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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4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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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三次整整齐齐的靴子踏地声过去之后,外头刚刚寂静下来没多久,就突然又有了一阵骚动,仿佛在吵吵嚷嚷什么。听那情景杂乱,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笔,随即站起身出门,到了外间就只见那儿已经是空了,就连曹吉祥也不见踪影。心觉奇怪,他便到一旁取了大氅披在身上,又掀开最外头那一层厚厚的蓝绸夹棉帘子,这才看清院子里的情景。

只见五六个印绶监的宦官正围着一个身穿连帽斗篷的人推推搡搡,嘴里冷嘲热讽不断。

“这古今通集库是什么地方,岂是你吆五喝六的!”

“司礼监正五品监丞?老子还是印绶监的少监呢,跑到这里论什么品级!谁不知道,要不是你跟着万郎中出使了一趟瓦剌,早就不知道死到那个犄角旮旯来了,眼下这时辰还跑来添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是,还以为你是陆公公心腹那会儿?陆公公自个都没挣上一个太监,更何况你?”

这些声音虽不高,但却极其刺耳。一旁站在台阶下头的曹吉祥没有回头,可听见了门帘响动和脚步声,就知道里头的张越出来了。遂突然走上前去喝道:“程公公兴许是奉命来见张大人,你们别只顾着拦人,也问问清楚再说!”

“你也是司礼监的人,范公公有什么话不对你说,还打发这么个坐冷板凳的人过来?”

那印绶监少监是个高瘦的中年人,昨夜不在这儿当值,今早一来才知道自个做主的古今通集库竟然给一个外官给占了。他不敢向张越发脾气,但多年也见不上一趟帝后,此时这心里憋的火自然得冲人发,因此越发尖酸刻薄,“还有。你小小一个长随,凭什么和咱家你你我我的,连尊称一声公公都不会?”

曹吉祥被这尖酸的话顶得心里一噎,正要说话,刚刚被人围在当中的那人也不知道是被谁一把扯下了风帽,露出了头脸来。这下子,不但张越看清了他,他也终于是看到了张越,忙扯开嗓门叫了一声:“张大人,小的真是有急事!小的是从宫外来的!”

此时此刻,虎着脸还要嘲讽的高瘦少监一下子回过头来,见张越果真是已经出了屋子,他立时闭上了嘴。作为内官,哪怕并不是常见天颜的,总有几分说不出的骄矜,可在张越面前他却未免摆不上来,见那冷目如电一般扫了过来,他禁不住后背心一凉,一时扯动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张大人。咱家是怕有人搅扰了你……”

张越却没有看他,而是对程九问道:“你说你是从宫外来的,你不在宫里?”

程九见张越径直对自己说话,松了一口大气,忙快步走上前来,施礼过后便急急忙忙地说:“小的是被范公公派去出京办事,今天才赶回来复命,不想司礼监却进不去了。因宫中办事的腰牌尚未回缴,所以才得以进了东华门,可却进不了仁寿宫。小的在宫中没什么可说得上话的人,又怕耽误大事,听说张大人在古今通集库,只能来寻您想个办法。张大人,小的刚刚从山西回来,是太后让范公公吩咐的差事……”

一听到山西这两个字,张越心头一凛,注视了程九片刻便点点头说:“你随我进屋说话。”

他既应允了,程九顿时如释重负,毕竟。这大冷天跑一趟太原,来来回回冻了个半死,若是到头来耽误了事情,那责任最后全都是他背。跟着张越上了台阶,他正等着张越先进门,谁知道前头的人竟是突然转过身来招手叫人。

张越见曹吉祥动作敏捷地窜了过来,便压低了嗓子吩咐道:“你去一趟仁寿宫,把他从山西回来的事情通报进去!务必隐秘些,可以用我的名义,兴许太后会见你。”

要说同在司礼监便是同仇敌忾,那无疑是天大的笑话,再说曹吉祥又怎会不知道程九名为司礼监监丞,实则是比自己这个长随好不到哪去,所以,刚刚跳出来说话,也不过是瞧着人被人欺负想起了自己的从前,而张越又正好就在背后的缘故。此时听张越这么说,他立时警醒到兴许是真有大事,立马不敢含糊,连忙答应一声就一溜小跑往外头去了。

张越既是一瞬间打消了亲自询问程九的打算,自然不会和人单独在一块,见曹吉祥刚刚跑出门不多久,那边早上出现过的印绶监老太监就慢慢吞吞地进了门来,于是不等他开腔就抢在了前头。那老太监听张越说程九是身负要命出宫,今天刚刚回来,立刻把打官腔打圆场的心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哪怕是嫌麻烦,也只能吩咐人收拾出西厢把人安置了进去等着。眼见张越回房,他便冷冷瞅着那个惹是生非的少监,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

“滚!”

仍是那张皱纹密布凄苦无边的脸,但随着这一个轻飘飘的字,院子里刚刚还骄横神气的大大小小顿时作鸟兽散,而想着日后的结局,一众人都有想哭的冲动——这宫中一个萝卜一个坑,古今通集库虽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好地方,却也不坏。早知这个少监如此不顶用,他们何苦在旁边帮腔,这不合时宜的看热闹,还真是要害死人的!

通往仁寿宫的履顺门、蹈和门以及正中的仁寿门都已经封了,曹吉祥虽是司礼监长随,但这等牌名上的人自然不入贵人们的眼,若不是他说自己是打古今通集库那儿来,是兵部侍郎张越的差遣,根本就不会有人搭理他。饶是如此,层层通报进去,也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有人出来,冲他一点头就摆手示意他跟着。

从蓝底金字的仁寿门进去。来人却没有把他往正殿带,只是领到西边配殿的一间屋子门口,随即在门边上轻声说道:“郡主,人带来了。”

情知里头是陈留郡主,曹吉祥大吃一惊,也不敢啰嗦,忙在台阶前跪下。本以为必定是在外头答话,谁知道里面竟是吩咐他进去。尽管心下不明,他仍是收敛了心神,上前跨过门槛后就连忙跪了,也不敢抬头,只把张越吩咐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又将程九闯古今通集库的事情也不敢隐瞒。

“原来如此……既如此,你回去把人带来……”刚撂下此话,朱宁突然想起之前张太后清醒时的吩咐,沉吟片刻就立刻改变了主意,“等等,你拿着这牌子去司礼监,让范公公立刻到仁寿宫来。办完这一趟之后,你回古今通集库让张越和那个程九先等等,我随后就过去。我派个人随你过去,行止妥当些,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

曹吉祥慌忙叩头答应,等带着一个中年宦官战战兢兢退出仁寿门之后,他看了看手中的牌子,既是高兴,又是糊涂。高兴的是总算在一位要紧的贵人面前挂了号,糊涂的是倘若皇太子病了,朱宁怎会不受丝毫影响,只这质疑的念头在他心里转了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后眼里揉不得沙子,既然陈留郡主依旧得宠,他只听吩咐就没错了。

第十七卷 儿孙福 第042章 暗示,明悟

古今通集库院内的南屋内。程九已经坐等了一个时辰,虽心中记得火烧火燎,可看到外间守着的人,便只能按捺下了那焦躁。原本张越之前叫他进屋的时候,他还考虑问话的时候该怎么避重就轻,但之后张越醒悟过来另寻地方安置他,他就知道这心思是白担了,能把官当到这份上的,自然不会那么莽撞。可等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消息,莫非是太后并不觉得他去太原是多大的事情,没时间搭理这些?

可他这一趟是真有了莫大的收获!

想到这里,程九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随即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水,也顾不得这茶已经是冰凉,仰头咕嘟咕嘟灌了一气。待要再倒的时候,他方才发现,不知不觉这一壶茶已经全都喝完了,小腹竟是有些胀意。

就在他站起身的时候,只听外头有了些动静,不多时,那厚厚的门帘就被人高高挑了起来。他一下子看到了打头那个身穿秋香色刻丝褙子的女子,一愣神就慌忙站起身跪了下去。

北边小书房中,张越正挽着袖子亲自在那儿慢吞吞地磨墨。曹吉祥办完事就匆匆赶了回来,因此他也知道了朱宁会亲自过来见人。

程九究竟是为了什么特地跑去了一趟山西他还不得而知,但心里已经是有了些猜测。想当初汉王朱高煦被他使计毒死,属下的其他人却死得相当悲壮,之后虽然他在山东穷究附逆之人,但汉王府书房中只余那些和山东本地武官往来的信件,所以要说腥风血雨,也就是山东一省。至于那些绝对应该存在的亲藩往来信件,却是一封都不剩,仿佛有人未卜先知全都藏匿或是销毁了。晋藩残暴是有名的,而且,须知定边卫就是从山西迁过来的!

他又想起了外头的朱宁,不禁轻轻吁了一口气。还以为朱宁会因为皇太子病倒而遭到什么牵连,如今看来张太后的确是明理人,并没有因故迁怒。只为什么不是派人把程九带到仁寿宫隐秘问话,而是朱宁亲自走一趟?

曹吉祥本想上前帮忙,可张越执意自己来,他也只能在旁边束手站着。眼见那端砚中已经是蓄满了浓浓的墨汁,隐隐之间还能闻到那股徽墨的特别香味,张越却仍是没停手,他不禁想上前提醒一声,却不防身后门帘一响,一扭头认出来人,他慌忙二话不说往旁边退了两步,悄无声息地跪下了。

“郡主?”

张越倒没想到朱宁不过这么一小会就问完了话。而且还到了他这里来,忙丢下那块徽墨,擦了擦手就迎上前去:“郡主怎的来了?”

“你出去到外头守着。”

这话连张越听了都是一愣,曹吉祥不敢违逆,慌忙蹑手蹑脚出了屋子,而朱宁身后那个四十出头的年长女官却是纹丝不动。看着张越,朱宁沉默了一会,随即用极慢的语速一字一句地说:“太后口谕,如今外间多事,兵部侍郎张越不必长留宫中,仍回兵部办事,一应兵部事务悉节略呈送内阁,并会同吏部侍郎郭琎,同大学士杨士奇杨溥办理皇帝回京事宜。”

没料到一夜之间张太后竟是改了主意,张越不禁心中大为诧异,但见朱宁这严肃的架势,他自是知道这并非开玩笑。只一进一出都是口谕,他心里未免觉得不自在,拜领之后表情便有些微妙。就在这时候,朱宁看着他,又添了两句话。

“出宫之后。请张大人前往武定侯府传太后口谕,宣武定侯郭玹入宫。那个程九我会带回仁寿宫去,此事亦是多亏了张大人,否则未免就要耽误了。”

尽管朱宁有心提醒张越一句,但身后有人,况且如今多说多错,张越多做亦是多错,她便没有再停留,只是一点头便带着那女官往外走,临到门边上却突然转过了身子。

“这几天我不得空,也没工夫去见绾儿和小五,倒是怪想她们的。绾儿要忙着河间王的大祭,未免脱不开身,小五却是还闲着。若是她有空,让她去我那家里逛逛,她不是喜欢那一对龙凤胎么?忙归忙,但说不定哪天我能抽空出宫和她说说话。”

若是平日朱宁上家里来的时候说这些,张越自然会觉得份属平常,但眼下旁边还有个端着平板脸的女官,偏朱宁竟是在她面前笑得亲切说起这些,因此张越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但仍是只能答应着,眼角余光却落在了那女官身上。见她表情丝毫未变,仿佛真是不会笑不会哭的木头人,他只得气馁地收回了目光,又亲自把两人送到了门口。

宫中除却帝后和孙贵妃,都不得乘肩舆,朱宁往日也是如此,并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众目所视的焦点。但今天,那一乘双人抬的红木肩舆却就停在古今通集库的院子里。张越眼看着她上去之后,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宦官扛起那肩舆快速起行,程九也被两个宦官夹在当中,一行人须臾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心里不禁更是琢磨起了朱宁那几句看似无心的话。

朱宁亲自过来,印绶监那位老态龙钟的太监少不得也是亲自出来候着,此刻把人送走了,他才转身上前来。得了朱宁的嘱咐,他知道这位占了自己屋子的兵部堂官就要出宫了,凄苦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寒暄了几句就让人去打点张越那些东西,那副架势仿佛是送瘟神似的。而张越也不乐意在皇宫这种威压过重的地方呆着,等司礼监太监金英一来,他就立刻把自己不多的东西装上一个藤箱,离开了自己只住了一夜的古今通集库。

而张越前脚一走,后脚司礼监太监金英就带着人过来,他却也不进院子,只是在门口和迎出来的老太监说了几句,又招手叫来了曹吉祥,斜了他一眼,这才皮笑肉不笑地说:“今天你可是立了一桩大功,郡主一句话。可是比别人说上一百句更有作用。”

说完这话,他也不理会曹吉祥,径直又对那凄苦脸的印绶监太监说:“老黄,不是咱家说你,这下头也该用些得力的人,今天要不是有吉祥,这要紧的人被拦在外头,事情就真给耽误了。司礼监那些人咱家已经罚过,就连那些卫士也革了半个月的钱粮,你手底下的那个谁……这印绶监少监的位子也该腾挪出来了,去宝钞司当个佥书吧!”

印绶监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然而。从印绶监一下子被赶到了掌管皇宫粗细草纸的宝钞司,那简直比得上民间的流三千里发配边疆,那个少监一听这话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凄苦脸的老太监脸上更加多了几分悲苦,嘴里却是连连称是。至于其他人,则是多半把又恨又惧的目光投在曹吉祥身上,就连已经给朱宁带走的程九都给恨上了。

印绶监当初也是响当当的招牌,如今一个少监连司礼监的监丞和长随都斗不过!

年关将近,虽说运河封冻商船难以北上,但各家商号早从秋天就开始囤积年货,就是为了趁着各家办年货的时候能够捞一笔。达官显贵之家往往都有家奴管事出去开铺子,可过年要采办的东西太多,不少货还是得往外头办的。于是,从月初开始,香料、果子酒水、绸缎布匹、新样瓷器……林林总总的铺子便不断有人游走于各家豪宅,以满足各家的采买需要。这其中有层层揩油上下其手的环节,则是只有天知道了。

那些大铺子逢迎的是达官显贵,那些中等店铺或是只有一个人经营的小铺子则是面对寻常百姓家。要过年了,小民百姓买不起大物件,但手头宽松的,给婆娘孩子裁件新衣裳,向屠户那儿订上几斤猪肉预备过年时包饺子打牙祭;手头不宽松的,也总得弄些边角余料做鞋面,弄点柴炭好在大年夜那天生点火。

至于再穷的,则是只能裹着破衣烂衫在四处漏风的屋子里瑟瑟发抖,只咒骂着为何要有腊月正月,为何要过年。而每日里五城兵马司巡城的时候,总免不了在一些地方看到冻殍——毕竟,尽管京师之内从来都是严禁乞丐入城,却不能避免本地人因种种原因沦为乞丐,至于混入城的则更禁绝不了,只有随时巡视随时收拾,一看到就立刻用大车送化人场而已。

然而,这天上午,蒙着盖布从朝阳门送出城的大车却比平日多了几倍不止。纵使是路旁预备出城的人中,不少都听到了昨夜满京城跑马那些动静,可这会儿在道旁看着那一个个面无表情的锐卒押着一辆辆大车出城,也忍不住一阵阵心悸。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彼此熟识的,也没有人交头接耳。直到那一行人都过去了,城门口开始继续放行入城的人,人们又开始能走动了,人们方才彼此靠近了一些,嘀嘀咕咕互相问些话。

而京师的那些豪宅门口,一夜之间也多出了不少全副武装的军士。在五府任职的勋贵每户门前八人,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侍郎以及都察院都御使每家门前六人,一条条常常门前车水马龙的胡同一下子变得肃杀而冷清,虽并不禁止里头人进出,但只要是家里的主人还有些眼色,就不会在这种时候放任了家人往外跑。

相形之下,武定侯胡同的武定侯府就是完全禁人出入了。还算宽敞的胡同里每隔三步便有一个跨刀锦衣卫,大门口更是站着整整齐齐的八个军士,就连侯府的后门亦是如此。与这儿只隔着一座桥的丰城胡同亦是遭了池鱼之殃,不时有一路小跑的军士路过,丰城侯李贤一大早干脆就往前军都督府送信请假,自己呆在家里约束家人不许外出,更不许人到旁边那座衰败已久的大宅打探,尽管那里一下子又多出了好多锦衣卫,让人一看就觉得风声鹤唳。

除此之外,李贤就只能在心里哀叹——当初父亲就不该选了这条胡同安居,和永平公主做了邻居。如今那位公主一家人接二连三地倒霉,这条胡同在京城的名声不胫而走,如今更是连累了对面那座桥的武定侯府。尽管不知道武定侯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但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等这一阵风声过去之后立刻搬走,这不吉利的地方就是白送人也顾不得了。

于是,当张越和几个随行护卫的锦衣卫从丰城胡同疾驰过桥的时候,那座理当住着上百号人极其热闹的丰城侯府,简直是和旁边的荒宅没什么两样,一丝一毫的存在感也没有。直到过桥的时候,张越才突然记起那儿住的是丰城侯一家,回头看了一眼,但见东西角门和大门紧闭,也就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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