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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纲吉答道,“其实,我早该意识到了……一直以来,我的想法都没有改变过。”
“那就好,”白兰轻声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只要看着这样的你,我也觉得很愉快呢。”
他托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整个动作做得满怀柔情,又如同他这个人的本质,真真假假,让人无法看穿。
……
这之后,纲吉依次拜访了隔壁病房的狱寺和山本,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们——毫无疑问,得到了绝对的支持——随后又匆匆地赶去找迪诺和云雀。
终于,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一块。
完成这项任务后,纲吉重重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送走了各种各样的客人,她回到房间里,重新躺在床上,放松神经,很快就被午后的阳光照得昏昏欲睡。
就在这个时候,里包恩悄声无息地出现了。
“睡着了?”
纲吉猛地睁开了眼睛,起初有些受惊,几秒钟后,大脑转过了弯。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商量了一些事情,自己又一个人想了一会儿,”他答道,走到床边,向她伸出了手,“好了,把手表给我吧,这场代理战,我打算弃权。”
“里包恩!”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我说过了,这种事情我不会答应的!你真的搞清楚了吗,这样下去,你会变成复仇者那样的……不,甚至是……”
“我当然知道,你这个蠢丫头,”里包恩的声音很冷静,他甚至用冷静得过分的目光,看着她被突如其来的情绪感染,哽咽得说不下去。“我也知道你在搞什么了。虽然我必须夸你一句,做得不错,但就算如此,我还是不能让你参加。”
“为什么?”纲吉咬住嘴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也有我坚持的地方,”里包恩说。“我来,是为了把你训练成为彭格列未来的十代首领,除此之外,别无所求。要是你因为这种事死了,那就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然后,他就看到她眼睛里弥漫起雾气,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递过来,手很稳,声音也很稳。
“所以,无论如何,你不可以有事……明白吗?”这时,他的语气突然柔软下来,“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只有这件事,我绝不会妥协。”
第179章 。任性一点
里包恩从来都是很有自信的。而一切都来自于对自己实力的肯定。
从九代目那里接到这个指导任务开始起,他就没想过失败。
因为他相信自己。无论是怎样的笨蛋,废柴也好,在他手里都被训练成一个合格的老大。
里包恩很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过怀疑,认可他的人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每个熟悉里包恩的人,都会因为他的强大和可靠,不由自主地信赖他。而相反,他很少这样去相信别人——把自己的命交托到另一个人的手上,这在以前来看,是完全不可能想象的。
但是,当看到熟悉的火炎点亮时,当看到他第一次关心到这个程度上的那个孩子抹干眼泪后站起身说,你是错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时候……
里包恩突然产生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也不错呢”的想法。
明明是一场根本不可能赢、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战斗,但却好像看到了希望。
这一刻,他无比情愿去相信,纲吉是对的。
她会做到的。然后他就这样相信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一旦沾染上情感,就很难躲开,反而会不受控制地越陷越深。
和教导的学生结成特殊的羁绊这样的后果是里包恩早有预料的,他并不担心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拘束或阻碍的影响。
然后那种无法言明的情感就不受控制地发酵了。
他终究还是受到了拘束。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解释他会诞生了想要为一个人活下去的念头呢?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但又心动得让人无法拒绝。
里包恩退步了。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能到哪里吧。”他说。
纲吉熄了火炎,对他露出一个充满喜悦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除了挽救彩虹之子的性命……”她慢慢地说着,好像有点犹豫的样子,“我还是更希望,能够看到你们解除诅咒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也许是很天真的想法吧,”里包恩坐到了她肩头,“但想想也未尝不好。”
“毕竟,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希望能够用另一个身份与你见面,用真实的身体接触你,将你拥入怀中……
*
接下来就可以一心一意准备隔日的战斗了。
战术布置已经和其他人敲定了,现在除了养足精神备战之外也别无可做。离太阳落山,离晚餐还有好一段时间,纲吉拉上窗帘,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也很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出现了很多她认识的人,无数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
有很多声音在说话,乱乱哄哄的,一会儿是伙伴们讨论着聚会火锅的材料,一会儿是继承式上被历代首领包围着叙说彭格列的黑暗历史,一会儿又到了未来,看不清是十四岁还是二十四岁的白兰一脸看不懂的表情,用那种同样看不懂的笑容对自己说着什么。
她确定自己听到了,但是转瞬间,在场景变换之后又忘记了。
纲吉想可能是自己太累了,所以过去这一两年里经过的种种事迹才会被拿出来当走马灯回顾一遍。
或者只是在做一个与现实重复发生的梦,只不过发生的顺序完全颠倒打乱了而已。
她隐约觉得自己有意识,能够认识到这些是梦,但梦境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他们都顽固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地走下去,不给她一点停留的时间。
“在想什么呢?”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纲吉肩膀都抖了一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然而她其实并不觉得意外,潜意识中甚至已经认定这是会出现的了,该来的总会来。
这样想着,她站了起来,回头望过去。
斯佩多就站在与她相隔不远的地方。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
院子里的草丛,树枝上的鸟儿,还有头顶上高高挂着的太阳,灼热得吞噬了所有的云朵,将碧蓝的天空完全暴露在人们的视线里。
初代的雾之守护者就穿着那样一身与环境完全无法融入的服饰,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她家草坪上。
这样久违的场景,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了。
纲吉自己都无法肯定,这到底是她做的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
她发觉自己身体好像动不了了——不过,她也没想着动,只是站着,望着那个人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表情被朦胧的光晕照得看不分明。
好像带着一直以来呈现在幼年时她眼前的微笑,又好像多了些更复杂的情感。
她的大脑好像也被上空的阳光照得晕乎乎的了,没有办法进行顺利的思考。
“是……你啊,”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而也只是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
你来做什么呢?
纲吉努力地想出了另外一句话,就在准备把它说出来的时候,斯佩多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来,是为了什么呢?”
她觉得他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便开始思索,思索。
纲吉茫然地摇头。
她要是能想出来,就不会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这个反应一定是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因为下一步,斯佩多就已经伸出了手,触碰到了她的脸颊,然后托住:“好久不见……纲吉。”
这个称呼是纲吉第一次从这个人口中听到,新鲜极了,也奇怪极了,相比之下,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也不那么让人不自在了。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有时候,她觉得他是含情脉脉的,但下一刻,好像又变成了最后一战中所看到的强烈恨意。
“如我所料,你真是一个危险的人,”斯佩多的手开始落下,从脸颊慢慢地滑到脖颈处,声音也轻柔得如同他指尖带来的触感一般,“要是我能早点意识到这点,早点远远地避开你就好了。而不是……主动靠得这么近,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下。”
他的尾音伴随着一声叹息落下。
纲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不安也同样增长:“你到底是指——”
然后她被他竖起的食指按住了嘴唇。
“嘘,”斯佩多的情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回到了最初似笑非笑的模样,“不要说话。”
纲吉欲言又止,听话地闭上了嘴。
“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呢?”他又问了一遍。但明显不期待她回答。
因为,在纲吉作出任任何表示之前,他就已经抵住了她的后颈,另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整个人向前跨了一步,迅速地前倾向她压下。
她没来得及反应,嘴唇只是被碰了碰,就松开了,整个过程好像不过是被羽毛碰到了而已。只有温暖还余留在自己的后背和手臂上。
“你还可以……再任性一点。”
“想做什么的话,尽管去做不就好了?反正,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拦你?”
幻术师的身影和声音一同消散在阳光下。
“……埃莉诺。”
……
斯佩多消失了。
连带着她过去曾有过的所有感觉,怦然心动,所有对那个人付出过的美好情感,一并消失。
或者他只是离开而已。——怎样都好,这只是个梦,梦幻又眩晕,纲吉不需要考虑它的真实性,也不需要考虑自己做什么。
她只要站在那里,被动地等着,等待梦境打算呈现给她的东西罢了。
这一个片段结束,还会有下一个的出现。
反之,就是真正的结束了。
纲吉独自一人待了好一会儿,场景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阳光还是那么猛烈,虫子和鸟儿都被熏烤得发不出声音。
“你在那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了。
是完全陌生的,男人的声音。纲吉可以不假思索地做出判断。
她回头四处看,却没有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
“你在做什么,”那个人又出声了,语气中带着点嘲弄,“傻乎乎的。”
纲吉终于反应过来,抬起了头。
那个人居然坐在屋顶上。她抬着头往上望的时候,视线里全是太阳光,完全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你是……”
那人没有回答,与之代替的,是他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纲吉的跟前。
这下,她终于看清了。
陌生人穿着一身黑西装,身形修长,个子很高,还戴着一顶礼帽,帽檐被他用手压着,挡住了半张脸。
“你到底是谁啊?”纲吉问。
“你不需要知道。”那人微微扬起下巴,那双冷峻的黑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她。
“蠢丫头,醒醒。”
*
纲吉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她还有些惊疑不定,心砰砰跳得飞快。呼吸几口气,胸腔中翻滚的热浪才慢慢平复下去。
虽然觉得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但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她揉着额头从床上下来,探向窗外。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她听到里包恩在她身后的门口催道。
“好的,马上就来,”纲吉说着,关上了窗户。
第180章 。CHAO
“怎么样?”
差不多是一周后,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纲吉接到了仁王的电话。闲聊中,她想起他上次的烦恼,问了下情况。
“你去探院了吧?部长身体还好吗?”
“还行,医生说尽快接受治疗的话会比较好,”他那边的语气还算轻松,看样子情况也不会太坏,“等新学期开始,地区预选赛也要开始了,顺利的话,拿下关东大赛再去见他。”
“你们那么厉害,肯定可以的。”
“啊对了,”纲吉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这个学期,你们说不定会遇到很有趣的对手呢……如果,我没想错的话。”
“哦?”仁王也来了兴致,“怎么?”
“我也说不准……感觉会很厉害的样子,也许,能够见到吧。”
纲吉回想了两天前,手机收到的一个陌生电话。
“喂,前辈?”
那一头的信号可能不太稳定,有点模糊。不过还是可以听出是个男孩子的声音。
呃,不。
“是我,我回日本了,”对方说,“但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诶?”
“就是,国内国中女子网球的水平没有男子那么好。”
是,女孩子啊……
是在美国遇到的那个孩子。
“呃,这种事情是很显而易见的嘛。毕竟身体上存在的差距……”
“所以,我决定了,”她继续说下去。
“我要加入——”
“如果顺利的话,”纲吉补充道,“那时候我一定会去看你们的比赛的。”
“噗哩,被你说得我都好奇起来了……嘛,不过我敢肯定,我们立海大的连胜是不会有死角的,”仁王说得自信满满。
“哦对了,你那边怎样?之前提到的麻烦,都解决了吗?”
“嗯,我去找了站长……果然是他搞的鬼。”
纲吉从床边坐起,又走到窗边,望向屋外。
“噗——怎么会,发生什么了?”
她开始回忆自己照着地址一路找到川平房地产的时候,被推门而出的那位“川平大叔”吓了一大跳。可不就是那个在未来有过一面之缘、总是光顾一平打工的那家拉面店的川平么。
取漩涡拉面这种名字……还真是充满了奇异的恶趣味啊。
令她意外的是,这位暴露了真面目的伽卡菲斯竟然比想象中的好说话。
“简单的来说,就是打赢了对手,然后又和裁判商量了一下,取缔了游戏规则……差不多是这样吧。”纲吉概括道。
“听上去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仁王疑惑,“实际操作起来没那么轻松吧?”
“嗯,”她点点头,“对手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所以只好把他们打倒了。结束以后,我朋友们在医院里住了一周。”
“可怕,”他连连咂舌,“你们的一周,换做别人应该是一两年吧?”
“呃……差不多是吧?”纲吉不确定。
毕竟,换做普通人的话,肯定没办法在那样的攻击下活下来的。
老实说,她到现在都还会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不可思议极了,对战斗中那些极度危险的细节的记忆也模糊了。
居然真的做到了。
击败了复仇者和百慕大,说服伽卡菲斯,达成了协议。彩虹之子不会死去,也不会再有新的彩虹之子……世界的基石也依旧会稳定下去。
就好像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他们莫名其妙地从一个史前地球人手中拯救了世界一样。
当然,尤尼以外,他们中恐怕没一个人是为了所谓的“拯救世界”这个目的加入这场战斗的。
瓦利亚他们不太清楚,至少,云雀学长的话,可能只是单纯地享受和强者战斗的乐趣,并且执着于“老子并盛第一天下第一,总之一定会赢,也一定得赢”这种设定吧。
不管目的怎样,但反正结果是一致的。
正因为此,才能将这些迥然不同的可怕的人联合在一起,请他们为了这场战斗尽力到底。
纲吉前几天去医院探望的时候,瓦利亚把墙壁毁了一半,云雀和白兰毁了另一半,剩下的门被黑曜的几位报销,就差直接打起来了。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西蒙家族的人没被牵扯进来,不然整个房子就得直接塌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暗杀部队和黑手党们都坐飞机回老家了,中学生们也返回到了课堂里,继续正常的校园生活。
好像一切都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
爸爸走了,里包恩也离开了。
每天早上,狱寺找自己一同去上学,中午分享到山本带来的寿司便当,放学后和京子小春们逛学校附近新开的果汁店……
这种安静和平的生活,正是她期待已久的。
纲吉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很了不起的事,不想当黑手党,更不想掺和黑手党里那些大大小小的麻烦事。
还记得瓦利亚走之前,直升飞机还特意在沢田家屋顶盘旋了一阵。
“里包恩不在?”玛蒙坐在贝尔菲戈尔的肩头上,手里还不忘抓着安全带,被风吹得整个人都浮了起来,“不会是被你气走了吧?”
“嘻嘻嘻嘻,”贝尔露出白亮亮的牙齿,“那个杀手不在,我们就有机会了。”
“好主意,”列维有点小激动,手蠢蠢欲动地摸向电气伞,“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嗷!”
然后他俩就被后面伸出来的手一并推进了机舱内。
“吵死了,”斯库瓦罗不耐烦地掸了掸手上的灰,按在舱门上,居高临下地望过来,“喂,小鬼。”
那时,纲吉刚起床,衣服都还没换,站在草地上,螺旋桨刮起来的大风吹得裙摆直飘,就那样呆呆地抬着头往上看。
要这时候他们真的突发奇想实施什么的话,暗杀都不用,随便一刀砍过来就得逞了。
不过斯库瓦罗好像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动手——他看着自己,表情还挺认真,是真的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你……真是太没用了。”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