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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下跪,没有求饶,却用最卑微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忠心。
云皇后冷眼看着跪在雪地里的众人,“杀人偿命,更何况死的还是皇长孙,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犀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穿梭,“本宫也爽快一次,若是那人主动站出来,本宫给他留个全尸,若是存着侥幸心理死不认罪,那就别怪本宫冷酷无情。”
众人匍匐在地上,没有人喊冤,没有人求饶。
“不站出来是吧,以为本宫没有证据?”云皇后嘴边的冷笑更甚,将手里的折子放在身边的矮桌上。 只是一个轻轻的动作,却像是块千金重的大石压在这些人的胸口上,难以呼吸。
嬷嬷领会了云皇后的眼神,立即请来了等在外院的太医院院首郑瑞鸿。
郑瑞鸿身后跟着一名类似太监打扮的人,手里端了一个瓷碗,普通的白色瓷碗,不是宫里用的那种名贵的瓷器,就是普通百姓家用的那种。
分别给众人请了安,郑瑞鸿才神色严肃地说道:“回皇后,微臣彻查了太子府上的每一处地方,从厨房的储粮到每个每个院子的花花草草,最后发现了猫腻。”
“哦?”云皇后很懂得控制人的情绪,简简单单一个上挑的单音,牵动了所有人的情绪。
郑瑞鸿侧身,示意身后的太监上前。
太监捧着瓷碗站在云皇后面前。
“皇后请看,这是微臣从厨房的水井里打的一碗水。”
琴明月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嘴唇发抖。
“这水有什么问题?”云皇后瞟了一眼与寻常无异的井水。
郑瑞鸿耐心解释道:“这井水里多了点东西,不过,并不影响我们用它来烧水或者做饭,对身体基本上没有影响,除非……”
“除非什么?”云皇后隐隐觉得郑瑞鸿要说重点了。
“微臣查看了太子妃与良娣的日常饮食,单独看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太子妃与良娣最近喝的甜汤……”
“是甜汤的问题?”章睿舜追问,神色焦虑。
“回殿下,”郑瑞鸿双手一拱,毕恭毕敬地说道,“甜汤单独喝也是没有问题的,甚至还有滋补的功效,只不过,甜汤里的一味寻常的药与井水里添加的东西是相生的,若是混在一起,喝过两三次,会对孕妇有影响。”
“所以苏良娣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死了?”云皇后对郑瑞鸿说道,“那两味药这么厉害,才喝了几天,那孩子就……为什么苏良娣一点察觉也没有?”
孩子几乎已经足月,在肚子里的动静也十分明显,即使苏梦之是没有生养过的,可这点感觉还是有的,孩子在肚子里突然就没了动静,苏梦之应该会察觉得到,若是那个时候催产,没准,孩子还能生下来。
再说,如果那两味药混合在一起是落胎,那苏梦之更会感觉得到,要落下一个足月的孩子,那是真的从肚子里掉块肉出来,是撕心裂肺的痛。
郑瑞鸿解释道:“回皇后,这两味药混在一起,有麻痹的作用,会影响苏良娣与皇孙之间的互动,所以苏良娣才没有感应出来。”
“原来是这样。”云皇后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本来孩子还未出世,与母亲之间的互动都是时有时无的,一时感觉不到,判断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事。
“你接着说。”章睿舜神色严肃地说道。
“是,殿下,”郑瑞鸿接着说道,“至于为何皇孙死后还会继续成长,依微臣的看法,是皇孙胎死腹中后,与苏良娣的联系还在,潜意识里继续成长,直到他完全落下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才停止生长,彻底……”
彻底死了。
苏梦之不停地擦着眼泪。
一边的章睿舜也是红了眼,握着苏梦之的手,低声安慰。
“那太子妃呢?”云皇后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琴明月身上。
琴明月心虚地揪着胸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为自己的孩子心痛。
郑瑞鸿神色复杂,良久不说话。
他的沉默在众人看来就是不妙,看向琴明月的眼神也带上了诡异。
琴明月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对郑瑞鸿说道:“郑太医,本宫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郑瑞鸿双手一拱,却是对云皇后说道:“回皇后,太子妃应该是……”
“是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做什么?”心里着急,云皇后说了粗话。
郑瑞鸿眼睛一闭,硬着头皮说道:“应该是喝了化解那两味药副作用的药,只是……只是剂量出了问题,所以、所以才……”
才生下了怪物。
“果然是你,你还我孩子!”苏梦之突然尖叫一声,朝琴明月扑去。
若不是纪氏一直站在琴明月身边,替她挡了一下,苏梦之尖锐的指甲早就划开了琴明月的脸。
“你胡说!”琴明月底气不足地说道,“本宫也是做母亲的人,怎么会用自己的孩子做赌注,更何况,本宫是太子妃,需要对一个良娣动手?”
“是你,就是你!殿下,臣妾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殿下……”苏梦之拽着章睿舜的衣袖,娇柔的笑脸挂着晶莹的泪珠。
章睿舜拍着苏梦之的后背,安抚道:“你别激动,这件事,本殿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还我们孩子一个公道。”
苏梦之点头,也不继续纠缠,只冷冷地看着琴明月。
“母后,殿下,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妾是冤枉的。”琴明月跪在地上,因为受冷而脸色惨白,再加上才生产了不久,身子还没恢复,娇娇弱弱的模样,让人不忍心。
“你先起来。”云皇后对这个太子妃还是很偏爱的,冲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即把琴明月扶了起来。
琴明月不知道能再说点什么,只得期期艾艾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纪氏心里也隐隐担忧起来,不过想到药婆子,心里又有几分笃定,不到最后,不能自乱阵脚,真到了那一步,大不了舍弃药婆子。
深吸一口气,纪氏勉强维持着面上的镇定,站在琴明月身边,安抚着她。
郑瑞鸿终于又继续说道:“这味药是与前面两味相克的,只是要掌握好剂量,不然的话……太子妃应该是服用了这味药,而且还应该是在喝了甜汤后半个时辰内,不然过了药效,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原本该对皇长孙没有毒性的,只是剂量出了问题,所以……”
磕磕绊绊说完,郑瑞鸿额头全是冷汗。
“明月,你喝了甜汤之后,可是喝了什么?”
“没有。”琴明月为了显示自己的无辜,直视云皇后的眼睛。
正文 第278章 又是故人
云皇后意味不明地笑了,对着下面的众人说道:“本宫刚才就说了,今儿是你们的机会,是做人上人,还是等着被灭九族,你们想清楚了。本宫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太子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都跑不了。这事能揪出真凶,那是最好,你们最多被责罚,若是找不到真凶,你们都得给小殿下陪葬!”
阴狠的话,随着嗖嗖的冷风,朝众人耳朵里灌,跪在地上的众人匍匐在地上。
琴明月悄悄吐出一口浊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云皇后根本就没有证据,所以只能要挟这些人,企图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
有了底气,琴明月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
“回、回皇后,”一管事嬷嬷打着胆子说道,“太子妃身边有个药婆子,会不会……”
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云皇后皱眉,“对了,那个药婆子呢?”
云皇后后知后觉地环视了一眼,似乎才想起这么一个人。
都是能作的。
“在柴房。”章睿舜边说边冲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后者忙小跑着朝柴房跑去。
现在才想起药婆子,做得太明显就假了。
药婆子被押上来,跪在花厅门口。
“药婆子,你认得这碗水吗?”问话的是愤怒中的章睿舜。
“回殿下,老奴知道这是水。”药婆子答得模棱两可。
“这不是普通的水,是从厨房水井里打上来的水。”
药婆子面无表情,“殿下是要老奴做什么吗,是这井水有什么不对吗?”
章睿舜冷笑,突兀地抬脚,一脚踢中药婆子的心窝子。
药婆子被踢飞,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心头血。
“说不说!”
“老奴实在不知道殿下要老奴说什么。”药婆子喘着粗气。
“整个太子府就你最懂药理,能对井水做手脚的,也只有你。”章睿舜平静地说道。
药婆子笑了,“殿下怕是忘记了,老奴一直被囚禁在柴房,半个月出来一次,也是给太子妃问脉,何来的机会对井水做手脚?”
章睿舜怒极反笑,“你是没机会,可你只要写个方子,自然有人会做后面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已经笃定这件事与药婆子有关了。
云皇后身边的嬷嬷一直盯着药婆子,虽说这几日她帮着章睿舜彻查后院的事,可注意力都在后院经常走动的人身上,对这个药婆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总觉得有点……熟悉。
药婆子擦掉嘴边的血渍,跪在地上说道:“依着殿下的说法,那后院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他们也可以从别处弄到这些药,再分别用在井水和甜汤里。”
这话没错。
比起药婆子,其他人更自由,更便利,更不容易被怀疑。
“不承认是吧?”章睿舜嘴边是嗜血的笑,他慢悠悠地朝后退了半步,立即有两名护卫打扮的人上前,架着药婆子到了庭院。
这是要用刑了! 琴明月捂着胸口,一瞬不瞬的盯着药婆子,生怕从她嘴里蹦出什么。
比起琴明月的担心,纪氏就要有底气得多,毕竟药婆子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帮她做了那么多事,把柄不少。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夹板的声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施行,最为不耻的是,还脱掉了药婆子的裤子!
药婆子也是个嘴硬的,硬是连句呻吟都没有,更别说求饶的话了。
云皇后连瞟都没瞟一眼庭院里的情况,专心看着手指甲上新染的颜色,鲜艳欲滴的红色,带着最蛊惑的诱惑。
“娘娘,奴婢觉得这药婆子好像是……”
“嗯?”云皇后微挑眼角,瓮声瓮气地问道。
嬷嬷再次仔细想了想,确认无误后,才说道:“娘娘,是的,没错,她是王才人身边的宫女。”
“太妃?”云皇后不由得正了脸色。
嬷嬷若有所思地点头,“是的,娘娘,奴婢记得很清楚。当初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您有次进宫来看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奴婢等在殿外,看到过这个人。”
有些绕口,不过众人都明白了嬷嬷的意思。
当初云皇后还只是云家的嫡女,进宫探望还是皇后的云太后,在外面等候的时候,看到了王才人身边的宫女。
“本宫记得,王才人是因为在宫里私通,被太上皇赐死了的。”
嬷嬷点头,“当时太后心善,留下了王才人身边的人,都放出宫了,其中就有这个药婆子。”
“那么久远的事,你还记得?”云皇后随口问道。
嬷嬷忙道:“回娘娘,因为跟着娘娘进宫的次数多些,所以奴婢对太妃们都有些印象,当初王才人的事闹得很大,奴婢就多关注了一点,所以对这个人有印象,她的手指,左手的小指短了半截。”
众人的目光朝药婆子撑着条凳的左手看去。
小指可不是就短了半截。
嬷嬷又道:“奴婢听太后说过,这个嬷嬷是懂医的,因为知道她有这个本事,所以王才人才带进了宫里。”
“原来是故人。”云皇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宫里是吃人的地方,特别是后宫,女人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那个王才人,不过是被人陷害而已。
既然知道了药婆子是王才人的人,云皇后自然就要多想了。
王才人是先皇的妃子,曾经很受先皇宠爱,若不是身份低微,早就可以升嫔位了。后宫的女人,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这帝王的宠爱不能独享,这不,犯了众怒,就被默契地消除了。
云皇后不确定药婆子是不是为以前的主子报仇,所以这么做,她不容许任何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在眼前,所以冷眼看着执行杖责的护卫,直到药婆子昏厥,她才让人住手。
琴明月朝纪氏瞟了一眼,得到她的鼓励,才试着开口说道:“母后,这事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药婆子是儿臣姨娘之前无意救起的,为了报恩,就跟着儿臣的姨娘了。儿臣有了身孕后就一直照顾儿臣的身体。”
云皇后但笑不语。 琴明月顿了顿,硬着头皮说道:“儿臣和姨娘从来都不知道药婆子是王才人的人,更不知道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这是要用药婆子顶罪了。
牵扯到先帝后宫的事,可大可小,索性就直接把药婆子推出去。
其实,琴明月心里也没底,药婆子究竟有什么把柄在姨娘手里,让她不仅听令于姨娘,还要做替罪羔羊。
不过,这些都不在琴明月担心的范围里,她现在最重要的事,也是唯一的事,是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
“这事这么复杂,难免要惊动圣上和太后了。”云皇后慢悠悠地来了一句。
琴明月心里一紧,没有回答。
“启、启禀皇后,奴婢有话要说。”庭院外,一名三等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
若不是此刻院子里安安静静,这么胆怯的声音还真没有人会听到。
“哦?带进来。”事关重大,云皇后很有耐心,要一点点地弄清楚。
丫鬟被护卫拎到了云皇后面前。
“你慢慢说。”云皇后难得安抚了一句。
“是,皇后。”丫鬟匍匐在地上,尽管心里很害怕,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能被屋子里的每个人听清楚。
整理了一下逻辑,丫鬟才口齿清楚地说道:“启禀皇后,奴婢是后院的粗使丫鬟,负责主院外面的打扫。前几日,奴婢晚膳后打扫的时候,都会看到嬷嬷朝院子后面的竹林走去。”
所有人都注意听着丫鬟的禀报,似乎谁也没有发觉,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竟然有胆子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清醒的逻辑,说得这么详细,这么具体。
“院子后面的竹林,那是什么?”云皇后问着身边的章睿舜。
“母后,那竹林是儿臣小时候无意种下的,本是随意移植了两株,没想到倒成了太子府的一道风景。儿臣每日都会在那里练功,不是禁地,除了在儿臣练功的时候不能被人打扰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因为那竹林就在主院后面,所以儿臣去的次数比较多,那里环境不错,儿臣还想过把主院的后墙扩大到竹林后面。”
母子俩似乎并不关心琴明月的嬷嬷到竹林去做什么,而是对竹林很有兴趣。
无视琴明月的紧张,丫鬟得到云皇后的暗示后,继续说道:“奴婢觉得有古怪,再加上苏良娣的事,奴婢就多了个心眼,前儿跟着嬷嬷到了竹林,偷偷看到嬷嬷埋了东西进去,奴婢把它挖出来了。”
“呯!”
琴明月紧张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大过猛,掀翻了身后的椅子。
云皇后皱眉,“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回、回母后,儿臣就是觉得有些冷,所以……”
“既然太子妃怕冷,那就再生个火盆吧。今儿也是委屈太子妃了,还在坐月子,就要为这些事操心,要不,你先回房休息?”
“多谢母后体恤,儿臣想留下,事关重大,儿臣也想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毕竟这事到了现在,也关乎儿臣的清白。”琴明月硬着头皮说道。
云皇后微微一笑。
正文 第279章 何去何从
“你挖到了什么?”这话是对丫鬟说的。
“回皇后,是药渣。”
“还说不是你!”苏梦之厉声质问。
“母后,儿臣不知道什么药渣。”琴明月还在做垂死挣扎。
云皇后朝嬷嬷看去。
“皇后,老奴不知道这丫鬟在说什么。”琴明月身边的嬷嬷也死不承认。
云皇后嘴边的笑容更深,“你把药渣拿来。”
得了指令的丫鬟带着云皇后身边的嬷嬷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里,拿出所谓的证据。
郑瑞鸿仔细查看了药渣,对云皇后说道:“回皇后,微臣仔细检验过了,这药渣就是微臣之前说的,与甜汤相克的药剂。”
“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喝?”云皇后语气平稳,连点波澜都没有,可琴明月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母后,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死不认罪,是琴明月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云皇后朝琴明月的嬷嬷看去,“你也说你是无辜的?”
嬷嬷一怔,到了嘴边的话出口就变了,“回皇后,这都是老奴一个人做的,与太子妃无关。”
“哦?”云皇后的语气中听不出她到底是相信了嬷嬷的话,还是没有相信。
嬷嬷眼睛一闭,咬牙说道:“老奴担心苏良娣先生下孩子,所以决定对苏良娣动手,太子妃肚子里那个才是正统,是嫡子,一个庶子占个‘长’字,成何体统,所以老奴就找到了药婆子。一切都很顺利,老奴不知道药婆子曾经是宫里的人,只不过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至于这汤药,是老奴亲自熬的,太子妃并不知情,只以为是一般的安胎药,每日在老奴的安排下喝了。只是没想到……”
嬷嬷没说完的话,众人都有了自己的猜测。
琴明月是太子妃,章睿舜是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