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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颜不想跟她继续掰扯,敷衍的摆了摆手:“我一个晚辈怎么会跟婶子见怪,婶子安心回去就是。”
王嫂子一听,面上一喜,得寸进尺的问道:“颜丫头这是原谅婶子跟你叔以前做的糊涂事了?”
莫颜眼角抽了抽,模棱两可的说道:“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婶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颜丫头真是个大度的好姑娘。”王嫂子只以为以前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喜笑颜开的拍起了莫颜的马屁。
只是这拍马屁的水平很弱智,听的人心里很不舒服就是。
莫颜懒得跟她计较,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了。
“这个王嫂子可真有意思!”看着王嫂子离去的背影,李秀意味不明的说道。
莫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种贪心又小心眼的人能不接触就不要接触,省得给自己添麻烦。”
李秀点点头,深以为然。
一转身,王嫂子的脸就拉了下来,她怒气冲冲的回到住处,见王大力在床上挺尸,心里愈发堵得慌,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照着他的背就是重重的一拳,打的王大力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吼道:“你发什么疯呢?”
王嫂子一听,气得更狠了:“是,老娘就是疯了才会找那个臭丫头赔礼道歉!”
“你、你给老子小声点。”王大力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捂着她的嘴,小心的朝着门外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才放开手恶狠狠地说道:“声音那么大干啥,生怕人家听不到啊?惹恼那个丫头,咱们一家就在外面冻死吧!”
王嫂子刚要发作,听到他后面那句,就不吭声了。她恨恨的看着密不透风的屋子,嫉妒极了,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就不是她的?
王大力可没有管她心里怎么想的,有些着急的问道:“不是让你赔礼道歉吗?到底咋样了?”
不提还好,一提王嫂子的火气又蹭蹭的往上冒:“咋样咋样,你说能咋样?老娘低三下四的跑去赔礼,把脸送上门给人打,你说咋样?”
王大力以为事情没办成,顿时骂道:“你这个没用的臭婆娘,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丫头不肯放过,你就是真把脸凑上去给她打又咋样?等她消气了,那些事不就揭过去了么?”
“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是人说的话么?”王嫂子气得又是一拳打在王大力的身上:“老娘跟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住砖瓦房还是别人家的,你要是有能耐,用得着老娘低三下四的赔笑脸么?”
王大力一把推开她,不耐烦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把那丫头哄好了,以后咱们跟在后面还怕没银子赚?你看那些跟她交好的人家,谁家的日子不是越过越红火?”
王嫂子冷冷一哼:“那丫头狡猾的很,根本不吃老娘那一套,她不计较先前的那些事就不错了,老娘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哄她开心。”
王大力喜出外望,嬉皮笑脸的搂着王嫂子粗壮的腰身说道:“那丫头不计较以前的事了?这么说以后这莫家有啥好事,咱们也能沾一沾?”
王嫂子老脸一红,啐了他一口,得意洋洋的说道:“那丫头说了让咱们安心,那咱们一家就安心的住在这里,这么好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王大力环视着敞亮又暖和的房子,还真舍不得搬出去,“可这又不是咱们家的房子,等天晴了把屋子修好,咱们不搬也得搬。”
“哼,要搬你搬,老娘可不愿意住那个四处漏风冻死人的破草屋。”王嫂子嫌弃的推了他一把,身子扭到了一边。
王大力抓了抓头,十分不解:“要是咱们赖着不走,那丫头肯定会赶人的,真到那个时候可就丢人了。”
王嫂子哼了哼,眼里透过一抹算计:“这莫家不是要名声么?到时候咱们想个办法,让他们不能赶咱们走不就行了么?”
王大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是不是有啥办法?快说给你男人听听。”
王嫂子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在想法子么?”
王大力瞪了她一眼,别提多失望了。
……
刘家的条件并不好,得了他家的炸焦叶,莫颜也不能白拿。晚上她多蒸了一笼鸡汁鲜肉包,让馨儿借着送筲箕的名头一起送了过去。
一笼鸡汁鲜肉包有十二个,按照普通的包子算,价值跟那一筲箕炸焦叶差不多,这样刘家收着也不会觉得占了便宜。
馨儿去了刘家,担心他们不肯收下包子,直接把装着包子的筲箕往桌子上一放,说了两句客气的话转身就跑了。
看着还冒着热气白胖包子,刘家夫妻神色有些复杂,他们送炸焦叶过去只是想感谢莫家的收留,却又得了一笼包子的回礼。
几个孩子是喜出望外,闻着包子散发出来的香味,眼巴巴的看着爹娘,默默地咽着口水,他们过年可都吃不上肉香味这么浓的包子呢!
看着儿女们渴望的眼神,刘家夫妇很心疼,想着包子也不可能再送回去,便一人分了一个。剩下的七个包子就搁在了筲箕里,留着明天给孩子们解馋。
几个孩子也心疼爹娘,见爹娘不吃,便把自己的包子分了一半给爹娘。第一个包子被分开,极致的肉香味让人的口水不停地往外冒。
刘家夫妻看着包子里裹着的满满的肉馅儿,都有些舍不得吃了,还是几个孩子催促着,才珍惜的咬了一小口,只觉得比他们以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美味。
白天融了一天的雪,夜里的气温就更低了,人们早早的进入了梦乡。天刚蒙蒙亮,莫家的院门被拍的嘭嘭直响,最靠近院门的刘家等人还以为是在做梦。
不等他们起来查看情况,李秀已经穿好衣裳急匆匆的跑了出来,隔门一问,听出是王胖头的声音,她连忙把院门打开了。
见王胖头一脸焦急,李秀大吃一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铺子里有事?”
王胖头推门进来,胡乱的点点头,“李姑姑快去催一下小东家,请她赶紧进城。”
李秀心里担忧,也顾不得细问,连忙朝着莫颜的小院里跑去。
莫颜刚醒来,还赖在床上逗毛团玩儿,听说铺子出事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把衣服往身上套。待她急匆匆的来到大厅,王胖头连忙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什么,张家人竟然放火烧仓库?”莫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可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就在昨晚,张氏母子竟然摸到了莫家的仓库,正在浇油点火时,被小朱的那一帮看守仓库的朋友给当场抓住,扭送到了莫家香米铺。由于昨晚太晚,城门已关,王胖头只好守在城门口,待开了城门才跑回来送信。
听了莫颜的问话,王胖头面露难色,不知道敢怎么回答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张家母子现在就在铺子里,小东家可以亲自问问他们。”
莫颜点点头,现在最要紧的是去铺子里,把事情问清楚。若只是张家为报复李家倒还好,若是薛家在背后捣鬼,她不得不防。
昨天刚融雪,今天路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走起来很滑。莫颜用粗布给小黑裹脚,又用麻绳给车轮绕了一圈,希望能起到防滑的作用。
这个办法倒是有些用,加上小黑走的并不快,一路走的很顺利,比往常多用了两刻到达了铺子里。
此时,李忠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脸上带着深深地疲惫,看到莫颜后,更是自责的抬不起头来……
☆、第135章 薛家作怪,出手帮忙
“李爷爷,您无须自责,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莫颜出声安慰道。没有弄清楚真相,她不会迁怒任何人,即便张家意图纵火看起来像是与李家的私人恩怨作祟。
李忠情绪低落的点点头,让王铁头暂时关了店门,就跟莫颜一同去了小间,张家母子暂时被关在了里头。
打开门,莫颜就看到张家母子正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双脚皆被紧紧地捆住,头发散乱,嘴也被布团堵上了,看起来好不狼狈。
张家母子看到他们进来,先是满脸惊惧,随即剧烈的挣扎起来。胡氏满眼凶狠,嘴里呜呜叫着似是在威胁。
莫颜冷冷一笑,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剔骨尖刀,缓缓地走到张家母子面前,锋利的刀刃在光线的映射下发出森冷的幽光,看的心头发虚的张家母子一阵胆寒。
一来就上刀,不光把张家母子吓到了,连李忠也唬了一跳,正要上前阻止,被莫颜一个眼神止住了。
眼看她越走越近,脸上全是不怀好意,张家母子俩感到深深的恐惧,胡氏方才的凶狠全然不见,不由自主的缩着身子,往儿子的身上靠。
莫颜对母子俩的反应很满意,手中的尖刀晃了晃,在他们的脖子边逡巡了一阵,最后架在了胡氏的脖子上。
对付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就应该来硬的。
“我也不跟你废话,现在我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不然别怪我手中的刀不长眼!”
胡氏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莫颜,显然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她并不相信莫颜敢在这里对他们下杀手。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莫颜继续威胁道:“就算我不能在这里杀了你们母子,等三更半夜把你们拖到荒山野岭杀掉,扔去喂野兽还是能做到的。据说因为下大雪,山里的野兽找不到吃的,这个时候可是最凶残呢!你说一群凶残的野兽看到你,会怎么样?”
见她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胡氏瞳孔放大,脸上惊惧的扭曲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声,脑袋如捣蒜似的猛点。
似是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莫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是看在张家母子的眼里,却更像是魔鬼的微笑。
……
经过详细的盘问,莫颜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家母子纵火的确与李家的恩怨有关,但是敢下这个手,却是在有心人的挑拨和利诱下,才这么做的。
尽管这对母子不知道指使之人是谁,可是除了薛家的人,莫颜不做他想。甚至就连上次他们跑来闹事被李忠暴打,也是受了薛家的指使。
张家母子敢铤而走险,也是因为姚桃花带着孩子卷走张家所有的银钱后,张家一贫如洗,除了空荡荡的房子,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胡氏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吃过苦头,根本不知道怎么维持生计;张明就是个软弱又无能废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不肯吃苦,母子俩只得厚着脸皮跑到四邻家里讨吃的。
可是张家原本就跟四邻不睦,没过几天人家就厌烦了,一到饭点就把大门关的严严实实,不肯再搭理他们。
后来薛家的人找上他们,说只要他们天天去莫家香米铺闹事,逼的他们做不成生意,就给他们五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对于穷困潦倒的张家母子来说,是一大笔横财,他们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于是张家母子就开始到铺子里闹腾,那天莫颜问话,王胖头犹豫着不肯说,一来不想拿这种事烦莫颜,二来也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李忠这个掌柜能解决。
可是这对母子一心想着五十两银子,就算被李忠驱赶也照常上门闹腾,好在来买粮食的大多是老顾客,又听说了这两人是以前卖霉粮的张家,自是厌恶他们,铺子里的生意反倒没有受影响。
这个结果却是让薛家很不满意,于是打算来狠的,直接指使张家母子烧了莫家的仓库。
一旦仓库的粮食被烧,莫家香米元气大伤不说,肯定还会想办法重新进购粮食,这样他们顺藤摸瓜就能找到莫家香米的出处,然后自己接手。
不得不说,薛家的主意打的很不错,即便张家被人揭发了,也找不到他们的头上。毕竟张家跟李家有宿怨,伺机报复很正常。
“颜丫头,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李忠看着死狗一样的张家母子,恨得直咬牙。就算这件事情跟他李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也是因为与张家有恩怨,才使得薛家通过张家算计到铺子上来。要不是颜丫头有先见之明,找人守着,这仓库说不得就被他们烧了。
张家母子一听,提心吊胆的看向莫颜,见她还没有把尖刀收回去,脸色又蓦地变白。
莫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冷漠的说道:“送衙门,让他们张家一家团聚。”
“唔,唔唔——”张家母子剧烈的挣扎起来,他们不要去衙门,也不要待在又冷又湿,连饭都吃不饱的牢房里。
“他们纵火未遂,衙门不会重判。”李忠恨透了他们,送去衙门也只是坐几年牢,也太便宜他们了。
看着不断挣扎的张家母子,莫颜摇了摇头,“对于他们而言,蹲几年牢房已经够了。”
她没有见识过这个时代的牢房,但是环境总不会比前世的好。对于好逸恶劳,又没有亲人探望的张家母子来说,这种惩罚绝对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
李忠闻言,只好作罢,复问道:“那薛家呢?”
薛家?莫颜皱了皱眉,随即对张家母子满脸恶意的说道:“若不是听了薛家的指使,那天你们就不会上门找麻烦,姚桃花也不会有机会带着你们张家唯一的孙子和所有的银子跑掉,你们母子俩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所以去了公堂上,别忘了是薛家把你们害成这样的。”
张家母子眼神变了变,渐渐地停止了挣扎,眼里却露出仇恨的光芒,显然把这一切归咎到了薛家的头上。
从小间里出来,李忠有些发愁:“就算张家母子死咬着薛家不放,可是只要薛家不承认,甚至动用一些关系,衙门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甚至有可能倒打一耙,说我们诬陷薛家。”
莫颜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薛家费尽心机的借张家的手来算计咱们,就是不想惹一身腥,可见他们还是有所忌惮的。您先前也说过,因为霉粮一事,薛家元气大伤,还被其他的皇商攻讦,这事要是传到薛家对手的耳中,就算不能把薛家怎么样,也够让薛家恶心一阵了。”
就当是为纵火一事讨的一点利息!不过,自家香米既然被薛家发现了,就有可能被别家发现,所以还是得把颜君煜拉上船才行。
李忠思忖了片刻,觉得这样也好,便去衙门击鼓告状,随后就有几名捕快跟着他来到铺子里,把张家母子带走了。
眼见事情不能再耽搁,莫颜便打算去汇贤居找刑掌柜问问,不想刑掌柜先一步过来了。
看到莫颜,刑掌柜笑眯眯的说道:“莫姑娘在就好,我家主子今儿得了空,正在汇贤居喝茶,莫姑娘若是方便,倒是可以现在就去一趟。”
“太好了!”莫颜喜出望外,跟李忠交代了一声,就随刑掌柜去了汇贤居。
刑掌柜直接把莫颜领到了三楼,来到上次见面的那个雅间。观鱼正在门口守着,见他们过来点头示意后,抬手敲了敲门,才把门推开,冲莫颜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颜一进门,就见颜君煜立在窗前,面对着窗外看风景。
他身着一袭华贵的紫色裘衣,原本就颀长的身姿愈发卓尔不凡;乌黑的长发一半被白玉发冠稳稳的束缚着,剩下的一半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明丽的阳光斜斜的散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环,周身萦绕的矜贵之气,令人不敢逼视。
莫颜看的入了神,不自觉的拿他跟萧睿渊作比。同样是颜值爆表的美男子,气质却天差地别。一个是气场强大,冷若冰山,一个是皎如玉树,昳丽邪魅。各有各的特点,倒是分不出高下来。
“如何?可是被爷的风采折服,想拜倒在爷的膝盖下?唔,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爷倒是可以留个侍墨丫鬟的位置给你。”
颜君煜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莫颜,狭长的狐狸眼闪过恶趣味的光芒。
莫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真诚:“小公爷说笑了,想当您侍墨丫鬟的女子多的怕是能绕京城三圈,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颜君煜眯了眯眼,心知言语上占不到便宜,便结束了玩笑坐了下来。见莫颜还站着,指间的玉骨扇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白玉似的手优雅的执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莫颜也没有客气,坐在他对面,一杯茶下肚后,道明了来意。
☆、第136章 解决隐患,青妩姑娘
亩产量能达一千斤的新型粮种?
颜君煜似笑非笑的看着淡定自若的莫颜,狭长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异色。
这丫头倒是个机敏的,看似不贪慕名利,把这一份天大的功劳推到了他的身上,实际上却是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不受任何危险和干扰,还让他欠了她一份大人情,不得不为这件事忙前忙后的操持,她只需躲在背后安心的数银子。
果然是个狡猾的丫头!
虽然他没有办法拒绝这块大馅饼的诱惑,但是也不能答应的这么痛快,让这个小丫头太过得意不是?
心里这么想着,颜君煜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唇角微勾,邪魅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莫颜的脸上,懒洋洋的说道:“爷一向喜欢做讨好不吃力的事,你说的这事,倒是教爷为难了。”
莫颜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这件事表面上看对颜君煜百利而无一害,可若是这个人对她不信任或是有其他不能答应的原因,她也没有办法。
现在一听这话,一时摸不准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禁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