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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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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明晚明的军队糜烂相比,如今的明军算得上是一支天下强军。除了镇守边疆重镇的边兵之外,其余便是屯重兵于南北京,各地的卫所千户所虽说人数不少,但隶属军户,平日屯田战时耕种,这战力自然要次一等。天下各卫所共有五百四十七,若是都按照每卫五千人计算,大明的军队可达将近三百万,这三百万中真正的精兵也相当可观。

就拿山东来说,都指挥使下辖卫所足有二三十个,但青州府之内却只有两个卫所,重心皆在登州莱州,正是为了防备倭寇。如今虽说大明强盛,但沿海倭寇仍常有入寇作乱,除了浙江福建之外,山东这临海备倭的几个卫所可算得上是精锐,至于其他军户也是兵器齐备,平日屯田战时上阵。但若遇大战,仍有积功升迁的机会。

只不过,久在京城鲜少外出的张軏还看不上眼山东都司派给自己的那些兵。他这一趟奉了钦命却不是钦差,自然不能像上一回张谦那样带着数百京卫精锐招摇过市。虽说明白汉王天策卫不好对付,但他此行却是笃定——有当今那位马上天子在,汉王便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什么逆动,再说了,这削护卫又不是削王爵,这今日削明日增也说不定。

凭着兄长张辅和汉王昔日的交情,他略施小计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怕没有垦荒屯田,春天也原本就是农人辛苦耕种的季节。虽说如今一多半的地里那麦子长势正好,但余下的地里少不得还要种些其他作物。从二月开始,便是播种豌豆春蒜等等,待到了三月则是棉花高粱,就连那些不成亩的小块地上也都种上了蔬菜瓜果,更有人见缝插针种上了蓖麻。因此打从青州出发,这一路上四处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

由于当初下手晚了还贱卖了几处田庄,如今张軏在北京附近的那三个田庄还是长兄张辅匀给他的。平日靠这个根本不够吃喝嚼用,因此发现这青州府内熟田不少,更有大片荒地无人耕种,他便有些上心,少不得向护送他的指挥使高明询问地价。

“张大人,您若是要买地,这青州府境内的地可不好买。”高明身长七尺,乃是子承父业当上的指挥使,也算是在山东土生土长。“咱这儿是地广人稀,熟地谁都不肯卖,刚刚垦出来的荒地根本没人要,至于那些大片大片的荒地更是能白送给你!就拿如今这屯田来说,招募到的人手极其有限,听说布政司和都司衙门正在商量奏报朝廷,能招募百人屯田就授百户,千人则千户。如此一来,大概打山西一带能过来不少人。”

北京那儿因为前后迁徙过去数万户人,因此如今倒只愁地不够不愁地太多,所以张軏完全没想到山东会是这种状况。既然置办地产填补开销的希望落空,他便有些意兴阑珊——他如今挂着从二品的职衔,实际上却只有正四品。每月禄米折银之后,不过是二十四两银子。幸好分家的时候长兄给他多分了不少,而且还能暗地里放些钱,家中又有几房家人经营些产业,否则要是靠这些俸禄过日子,那么一大家子,他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张大人,那边田边上的似乎是小张大人?”

张軏一听这话,顿时一夹马腹停了下来。定睛一看,那边田埂上身穿青袍,正在和几个农人说话的少年可不是张越?见他和几个农人比划手势正在说什么。又想到那一日他竟是当面冲撞了自己那样一番话,他顿时心中有气,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纵马就走。

“一个同知居然和这些泥腿子为伍,张家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正在向一个老农问话的张越听到官道上的马蹄声,顿时转过头去瞧了瞧,却只看见百多号人呼啸而去的,扬起了漫天灰尘。他并没有看到张軏,但细细一想,这时节带这么多人通过这条官道往乐安县的方向走,最大的可能性也只有张軏。微微皱了皱眉,他便笑呵呵地对那老农说了几句话,因又顺着田埂往前走。

“大人,这垦荒屯田虽说是布政司推行的善政,但您又何必次次亲自下来?”

听到背后的这个声音,张越便头也不回地说:“方青,你们方家几百号人,比你年长的有的是,比你辈分高的有的是,既然推选你为族长,肯定并非因为你是个秀才,而是因为信你有真才实学,能够把家族带出困境。你既然是如此,我自然也一样。我年少,别人面服口服心不服,与其在衙门里头处理公务让别人不舒服,何妨下来亲自部署这些别人未必愿意干的活?这政绩如何虽说是吏部说了算,官声如何却是百姓说的算,再说衙门之中有凌知府,还有其他官员,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三十出头的方青只比张越高一个头,此时身上穿着青绢衫子,脚下的白底黑布鞋已经被田埂的泥巴糟蹋得不成样子,走路也是和张越一样一脚高一脚低。形容颇有些狼狈的他听张越这么说,不禁苦笑了起来,心想这位少年得志的贵公子倒是头脑清醒。尽管背景深厚,但若是一味不自量力和知府以及其他属官争权夺利,到时候说不准谁吃亏。

“学生听说大人先前那盐务条陈在北京引起了轩然大波,命人去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大人居然是那样的大手笔,并不局限于一时之地,端的是目光长远。”

“那是我和凌知府两个人的主意,而且也算不上什么大手笔。”张越心中叹气,心想这盐铁行业素来就是国家垄断,到后世也几乎不能免俗,他在这上头的见识其实有限,幸亏他有一个不怕学生抢功劳的老师,“如今开中法应者寥寥,乃是因为建北京城和数次北征南讨耗粮巨大,这盐场灶户无利可图纷纷逃亡产量低下。此消彼长,自然就无盐可支。”

“所以大人才会上了数条善策。”方青自然不会放过这最好的奉承机会,因滔滔不绝地说,“其一,商贾于边镇纳粮取仓钞之后,若当年无法支盐,可交朝廷兑支银钞,或转让出售给其他商贾;其二,朝廷仍照旧例给灶户工本米一年十石,不再用钞折支;其三,灶户余盐以定价收购屯仓备用。其四……”

“好了好了,我自己写的东西,我还不记得么?”

张越笑着摆了摆手,心想这第一条第二条乃是最最关键的。若是由朝廷回收仓钞,则守支的商人不会太多,而且也不至于三五十年之后的盐不得不用贱价卖给了商人,商人却还不乐意。灶户一年有十石米工本钱,一年忙到头总有一个盼头,能活命自然就不会逃亡,产出也会上升。商户开中纳粮时将一定数额的米粮纳入盐场,这工本钱也就一并保证了。至于其他,则只有慢慢来了。

“天下守支的商人极多,我那些建议兴许有利将来,但眼下能帮的也只有你们一家。圣旨一下,乐安和寿光盐场都往都转运盐使司运了将近二十万斤盐,虽说折下来不过五百引,但至少能暂时缓解一下你们的倾颓之灾,否则这次你们也拿不出那么多耕牛。”

听到张越这么说,方青连忙谦逊了一番。方家家大业大,之前哪怕说倾颓之灾,其实也能撑个几年,但总得为将来考虑。这一回吃了甜头又被重重敲了一回竹杠,他心中却也乐意。从张越在田间和那些百姓说话的口气,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位年纪轻轻的同知仿佛在提防什么,所以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推动屯田垦荒。只是他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却也不好多问。

张越这时候心中也在想着某件事,都说锦衣卫凶名赫赫无所不能,却不想锦衣卫也有找不到的人。那群打着佛母幌子的白莲教教徒虽说早早被锦衣卫盯上了,还抓了几个人,奈何落网的都是小角色,还为此而打草惊了蛇。即便那一次他在王家庄遇到的那个女子很可能就是唐赛儿,如今竟是也没地可寻,只知道她曾经在安丘福清寺以居士名义行过医。可惜他造访福清寺的时候,她早就不在那儿了。

这四处查看了一上午,又在一户民家用了简陋的午饭,午后新一批耕牛和种子也都到了,张越少不得又多留了一会。和方青又敲定了几件大事,说好让方家的绣庄寄卖几件绣活,他忽地想起另一条路子,便问起了这山东登莱一带可有海商,出海状况如何。

“大人,如今虽然朝廷屡次派中官下西洋,但海禁其实一直都还在。”方家虽然有人打理产业经商,但主要却还是本地的大地主,若非方青素来对于聚敛财富极为敏锐,这关于海商的问题还真是答不上来,“因福建浙江等地常有倭寇,所以沿海素来屯驻重兵,登莱也一样,虽然少数人用海船悄悄出海,但被官府抓住就是一个死字。除了福建、广东、浙江三市舶司可与海外番国互市,其他的哪有什么海商,都是小打小闹偷偷摸摸罢了。”

“原来如此。”

张越还以为永乐之世既然有郑和下西洋,海上贸易必定是极其繁盛,却不料是官走官的,民禁民的,心想怪不得到了仁宣之后便是完全海禁,连郑和那些海图都被封存得严严实实,大明宝船继而成了历史,倒是海上走私极其猖獗,看来如今他就是想派船出海也是做梦。

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饭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第六卷 春雷动 第013章 人心昭昭

该办的事情办完了,该问的话也都问完了,傍晚时分,张越方才带着几个随从回到了青州城。才一进府衙,便有一个小吏迎了上来,说是知府有请。心中疑惑的他立刻赶往三堂,却发现知府凌华虽然坐在正中,旁边客位坐着的却赫然是山东都司都指挥使刘忠。刘忠平素一向爽朗开怀,这会儿却是很勉强方才挤出了一个笑容。

凌华和张越共事了这几个月,彼此早就是熟不拘礼,见他进来便站起身迎了上来。他先问了问张越今日的行程状况,旋即便低声道:“其实不是我找你,而是刘都帅有事。我陪着刘都帅坐了好一会儿,他可是半点话头不露,显然是特地来找你的。我那儿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

见这位知府脚底抹油走得飞快,张越顿时暗叹其狡猾。这上门来找的总没有什么好事,更何况能让正二品都指挥使如此为难的,那简直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是难办的勾当。果然,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刘忠便重重叹了一口气,可下一个动作却让他吓了一跳。

那位堂堂二品都指挥使竟是站起身来,冲着他一躬到地!他愣了片刻便慌忙上前去扶,可哪里拗得过马背上驰骋了大半生的刘忠,竟是不折不扣受了一回礼。好容易刘忠直起腰来,张越连忙将他让下坐了,不解地问道:“刘都帅怎得忽然行此大礼,这岂不是折杀了我?”

“张越,论理我是该去孟家向孟家丫头赔礼的,可我也不想跑上门去给人家添麻烦,毕竟,青州之内还有锦衣卫在。你若是见着孟家丫头,就代我向她赔个不是。我这一辈子读过的书不多,但我还不曾做过这样的亏心事!孟老弟是下了锦衣卫诏狱,我在山东还算一个大人物。但在皇上面前却说不上话,其他也帮不上忙。”

刘忠一面说一面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片,郑重其事地给了张越:“那天孟家搬家的情形我也听人说了,他们家两个小子进京的时候带了不少钱,孟家弟妹还在重病,大约金钱上是捉襟见肘。这儿是我存在青州一家金银铺的五百两银子,虽说不多,但我一向开销大,再加上家里有主妇管家,没多少体己。不过我那儿好歹还存着过年过节人家送的药材,若是你要用什么尽管上我那儿张口。”

见刘忠面露赧颜,想起这位都指挥使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而且此时能有此心更是难得,张越连忙退后一步深深一揖到地:“我代孟家谢过刘伯伯这份心意。”

“唉,我这份心意比起你算得了什么?”刘忠听张越又叫自己刘伯伯,便将张越扶了起来,在那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孟家遭了这样的大灾,你一个小小文官都能挺身而出,我比不上你。说起来我当初还不明白英国公为什么偏喜爱你这个本家侄儿,如今我算是明白了。该仗义时就仗义,好!总之一句话,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老刘!”

之前刘忠照应自己,多多少少是看张辅的面子,张越倒没有想到会因为这样一件事而真真真正得到这位老将的认可。虽说当初孟家搬出都司衙门的那会儿,他多多少少有些埋怨对方的意思,但如今那丝心结渐渐烟消云散。官当到都指挥使本就顾虑多,毕竟刘忠和孟贤那一丝同僚情分,其实还是因为张辅的缘故维系上的。

见张越笑吟吟地谢过,刘忠只觉心情大好,当下又摆出了长辈的架子提醒道:“你那天帮了孟家那么大的忙,都司衙门中有说你仗义的。但那些和孟老弟不对路的却是背地里非议多多。甚至还有人编排你过年时收汉王的那些节礼,指不定锦衣卫如今也知道了。你年纪小,虽说皇上未必因为这个怪罪你,但你以后要更注意些,毕竟暗箭难防……”

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年头有几个人敢说这样的话?送走了刘忠,张越心中苦笑不已。正月初一那些富户送来的礼若是寻常的他也就收了,比如那银童子金箔之类的东西他全都设法退了回去,唯有汉王的礼物没法处置,如今还好好锁在库房里头,不过锦衣卫那边应当已经在皇帝面前报备了。如今朱棣还存着好印象的时候自然不打紧,以后就不好说了。

谁让这是专制的空气布满天空的大明?

凌华这会儿正在三堂旁边的东屋里用晚饭,瞧见张越熟络地掀帘进来,眼睛往自己炕桌上一扫,他顿时明白对方什么来路,忙吩咐一旁伺候的丫头添碗筷盛饭。因见张越二话不说就在炕上坐下,他便笑道:“你三天两头上我这屋里蹭饭,我那些禄米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怎么,刘都帅又和你说了什么糟心事,让你这般脸色?”

此时另有小丫头用鲜红漆丹盘捧上一个定窑白釉瓷托盏来,张越这一天跑下来本就是嗓子冒烟,再加上又陪刘忠说了这么一通话,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牛饮与否,掀开盖子先痛喝了一气茶,放下之后方才道:“刘都帅不是为了公事,只是说了一些私下里的话。只不过是听着心里头有所感,憋闷得慌而已。”

“身在官场,憋闷的事情多了。”凌华见丫头摆上了稻米饭,又添了筷子,便摆手吩咐她们退下,这才笑呵呵地说,“今儿个我刚刚收到行文,盐务之事朝廷上夏尚书终于发了话,皇上御准,照旧例给灶户工本米一年十石,不再给钞,其他那些条条框框还在商议。我在朝中也有两个当着翰林庶吉士的朋友,这会儿都写信来赞我是能吏。殊不知要没有张老弟,我就是一辈子也混不到能吏这两个字。”

“可凌大人若不是署名在前,我这份折子的分量岂不是就要轻许多?”张越微微一笑,却是诚恳地说,“大人新官上任需要证明自己,我少年升迁也需要证明自己,这一次上疏乃是双赢。如今一斤盐已经涨到了三钱银子,朝廷明令禁止,商人却仍不收宝钞,若是再不设法填补一些,只怕这以后百姓就真的要无盐可吃了。所以说,盐务虽说看似和咱们的方官无关,却是关系民生的大事。对了,徭役之事有什么结果?”

“这就是有得必有失了,因着这一条,皇上大发雷霆,咱们被骂了个半死,只不过还没听说处分。御史倒是鼎力支持,不管怎么说都得了好名声,却也值得。”

两人都是办了一天的事饥肠辘辘,相视一笑之后便不再多话,纷纷闷头吃饭。虽说都是大家出身,深知惜福养身的诀窍就是节制饮食,但这成天劳心劳力,因此凌华和张越全都是风卷残云,不多时便是盘中空空。等到丫头奉上茶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公事,张越便告辞离去,而凌华则是笃悠悠地哼着小调回了后衙。

只要张軏禁锢了那个寿光王,再削了汉王护卫,以后他这个知府可是舒坦多了!这些天他忙得什么心思都没有,倒是冷落了年前新娶的一个小妾,如今倒是该好好松乏了。

然而,即使张越也想学知府凌华那样饱暖思淫欲,但他却没有那样的好运。从三堂走甬道到了二堂,又过了穿堂,才跨进自家门前那垂花门,他就听到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嚷嚷。

“少爷,吴夫人不好了!”

来的却是身穿墨绿色比甲的秋痕,她近前也顾不上行礼,一把拽起张越便匆匆往后门那儿走,口中还唠唠叨叨地说:“今儿个下午吴夫人喝了药之后就呕吐了出来,旋即竟是一直昏迷不醒,杜小姐和灵犀姐姐赶紧命人请来了大夫,谁知道那庸医说什么准备后事。后来还是我想起上次少爷带琥珀去冯氏医馆求医,遇上那位史太医的事,就提了一句。结果孟小姐说几乎求遍了青州所有的大夫,还没给那位冯大夫看过,正吩咐套车赶过去呢!”

不提冯大夫还好,一提此人,张越登时想起了至今扑朔迷离的汉王遇刺案,还有此人恶劣的品行和态度。他当初留着一个家丁监视了十几天,后来看看始终没动静便撤了回来,倒是听说那位冯大夫确实有些手段,只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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