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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女官之路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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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弘猛然咳嗽起来,婢女和侍卫连扶他去床上歇息,他坐了片刻缓了气息,望着站在墙角的男人:“子易,提剑,入洛阳旧宫!”

那唤作子易的男人,抬手取下案几上奉的红鞘剑,大步朝周弘走来。

湘君想起他是打算要在这儿过年节,这时候分明是让宋文朗气得厉害了,可他现在这个鬼样子哪里能出去走,就说了句:“七王爷若是此刻出门,只怕连老太爷也要来求七王爷留下,这宋家连个年节都不会过得心安。”

子易来扶周弘,周弘一顿,又摆了摆手,子易退去,不由得多看湘君一眼,这七王爷性子上来也没几个人劝得了,她成了个异数。

湘君暗暗舒了口气,又望着面色沉冰的周弘:“若是七爷真要走,也得等这身体稍好些,何必同宋文朗掷气?”

周弘忽地伸手捏了湘君的下巴,绽开的眼角妖娆跳跃,深眸盯着她的唇,湘君被吓得缩了缩肩,他又垂了眼皮松开她,斜倒在了靠枕上,闭上眼养神。

湘君被他搞得措手不及,这会儿缓了过来,就期期艾艾告退出门。

墙旁的子易又来站在床侧,周弘手指在靠枕上敲了敲:“我怕她要出事儿,回京都之时,你亲自相送。”

子易瘦长的脸上有些迟疑:“那您这儿。。。”

周弘道:“不必担忧,除了阿娘,还没人敢动我。”

☆、第35章 吃亏求人

寒风徐徐,红梅几许,湘君立在门口嘱咐了春草将狐狸分给三个舅舅院子,至于兔子就拜托给掌家的二舅娘赵氏做成护手等物后给老太太送去,吩咐完后,又念着这事儿还是老太太说说,毕竟舅舅们得了贵重狐狸皮子,而老太太则是得了较凡俗的兔皮。

棠梨院屋里炭火盆子正暖着,成雁也在一旁给老太太念诵佛经,老太太手里数着一串紫檀木佛珠子,见到湘君来了,连忙放下佛珠子,吩咐人端盏热汤给湘君,又吩咐人去厨房打招呼多添三个菜。

湘君捧着热汤,想起上次在老太太这儿将她做耗子洞猛灌猛塞,便放下了汤盏,再不敢在腹中多装一点儿东西。

同老太太笑闹了一会儿,才理了神色:“七爷昨儿个送的那些猎物。我明儿大早回京都去,七爷送的猎物多,我也没法子处置,就。。。去问了问七爷。”

老太太轻轻“哼”一声,眼中闪着精光,点了湘君的眉心:“今儿你在床前说了要找人家商议,还敢不去?”

可不是么?谁让她发了癫,说了那么句话。

“七王爷说什么了?”老太太问。

湘君道:“七王爷说,狐狸正好三只,让我送到几个舅舅院子里去,兔子随我送。”

老太太问:“那你怎么送?”

“我按七爷的意思,三只狐狸,一个院子里一只,至于兔子,我托给二舅娘,让她做了护手给外祖母、外祖父送来,只是是兔皮的,怕外祖母嫌弃,先到外祖母这儿来讨个罚。”

老太太听她想到了自己,有些喜悦的责怪:“是该罚!给我们俩个做什么护手,你放在你二舅娘那儿,给你做了靴子、袍子,等到年节过了,你二舅娘他们回京都就带给你。”

这。。。老太太替她想得着实周到了,可她总觉得还是送老太太好,遂又抱怨样:“说到底,外祖母是嫌弃了,湘君在这里吃吃住住,这会儿借着七爷摘来的花献佛,佛还不要呢!”

她这抱怨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讨人欢喜,老太太被她说得不好还口,就说了句:“你这说得我不得你的物件儿,倒是不好了,我还敢不得么?”

湘君听到老太太这应了的话,方才心安,抱着老太太的手臂撒娇:“趁着四妹妹来了让湘君抱抱,那丫头总和我抢。”

老太太也被她抱得满心欢喜,抚着她的发丝,直说她才是个真的鬼灵精。

二人说笑了一会儿,婢女们纷纷端来饭菜,一张方机子上摆了□□个菜,湘君没来及欣赏菜色,就又被老太太塞了一大碗菜,可她不愿拂了老人的好意,就朝嘴里死塞,好不易塞完了一碗菜,已经撑得要闷出来,老太太又吩咐人给她取了一盏“软钉雪笼”汤。

她端着汤盏,真感觉嗓子眼儿里都是吃了的饭菜,苦巴巴道:“外祖母,真喝不下了。”

老太太笑道:“你才吃了多少,快喝了,白鳝汤补身。”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隔着厚厚的锦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多圆,决计不再吃,和老太太软磨硬泡着,老太太不受她糊弄非让她喝了两口。

帘子就忽地掀开了,一个婢女急匆匆跑进来:“老夫人,你快去救救三少爷,二爷是要打死三少爷了。”

老太太手里的汤一放:“你说什么?老二为什么要打文朗。”嘴里说着,却是已经起身朝外走。

湘君既然听到了这事儿,算来又是一家人,也不得不跟去看看,慢吞吞受惜月扶着跟在后面,可再慢也是赶,再稳不住肚子里的那些饭菜汤水,抱着柱子就吐在了回廊下,老太太让她回去休息收拾要带回去的物件,别去折桂院了,她拧拧巴巴应了,她居然吃得吐了~

灯火明明,湘君泡了澡后,倒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书,懒得除了眼珠子,就没有哪儿再能动动。

“湘君小姐,大夫人来了。”春草来报。

“舅娘?”湘君放下书在枕上,拧着眉心头盘旋了一圈儿,只怕是有关快被打死的宋文朗:“快请。”

爬起来草草穿了条裙子,头发也随意挽了挽就出来。

赵氏正站在厅堂之中,一见湘君来了,那红肿的双眼又泪波盈盈,湘君连捧住赵氏的手:“舅娘怎么了?”挨着软榻坐下。

赵氏拾着帕子擦着眼:“只有你能帮文朗了。”

湘君皱眉:“我怎么帮?”

赵氏道:“你就劝劝七王爷,让他进了破云。”

湘君苦笑,赵氏未免太看得起她了,今儿周弘发了那么大火,岂是说消就消的,摆手为难道:“舅娘,这忙不该找我,二舅舅和外祖父去说才行,何况七爷那儿气也还没消。”

赵氏又嘤嘤落泪,捉了湘君的手,恳求道:“别说你二舅舅和外祖父,便是连老夫人也不管这事儿,你二舅舅明儿个就要把他送去乡下,可他被你二舅舅打得遍体鳞伤,这又要过年节了,去了乡下怎么活~我是怕他等不到七爷消气,今儿的事你也看见了,你就帮帮我。”

宋子义真是狠,湘君心头都怵了一下,可宋文朗这人确实该去吃吃苦,可她也不能真说宋文朗活该,这一下就为难起来。

赵氏忙要给湘君跪下,湘君被吓了一跳,忙将赵氏扶着。

“湘君,你就看在你二舅舅的面子上,帮了文朗这一次吧。”

说起宋子义,湘君心里多了个眼儿,问了句:“二舅舅可知道您来这儿了。”

赵氏道:“知道。”

湘君心头又是咯噔一声响,立马琢磨出了几分,宋子义再狠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前程毁掉,想必这老狐狸还是要她看了面子去求周弘,垂首想了几个来回,自己回了京都还得靠宋子义,罢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去求求也好:“我去说情也成,只是七爷听不听就不知道了。”

赵氏面上出现一丝希冀,也停住了泪水:“你去,七王爷多少能听些。”

湘君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她是谁,周弘凭什么听她的?她不过就是个引子,还要看周弘是否给宋家这个面子。。。。。。又换了衣裙,收拾倒腾了半个时辰,上了点儿妆,这才去周弘那边儿,留了赵氏在自己这边等着。

周弘已经换了睡衫风流浪荡地躺在了床上,侍卫一见她进来就自行走到墙下去立着,惜月也退到一边去。

“怎么,你是大晚上走?城门可没开,我也不给调令。”

他拿话戳她,湘君也不恼,到他身边儿去站着:“明儿早走,怕明儿清晨来扰了爷的好梦。”

“好梦?”周弘放下了书,翘着眼珠子:“只怕我都醒了,你还在好梦里。”

湘君将这话在肠子里搅了一下,这混球是在说她起得晚?干着喉咙笑了笑:“让爷见笑了,实则是有事求爷。”

周弘说:“宋文朗的事就罢了,不用他就是不用。”

一句话断了她要说下去的路,她心中呐喊周弘这骨头啃不动,沉默了一会儿:“谁还不干些混事儿,当年爷不也是在街上说打断人家的腿就打断了么?”

周弘听她拿旧事来说,偏了脑袋正看见她垂着的脸:“当年李进云想借我的骊云驹,骊云驹认主,将他摔下了马背,他就偷偷害残了骊云驹双腿,让我给知道了,他不敢回侯府,躲在外面,我找了他,当下踩断了他一双腿。”

湘君。。。。。。这些个隐情她哪里知道,这时候她没了理,只好笑道:“那是爷早明理,他们哪能和爷比,都是些凡俗的人。”

周弘听她又开始拍马屁,生出整治她的心思,坐了起来,指了指身侧的空处。湘君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与他挨得有些近。

墙下站立的侍卫,提着手里的剑敲了一下惜月的手臂,大步出去了,惜月脚下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房子里也就剩她和周弘,她悄悄缩了缩肩膀。

“你倒是说说爷是怎么个不凡俗法?”周弘半盘坐在榻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他是要她夸他?湘君笑道:“爷能考太学、杀胡虏、平南疆,这哪一样也不是凡俗的人能做到的。”

“还有呢?”眉一高一低,几分捉弄意味。

还有个屁!湘君想了片刻,脱口道:“还有爷生得好看,美如天仙。”他不是醉了还念叨自己美不美么?

周弘哈哈大笑起来,她有些无奈,正要再说话,周弘就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她惊慌地缩肩,想起没人,就伸手推他,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子按在了枕上:“别动!背给爷扯疼了。”那人眉目间的妖娆像是要扑来敷在她的面上,她眼珠子转向一边,谅他受着伤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忍了他!

“张嘴,爷看看你这口牙是怎么长的。”手指捻在她的唇瓣上,茧子摩得她唇瓣又痒又疼,带着厚重药味的气息扑在她的鼻尖,她脸上又红又白,额上青筋突突跳,张开了嘴。

周弘眼光一扫,有些疑惑:“成日里磨牙,怎么还有颗坏的?”

她慌忙闭了嘴,他松开她又坐直起来,她也忙起来拢了衣襟,站到一旁去。

周弘似乎心情大好:“他打仗是不行的,如果非要求,给破云做饭也不是不可,磨得掉性子再说。”

这是让宋文朗去做伙夫磨一磨性子,湘君咬了咬唇,有总比没有好,又是替宋文朗道了一番谢,就匆匆忙忙告退,周弘看她逃得急,又捉上书:“明儿子易送你回京都。”

湘君脚下一顿,她不需要他派人送,当下拒绝:“谢过爷,只是麻烦爷了,湘君不用人送。”

周弘眼皮也不抬:“那他就和你同路好了。”

湘君这下拒绝不了,只能默默转过身去走了。

☆、第36章 往事清晰

赵氏在湘君的屋子里心急如焚,一见湘君回来就迎了上去,没注意到湘君脸色嫣红,只急忙问:“怎么样了?”

湘君:“二舅娘先坐。”领着忧心不已的赵氏坐在了榻上。

春草捧了盏热汤递给湘君,湘君双手拢着盏:“七爷应了他进破云,只是让他跟着做饭做杂活磨掉坏性子,只是。。。。。。三表哥理该自己跑一趟。”

赵氏张了张嘴:“做杂活?”怎么也没想到七王爷是只给了这么个门路,想了片刻后又问:“自己跑一趟?”

湘君点头,今日周弘不过是应了她,似周弘那样的人,说出去的话是不收回去的,因而这气还得宋文朗去消:“七爷原话里说,‘若是非要求,给破云做饭也不是不可’,这非要,咱们可非要不了。”

赵氏心思机敏,听了湘君的话多少明白了意思,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湘君送走了不再哭哭啼啼的赵氏后,这才算是将事儿了了卸了脑袋上的几支钗,扒了锦裙就钻进被窝里,迷迷瞪瞪之间,只觉得浓郁的药味在鼻尖蹿动,她哼哼一声,骂了句:“不要脸!”

次日,湘君爬起来得早,收拾打点之后去书房拜别老太爷,老太爷练字也没和她说什么话,她也不见怪,临到走的时候,朝着那袅娜轻烟后的人叩首一拜:“外孙女在此拜别侯爷。”

她倒是个会折中的,宋瑾德笔下终停,瞧着那伏在地上的少女,嘴角露出一抹笑:“回吧。”

她没叫他“外祖父”,他没有拒绝她自称“外孙女”,湘君有些欢喜地退出了书房,寒风袭来,她竟然没有缩脖子。

“周湘君!”

湘君随着声音转头而去,青松翠柏之中一条修长的身影笼罩在宽大的罩头锦袍之中,寒风拂动松针和袍子,锦袍之下那张病态苍白的脸庞上露出含着一抹笑容对着她。

湘君朝她勉强笑了笑:“梅姐姐。”

梅若寒对她招了招手,湘君犹豫了一瞬,拄着杖傍着惜月走了进去。

梅若寒眼色示意湘君,她想与她单独谈,湘君也就让惜月出去守着。

松针之下,湘君立在梅若寒两步远之处,先问了句:“梅姐姐身体好些了么?”

梅若寒眼中冰冷,嘴角却是上翘,无比讽刺:“周湘君,我待你不好么?”这笑湘君见得多,在梅若寒脸上瞧见也不奇怪,梅若寒第一次见她是很和善的:“梅姐姐待我好。”

“撒谎!”梅若寒猛地扣住湘君的脖子。

湘君被这冰凉的手指沁得发寒,眸中映出梅若寒剑眉飞扬的盛怒神情,她捏紧了手中杖,忍得额上青筋直跳!

“四年!我等了他四年,好不容易一同回洛阳,却遇上你,功亏一篑!”梅若寒说得咬牙切齿,手指又钳上她的下颚,狠狠使力,看她痛的脸上扭曲却一声不吭,咯咯笑起来:“你以为你能抢走他?不自量力!”手一反推,湘君砰一声撞在松树上,松针刷刷扫在她耳际,她忍住脊背的疼痛,无所谓地伸手拨了拨松针,恬淡笑了笑:“梅姐姐若是说完了,湘君就要告别了。”拄着杖慢吞吞离去。

梅若寒瞧着那瘸拐的背影,一手捏住冰凉的松针,嗤笑一声,苍白的嘴唇轻轻颤动:“一路平安~”

惜月在转角处跺脚驱寒,看见湘君一瘸一拐来了,急忙来扶她,走拢则见她下颚上又青又红,眼光闪动,关切道:“下颚怎么红了?”

湘君目光落在冻在梅树树干上的冰凌,面上一股寒气:“雪才化就降下霜来了。”

“嗯?!”惜月听不大懂湘君话里的意思,不过也知道形势不太好,遂又恢复以往的沉默规矩,扶着湘君朝外走。

几位舅舅及眷属都在门口相送,湘君一一拜别之后登上马车。

马车前悬挂的铃铛叮叮当当响起来,她揭开帘子,看着这清晨之中就已经繁忙不已的洛阳城,路上偶有牛车或马车相错而过,女娃娃顶着两个丸子坐在露天牛车上织草环。。。。。。一匹骏马追来,马上一个玄衣高挑精瘦男人。

湘君忽地搭下帘子,倚在车壁上,有些烦闷,就是这个周弘给她惹来了梅若寒,可他的好意她还不得不收!

惜月又揭开帘子朝外面马上的男人看了眼,有些诧异,陆子易怎么跟着他们了?男人朝惜月微微颔首,惜月疑惑笑了笑放下帘子朝湘君道:“是七王爷派的人来?”

湘君耷着眼皮:“不是!”

惜月见她耍性子起来,也不再多问,只是揭开帘子又看了眼外面,枣红骏马上的男人骑着骏马并着马车而行,分明是跟着马车走的。

一连两日,他们歇在哪里,陆子易就跟着歇在哪里,既不与他们说话,也不脱离他们,倒真像只是个同路的。

马车进入山林路,道路有几分颠簸,湘君多垫了个垫子在背上。

猛地,马车一停,前面的马一声嘶叫,她被撞在车壁上。

“遇刺客!遇刺客!”

车夫的叫声响起,湘君揭开帘子一看,帘外三个黑衣人正与陆子易、两个车夫缠斗着,湘君握紧了横摆在车中拐杖,若真有事也可抵挡一阵子。

惜月吓得唇上发白:“怎么出现刺客了?”

湘君也颤着声:“不知。”

帘子刷地被一刺,湘君一把推开惜月,自己朝车壁上一倒,堪堪划破她的手臂,好在她冬日里穿得厚,没切上肉,那剑再动,就听噗一声,剑抽出去像是跌落在地,叮叮直响。

湘君掀了帘子一把,里看见陆子易、两个车夫还在与两个人缠斗着,马车前倒了个遮面的,她又立即缩回了马车中,又捉了惜月的手,略有安抚性。

约莫一刻钟,帘子外打斗声已经停止,陆子易的声音在外响起:“姑娘受惊了。”

湘君一把捏开帘子,有车夫捂着肩上的伤,陆子易稍好,只是玄衣上有几分狼狈,正恭谨朝他们拘身,她刷地搭下帘子:“扎伤,离开!”

陆子易瞳中闪过惊讶,她竟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应了声,给车夫草草包扎了肩膀后滚车离去。

惜月在车中朝湘君靠了靠,湘君拍了拍惜月的手背:“别怕。”惜月这才好受一些。

马车行入驿中,高门之前两个奴仆拦住马车,陆子易停下马,摘下腰间令牌递给奴仆,奴仆端着令牌进屋中,片刻后令牌送出,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锦衣中年男人迎接。

正值入夜时分,冬日天气中有些黑麻点点,湘君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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