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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难道是地震？”
“地震？”里包恩歪了歪头，“没有啊，我们这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可是，难道是这个基地——可是不对呀，明明……”
“先不提那些了，”他打断她的话，“话又说回来，你这穿的是怎么回事？”
“……”
纲吉呆了一会儿，然后坚定不移地摇摇头，“这个就先不要管了，说来话长……呃，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
里包恩在说话之前，先看向斯帕纳，于是纲吉也跟着看过去。
被两个人这么盯着，他非但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抬起手，非常正常地向里包恩打了个招呼：“哦，你好啊。”
“你好。”
“怎么突然像认识好久的人那样打招呼啊？！”
“从你被抓来之后就一直能听到你们这边的声音，差不多也对这个人有所了解了，”里包恩说着，又将视线放回到纲吉身上，“阿纲，我倒是觉得，你不妨相信这个人也可以的喔，反正他现在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
“要做什么的话已经做了好吗？”纲吉苦着脸答道。
“对吧，斯帕纳？”里包恩不理她，径直向另一个人抛出问题，“你刚才说要帮助她完成X…Burner，是真的没错吧？”
“哪有直接这样问——”
“嗯，没错，”斯帕纳继续咬着棒棒糖，很认真地答道，“我没兴趣说谎。我说我想要见识一下，所以要帮助完成它。当时没有对彭格列动手，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个样子。”
“哈？”
斯帕纳看着一脸不解的纲吉，解释说：“隔着屏幕杀人倒是无所谓，但真的要亲自动手的话，还是不太能接受……”
“有什么区别啊，杀人本来就是不对的吧！”
“冷静一点，阿纲，”里包恩一声叹气，“不可能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这么天真的。”
“可是，里包恩……”纲吉语塞了，她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声音便自动消失了，于是，他们便清楚地听到斯帕纳自言自语的后半句话。
“况且，那个场景和毫无防备的小动物一样，无助又可爱，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心里被戳了一刀，没办法下手……”
“你是不小心被哪里来的言情小说偷换了台词本啊？！”
在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中，里包恩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嘛，这不是有着把‘才见过一面，特别还是刚刚打过一架的人’化敌为友的特殊技巧么。”
……
接下来，在斯帕纳忙活的时候，纲吉稍微清闲下来——虽然是被迫的——又禁不住开始担心其他人的安全来，听里包恩说，他们被分开成两组与敌人交手，地图也变得不太对劲，似乎这个基地里发生了奇怪的改变。
听到他们的交谈，斯帕纳难得地停下来，把护目镜头上一靠。
“如果你们的目标是正一的话，我奉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他边说，边起身朝这边走来，“我从高中的国际机器人大赛的时候就认识他了。这个人啊，不仅头脑非常聪明，而且拥有统筹全局的能力，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喔。刚才的动静，应该就是他弄出来的吧。”
纲吉愣愣地看着斯帕纳在自己面前蹲下，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发毛。咽了咽口水，她忍不住说：“可是，就算这样——”
“呐，要吃糖吗？”
……“什么？”
他举起扳手状的棒棒糖，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直接塞到她手里，“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把这些都给你吧。顺带一提，我个人隆重推荐草莓味。”
纲吉抓着手里一把颜色五花八门的“扳手”，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唔，也许你饿了？”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她按了按腹部，想起早上什么都没吃，也就是说从昨晚起到现在就一直没有进食过了，胃空空的，时不时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那么，我把这里冷藏的快餐给你热一下吧。”
“欸……欸？”纲吉被他突如其来的好心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本能地说了句谢谢。
“喂，”他们的互动被里包恩冷冷地打断了，“不是说要做什么修正用的显示器吗？时间已经很紧了，现在可不是你使力气讨好女孩子的时候。”
“喂喂，里包恩，不要说这种话……”
“嗯，有道理，”斯帕纳把热好的餐盒放下，抬手调整这护目镜的位置，重新戴好，再次站起身，“我要集中注意力了，彭格列，没别的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
纲吉抬起头来望着他，稀里糊涂地点点头。
“欸……好吧。”
两个人都安静地不再说话。
看着里包恩的3D影像，他好像时不时留意着那边的情况，有一段时间，毫无动静，他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纲吉这边。
“……”
当他再次注视着他的学生，沉默许久，这位家庭教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这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让我拒绝回答，拜托了。”
“……”
……
“好了，完成，”斯帕纳语气变得轻快一些，“这个隐形显示器和隐形眼镜用法差不多，别小看它，这可是未来的高精尖技术，很有用处的，因为体积小，而且轻便，所以很适合作战，在匣子上也已经投入使用，不会有问题的。”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呢。”
“对，针对你的X…Burner，我进行了一些设置……”
听他对这个东西的作用解释说明完，纲吉依旧迟疑着看着手里的盒子，举棋不定。
“怎么了吗？”斯帕纳问。
“不……没什么，”纲吉的手微微发抖，“我只是，从来没用过隐形眼镜这类东西，总觉得有点恐惧，放到眼睛里、什么的，好像会很痛……”
“……”
斯帕纳有些迷茫，而里包恩则一副“我早该料到的”表情摇头叹气。
“忘记了，这家伙可是连体检的时候抽血都怕得要命的废柴呢。”
“那就没办法了，”机械师先生想了想，把吃完棒棒糖剩下的棍子从嘴里拿出来，扔进垃圾篓里，然后径直朝纲吉走来。
“欸？”
纲吉迟钝地回过神来，但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斯帕纳已经握住手铐的链子，稍稍用力，将她的双手推到胸前，然后顺势往后压。
她一直后退，直到被身下的桌沿一绊，整个人往后跌在堆满乱七八糟的物件的桌面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身压上来，手按在旁边。
“那么，我就强行来做了喔。”
“诶？欸……等等！”
做你个头啊，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容易惹人误会的说法？
一想到那种东西要被塞到眼睛里面，纲吉下意识地抵抗起来。
“不、不要啦！——不行！”
接着，随着“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用力撞开了。
“哼，觉悟吧，你们——我靠！你们特么地光天化日之下在做什么鬼？！”
第96章 。磨人的小妖精
经过一番扭来拧去的激烈抗争，斯帕纳终于成功了。
“感觉怎样？”他问。
“呃，”纲吉呆了一会儿，慢慢地眨眨眼睛，“还好，但是有点模糊……”
“嗯，那就拿下来吧，我再进行调整。”
“好……”
里包恩问：“需要多久？”
“嗯，二十分钟吧。”
“所以说你们在干什么啊？！”
被遗忘在一旁的白魔咒女性有些火大，用力跺脚，手中鞭子一甩，正好抽中一旁的死茎队，让他嗷嗷叫唤。
“两方交火的时候你们还有心情玩这种情趣游戏？给我严肃一点好么！”
“啊……是妖花爱丽丝，还有死茎队，”斯帕纳抬起头，好像这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存在，语气微微有点惊讶，“嗨，日安。”
“安你个头啊！你这个叛徒！”
“妖花爱丽丝？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奇妙，”纲吉看着对方身后，困惑地皱起眉，忍不住扭头问，“那群东西，是叫死茎队？他们也能发出死气之火诶……”
“嗯，是啊，”斯帕纳一边进行着手头上的工作，抽空抬起头，看了看说，“彭格列，你现在不是死茎队的对手，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里包恩将打量的目光从奇怪的死茎队身上收回，“你对她这么没信心？”
“不，不是信心的问题，”他稍微停下动作，简单交代了死茎队的战斗数据，“即便是我的莫斯卡王，对上他们也是惨败。”
“哼哼，你倒是很了解嘛，还有时间好心地给出死亡忠告，不过没用的。我的仆人们，一口气把他们干掉吧。”爱丽丝挑起妖冶的笑容，手中的长鞭抽动，紫色的火炎顿时燃得更剧烈了，死茎队们发出怪声的低吼，蠢蠢欲动，“彭格列的女孩，做好受死的准备了么？”
“那是云的肉体增殖效果，”斯帕纳小声提醒。
“唔，”纲吉本能地倒退几步，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她看了看手里握着斯帕纳塞给自己的手套和装着死气丸的盒子，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些家伙，到底是怪物还是人啊……”
那种可怕的，扭曲的面貌和身体，不成形的声音，还有以非科学的方式不断鼓起来的肌肉……怎么都觉得有点恶心啊。
“是人，”斯帕纳答道，“他们是人体觉醒部的实验对象。经过身体改造，再覆盖上特殊的服装，借以云之火炎发生体质变异，激发出人体中潜藏的攻击性……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纲吉打了个寒噤：“听上去好残忍。”
“和你想象的大概有点区别，”机械师摇摇头说，“他们是自愿参加的。”
“自愿？！”
“他们本来都是负责该部门的博士，四个人因为都迷恋上同一位助手，也就是爱丽丝，为了讨她的欢心，就动手改造自己的身体……结果，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模样。”
不成人样，生存的价值只有杀戮和……被称为妖花的爱丽丝。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纲吉捂住腹部，觉得自己产生了一些反胃的本能反应：“这简直是……我最反感的那类人……”
仔细打量一下，爱丽丝确实长得不错，身材棒，而且善于打扮，恰到好处的妆容充分地体现了个人特色的妩媚妖娆，即便是那过于夸张的发型，也并不有损形象。
“唔，如果是个男人的话，的确很难把持得住，”她转为托腮，作沉思状，“不过，果然，我个人对这种类型……实在无法欣赏呢……”
斯帕纳愣了一愣，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就被清楚地听进去的爱丽丝一鞭子打断了。
“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扬起眉毛，显得盛气凌人。
“你在彭格列里头还不是让一群男的围着团团转！——分明就是磨人的小妖精，轻而易举地随意使唤别人，以为我不知道么？现在又穿成这样和我们的叛徒搅和在一起又是想闹哪样？”
听了这话，里包恩不由得拧起眉毛，这是他极少数情况下明显表示出不满的征兆。
“那个——”斯帕纳刚发出声音，然后被纲吉伸出手拦下了。
“呃，”出人意料的，她没有被激怒，语气反倒还算平静，“最后一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但是关于前面的，我必须说，事情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至少，我没跟他们做过。”
“……哈？”
看到她说得斩钉截铁的那副样子，有那么一瞬间，现场的气氛僵住了。
下一秒，她紧跟着说下去：“真要这样子说的话，你们密鲁菲欧雷的首领才比较可怕吧？能把那么多性格迥异的家伙收为部下，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简直让人不敢进一步深入想象下去好吗？”
“什……”爱丽丝，呆。
“彭……”斯帕纳，呆。
“……”里包恩，沉默。
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种奇怪的火药味是怎么出现的？突然有点混乱，让我缓一缓。
“你是说……白兰大人吗？”爱丽丝慢慢地问。
“对啊，”纲吉嫌手铐的链子有点碍事，把它从手肘下方绕开，继续说，“那种人看上去不就很像是个变态倾向十足的基佬吗？”
“可、可是——”
“就算是你这样的，也丝毫没有感觉不是吗？”纲吉问。
“是、是这样没错，可是——”
爱丽丝渐渐往“你似乎说得好有道理的”方面倾倒，但在彻底迷失之前及时回过神来：“可是不对呀！”
“哪里不对了？”
“白兰大人不可能不对女人感兴趣，”爱丽丝想起了什么，语气很坚决，“当初为了把基里内奥罗那个叫尤尼的小姑娘弄到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啊，我们可都看得清楚。”
“小姑娘？”
“就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啦，原来的首领死掉后就让她当了几个月，”她不耐烦地摆摆手，“看上去挺倔犟的一个，见了面还不是轻轻松松拐到了。”
“哦，”纲吉若有所思，然后对她指出，“那可能是他对你这一类的也不感冒。”
这话或许有点伤人，但反正本来就是敌人，无所谓这些细节。
“这不科学，”爱丽丝喃喃道，目光往下一瞥，脸上浮现出些许不满，“白兰大人怎么会喜欢上那种一点看头都没有的小鬼！”
纲吉也往她胸口瞧了一眼，然后说，“可能他是萝莉控吧，这种属性在日本还是很常见的啦。”
死茎队：“……嗷呜？”
“不行！我无法接受这种解释！”爱丽丝忿忿不平，鞭子甩得啪啪响，“与其这样，还不如相信他的性取向不正常呢！”
“哦，我也更倾向于相信这个解释，”纲吉欣然赞同，“虽然只看到过照片，但是那种气质就给人一种感觉……不是喜欢非人类，就是同性。”
“原来如此，才会收罗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男人么，”爱丽丝嫌弃地皱起鼻子，“啧，明明白兰大人本身那么有魅力——”
“吸引人才的首领气质吧，”纲吉补充。
“结果手下尽是些让人瞧不上的自大狂，也就几个长得还过得去。”
“这么一想，我顿时对彭格列充满了自豪感呢。”
“等等，仔细想想，其实入江正一也还可以，就是太正直了。”
“欸？这样啊……”
……
斯帕纳：“……我已经搞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了。”
里包恩：“大概是因为不是一个世界、我是说，一个性别的关系吧。”
死茎队：“嗷呜……”
等他们留心进展的时候，发现两个人已经从最早的话题转到“不在场的某个首领的性向”，再到“他是应该在上面还是在下面”的讨论了……呃。
“下面，”爱丽丝一口咬定。
“你这样说被你家首领听到真的不要紧吗？”纲吉提醒她，“我认为是上面。”
里包恩问：“为什么？”
“欸？你不知道吗？”她的学生有些惊奇，但还是为他做了简单的解释，“一直以来都很流行一种观点，‘爱他就要让他【哔】’之类的，嗯，神奇理论。但是我不喜欢白兰，别说偏爱了，连好感都没有，所以在西皮向里面我可以保持无所谓的态度——”
“……”
里包恩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表情，有点类似于“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吧你们就继续聊吧，我要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然后，他默默地退后一步，隐藏到斯帕纳身边的阴影中去了。
“哈？你在说什么啊，我才没有‘偏爱’呢，”爱丽丝把她的话当成了某种敌对的讽刺，争锋相对，“我是从属性的角度上分析的好吗？这种分明就是人见人爱体质的汤姆苏——”
“才不是呢！应该是邪魅冷酷绝情的总裁才对！”
“你给老娘再说一遍？！”
“说就说！”纲吉用力一扯，当啷一声，手铐连带着铁链就干脆利落地断开了，“绝对是上面！”
“下面！”
……
津嘉·布莱德忍无可忍：“喂，你们有完没完啊！”
“闭嘴！”
“这里没你什么事！！”
被这么一吼，魔导师不免受到惊吓，随即又感到有些委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斯帕纳：“嘛……”
里包恩：“嘛……”
津嘉：“话又说回来，这家伙穿的是什么鬼东西啊！”
里包恩：“你问斯帕纳。”
斯帕纳：“也不能说是我决定的好吗？”
死茎队：“嗷唔……”
……
许久之后，争执还是没有得到结果，接着，斯帕纳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响了起来。
“呐，你们还打不打了？”
没人理睬。
另外两个人向他投以理解的目光。
斯帕纳叹气：“但是，调整已经完成了，想说，不试试那个招式了的话，有点可惜……”
……
最后两个人还是因为观念不和的缘故，决定真正地打一架，虽然无法准确描述，但是那场面的确非常惊心动魄。
“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家伙！”
“看着你身后的死茎队你有资格说这种话么，干你！”
……
津嘉看到这幅架势本来觉得没自己什么事，想偷偷溜走的，结果迟了一步，被战火卷了进去。
“等等，我只是路过的！打酱——”
“闭嘴！滚一边去！”
……
决定出胜负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金橙色的火炎充斥了整个视野，将爱丽丝和她的死茎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