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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素颜是否也喜欢横波呢？”带着这样的心思，来雁北下意识地望向了杨素颜的脸，那眼神仿佛能够透过后者脸上的纱幂，而且一点都没有此时她在直视着一个公主的觉悟。
“这天气，实在是……”杨素颜被来雁北盯了一会，仿佛自己的心思被她看透似的，她虽可以以公主之威呵斥她的无礼，但终是没有；反倒是用手扇了扇风，表示这天气很热，随即又拉起了车帘转头向外望去。
“咦，有人打架。”杨素颜看着车窗外，终于找到了一件转移来雁北注意力的事情。若是放在平常，她才不会管他打架什么的，好女孩从来都是只躲着事走，而不去招事惹事的。
“巡逻的卫队一会就会来的，咱们也不用理他。”来雁北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毕竟她身侧坐着的是公主，她目前的首要任务便是保护公主的安全；且不说公主发生什么意外，就算公主被人认了出来，以后她再想出宫来玩也就难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来雁北还是从杨素颜撩起的车帘向外看了一眼正在打斗的现场。
“裴雨燕倒是挺能招苍蝇的。”来雁北看见场中诸人后，皱了皱眉头，随即摇头说道。
“就是跟苏横波……外面什么情况？”杨素颜当然也听过裴雨燕的名字，毕竟绯闻八卦这种东西是无孔不入的，更何况她原本也有些关心苏游的消息。
“场中有几个都是横波马球队的队员，此时打斗的却是侯君集和贺若连城，大概是因为裴雨燕吧。想来也是可笑，上回我与贺若连城打斗是被侯君集制止的，这回他与贺若连城打斗，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来雁北耐心地向杨素颜解释起来，若是没有杨素颜在侧，她一定第一时间冲出去帮侯君集打架了，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侯君集几个若是因此被下牢的话，苏游的球队不就支离破碎了吗？”杨素颜之前听来雁北提起过侯君集，竟第一时间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事情似乎并没严重到这种地步。
侯君集与贺若连城虽然一个是知法犯法一个是前科在身，但他们毕竟只是徒手争斗，远远不到下狱的地步，况且年轻人为了女人争风，实在不算是什么污点。
“那怎么办？”来雁北听杨素颜如此一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现在唯一能帮侯君集的只能是打架了；不过她如果出现的话与贺若连城可算是仇人相见，那么她的作用则相当于是催化剂，只能是把两人的冲突带向一个新的**。
“扶我下车吧。”杨素颜斩钉截铁地说道，心里却在对苏游说，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诸位都让一让，月容公主驾到！”随在马车边上的宫人见来雁北下车，显然知道月容公主是要多管闲事了，于是立马扯起了公鸭嗓子，一声断喝。
马车周围的护卫随即长刀出鞘，马车周围立时空出了几丈方圆的一片；公主此时虽是白龙鱼服，所带的护卫亦是不容小觑的。
侯君集与贺若连城听到宫人的尖叫，自是停止了打斗，一齐循声望了过来。
来雁北撩起车帘，随即一个宫装的少女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尽管众人并未见过这月容公主，尽管此时她仍戴着纱幂，但她刚一出场，他的气度便已折服了所有人。
“草民参见公主。”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随即天津桥上众人如狂风吹过麦田一般，纷纷下拜。
“诸位免礼，侯君集？贺若连城？”杨素颜点了点头，先是给众人摆了摆手，随即便招呼上了刚才还在打斗中的两人。
“都免礼！散了罢！”宫人高声重复了杨素颜的话，随即又自作主张地加了一句。
侯君集看见杨素颜身边的来雁北，略显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来；贺若连城听月容公主叫出自己的名字时，先是一阵狂喜，待发现她身边站着来雁北时，总算是意识到今天又踢到钢板了。
“见过公主！”两人虽然刚才还是仇敌，此刻倒也声音整齐，动作划一。
“听说你与苏游以马球赛一决胜负，不作数了吗？”杨素颜看着拜倒在前的两个男子，咄咄逼人地问了起来，虽然她未指名道姓，场中诸人却都知道她针对的是谁。
贺若连城一阵尴尬，也不知如何作答，站在一边的裴雨燕又何尝不是如此？
“既然还是作数，今日争风又有何意义？你可以走了。”杨素颜似也不欲与贺若连城多说，向他摆了摆手。
贺若连城满心委屈地离去，心中却就此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苏游与侯君集狠狠地踩到脚下，当然，裴雨燕那也是志在必得的；至于那高高在上的月容公主，或许他就只能幻想着剥光她的衣服压在身下蹂躏一番了，不过，想想也是极好的。
“民女裴雨燕见过公主。”一切烟消云散，裴雨燕赶紧上前，毕竟她也还算是大家闺秀，此时可不能失了半分礼数。
“雨燕，何必客气？今天是个好日子，正好欢聚。”杨素颜天生的亲和力使得裴雨燕如沐春风，一下便从悲剧的约会阴霾中看见了明媚的阳光。
“你们待会不用练球了吗？已近午时了。”来雁北看着杨素颜拉着裴雨燕上了马车，却不忘提醒呆在当地的侯君集以及程咬金等人。
“悲剧的一天。”侯君集看着裴雨燕与杨素颜来雁北的马车远去，不由得摇了摇头。
“今天才刚刚开始。”程咬金却不同意侯君集的看法，挽起了他的肩膀，三人到了天津桥下找了条船，往苏游家而去。
“君集，你现在有了三个月的假期，快向殿下写假条吧。”苏游看见侯君集三人进门，第一时间给侯君集说起了有关假期的好消息。
“什么？”侯君集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与贺若连城刚才在天津桥头起冲突的事这么快传到了齐王耳中。
“是假期，现在你已经被我征用了。”苏游从侯君集的脸色中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不清，随即补充道。
“额，我还以为……”侯君集一副差点被你吓死了的表情，他想要说出今日的遭遇时，却见李靖已经进了客厅。
“药师，坐。不知你们是否听说了最近有两支来自边军的球队到处在东都砸场子的事？在野外练球的队伍基本已经被他们虐了个遍。”苏游等众人落座以后，便把今日从杨二处得来的消息爆了出来。
“有所耳闻。不过在野外练球的队伍水平上都不怎么样，当然，咱们是例外。他们应该会很快找上门来了。”李靖点了点头，球队目前属于高速上升期，他虽是听说了这两支球队，却不便把这些负面的消息带进来，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咱们是要胜他们，还是要大胜他们呢？”苏游看着程咬金侯君集两人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隐藏实力这种念头他都不好意思提出来。
“还是以练兵为主吧，咱们今天便练练第五套阵型，大比分虐他们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李靖听苏游如此一问，心中也有些狂热，但脸上却是淡然一片。
苏游听他此言，自无异议，座中诸人也是点头称许。
球员们陆陆续续到齐以后，众人便往城外通济渠畔的练习场驰去。
苏游等人到达球场之时，却见原本属于自己的马球场已经被别人占领了，场中诸人正在漫不经心地进行着击球练习或是两三人间的小配合练习，显然他们是在守株待兔，或者说是等这个球场的主人们的出现。
而现在，苏游来了，苏游的马球队来了。
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苏游等人的到来，随即便有一人精神抖搂地骑着马迎向了苏游等人，刚才还在练习的人也都不再去管马球，一齐跟在了那人身后走向了苏游等人。
一共是十八骑。十八个人，十八匹白马！
“苏横波？”为首的汉子一眼就认出了苏游，骑在马上抱拳朗声问道。
“我是。”苏游点了点头，他当然不相信眼前这帮土豪是来和他交朋友的。
“这块场地很不错。”刚才发话的人简单苏游连沉似水，也淡然地说道。但他话中的意思骑在马上的诸人又哪能不知？
裴元庆夏子薇程咬金这三个脾气比较暴躁的主儿当时就不乐意了，要不是给苏游面子，或许他们早就冲上前去抽那货几个嘴巴子了。
不过，要说是给苏游面子，大概也只是一种比较体面的说法罢了，对方身后那十七个人难道都是木偶吗？他们无论是人数还是气势上都已完全压倒了苏游一边。
臭名昭著的边军马球队，显然有备而来。
119摧枯拉朽
阳光正烈，争斗一触即发。
“我叫薛万彻，我的族叔是薛大夫，我们五兄弟是涿郡五虎，我们球队是燕云十八骑；我们来此并非抢你的场子，我们只为自己代言。”薛万彻缓缓地介绍起自己，还试图用薛道衡来拉近与苏游的关系。
“涿郡五虎？燕云十八骑？”苏游低声念叨着这两个名号，随即又莫名地回头望了罗艺一眼，罗艺似乎也在沉迷在燕云十八骑之中。
“怎么？苏横波是输不起吗？”薛万彻见苏游并不答话，一时竟嚣张了起来，苏游李靖两人自然知道这是他的激将之术，不过，这不也正是他们一早就算计好的吗？
“薛兄请划下道来。”苏游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
“如果苏兄不幸被我们击败的话，以后见了我们就自动让道好了，反之亦然。”薛万彻继续挑衅道，他显然听过苏游与小野妹子的掌故。
“薛兄，真义士也！但我苏游却要做一次恶人，与你赌一次大的！输球者退出比赛，如何？”苏游先是赞了他一句，等他洋洋自得之时，却以更大的赌注压了他一头；这也是因为苏游知道此战的意义，所以果断地在战术上蔑视了他一把。
“好！好！好！苏横波果然是名不虚传！”薛万彻似乎直到此时方真正地把苏游放在眼里，说着话已经慢举起了球杆，苏游会意，也举起球杆。
“驷不及舌！”两根球杆轻轻相撞，两人同时点头说道。
驷不及舌，这是《论语》中孔子的说法，换成俗语便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必胜！”苏游回马，举起球杆沉声道，随即十三根球杆撞在一起。
“必胜！”喊声冲天，爆发出一往无前的勇气。
“虚张声势！”薛万彻等人听到苏游队伍中的一声呼喝，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随即以试探性的姿态从燕云十八骑中选了六个人出来，再加上五虎中的老二和老三，八个人组成了一个以防守为主的阵容。
苏游与李靖制定出来的第五套阵容则更侧重于攻击性，中锋裴元庆的能力毋容置疑，他与夏氏兄妹组成的铁三角放在任何球场上都会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唯一的缺陷大概只有夏子薇的体力问题一直没能解决了，但利用一两刻钟打几个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侯君集是裴元庆之后的策应，他虽然与裴元庆有些格格不入，但他的传球往往能另夏氏兄妹得心应手，这也保证裴元庆被人挟制以后的另一个小三角的存在；至于罗艺四人，四人的默契对于防守是没有任何压力的，罗艺的个人能力往往可以打出很漂亮的防守反击，他与夏子薇的小配合也是这个阵容的一大亮点。
“擦！怎么还有个女人！”薛万彻看到苏游李靖并不上场，反倒是看到场中有个戴着纱幂穿着罗衫的少女时，脸一下就绿了，苏游啊苏游，你丫不知道侮辱敌人就是侮辱自己吗？
如果苏游此时知道薛万彻在暗骂自己，一定很礼貌地对他回应——“请您丫文明点好吗？”
一声哨响！对抗正式开始了！线香随即点了起来，轻烟袅袅婷婷。
裴元庆中场开球，薛老二上前逼抢，不过裴元庆的控马之术并不是盖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寻求突破，而是采取了游走战术勾引着对方三个球员的围攻，这个时候显然还在热身状态，似乎裴元庆的控球也有点生疏，却每每在马球即将失去的时候又被他救了回来。
悄无声息间，裴元庆一方的战线已经推进了七八丈，而侯君集身边也出现了空防。
回传！
侯君集接球后直接打向右边夏子薇的所在，而后者似乎早就知道侯君集的这一系列动作，在裴元庆回防的时候她已经提前抢到了进攻的好位置。那边夏子腾似乎也早知道这次攻击的出现时间，兄妹两人一人带着球，一人单人匹马冲向了空门……
“耶！”苏游一方的球员举着球杆庆贺的时候，薛老二和薛老三却嘀咕了一句“大意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夏子薇接球以后他们全都冲上来围攻了，那时候裴元庆身边根本就没有人。要真说是大意，这大意可以追溯到他们三个人围抢裴元庆之前；要真说是大意，这大意或许可以追溯到他们并没有把夏子薇放在心上。
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此时几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却是来雁北杨素颜以及裴雨燕等人踏青归来。
“如何？”来雁北轻轻走至苏游身畔，低声问道。杨素颜与裴雨燕却只站在一边，注目着场中拼抢着马球的勇士们……
“毫无压力。”苏游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道，事实上他的信心也并非无的放矢。
边军们最大的特点便是杀伐果断，之所以他们之前见菜虐菜，正是因为他们一往无前的攻击力。在遇到苏游的球队前，薛万彻甚至没见过主动把球打出界外的球队，但仅仅只是一刻钟的时间里，他已经看到罗艺把球两次击出了界外，而这，并非无意。
果决！
这是薛万彻对于罗艺的评价，正是因为罗艺的果决而使他的球队在进攻上停滞不前；可是，如果说罗艺等人的防守还有些漏洞可钻的话，裴元庆等人的进攻真的是无懈可击了。
四比零，这是半场的结果，薛万彻听到哨声的那一刻脑子一下就蒙了。
时间过得真快，除了第一个进球可以说是自己一方轻敌之外后面的三个进球似乎都是意外的结果，正是因为他感觉这些都是意外，所以他坚持认为自己派出的阵容没有问题。
“咱们下半场练一练第六套阵容吧。”李靖对于结果表示满意，众人自是会意地一笑，如果让薛万彻听说他们在拿自己当陪练，会不会气得七窍流血呢？
夏子薇听说要换阵容，心中一阵郁闷，刚才一战她并未用尽全力，之所以陪着他们玩让他们误以为后面的几个进球都是侥幸，她也是想在下半场中给他们来一个惊喜，一举击溃他们的信心。
“我终于要上场了！”程咬金一阵兴奋，他接替的是刚才夏子薇的那个位置，他可不能比她更差劲。
冷傲龙换成了李靖，夏氏兄妹换成了程咬金和毕云亭，苏游依然没有上场！
薛万彻当然不可能知道苏游下半场要采取的真容，直到再次开场时他也猜不透苏游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更让他感觉受不了的是对方的中锋竟然是年过四十的李靖。
薛万彻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也该是全力以赴的时候了，所以这一次涿郡五虎同时出现在了场中，其他三人则是生力军，他们刚才已经看到过裴元庆等人的表演，他们或许应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李药师行吗？”来雁北轻声问苏游道，她虽然对于李靖的传说如雷贯耳，但涿郡五虎他也是听说过的。
“药师只是吸引火力，这套阵容执行攻击的主要还是侯君集以及程咬金。”苏游点了点头，李靖的临场指挥，毕门亭的策应都是无可非议的，侯君集的攻击性当然也毋庸置疑。
如果说这套阵容目前还有什么弱点的话，只能说是程咬金的球技比较生疏了，但后防线上的裴元庆完全可以补充他的不足，裴元庆上半场已经打出了自己的气势，谁想从他身边带球通过都得掂量掂量自己。
“当！”第一次拼抢出现在开球十秒钟之内，李靖与薛万彻的球杆重重地打在了一处，一人是正当壮年，一人则是年轻气盛，谁也么占到谁的便宜；不过，这也只能说是在气势上的较量。
场面上，李靖荡开了薛万彻的中场进攻后，马球已经被拍马赶到毕云亭果断打回了后防线；王珪接到球后并没有急于攻击，事实上，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应该着急的并不是苏游一方。
涿郡五虎全力压上，但显然这并非好主意，因为球在韦挺的控制之中。
韦挺面相如虎，若是拼凶猛，他有可能略逊裴元庆与侯君集一筹，但要是拿他与程咬金相比的话，很可能他的能力比如今的程咬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所以韦挺常常打的是后腰位置，大概也是因为苏游以为他的心里素质比较好的缘故罢。
李靖打了一个手势，进攻的手势。
球从韦挺的手中传到了罗艺的球杆之下，罗艺当然也有自己的表现**，现在该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薛家老三冲了过来，罗艺拖球狂奔，以狭路相逢的勇气迫使薛老三勒马不前，因为老三相信他的兄弟老四能够不辜负他的信任；但当他回头看老四时，却见老四已经被罗艺的假动作晃到了一边；老五的年纪最小，性格也最暴躁，但他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罗艺在老五拍卖感到之前球已经传给了向前飞奔的毕云亭，随即“当”地一声，他甚至感觉有一丝罪恶感。——薛老五的球杆被他击飞了，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