 世纪的一些工会曾大力鼓励妇女人会。威廉·H·西尔维斯①于1866
年创办的全国工会曾强调维护女工的利益，赞同工资平等，并鼓励妇女“在
工业竞赛中同男性展开公平的竞争”。工会承认，工作对于男女来说都一样
①
威廉·H。西尔维斯（1826—1869），美国劳工领袖，曾创办多个劳工组织。
必要，两者应得到同等的关注。
然而困难依然存在。司空见惯的是，妇女将工会活动仍仅仅看作是男人
的天下。当妇女成立单独的女性工会或者与男性工会合为一体时，工资平等
又成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当时虽说已经存在着一些强大的女性工会，然
而不幸的是，1873 年的不景气摧毁了大多数的妇女工会。
对于职业妇女来说，深为不幸的是，成立于1886 年、由塞缪尔·龚帕斯
②领导的美国劳联并未承袭1869 年劳动骑士团③的先例。龚帕斯和他的美国劳
联同事们认为，女工的加入抑制了工人的工资，使雇主有意雇佣女工以降低
工资。 1889 年他曾告诫妇女：“要明白严峻的事实，她们如果希望改善她
们的条件，就必须在工会里占有一席之地，坚持自己的主张。”
然而，美国劳联的下属分会及其成员们并不准备通过接纳女工入会来确
认妇女在劳动力中的永久性地位，他们按惯例排斥妇女，拒绝了她们向地方
分会提出的一再申请。工会相信，妇女对社会的最大贡献在于充当家庭主妇
和母亲。这反映并强化了社会对妇女的成见。
19 世纪的工业化同样也促进和推动了根据性别界定的严格的职业分
化。工厂一里的某些工作被指定由男性去做，而另一些工作则由女性承担。
而被指定由男性做的工作的工资总是比由女性从事的工作的要高。因此，最
需要加入工会的女工却最无力支付工会会费。这是一种恶性循环；除非女工
支付工会会费，否则她们就不能分享工会的利益。
战争期间不论婚姻状况而对妇女的雇佣——出于权宜之计，而不是出于
信仰——使一些老问题更加突出，并产生了一些新问题。工会的一般成员及
领导依然相信，妇女是属于家庭的，妇女寻找户外工作，无非是为了“零用
钱”，而不是她需要或者希望工作。工会与工业管理部们——偶尔还与政府
——串通一气，根据性别或职业分类体系协商达成了工资级差，从而阻碍了
工资平等法令的贯彻。此外，妇女还受到不适当的日托制和产假缺勤的制约。
由于这种种原因，性别角色方面的成见在女性工会会员中和在男性工会会员
中一样依然普遍存在。
1964 年的《公民权利法案》是如何帮助工会或非工会会员的职业妇女的
呢？由就业机会均等委员会相当任意——一些人认为是半心半意地——实施
的《公民权利法案》第七条未免使所有的从业人员，尤其是黑人、妇女和其
他少数群体感到失望。特别是，它对日益扩大的专职男女工之间的工资差距
从未曾产生过明显的抑制效果。尽管最近的25 年间，妇女劳动力的人数已经
增加了一倍，但是，目前70％的从业妇女仍然局限于传统上由女性承担的工
作中，同时，职业性别角色的成见也变得比19 世纪末更深。
那么，工会女会员又是如何来掌握她们自身命运的呢？为了同存在于工
会和社会之中的职业性别歧视作斗争以获得平等，来自58 个工会的3200 名
妇女五年前聚会芝加哥，创建了工会妇女联盟。工会妇女联盟的主席奥尔
加·马达传话给乔治·米尼①等人，明确表示，“我们来芝加哥不是为了交流
菜谱的。。”这个新建的妇女劳工联盟旨在鼓励妇女加强她们在工会中的决
策作用；力争使会员增加到3000 万名；将法律保护扩大到男女所有成员；保
②
塞缪尔·龚帕斯（1850—1924），美国劳工领袖，1886—1924 年间任劳联主席。
③ 劳动骑士团，1869 年在美国建立的第一个重要的全国性劳工组织。
①
乔治·米尼（1894— ？），美国劳工领袖，1955 年起任劳联一产联主席，直至1979 年退休。
证儿童养育法规的实施；争取产妇的权利及支持《平等权利修正案》。
总之，我想提一提一些涉及全体职业妇女重大利益的方面。首先我们必
须确保《平等权利修正案》得到批准，它对所有职业妇女来说是一条“基准
线”。现在大约有25％的职业妇女属于工会。然而还有75％的从业妇女从事
着办公室、服务业、专业技术工作。她们对劳工组织态度冷漠，有时甚至充
满敌意。新的努力必须旨在动员她们加入工会。我无需提醒各位去铭记“工
会意味着力量”的格言。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韦伯裁决必将具有深远意义。
性骚扰必须结束；地方工会必须建立申诉委员会并贯彻自己的决议；妇女在
她们所属的工会中必须担负起制定决策的职责，并在工会男女会员中促进男
女平等意识。对于80 年代的这样一个议题，让我重复苏珊·安东尼的永恒之
言吧：“失败是不可能的！”
节译自《当今主要演说》
崔志鹰译天成校
英迪拉·甘地
一九一七——一九八四
印度著名政治家。出身于阿拉哈巴德名门望族，祖父曾任印度国大党主
席，其父贾瓦哈拉尔·尼赫鲁曾连任四届印度总理。毕业于英国牛津萨默维
尔女子学院。1938 年加入国大党。印度独立后一直任尼赫鲁总理的私人秘
书，成为总理府“女管家”。 1959 年任国大党主席。 1964 年入阁；1966
年1 月接任总理，成为印度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理；此后两次蝉联总理，1977
年下台。1980 年再次出任总理。1984 年10 月31 日遇刺身亡。生前奉行独立
自主和不结盟政策，是第三世界最有影响的政治家之一。
1976 年前后，侨居巴黎的印度人伊曼纽尔·波奇帕达斯对英·甘地夫人
进行了长时间的采访。本篇即为她对之谈话的一部分。谈话指出，妇女的进
步程度是衡量一个国家的进步情况的标尺之一。在印度，对妇女的各种偏见
和社会的不平等依然存在，许多人对妇女解放运动难以理解。她认为，妇女
和男人一样，具有巨大的潜在能力，需要有真正的平等机会来发挥这种潜能。
为此，妇女必须从一切蒙昧主义和迷信中，从狭隘的陈腐思想和旧习惯势力
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谈话表达了对印度妇女解放的关注和期望，通篇思路清
晰，分析客观，观点鲜明。
我相信妇女的解放
1976 年前后
我在一次联合国召开的人类环境会议上说过，我相信生活是一个整体，
世界是一个整体。一切环境问题都是互相关连的。人口膨胀、贫困、愚昧和
疾病、环境污染、核武器的聚积、毁灭性的生物和化学武器等等，都是恶性
循环中的一个个环节。每个环节都是急待解决的重要一环，想要孤立地加以
解决等于白费精力。
我们不但要关心我们所向往的那种世界是什么样子，而且还必须关心应
当有什么样的人居住在这个世界里。的确，我们不希望社会分为统治者和被
统治者。我们需要善于思考而又能够*题目为编者所加。自我控制的人，需要
有风趣而又能使别人感兴趣的人，需要富于同情心而又关怀别人的人。
在这一方面，妇女们可以发挥特殊的作用。人们常常这样说，一个社会
的水平的高低应以其妇女的水平的高低来判断。的确，妇女的进步程度能够
衡量出一个国家的进步情况。但是，我们必须仔细考虑“进步”这两个字的
含义。关于妇女问题，我父亲有一段他自己很得意的话，这段话写于大约20
年前，它不是针对印度妇女而言，但我认为基本上符合印度妇女的情况。他
说：“她生活在自己的时代，与她自己历史的旋律相协调，但却有点跟不上
20 世纪的步伐。”
我们仍然希望保持我们自己的生活旋律，但我们不能完全脱离当今世界
的主调。这个主调是不断变化的，我们妇女为什么不能影响它并把调子定准
呢？如果我们有机会，是能够创造一种旋律的。我认为我们能够创造一种永
恒的、永远与时代合拍的旋律。今天，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受男权社会的支
配。我们倾向于接受男人制定的准则，但时至今日我们在谈论平等的时候并
未了解其确切含义，也未考虑一下什么是好的或理想的情况。我们只注意男
人在做什么，对妇女为什么不能那么做感到不解，很少考虑平等的正确含义
或它的真谛。不少男人和大多数妇女都没有意识到妇女的潜在能力。妇女们
的一生从出生时起，经过小学、中学、大学以至进入社会都受着先人之见的
束缚。这是整个社会现象中的一部分，而且吃苦头的也不仅仅是妇女，妇女
地位的低下或妇女就业机会比较少，对整个人类的发展、对所有男人都是不
利的，这影响着男人本身的生活。在泰戈尔的伟大剧作《齐德拉》中，女主
人公对她的丈夫说：
“我是齐德拉。既不是受人顶礼膜拜的女神，也不是让人怜悯的对象，
可以像飞蛾一样给随便拂来拂去。假如你有意让我伴随你踏上危险和冒险的
征途，假如你允许我为你分挑生命的重担，那你就会认识我的真正为人了。”
男人除非允许妇女充分发挥其潜力，否则是不会了解她们的真正为人
的。
妇女应当享有诸如工资等方面的平等待遇，应当享有更好的工作和生活
等方面条件。至于我个人的看法，可以说，我并不希望妇女模仿男人，但希
望妇玄能有较好的机会来发挥她们的个性。
我相信妇女的解放，就像相信男人的解放一样，也就是说从一切蒙昧主
义和迷信中，从狭隘的陈腐思想和旧习惯势力的桎梏中解放出来。男人和妇
女一起能够共同建立一个更美好的社会和更美好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不
应该存在阶级、信条、性别和党派等问题。
在印度，令人瞩目的并不是为数众多的妇女在这个时候或者那个时候上
升到显著的地位，而是个性强的妇女能够冲破一切障碍和偏见，并因此而获
得公众毫不怀疑的接受。印度对妇女的看法受两种不相容的思潮所影响。明
显的一种看法是，妇女是从属者，是弱者；另一种看法则把妇女看成有活力
的、积极的力量。这样就形成了对妇女的两种看法：稳定不变的因素和促进
变化的因素。
在一般情况下，讨论妇女问题时，往往只限于为数不多的上层妇女。其
实总的说来，城乡经济收入水平较低的妇女和部族地区的妇女，享有较多的
自由，她们在社会上所受的不平等待遇也少一些。奇怪的是中产阶级妇女一
直把自己束缚在最狭隘、最僵硬的社会观念之中。不过也有例外。我记得，
我首次访问曼尼普尔时，感到非常惊讶的是，妇女们不仅身穿自己手织的布
衣在地里干活，而且在市场上出售她们的产品，还承担着其他重要的公务。
我问道，男人们在干什么呢？他们闲坐吸烟！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习惯，古
时候邻近地区之间的小规模战争连绵不断，男人忙于打仗，一切日常事务很
自然都落在妇女身上。妇女在南印度沿袭母权制的地方也有过较高的地位。
知名的妇女少而又少，不知名的妇女干千万万，她们以自己的行动或对
家庭的影响决定着国家的进程。世界各国的情况也都一样。但印度幸运的是
出现过一些具有远见卓识的领导人，他们把眼前的需要与对未来的憧憬结合
了起来。圣雄甘地和贾瓦哈拉尔·尼赫鲁都曾自觉地、有意识地将妇女吸引
到民族运动中去，他们认识到妇女人数众多，能作出巨大贡献，没有她们的
热情和谅解，男人们不可能热情地参加这场长期的战斗，承受无数的艰难阻
苦，作出重大的牺牲。许多入狱的或未入狱的妇女都积极参加组织方面的工
作和其他建设性工作，许多人参加了纠察、游行和各种集会。毫无疑问，这
类活动比任何其他事情更能从政治上唤醒我们的人民，提高他们的觉悟，使
他们对现存的问题和对起作用的各种力量加深理解。
我国的民族运动大大地加速了印度妇女的解放，而且为妇女们今天在印
度的发展中起重要作用打下了基础。
印度妇女的情况非常复杂，因为我国的社会也是复杂的，它是由传统的
文化流派与当代各种不同思潮混合构成的。
各种偏见和社会的不平等依然存在。许多妇女并不了解根据我们的宪法
她们享有哪些权利。许多女孩子没有上学。一般妇女还得走一段漫长的路才
能自然地接受平等地位，这一点是不难理解的。人们在为孩子选择颜色和玩
具，以及教导他们如何举止方面，从小就男女有别，因而在小小的心灵中就
形成某些偏见和先人为主的概念，妨碍他们自由地全面地发展。当我还是个
小女孩的时候，我喜欢吹口哨、跑跑跳跳和爬树，这被认为没有小姐风度。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至今仍对这个世界有成见。如果女该子从小被灌输男尊
女卑的思想，而男孩又有机会受各种训练，在就业方面具有明显的优越性，
那么当妇女们在为获得工作而进行竞争时，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种自卑感。
许多踏进社会的妇女不是表现出一种不安全感就是行为过分大胆。追求时
髦、大肆模仿和倾向西方又使情况变得更为复杂。
许多人对先进社会的妇女解放运动感到难以理解，而且认为印度没有这
种需要，因为我们有一部分妇女已在各个领域身居要职。妇女解放运动一方
面表明妇女是一支独立的队伍，另一方面，也表明它是长期受欺辱者的运动
和斗争的组成部分。
我们知道每个胎儿都是由遗传基因构成的，因此每个婴儿不论男女，都
在不同程度上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特点，其性格和才能是受社会环境、教育以
及家庭和亲友的影响而进一步形成的，种族优越感或性别优越感都过时了。
所以，妇女解放运动不应该退步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某种对抗，也不应该导
致把妇女看成另一种人。我们不想仿效男人，也不为少数妇女谋求高位。
我们需要有真正的平等机会来发挥我们的潜在才能，结束在训练、教育
或社会舆论方面对妇女的歧视。显然，在习性和才能方面差别还是有的。难
道在男子之间就不存在这些差别吗？在谈及世界某些部分的男人特别是亚洲
和非洲的男人时，人们不是也提出了这些论点吗？
文化和教育，尽管还不普及，但已经开辟了新的前景，个人在家庭、社
会和国家事务中要求有更大的发言权。这种愿望与比较僵化的旧的权威观念
发生冲突。在从前，也许有某种充分理由来明确规定社会各个阶层的职责，
并把妇女置于从属的地位。在这一点上她们默认了，因为男人是捍卫者和保
护人。但是如今社会更加复杂多变，任何人都没有理由绑在特定的职业上。
男人不全都当兵或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有许多男人就挤进了历来由妇女担
任的工作。城市生活现代化的步伐日益加快，小家庭的建立，使得男人们对
自己的妻子要求更多，如果不是在工作方面；至少也是要求她们成为好伴侣，
并对男人们的问题有深入的理解。教育、悠闲的生活、节制生育以及减轻家
务劳动的现代化设施，促使妇女考虑厨房和家庭以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