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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大老板-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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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是新任御史大夫兼东南经略使,这是我的内人,这是我的下属。”苏游此时忧心忡忡,也顾不得暴露身份,当即便把自己的命刺和腰牌出示给两个上来收税的士兵。

两人哪见过这么大的高官?当即便吓得有些战战兢兢的,也不知站着好,还是跪着好了。

苏游拉住他们,沉声问道,“我听说刚才有几百人冲进了城中,他们都去了哪?现在什么情况了?”

“那是半个时辰以前的事了,当时小的尚未换班。。。。。。”其中一个守卫战战兢兢地开口回答,第一时间却是撇清自己的关系。

“好了,我不是追究你的责任,我问的是他们去了哪?你知道吗?”苏游当即打断了他的自辩,如果他们一问三不知,苏游也并不想多浪费时间。

“知道知道。听说是因为张家船行的人打死了,苦主找来人报仇来着。张家船行的人得了风声后便跑进了县衙中,而那些人。。。。。。。”刚才开口那守卫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尔后喋喋不休地说道。

“得了,你该干嘛干嘛吧。”苏游得知那些人去了县衙后,拍了拍那守卫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县衙嘛,好找。一般都是在城北,那个房子盖得最高,占地面积最大的地方就是了。

苏游转身往县衙去时,吕忠肃带着一百来号人也到了城门口。

两个守卫还没明白什么情况时,吕忠肃已是进了城门,随即开口问他道,“苏御史是不是进城了?我们是他的随从。”

“他到衙门去了。”守卫听吕忠肃等人是苏游的人,绷紧了的心弦顿时放松了下来,随后说道。

“多谢。”吕忠肃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领着一百来人迅速往衙门而去。

两个守卫彷如做梦一般,待觉得这事有些不妥以后,吕忠肃早已去得远了。

苏游到得县衙时,却发现县衙的大门正紧紧地关闭着,一看就知道这地方饱受了战乱之苦。

“先生,怎么办?”王伯当显然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种情形,这太阳都还没下班呢!

“敲鼓吧。”苏游无奈地说道。

“我来。”夏子薇显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敲响鸣冤鼓,这么好的生**验她怎会轻易错过?所以说完她自告奋勇地说完这两字时,也不等苏游回答便径自拿起了鼓槌。

刹那间,震天的“咚咚”之声便响了起来,这声音迅速蔓延开来,同样无比公平地传到了衙门的二堂。

县令穆时这会还没从刚才那些刁民冲击衙门的惊慌中回过神来,此时听鼓声一响,竟差点让手上的茶水洒了出来,于是赌气道,“来人,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还鸣冤。”

两个衙役应了声“喏”,满脸郁闷地打开了县衙的大门。

两个衙役看到还在击鼓的夏子薇时,眼前不由得一亮,此时夏子薇虽然戴着纱幂,但看她的侧身便能感觉她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

若是在平常,这样的女子显然不是他们当衙役的能搭得上话的,但现在显然是个机会。

于是一人立马拿起了官腔,喝问道,“何人击鼓鸣冤?把状纸拿来。”

说着话,两个衙役不约而同地走向夏子薇,他们明面上是想抢下她手上的鼓槌,实际却是想趁机吃豆腐,一人一只咸猪手明显是向夏子薇的胸前袭去的。

王伯当便在夏子薇身边,怎能放过这护花的机会?当即便伸出手来,一手抓了一个的衣领,顿时把两人掼到地上。

两人倒在地上之后才发现夏子薇身边还有其他几人,而最凶的莫过于刚才把他们两一齐放到在地的王伯当,可恶的是,他还背着弓箭。

两衙役虽然身手不行,但眼光总还是有的,他们知道自己在拳脚上占不了便宜后便耍泼道,“你想干嘛?信不信我告你袭击官差?”

“哟呵,还挺有法律意识的啊。”苏游笑着抓着其中一人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又递上一张名刺道,“告诉你们县令,让他赶紧滚出来迎接我们。”

“你是?”毕竟是形势不如人强,被苏游拉起的那个衙役低声下气地问道。

“本官是当朝三品御史大夫兼东南经略使,还不快去?”苏游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随即使得从不打脸小王子苏游突然又发现了人生新的追求。

这一巴掌,是为他们刚才想要吃夏子薇的豆腐打的,更是因为当年他刚来到大隋的时候就受到了不良衙役的欺凌。——那一晚苏游差点就被他们当奸细抓了起来,好在结果只是他们给他送了装备。

两个衙役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衙门,随后便是穆县令跌跌撞撞地迎了出来。

穆时一揖到地,中规中矩地向苏游行礼,“下官穆时迎接来迟,望苏御史海涵。”

穆时年近五旬,头发已经斑白,因为刚才发生的时令他此时已是有些后遗症,又或许是因为穿得太少的缘故,不时还吸吸鼻涕,反正看起来就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苏游看着他给自己行礼时,未免有些过意不去,再想起刚才出语让他滚出来迎接自己之语,又不由得有些脸红,于是赶紧虚扶了一下,沉声道,“本官也是微服私访,不知者不罪。”

听说苏游微服私访,穆时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打起了鼓,试问哪个当官的不怕人查?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还讲究以“治国平天下”来赢得“身前身后名”,但更多的人却发现了权利的好处,于是纷纷把名声折现成了利益,贪墨之辈大有抬头之势。

“苏御史请入内,只是衙门太小,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请。。。。。。。”穆时郑重其事地又对苏游行了一礼,随即摆手请苏游入内,但他一撇眼间,却见街角处拥挤着百十人往这便匆匆而来。

穆时揉了揉老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匆匆而至的吕忠肃等人,心中却悲哀地想到,“这些暴徒去而复返了吗?”

“怎么?”苏游见他摆手请自己入内,却愣在当地,于是下意识地转头,却对上了吕忠肃的眼睛。

“苏御史快入内,下官在此抵挡一阵。”穆时倒有些做下属的觉悟,关键时刻也知“让领导先走”。

他侧身让过苏游,随即也张开双手拦住了吕忠肃等人,又忙不迭地让两个随行的衙役顶住门。

吕忠肃却没有穆时想象中一样冲击衙门,而是好整以暇地抱拳而立,双目却很有诚意地望向苏游。

苏游看着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穆县令,虽还不知自己来此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多少也算是了然了。

“穆县令别慌,他是我的人。”苏游说完这话后,便往吕忠肃身边走去。

穆时听了苏游之言,顿时松了口气,他也不拦苏游,只是不停地拍着胸口,一副差点就被你吓死的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但苏游此刻却哪有功夫管这老家伙?

“有事?”苏游低声问了起来。

吕忠肃点了点头,随即附耳对苏游道,“我听说他们刚才打死了三十多人,随后便化整为零往南门而去了,我特意来此,是希望先生能大事化小。。。。。。。”

“死了三十多人?”苏游当时就惊呆了,这个时代也不知有没有自己的任上事故死亡人数超过三十五人就降职调任的说法。。。。。。

“实在不行的话,老朽也不敢为难先生。”吕忠肃见苏游犹豫,也知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苏游一句话就能了结的。

“你先别走。”苏游拉住了欲要离去的吕忠肃,低声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别人托你找我的?”

吕忠肃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我的意思,我怎能将你的行踪告诉别人?”

苏游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都进城来了,就在这儿歇一宿吧,我不希望你和他们扯上关系。”

吕忠肃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苏游,尔后说道,“我们去客栈打尖,希望尽早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苏游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去了。

看着吕忠肃带着一帮手下如潮水般退去,穆县令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们这是?”

苏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刚才县令不是说衙门太小嘛?我让他们住客栈去了,我向你了解一下今天下午的情况,晚些也回客栈去。”

穆县令导引着苏游进入了县衙的内堂,两人分宾主落座后,来雁北王伯当等人都站在苏游的身后。

穆县令这才声泪俱下地说起了下午所发生之事的经过。。。。。。。

271人间地狱

一个时辰之前,正是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

县令穆时正在家中与几个妻妾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唱歌相戏时,一个衙役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并张口大呼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穆县令早习惯了几个衙役平日的一惊一乍,但美人当前,他又怎能不抖威风?当即喝问道,“何事大惊小怪的?若仍是鸡毛蒜皮的事,可仔细你的皮。”

衙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有人造反了!”

“你梦游呢?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穆县令话未说完,忽然感觉外面传来了鼎沸的人声。

衙役不知县令心中所想,落井下石继续汇报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是真的!他们足有五六百人,现在正在衙门外面,您再不出现,恐怕他们就要冲击县衙了。”

“这。。。。。。。”穆县令的酒杯当即坠地,几个妻妾都是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这使得他终于有了些男子气概,遂硬着头皮道,“老夫去会会他们。”

穆时的家就在县衙二堂后面,离县衙大门不过一箭之地罢了,但他愣是磨磨唧唧地走了半盏茶功夫才来到现场,而此时门口那五六百挥舞着棍棒的人早已有些不耐烦了。

穆时虽已年过五旬,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他看着外面那五六百人并没有跨入县衙大门一步,终于壮起胆子开口道,“老夫是本县县令穆时,尔等冲击衙门,可知这是大罪吗?”

当先一人辩解道,“我等来此只为请县令主持公道罢了,哪敢与官府对着干?”

穆时听说这些人是请自己主持公道的,好歹算是松了口气,也终于理清了解决事情的思路,遂开口问道,“你是这些人的领头?你们今天来此所为何事?”

刚才说话那人不卑不亢地抱拳答道,“学生翟让,请县令将张家船行的歹徒交出来。”

穆时听了翟让莫名其妙的要求,遂不解地呢喃道,“张家船行的人?我这县衙中哪有什么张家船行的人?”

“若县衙中有他们的人怎么办?”翟让以为穆时假装糊涂或是拖延时间,遂针锋相对地问道。

穆时实不知张家船行的人已经躲入了县衙,于是强硬道,“若衙门中没那些人,又怎么办?”

五六百人在身后群情激昂,翟让终于失去了与老县令打嘴炮的耐心,当即心急如焚地高呼了一声“我们自己搜!”

说完这话,翟让随即挤过穆时身侧,往衙门后宅而去,他身后那些人自然唯他马首是瞻,也一起拿着棍棒进入了衙门。

穆时想及家中妻妾,想要拦阻却已迟了,好在这些人也并不把他当个人物,对他不过是有些冲撞罢了,反是身边小衙役的一句话吓了他魂飞魄散。

——“张家船行的人的确进来了,一共有三十余人,是孙功曹带他们进来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衙役的说法一般,那便已经传来了一声高呼,“找到他们了,都在这!”

“不要!”穆县令高呼着要阻止他们的行径时,他们的愤怒早随着木棍落到了那三十多人的身上,随即便是一片惨叫声响了起来,他们面对暴力发出了最后的悲鸣。

若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穆县令在衙役地搀扶下来到那个暴力后的现场时,那五六百人早已经蜂拥着除了衙门,地上留下的,是三十多具尸体,以及溅满了一地的鲜血与脑浆。

衙门的后宅,仿若人间地狱!

。。。。。。。

苏游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伙暴徒的带头大哥竟然是翟让!而他还光明磊落地在杀人之前自爆了名姓。

或许他也没想过群情激奋的结果吧?或许他原本也只是想惩治他们一通就结束的吧?

可人民这种力量却是一把双刃剑,用得稍有偏差,刃就会向着自己。

“咱们去现场看看!”苏游听到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会是事实,但穆时会用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来欺骗自己吗?

“好。”穆时点头答应,但脚步却怎么都挪不动半步。

见过了人间地狱的凄惨,谁还有胆子再去感受一番呢?

苏游能够理解穆时此时的心态,站起身后又向穆时摆手道,“穆县令在此等候吧,我去去就来。”

穆时虽然很不愿意再睹暴力现场,虽然很愿意听从苏游的吩咐就在座中等候,但哪有上官去劳碌,下官却在喝茶的理儿?于是挣扎着赶了几步到苏游头里,一行人往偏院走去。

“就在里面了。”穆时往院子里一指,眼睛却不敢往里看去。

苏游点了点头,一脚跨入了院中。

该怎么描述眼前的情景?

如果毕加索在这里,他会再做出一幅油画《格尔尼卡》,来描述这难以言表的凄惨与残暴。但《格尔尼卡》所描绘的德军轰炸后的惨象,远远不足诉说面前场景的百分之一。

或许德拉克罗瓦的《希奥岛的屠杀》还能略略表现眼前这人间地狱的悲骇,但那场屠杀远不及这个院子体现出的血腥、恐怖以及绝望。

院子正中,一只裸露着的手臂直立地伸向天空,似乎它的主人临死尚在责问苍天——可惜苍天不语。

苏游捂住了嘴,差点干咳出来,来雁北和夏子薇纷纷扭过了头闭起了眼睛,就连王伯当这个平日拿杀人当儿戏的主儿,也转过头不忍心看着场面的凄惨。

苏游转过了身,不动身色地回到了刚才饮茶的二堂,喝了口茶后才郑重其事地问穆时道,“穆县令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穆时谄媚地笑着回道,“苏御史在此,下官全听苏御史的安排。”说完这话,穆时的内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有了苏游的到访,这烫手的山芋可算是找到主儿了。

按苏游的想法,自然是秉公办理,一查到底的。

但穆时有穆时的说法,吕忠肃有吕忠肃的希望,这时牵扯到张家船行,只怕其中的牵扯远远要比如今看到的要多啊。

苏游正在寻思之际,穆时又突然说道,“对了,差点忘了告诉苏御史,下官已经把中午的情况及时上报给张使君了。”

“哦?”苏游一愣,他自然知道穆时口中的张使君便是彭成郡的郡守张信了。

也就是说,原本杨广还希望自己对张信明察暗访的,想不到却因翟让冲击县衙之事,使得他们马上就要面对面了。

“既是如此,那便让张使君来处理此事吧。”苏游说完这话,有些意兴阑珊。

穆时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眼睛却在偷偷观察苏游,他既想知道苏游此刻的想法,又想猜到苏游此行的来意,难受的是,却不敢开口。

苏游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虽不知他心中所想,却也不愿就此接下这烂摊子,心中只是希望翟让等人赶紧上瓦岗才好,口中却说道,“穆县令若没什么事,本官就先回客栈了。”

穆时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说道,“恭送苏御史。”

苏游等人出了衙门之后,吕笙便看见了吕忠肃派出的人,在他的接应下,苏游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这县城中最大的客栈,而房间酒菜之类的吕忠肃也早就安排好了。

这个时间的确也到饭点了,但经过了县衙后宅那一目之后,几个人似乎都吃不下饭。

吕忠肃来时本是抱着火拼的念头,但真出了事后,他也感觉事情真的闹大了;他此时亦是心事重重,桌上虽是好酒好菜,却吃不下几口。

吃完了饭,吕忠肃欲要离开时,却听苏游道,“吕前辈,喝口茶再走?”

吕忠肃点了点头,他也知苏游言下之意,说实话刚才的饭吃得实在是太过压抑了,他虽有心询问苏游对翟让等人冲击衙门之事的处理结果,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可真要就此离开,他又怎会甘心?

坐到茶几前,苏游一边倒茶,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事有些棘手啊。”

“我听说他们全都跑出城了啊,难道落下了什么把柄?”吕忠肃也知人命关天的事不会说了就了,脸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地望着苏游。

苏游点了点头,“你认识这个翟让?”

吕忠肃脸色一变,不置可否地说道,“果然这小子是个无脑的,我与他其实也只有一面之缘,他原本是东郡的法曹,因抱打不平被开革后便开始浪迹于市井之中,时常也在码头上找些活做。”

苏游没想到翟让原本还是个公务员,一个下了岗后到码头搬砖的公务员,只是,什么事让他沦落至此?

“你意思是说,翟让和那些人不是苦主的亲戚?而是被雇佣的?”苏游眼前一亮,问完这话又缓缓地说道,“只要事主死不承认这些人与他们家有关系,只要翟让不被官府抓到,那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吕忠肃也苦笑道,“先生说的是,毕竟张家船行的人得罪的人太多了,现在被打死了人,找凶手应该是大海捞针的事。”

苏游点了点头,脑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游正要问及吕忠肃未来的打算时,却见吕笙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吕忠肃正要出口斥责儿子的无礼时,苏游却笑问道,“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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