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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未长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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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之前说你在等人?”

容萤嗯了声,“是我的……我哥哥。”

“现在还要回去么?这会儿到那边可不太安全。”

“我和他走散了。”她如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等。”

“在什么地方走散的?”

容萤想了想,说不清楚,“之前有人沿街散钱,场面太混乱,那个地方我也不认识。”

“散钱……”少年垂首沉吟,“你说的想必是西市子口,那人没准还在附近找你,我带你过去。”

他刚侧身,迎面竟看到那两个壮汉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能从这个迷巷里绕到此处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待要寻别的路,四周却又只剩高墙,一时间左右为难。

“臭小子,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容萤见这地痞把衣袖一撩,胳膊上赫然一道血痕,想是先前被他所伤。

少年抖出腰刀,保护弱女子的心态油然而生,他将容萤掩在背后,横刀肃穆:“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与她无关。”

“废话!”对面的地痞气得直哼哼,“我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容萤:“……”

“你站远些,自己当心!”他把她往旁边一推,提了口气就要上去。

容萤在那片昏暗的高墙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本想叫他回来,奈何这少年动作太快,还不等开口,人已经冲过去了。

两个地痞体格高大,立在狭窄的巷子中宛如两座大山,其中一个正要扬起兵刃,胳膊忽被人狠狠一折,小腿上又挨了一下,当即吃痛地跪在地上。

陆阳抬掌劈了记手刀,正巧,对面的地痞也同时被另一人控制住。

一见是他,容萤神色一喜,飞快跑上前。

“陆阳。”有外人在场,她把声音压到最小。

陆阳随手把人扔在一旁,仔仔细细审视她,“伤到没有?可有事?”

容萤摇了摇头,“我很好,没有事。”

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之后,陆阳才松了口气,垂眸瞧着这满地狼藉,剑眉微拧:“你又闯什么祸了?”

容萤满心委屈:“不是我。”

等回过味儿来,她咬着牙跺了跺脚:“为什么要用‘又’!”

那一侧也一大一小站了两个人,除了方才的少年之外更多出一位青衫男子,此刻正蹲下身在对他说什么,许是些训诫的话,后者垂着脑袋一脸的沮丧。

容萤把罪魁祸首指给他看,陆阳望过去时,唇边笑意渐褪,反而浮起几丝惊愕。

约摸是察觉到这边的目光,那青衫男子转过头来,眸中惊喜万分。

“啊,陆兄!”

他抖抖袖子站起来,走到陆阳跟前,握着他的肩上看下看,又拍了两下,“当真是你!”

伯方,幼年时候的玩伴,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但自打跟了端王,他们之间的往来就少了,此后又听说他死于天灾,他也曾难过了一阵。

想不到此生还能再见面。

陆阳目光柔和下来,朝他微笑:“伯方。”

伯方似乎比他还高兴,眉开眼笑,“这许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余光瞥到容萤,他欢喜不尽:

“想不到你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本文终于出现了两个带名字的配角!

真的是好感动,顺利把男主女从独角戏中解救了出来QAQ

这才是男二号出场该有的狗血情节啊!

杜玉那个谁露脸露得这么随便,一看就不是正经的配角!

【岳泽:我喜欢你!】

【女主:我是个女的……】

【岳泽:???什么,你居然是个女的??】

作为一个男主除了女主以外第二必备工具人是什么,大声告诉我——

没错!就是好基友啊!

*

【感谢】

寿司晴的地雷X2

读者“来蔚”;灌溉营养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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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夏颜苒”;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大虫”;灌溉营养液+5

☆、【金杯酒】

陆阳听完一怔,刚要解释,容萤却先他一步,张口接话:“他不是我爹!”

伯方微微惊讶,对上陆阳的视线,见他尴尬地颔了颔首,立时大悟,痛心疾首地拍着他的肩膀,“我明白,是媳妇儿带的拖油瓶吧?难为你了……”

“……”

他啼笑皆非:“你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孩子。”

说完,便悄悄扯了扯容萤衣襟,后者不甘不愿地牵着他的手,瓮声瓮气地唤道:“二哥哥……”

“你妹妹?”伯方闻言有点诧然,垂眸看到容萤斜着眼瞪他,不禁失笑,“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失礼了。不过,你会帮人带孩子,实在是我没想到的事。”

陆阳伸手在容萤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轻笑道:“她不一样……比较特殊。”

“对了。”陆阳问他,“你又如何会在这里?”

“我啊,和你差不多。”伯方把背后的少年往跟前一拉,手摁在他肩头,“也是替人看孩子。”

后者语气不满,“我是孩子?”话音刚落就被他敲了一记。

陆阳看着容萤披在脑后的青丝,抬眸望了那少年一眼,语气淡淡的:“哦。”

“这娃娃叫岳泽,野得很,给你家姑娘添麻烦了。”伯方打着哈哈致歉,“没办法,他打小没人管,疯惯了的。”

瞅到他手里拿的那把腰刀,陆阳随口问了一句:“会用刀?”

岳泽当即仰起头来,“自然会,我的刀法练了七年了,从五岁起就开始的。”

他点了点头,转过眼朝伯方淡声道:“是该好好管管了。”

后者一愣,抚掌朗笑出声,“不错,不错,说得很是。”

伯方是泸州人,此前在地方上做小官,五月份才收到官牒命他进京赴职,如今也是暂住在城中。

两人在酒楼寻了个雅间,对坐而饮,几杯酒水下肚,伯方不禁感慨:“咱们……也快有两三年没见过面了吧,幸好你没什么变化。”他摇了摇头,“到这个年纪了,小时候认识的都各奔东西,人海茫茫,能遇到也不容易。”

陆阳打量他面容,笑道:“你看上去混得不错。”

“还行……至少能糊口,过几天我得带小泽上京去。”伯方放下酒杯,转而问起他来,“你呢?还在跟着端王爷?”

他摇头说没有了,但具体的情况不能与他详谈,伯方听了却很高兴。

“要我说早该这样做了。不跟着王爷挺好,眼下政局又动荡,过了今天明天又不知是什么样……瞧瞧,宁王不就是这个下场。”

陆阳举到唇边的杯子骤然一顿,“你知道宁王爷的事?”

“知道,早就传遍了,怎么?你才听说?”

他含糊不清地敷衍了几句,心中却是大疑。

当日之事,他与容萤从未向外人提过,端王是始作俑者,肯定也不会大肆宣扬,那又会是谁知道宁王爷被刺杀的事情?

忽然间,水马驿后的几十个坟包自眼前一闪过,陆阳皱紧眉头。

莫非是那个没有露面的埋尸人?

可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打算?

晚风料峭清寒,酒楼的后院有个小水池,池中养了几尾锦鲤,身姿轻盈地在水里游荡。

容萤坐在池边看鱼,正百无聊赖,头顶上忽然罩下个黑影,旁边有人递了个番薯过来。

“才起锅的,大冬天里吃这个暖和。”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我不吃。”

岳泽在她跟前坐下,“那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

他无法,只好剥开番薯自己慢腾腾的啃,默了一阵,忽抬头朝楼上一望,问她,“刚刚那是你爹?”

“不是。”容萤微有些恼,“他哪里像我爹了?”

岳泽被她喝得低下声去:“瞧着有点像……”

容萤抿着唇面色不愉:“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个,他会不高兴的。”

“那倒是……”他自言自语,“他这人看面相就挺凶。”

“陆阳才不凶呢!”容萤冷下脸,“你别胡说八道。”

“那是你没看见,刚刚他……”岳泽刚想解释,她显然不愿听,起身就要走。

“诶——”

他忙站起来,伸手轻轻抓住她胳膊,“好了好了,是我胡言乱语,你别生气了。”

容萤扭头本欲发火,蓦地发现岳泽脖颈上有道血痕,料想是之前打斗时所伤,一时又没了脾气,低低问他:“你伤得怎么样?”

“啊?”岳泽往脖子处摸了摸,笑道,“这个啊,小伤,不碍事。”

“多少上点药吧。”容萤颦眉,“万一发炎了呢。”

“嗯,一会儿就去。”

岳泽把手里的番薯掰了一半放到她手中去,“你的手太冷了,不吃捂着暖暖也行。”

掌心里一片温暖,容萤怔怔地垂头看着那半边番薯,良久才嗯了一声。

院子里风已经停息,游鱼的声音格外清晰。岳泽把胳膊枕在脑后,仰望星空。

“他功夫真俊。”

发了片刻的呆,意识到他是在说陆阳,容萤唇边浮起笑意,神情骄傲:“那是当然。”

“真羡慕,有个人对你这样好。”他语气渐渐变轻,双目盯着面前暗沉沉的鱼池,脸上的笑容很是朦胧。

容萤偏头瞧他,“你没有?”

岳泽耸了耸肩,“我爹娘早就死了。”

她收回视线,目光黯然,“我也是。”

四下里无人再接话,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岳泽挠挠头转移话题:“这番薯都凉了,我再去给你拿一个。”

……

炉子上的酒已烧得滚烫,伯方将酒壶小心翼翼提下,“现在你是自由之身了,往后有何打算?”

陆阳端着酒杯思忖,“暂时没有。”

“连大致方向也没有?”

他默了默,“如果非得说一个……大约就是安置好她。”

知道他口中的这个人是指的容萤,伯方扬起眉:“不准备谋个一官半职?”

“这些东西太虚,要不要都无妨。”

他觉得十分稀奇,终于笑出声,摸着下巴不知说什么好:“陆阳,我发现你……”

“嗯?”他莫名。

伯方摇了摇头,笑道:“你变了不少,简直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你了。”

陆阳听着也微笑起来:“是么?”

“还记得你小时候常说的那句话吗?”伯方把竹筷一搁,“你说,总有一日要上大将军,名扬四海,威震四方!”

他学着他的语气,末了有几分遗憾,“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陆阳微微一笑,执杯一饮而尽。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提它干什么。”

“哎……也是,你我都不小了。”他撑着头,含了些醉意,若有所思,“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窗外霜风渐紧,棂子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远远的,风声呼啸而过。

因为陆阳和伯方谈得甚晚,容萤早早就回去休息了,睡到半夜,听到门扉打开的动静。

她没有灭灯,惺忪地揉着眼睛,看到陆阳出现在屋内。

“……你回来了?”容萤打了个呵欠,下床去找茶杯。

“喝水。”

他身上有酒气,应该喝了不少,她扬起头,那双星眸映入眼帘,微微的泛红。眸子里有她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伤感到她连心头也紧跟着一抽。

“陆……”

话还没道出口,他忽然朝她俯下身,俊朗的面容越靠越近,就在容萤以为他要吻上来时,陆阳只是将她抱在怀中,结实的臂膀微不可见的轻颤。

她瞪大了双目,听得他在耳畔极轻极轻的说:

“萤萤,对不起。”

*

第二日清晨,天尚未大亮,容萤翻身而起。

陆阳还在睡,背对着她,肩头浅浅的起伏。他从来快到这个时辰,都会把身子侧过去,容萤拿手戳了戳他胳膊。

没有反应。

大概是昨晚喝了酒,陆阳今天的反应格外迟钝。

容萤蹑手蹑脚地越过他,下了床,穿鞋披衣。

临走前又留了张纸条用茶杯压住,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一切,她才匆匆出门。

凭着昨夜的记忆一路找到伯方和岳泽住的客店,容萤砰砰敲开门。

岳泽似乎才睡醒,又是惊又是喜地望着她,“你怎么来了?”

她皱紧眉头,口气不善,“你家那个呢?”

“我家那个?……哦哦,他估计还睡着,我去替你叫他。”岳泽正要进屋,伯方披着外袍便走了出来。

“谁来了?”看到容萤,他吃了一惊,笑道,“诶,怎么是你。”

她走上去站在他跟前,冷声道:“我问你,你对陆阳说了什么?”

“我?”伯方睡意去了大半,被她弄得满头雾水,“我,没和他说什么呀。”

“不可能,你一定是和他说了不好的话,不然他怎么会那样!”容萤咬了咬牙,“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什么?”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我欺负他?他身手这么厉害,欺负我还差不多!”

为了表示清白,伯方挽起袖子给她看自己的胳膊,纤细修长,的确不像是习武之人的体格。

虽然很气,可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容萤抿住嘴唇,放下话来,“我告诉你,你若敢欺负陆阳,回头……我治你的罪!”

说完,也不去管旁人有何反应,转身就走了。

伯方摸不着头脑,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叉腰颔首,“这丫头有点意思啊。”

待要回房,眼见岳泽还在原处,他一手拎住他后领:“走了,还看呢。”

回去的路上,早食摊子已经摆了出来,四处飘香。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现在才感到饿,容萤在点心铺前要了两袋早点,预备带着给陆阳吃。

店家用油纸包好递给她:“拿好,您的糕饼,一共五个铜板。”

容萤低头往钱袋里掏。陆阳几乎把所有的钱两全都给她了,自己一点没留,每当要用钱时都是问她拿。

她不明白陆阳为何能这么放心把盘缠都交给自己打理,只记得他无意中曾提到说这是之前养成的一种习惯,也不知是什么奇怪的习惯……

吃着糕饼逛着街,她悠悠闲闲地回到客栈。

“陆……”

正推门,屋中忽有一股湿意涌出。

容萤当下一愣,所有的话俱堵在了嗓子眼。

他在房内沐浴,水汽氤氲。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一言不合朝你抛去一个裸/男。

为什么睡到快天亮男主一定会转过身去!我知道你们懂我的!

如果不懂也不用多问,好孩子不需要这些!

大家一样污就不要说我邪恶啦!

你们好,我先污为敬……

本章就可以看出男主是个气管炎了,不要问为什么,工资卡代表一切……

←_←

【好了,男二可以下线了。】

【岳泽:????我明明才上线没几天……】

☆、【伤离别】

本来打算进去,腿不知怎么的僵在了原处。容萤从门缝中往里看,陆阳还是背对她,健壮的背脊上肌肉紧实,隐约有些淡淡的伤疤。一层雾气萦绕在他周身,将躯体勾勒得越发硬朗,湿发贴着后颈,水珠便顺着胳膊的脉络往下滑,一直滑到浓浓的水雾里。

她咽了口唾沫,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好一阵,突然想起要关门,动作战战兢兢地,生怕被他发觉。把缝隙掩上,容萤悄悄地退回走廊,抱着糕饼托着腮,盯着虚里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从里面吱呀推开,见她在外面,陆阳倒是一怔,随后笑问:“几时回来的?”

容萤转过头,他换了身袍子,皂角的余香沁人心脾,她回答说刚刚。

其实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陆阳并未多问,让小二来倒了水,拉着她进屋。

“你早上出去了?”

容萤嗯了一声。

“去了什么地方?”她留下的纸条实在是简短得可以。

“去给你买早点了。”容萤一早想好了说辞,把油纸包递给他。

陆阳伸手接过来,仍在她头上揉了揉,“下次别跑这趟了,客栈里有早食。”

“客栈里的点心不好吃。”她说,“你快尝尝看。”

陆阳微笑着颔首,捡起一个放到嘴里。

容萤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吃东西。

陆阳喜欢吃甜食,这点出乎她的意料,因为他平时极少表现出自己的喜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依着她的。除了那一天,她看见他在一家点心铺子面前定定地站了好久,于是猜想他也许对糕点感兴趣。

果不其然,如她所想。

只是很意外,他爱吃的甜点,居然都是她最喜欢的那几种。

容萤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半晌才轻声说道:“陆阳。”

“你等我。”

他神情不解,她却伸出手来,轻轻替他擦去唇边的碎屑,信誓旦旦:“等我有一天恢复了郡主的身份,有了权有了势,我会好好报答你。”

陆阳咽下糕饼,无奈的笑道:“不用……”

“不。”容萤却坚定地打断他,“一定要的。”

看她神情如此认真,陆阳亦不再多说什么,抿了抿唇,颔首道:“好吧,不过也不要太难为自己。”

“我知道。”

在这座小城里没歇几天,两人就打点好行装准备上路。临行前,去同伯方辞行,他笑吟吟地说了些陆阳听不太懂的话,又别有深意地朝容萤努努嘴,他有些狐疑,待要细问,容萤却拽着他不由分说地上了马车。

没办法,这件事只得作罢。

秋雨过去之后,天一直都是晴朗的,又行了两日,远远的能看到襄阳城了。

灰暗的苍穹下,巍峨的城墙几乎与天连成一片,每块砖瓦都朝外散发出恢弘的气势。容萤伏在窗边眺望,她的心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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