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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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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大概是重活一次,已经将幸运耗光,幸运再也没有眷顾他。

他凄然一笑,“我跟你们走,放了慧珠。”

看来是没得谈了。

徐昭星道:“这样吧,你和慧珠都先跟我回郡守府,等我打败了赵器的军队,送你们出城。”

“你会那么好心?”慧珠急道。

“要不然呢!”徐昭星笑了笑:“我暂时软禁你们,不过是对你们不放心罢了。”

慧珠挺了挺胸口,又道:“你放了爷,就不怕爷离了洛阳城之后,率军卷土而来,要了你们的性命吗?”

别说是谈判了,论谈话的技巧,慧珠也还差的远了。

若徐昭星当真忌惮樊星汉,听了这样的话,还不得赶尽杀绝!

可,徐昭星根本没把樊星汉看在眼里,不过是他在城内,她心里膈应。

她正色道:“卷土重来我信,要的我的性命我不信。再一个,他没有卷土再来的机会了。”

“你胡说。”慧珠简直急红了眼。

她眼里的二爷睿智有才,就和那天神差不多,如今的落魄也不过是暂时的。

和不明白的人说话,说到累死,也说不明白。

徐昭星干脆说:“我要是想要你们的性命,你们早死八百回了。你无需明白太多,你已经跟着樊星汉了,那就听他的。”

徐昭星和慧珠一齐来瞧他。

樊星汉心里知道,一定是赵器的军队打来了。他心里隐隐有些兴奋,想了想那些天雷,他果断道:“好,我跟你走。”

徐昭星很失望,她其实只是又挖了个坑。

他若是不跟她走,她还能敬他是个好汉,如今……不过是个赌徒。

赌徒玩的是心跳,靠的是过硬的心理素质。

他靠的也许仅仅是机关算尽罢了。

玩心智,她不怕,她们家有一只老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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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的前院里早就没了主子住的地方,徐昭星让徐鹿收拾出了一个下人院落。

方寸大的小院里,有水井,有厨房。

徐昭星的意思,就是让他俩一直呆在里头,少和外头的人接触。

又唯恐“慧”字辈的几个丫头,从别处听到了不好的话。

她一回去,便和那三人道:“如今,慧珠跟了樊星汉,我把他二人软禁在了前院的下人房。我和你们说,你们啊都长点儿心吧!”

话只说到了这里,是什么意思,看她们个人去琢磨。

她最担心慧玉,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就瞧见慧圆和她点了点头。

那意思是让她放心,有她看着。

徐昭星没有交代,徐鹿自然会告诉章得之。

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章得之的心里该已明了。

她不想杀樊星汉,为了昭娘也好,为了蒋瑶笙也罢,她都不想。

徐昭星的心里想,这一场战役赶紧结束吧!

她想让日子快走,日子偏就慢了下来。

第二日,凌志山率领着数十万大军还在洛阳城的三十里外。

他们扎了营,不紧不慢地休整。

章得之的“陷阱”早就挖好,可坏就坏在,凌志山稳妥,不会贪功冒进。

他没有猜错的话,凌志山肯定会先派了先锋叫阵。

先锋营不是主力军,他刨的那些坑可是想要一举消灭凌志山的主力。

章得之也急,也不急。

晚间依旧会回郡守府,只不过呆不了多长时间,有时是一个时辰,有时可以多半个时辰。

徐昭星期待的天雷声音迟迟没有响起,倒是被慧玉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吓了个半死。

“夫人,夫人啊,姑娘杀人了!夫人,夫人,快救救慧珠姐姐吧!”

慧玉是打院子外头,一直喊到了院子里头。

徐昭星急急出了门,喝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话说起来不止长,还和慧玉撇不开关系。

慧玉话未出口,牙先打颤。

慧圆上前掐了她一把道:“事到如今,你还能瞒的住?还不快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夫人,说不定夫人还能替你向先生求求情,饶你一命。”

慧玉拉着哭腔道:“说,我说还不成吗?”

事情的起因脱不开的就是姐妹情深。

认真说起来,也怪不得慧玉。

谁叫慧玉的爹好死不死和慧珠家做了邻居。

慧玉打小就是跟在慧珠姐姐的屁股后面长大的,后来一处遭了难,又一处到了蒋家为奴为婢。

慧玉活了二十年,就没和慧珠离开过。

如今分开了小半年,明知她就在前院,岂有不去瞧瞧的道理。

还不止瞧了一次。

慧玉倒是谨记着夫人说的“可长点儿心吧”,只要是关于夫人和先生的事情,她一句口风都不露。

其实慧珠也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她也并不多问。

只是求了慧玉给雪刹带句话,她想雪刹了。

要算起来,慧珠和雪刹还是没出五服的一家子。

家里的亲眷早就死了个光,这没出五服的亲眷,也是亲眷啊。

想想慧珠没准是真想雪刹了,慧玉便小心翼翼将话带了去。

雪刹当时就落泪了,她跟着姑娘,打从一开始就不晓得慧珠姐姐是为了什么被赶出去。

雪刹偷偷地去见了慧珠,不知慧珠和雪刹说了什么,雪刹竟将姑娘带了去。

这下好,不知慧珠哪句话惹怒了姑娘,拔了剑就要砍。

慧玉慌慌张张地往后跑,这会儿也不知前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姑娘到底有没有当真砍了慧珠!

徐昭星气得想骂人,她心想,慧珠能和蒋瑶笙说什么,关键还惹恼了她,八成是告诉蒋瑶笙那樊星汉就是蒋福。

至于慧珠的心理,她懂,慧珠不过是不信她罢了,便想着蒋瑶笙那层血亲。

这事儿……真特么的恶心。

徐昭星提了裙摆,快步往前院跑。

她心里想了一百种念头,却不曾想到景象居然是这样——蒋瑶笙确实砍了慧珠,位置是在肩胛骨上,有没有砍到血管什么的不知道,血流了不少,人还有口气在。如今,樊星汉和蒋瑶笙各持了把剑,对阵呢!

打倒是没打,就是他拿剑指这她,她也拿剑指了他。

樊星汉道:“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暴烈残忍!”

蒋瑶笙冷哼了一声说:“你给我让开,我今日势必要杀了她。”

气还没有喘匀的徐昭星怒道:“都给我放下剑。”

蒋瑶笙一听她娘的声音,就红了眼眶:“娘,你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我知道。”徐昭星上前,轻抚着蒋瑶笙的背,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赶走她吗?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自打你父亲过世,就有些失心疯。她一直怂恿我自尽,想着只要我死了,就能和你父亲团圆了。谁知,我自尽未死,变了性情,她拿捏不住,又露了马脚,我劝她不听,她是一心认定了我不死就对不起你父亲呢!这样的人,我不敢留在身边,只能赶走了她。先前樊星汉绑了我,她一直在近前伺候,我发现她的失心疯更胜从前,居然认定了他就是你父亲。”

慧珠一听她提起怂恿自尽的事情,便很是心虚,一直喃喃着“我没有”,等到她说完,又喊道:“姑娘,樊爷真的是你的父亲。”

先前樊星汉一直在屋里,并不知院门口的事情。

他是听见慧珠的喊叫后,才持剑而出。

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竟是现在才明。

他咬了牙,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听徐昭星道:“瑶笙,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直接问一问他,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

蒋瑶笙迟疑了一下,张口和樊星汉道:“我一向敬你为长辈,请你说实话,慧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你……是不是我父亲?”

骑虎难下。

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是还是不是?

樊星汉扔了剑,怅然失笑:“谎言,全部都是谎言,我哪一点长的像你父亲,又怎么可能是你的父亲!”

他……不配!

慧珠凄惨地叫了声“不”,昏厥了过去。

真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说点啥好呢?

我都沉默好几天了,不会卖萌,也是病啊!!!!

☆、第七十章

说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同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徐昭星叫人请来了洛阳城里治外伤最有名的大夫。

慧珠已经被抬到了房间,樊星汉也在里面。

砍了人的蒋瑶笙还在发懵,连手里的剑什么时候“哐当”一下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不停地有血水血衣从房间里端出来,慧玉和雪刹两个就跪在她的不远处,她们好像在哭,只不过她听的不太真切。

慧珠说,樊星汉是她爹的转世。

她仔细想了一会子,还是不能理解。

人死不是要喝孟婆汤,忘了前尘之后再投胎!即使她爹死了立马就能投胎,也和那樊星汉的年纪对不上。

算算他的年纪,她爹死时,他已经十来岁。

慧珠若只说这个,她不过是疑惑,并不会如此愤怒。

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丫头,还说她娘明知樊星汉是她爹的转世,还一意孤行,和男人偷情,端的就是水性杨花的性子。

她娘岂是她一个丫头可以指摘的。

她是杀过人不错,可杀的是侵犯姜家的贼人,如今她伤的却是自己认识了许久的丫头,先前她只是气急,现下被秋日的凉风一吹,她觉得冷,看着地上沾染了鲜血的剑,还一个劲觉得恶心、害怕。

害怕她自己。

慧珠是给她和姜高良传过信的。

若真如她娘所说,慧珠得了失心疯……其实她是半信半疑。

屋里的血腥气越来越重,请来的大夫和樊星汉一道,给慧珠止了血,可缠在伤口上的白色布条,不多时就湿透。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也可能是疼的,仍旧昏迷着的慧珠,脸色是苍白苍白的。

那大夫洗了手,又开了药方和一些补血的药,这才道了句:“某已经尽力,一切就看这位姑娘的造化了。”

徐昭星倒是知道失血过多,再输回去最好。

可这里,且不说没法化验血型,就是输液的工具也做不好。

所以,知道的多又有什么用呢!很多时候,都无能为力。

徐昭星默默地退了出去,向着仍在院中发傻的蒋瑶笙走去。

才将走近,就听蒋瑶笙轻声道:“娘,他,到底是不是我爹的转世?”

徐昭星叹了口气道:“我没有问过他。”

话没有说死,也不算是假话。

她确实没有问过,甚至还道:“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蒋瑶笙怔了一下,移目过去,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

蒋瑶笙思索了一下,“娘是怪他这么多年对我们不管不问吗?”

“不,”徐昭星摇头,抬手替她将歪了的珠花扶正,“蒋福已经死了,那个人是樊星汉。”

蒋瑶笙一时还没想明白她娘是什么意思,只听她娘又道:“瞧,秋天快过去了,又快到你生辰了。今年及笄,娘要好好给你想个字。”

她被她娘劝了回去,饮了一碗安神汤,浑浑噩噩地睡下。

即使入眠,也睡得并不踏实。

她梦见了她爹在半空中飞,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她知道那就是。

蒋瑶笙不过睡了半个时辰,便清醒了,她好像有点明白她娘的意思了。

樊星汉是不是她爹?

她觉得不是。

他看她的眼神里,从来没有像父亲端详着女儿一样的宠爱,在他的身上,更没有会让她安心的安全感,只是感觉到别扭。

徐昭星把蒋瑶笙劝回去了之后,自己也回到了后院。

今这事儿,真是恶心他妈哭恶心,恶心死了。

要是叫章得之知道,肯定该笑话她“妇人之慈”,要是一早杀了该杀的,哪还有这么多破事。

哪怕是现在,她也应该严惩慧玉和雪刹,才能立威呢!

可她什么都没干,雪刹跟着蒋瑶笙走了,慧玉也跟着她回来了。

半晚上,章得之抽空回来吃晚饭。

自打住进了洛阳,徐昭星的吃食就简单了很多,毕竟这是非常时期,说不定她今日浪费的口粮,就是明日的救命粮。

晚饭只有一粥一菜。

徐昭星没有多少胃口,粥只用了半碗。

家里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章得之吃完了自己的一碗饭,把她剩下的半碗吃掉,这才去了小榻旁。

两人对视了一眼,半躺着的徐昭星坐了起来,低了头,不想看他。

章得之勾了她的下巴,“凡事,别想那么多。”

徐昭星撇了撇脸,章得之又把她掰了回来。

“别烦,我正在想我自己办的蠢事。”

她办的蠢事,真的,太多了。

想起来眼泪哗哗的,都能淹了整个洛阳城。

可她改不了,让狗改掉□□可真特么的难啊。

徐昭星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和章得之道:“你说,我老是这样……是不是没救了?”

章得之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有时会想,上一世,我杀的人还有因我而死的人不计其数。这一世里,为我而死的人可能还是不计其数。像我这样双手沾满了血的人,为什么还有这个幸运能重活一次?也许…就是因为你。听说过夫妻运这个东西,能改了人原本的命数。我恶,你善,这本是天注定。所以,你为何总想与天争输赢!”

她没想过和天争输赢。

她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用怀柔的方式,不伤害自己,不连累别人。

慧玉和雪刹不能用了,再留在身边,就是害自己。

三天后,慧珠终于醒了过来。

徐昭星长出了口气,慧珠该死,却不该死在蒋瑶笙的手里。

她是怕蒋瑶笙会自责。

也是这一日,休整了几日的凌志山终于又向着洛阳城前进了二十里,还派了一小队人马,到成门前晃悠了一下,再一次在洛阳城外十里扎营。

听说站在洛阳城门之上,可以看见凌志山的营地里,升起的寥寥炊烟。

城门上的事情,都是徐文翰回来说给徐昭星听的。

她听完之后,便忿忿地道:“那厮玩的就是心理战,想让咱们的兵士日日有紧张感。想着,吓死咱们呢!”

徐文翰一听,惊喜:“姑姑说的竟与先生说的一样!”

好吧,她家的老狐狸,若是连此都看不出,就不是狐狸了。

徐昭星便只问问,也不多操心。

她抽了个时间,当着蒋瑶笙的面,专程和慧玉、雪刹说:“等洛阳之围一解,我便会从立功的小将中,挑选二人做你们的夫婿。”

原想着慧珠那事儿,就这般无声无息地过去。

谁知道,夫人在这儿等着她们呢!

慧玉先哭,跪下,道:“夫人,奴婢不嫁。”

雪刹便跟着道:“夫人,让奴婢留下来继续服侍姑娘吧!”

说罢,跪着挪到了蒋瑶笙的跟前,“姑娘,你替奴婢求求情吧,奴婢再不敢自作主张。”

蒋瑶笙叹了口气,没看她道:“你前年便已及笄,我总不能将你一留再留,耽误了你。夫人就是不说,我也准备提的。如今,夫人提起,你自当该高兴,夫人的眼光总是不会错。”

雪刹知道,姑娘恼了她,低着头嘤嘤哭泣。

徐昭星让这两人哭的心乱,又道:“你们二人且放心,一,我不会将你们送去给人做妾;二、我选定了几人之后,会将那些人的条件一一和你们说清,再由你们自己挑;三,该有的嫁妆,一样都不会少。如此,也不枉你二人跟随我多年的情分了。”

再说什么,都没用。

又过了一日,凌志山终于有了动静。

先锋营叫阵,悉数章得之十八条罪名。

上一世就是这样。

这一世,那骑在马上宣读章得之罪名的小将,还没有骑到近前,便被章得之一箭穿心。

都已经重来一世了,别说是十八条罪名,就是一百八十条,他也不好奇。

“我就算是做下了大恶,也自有天来收。却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祖宗的基业,落在赵姓人手里。”

章得之收了弓之时,如是道。

其实说起来,哪有那么多的大义。

他不过是想要激怒凌志山而已。

这一世不是上一世,可以这么说,就算没有徐昭星的火|药,这一世他也不会输,不过赢得艰难。

他并不把凌志山放在眼里,只是过惯了白日里繁忙,夜晚搂着媳妇睡觉的日子,让凌志山一搅和,少了不少晚间的乐趣。

他烦,便想着快点解决。

却也知道,不能急。

他与凌志山乃是旧识,以凌志山对他的了解,会认为他并不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凌志山会有所怀疑,仍旧按兵不动。

紧接着,明日还会试探。

他当然知道,还知道打仗和做人差不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再拖延个几日,等徐大经解了陈留之困,杀个回马枪,到那时,就把凌志山当饺子馅给包了。

徐大经是谁?

是他埋在陈家的钉子,原先叫陈大经。

这一世明知陈家会背叛,他怎么可能没有动作!

不止有徐大经,还有他建好的坞堡,坞堡里的一万兵丁和已经配置好的两百斤火|药。

真正的大战啊,恐怕,还要再等几日,才能来呢!

——

九月三十日。

哎哟,小规模的战役打了几场,各有死伤。

但基本上,还是凌志山的损失更大。

正所谓上阵父子兵。

凌志山和他的儿子凌浩同坐在大帐内。

陈留没有攻下,攻打陈留的十万大军,被什么天雷,给炸的溃不成军。

凌志山问跪在帐内的李雨,“你且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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