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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见面,更是话都不说的。
今日她竟然主动打招呼,裴玉英挑眉道:“确实巧,但我要去解签,先行一步。”
“急什么呀。”许黛眉笑道,“咱们许久不见,不叙叙旧?”
她一边说,一边把玩腰间玉佩。
裴玉英目光随之而动,等到看清楚这玉佩的模样时,她整个人怔住了。
这玉佩乃羊脂玉所刻,大约三寸长左右,雕着只貔貅,要说这种图样,实在普通,因多数公子哥儿佩戴的都是瑞兽,可这块的左下角是有道裂纹的。这裂纹是她亲手所致,不慎摔坏,可周绎一点不怪责,还喜滋滋的每日带着,说这玉佩如今是独一无二。
可这独一无二的东西,现在却戴在许黛眉的腰间。
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差点流出眼眶。
可自尊绝不允许她哭。
裴玉英迅速的转过头:“我与你无话可说。”
她拉住裴玉娇的手快步走了。
力道有点大,握得得有点疼。
裴玉娇奇怪的抬头看了妹妹一样,发现她的眼睛微微发红。
“妹妹……”她柔声问,“你怎么了?你要哭了?”
为什么呢?
裴玉娇并不了解玉佩的事情,她上辈子只知吃喝玩乐,明知自己笨,却也那样天真的活着,只到死方明白,人呀,说死就死,死了,就会与亲人彻底的告别,然而她这样的人竟也有死而复生的机会。
这回,她定要好好的关心家人,她摇着裴玉英的手。
裴玉英拿帕子擦拭一下眼睛,勉强笑道:“没什么,是有灰尘进去了。”
听起来好像在骗人。
裴玉娇歪头瞧她:“有什么事,妹妹可以告诉我,我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这样的话,简直让人震惊。
裴玉英心头一喜,捧起她的脸:“娇儿,你也会说这些!”
“嗯,我好歹也有脑袋的。”裴玉娇道,“我看出你不高兴了。”
“可你帮不了我。”裴玉英叹口气,“你帮得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现在,何必叫你烦心呢?”
她终于明白,为何周绎不来侯府。
许黛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屑的一撇,裴玉英仗着父亲神勇,骄傲自大,可如今东平侯府的处境,实在算不得好,便算裴臻凯旋而归,也比不上他们长兴侯府,聪明如周绎,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想起那年轻男子,她脸颊微红。
周绎的容貌虽不是数一数二,但长于曹国公府,又是嫡长子,气度不凡,擅长骑射,十八岁便已经做了副指挥使,五百兵马供他驱使,调度得当,常得皇上夸奖,这样的男人,何必要让给裴玉英?
反正两家也有结亲的意思,她对周绎是很满意的。
今日,就先让她尝尝失败的滋味吧。
等到将来她跟周绎成亲,还有得裴玉英哭呢!
她得意的去往里面进香。
裴玉英却没有兴致再解签了,在庙中客房等马氏与裴玉画,稍后便坐了马车回家。
两姐妹都静默不语,裴玉画奇怪了,想起一事,嘲笑道:“刚才看到那许黛眉,还是一副‘天下我最美’的恶心样儿!呸,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爱捧她臭脚,我看着就烦,你们瞧见她没有?”
这一点上,她们姐妹都有共识。
裴玉英没说话,裴玉娇道:“在门口遇到了。”
“哦。”裴玉画又瞧了一眼裴玉英,看她蔫耷耷的,很有些不适应,她戳戳裴玉娇的胳膊,努嘴道,“她怎么回事儿?”
裴玉娇摇头:“我也不知,遇到许姑娘之后就这样了。”
“啊?难道被她欺负不成?”裴玉画挑起眉,疑惑道,“二姐姐,你怎么能屈服于她?她算什么东西,长得没你漂亮,才华也不如你,不就仗着她姑姑皇贵妃嘛,实则是草包,就是咱们大姐,拿出去都比她出彩!”
裴玉娇惊喜道:“真的吗,我比她厉害?”
裴玉画看她认真询问,抽了下嘴角,敷衍道:“是。”
裴玉娇言笑如花。
见着姐姐高兴,又听三妹那么夸奖她,裴玉英的心情好了一点儿,淡淡道:“她欺负不了我,是因别的事情。”
“什么事?”裴玉画好奇。
“你不用知道。”裴玉英道,“我自己能解决。”
裴玉画哼了一声:“随便吧,我本来也不想听!”
两个人又互相不理会了。
裴玉娇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她们怎么那么善变,果然还是少女的心,海底针。
第005章
从明光寺回来,太夫人问起签文。
因马氏不知,裴玉英回道:“没去解。”
“怎么回事?”太夫人询问。
这两姐妹,一个是为司徒修,一个是为许黛眉,耽误了正事,裴玉英连忙道:“签文都是好的,大姐那签,我问过竹苓,是上好的签,我那支,也不错,便是不解,也能知晓大概意思。”她把签文念给太夫人听。
太夫人点点头。
马氏笑眯眯道:“签文好就行了,有时候解签的大师还不是喜欢信口胡说,咱们心里得数就行。我看玉娇自打撞了一跤后,比往前伶俐可爱,明年定会有桩好姻缘。”
太夫人这话爱听:“娇儿是比以前听话,夫子都夸她刻苦呢,还会看书背诗了!”
裴玉娇倚在她旁边,笑得眉眼都弯起来。
往前她不知道学这些有什么用,现今看到众人都夸她,她发现,好处还是很多的,一来家人都高兴,二来显得她聪明些,与众家夫人姑娘来往的话,不用怕太过丢脸。
几人说得会儿,二房的公子,裴应鸿,裴应麟从书院回来了,兄弟两个,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岁,都是秀才。
马氏见到儿子们,关切道:“外面冷,你们一个两个怎么才穿这么点儿?”又训斥随从,“怎么服侍哥儿的?自己倒知道穿得厚实!”
裴应鸿忙道:“娘,咱们刚才在外面打了会儿马球,通身是汗,所以才穿得少些。”
裴应麟则笑道:“还去喝了酒……”
老侯爷裴孟坚原是话少,听到这句,眉头一皱,大声训斥道:“你们才几岁呢,竟然去喝酒?跟谁去喝的,这马球又是跟谁玩的?书院里夫子何时如此纵容你们了?”
裴应麟年纪小,被唬得话也不敢说,低垂着头。
“回祖父,今儿夫子放的早,咱们本是要回的,路上遇到几位同窗邀咱们一起去踢马球,孙儿觉得放松下没什么,后来才发现竟是去薛家。原来薛公子常同他们一处玩,听说有时还有官员小吏也去。”裴应鸿口齿伶俐,“半途薛公子使人端些酒菜来,随便喝了点儿,还望祖父赎罪。”
他们裴家虽是侯爵,子孙皆有荫佑,可为防目不识丁,裴家子孙幼时除了舞刀弄剑,仍是要念书的,秀才也得考,但举人,基本是无望,也不需要。
故而这段年纪,裴应鸿,裴应麟会上书院,等裴应麟到十八,二十岁,便要谋职了。
听孙子回答,裴孟坚眉头皱得更紧。
薛家乃三皇子晋王司徒熠的外祖家,这薛公子是他表弟,最爱交朋结友,没想到,现在手还伸到各大书院去了。
这是为司徒熠培养后盾呢!
“以后不可再去。”裴孟坚严厉道,“不然休怪我严惩!”
“是。”兄弟两个虽然觉得奇怪,只是打个马球玩玩,祖父竟然动怒,但也都恭敬的听从。
小辈们从上房出来,裴应鸿从袖子里拿出个玉兔儿给裴玉娇:“娇妹妹,送你的。”
虽然在姑娘中,裴玉娇最大,但裴应鸿却是比裴玉娇大了三个月。
那是她唯一的堂哥哥。
见到小兔儿,裴玉娇高兴坏了,因为上辈子她指认裴玉画那事儿,惹得裴应鸿动怒,因他不信亲妹妹那么坏,后来与裴玉娇形同陌路。她激动的在袖子里一阵摸索,掏出块桃酥饼递给他:“给你吃,我从明光寺带回来的。”
他们这种捐献了大量香火的香客,寺庙当然会准备点心。
看她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天空的星子,裴应鸿噗嗤一声笑了,他这堂妹啊,真是随时随地都能从身上摸出吃食。
他接过来咬了一口,摸摸她脑袋:“挺好吃的,这兔儿你收好了,特别像你,还有,别让玉画知道,不然非得缠着我也买一个。”
比起自己任性的亲妹妹,裴应鸿更喜欢单纯的堂妹。
裴玉娇点点头,拿着玉兔儿欢欢喜喜得回去了。
过得几日,照着二老意思,马氏给周家发了请帖。
一大清早,裴玉娇就起来了,竹苓跟泽兰给她打扮一番,去了上房那儿。
老侯爷,太夫人正与周家夫人寒暄。
曹国公府,二老陆续去世,如今是周老爷当家,他也是独子,换句话说,周夫人便是曹国公府的唯一主母了,很多事都是由她来决定的,此番裴家相请,她心知肚明,必是因为结亲的事情。
然,现在局势不同,结果当然也不同。
眼见周夫人客气,二老也有些明白了。
太夫人微怒,淡淡笑道:“可惜你婆婆去得早,我现今想起她,都心痛!咱们两家几十年交情,当年老公爷与侯爷在大同并肩抵御外夷,战场情深,不亚于同胞兄弟。皇上赏赐下来,一家一方玉如意,都是成对的。”
她指指檀木答案:“现还在上头摆着。”
周老爷不免羞愧:“您说得对,咱们两家情意长……”
周夫人轻咳一声:“太夫人您委实念旧,与婆婆一样,故而裴家有事,公公婆婆都鼎力相助。”
是在提十年前的旧情。
太夫人眉头一挑,周夫人的意思,周家并不欠裴家。
二人绵里藏针,裴玉英已经听出意思,心只往下沉,原来不止周绎变心,周夫人也不赞同这门亲事,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说?她冷着脸,看都没有看对面的周绎一眼,周绎却着急,恨不得上去与她说话。
此情此景落在眼里,裴玉画原是聪明人,暗暗一笑,果真她猜得没错,周家是嫌弃裴玉英了。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那么好的事情。
嫌弃裴玉英,定然也一样嫌弃她,他们裴家姑娘,在京都就这么没有地位了?
她眉头皱起来。
唯独裴玉娇累得慌,歪着头,一会儿听太夫人说话,一会儿听周夫人说话,琢磨其中的意思,可奈何他们说话隐晦,竟是模模糊糊,不得其意,但有一点,她看出来了,周夫人此番来,没有夸妹妹!
要是以前,她总是会看着妹妹笑的,妹妹也会露出羞涩的笑容。
现在,气氛好冷。
长辈们有话说,太夫人命小辈回去。
裴玉娇见妹妹径直就走了,无奈之下回到屋里,可着实静不下心,询问竹苓:“今儿周夫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是不是不喜欢妹妹了?”
竹苓对这种事儿哪里敢多嘴。
她犹犹豫豫,泽兰却道:“可不是,周夫人摆明不想结亲。”
裴玉娇蒙了。
难不成上辈子妹妹没嫁给周绎,是因为周夫人不同意?
现在泽兰都看出来了,妹妹肯定也一样。
“我去瞧瞧她。”
她要去安慰裴玉英。
三人往裴玉英所住的院子走。
结果到了,丫环告知不在,说是去园子里了。
裴玉娇又去找。
途中,泽兰轻声道:“姑娘,二姑娘在那儿呢!”她手指向前面。
果然不远处的假山旁,裴玉英正站着,在她对面,是周绎。
裴玉娇刚要发出声音,一下咽了回去。
他们定是有话要说,不便打搅。
可她又担心妹妹,悄悄蹲下来,往后面的灌木丛里一躲。
两个丫环连忙也蹲下。
周绎见朝思暮想的姑娘就在眼前,一双凤眼满是柔情,悄声道:“英儿,你别怨我,着实是母亲看得紧,我不便来,可是我每天都在想你。你且等等,我总有办法说服母亲,你不要生气。”
他今日穿了身墨色锦袍,长身玉立,英气勃勃,是她理想中的男儿。
可想起周夫人疏离的表情,裴玉英讽笑道:“你怎么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周夫人看不上我,我也不痴缠你,咱们以后一刀两断!”
她转身就走。
如此决绝!
周绎上前一步拉住她:“你怎么这般急躁?虽说有父母之命,可咱们也不是不能争取的,只要你相信我!”
乌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影子。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掌心传来不重不轻的力度,恰似他的不舍,裴玉英差点心软,可她下一刻就想起那块玉佩,冷笑道:“你要我相信你?好,那我问你,你的玉佩呢,为何没有带在身上。不是说,这是独一无二,你日日不离的吗?”
周绎一怔。
裴玉英看他答不上来,芳心好像被剑刺了一下,泊泊流出血,她微微仰起头,淡淡道:“在许黛眉那儿,是吗?”
“什么?”周绎眼睛睁大,“我没有……”
“你别再骗我了!”裴玉英从他面上看出一些心虚,她向来不屑男儿家藏藏掖掖的,挑眉道,“我亲眼瞧见的,你还不承认?”
周绎忙道:“我上次去许家,落在地上,被她捡了。”
“许家?”裴玉英嗤笑道,“你没事常去她家吧?也罢,我何必要你解释,我原也不该追问,以后你不要来了!”
她挣脱开他的手。
周绎哪里肯放,发誓道:“我怎么会把玉佩给她,你相信我,这玉佩……”他急于表白,两只手都伸上来,搂住她细腰,嘴唇差点碰到脸。
“啪”的一声,裴玉英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裴玉娇瞧见,惊得一下捂住了嘴。
第007章
京都连着下了两日的雪,在地上厚厚覆盖了一层,直到今儿早上,太阳才露面。
屋檐下的冰棱融化了,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
司徒修手里拿着裴玉娇掉的签文,百思不得其解,天下真有此等奇事,他二人竟然一起重生?
也许,该去见见她。
“马毅。”他吩咐贴身随从,“你派人去盯着裴家。”
裴家大儿子裴臻尚在大同,老侯爷又已致仕,上回盯了一次去明光寺,马毅已经很奇怪了,怎么又要来?正疑惑间,又听主子缓缓道:“盯着裴大姑娘一举一动。”
马毅这下更混乱了,京都聪明人不多,可笨的人更少,裴家大姑娘就是以傻出名的,为什么主子要去在意这么一个傻姑娘?他突然感觉脑袋里像被塞了一团浆糊,完全无法理清。
“你大概想不明白。”司徒修淡淡道。
“是,属下不解。”
“你不需要了解,只用照本王说得做。”他一身华袍,微微往后靠与太师椅上,言辞间不容置疑。
马毅肃容:“是。”
外面脚步声匆匆,贺宗沐进来,撩袍行一礼,把手中东西递上来:“姜左写的手札,请殿下过目。”
司徒修没有看,他当然知道写了什么。
这是姜左送来的第十一本手札,当年就是因这本手札暴露,父皇大怒,不止罚了他,还把裴玉娇指给他当王妃,令他成为京都笑柄。可当时裴臻却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成为他岳父,荣辱与共。
故而这道圣旨,细细想来,令人不解。
果真圣心难测!
司徒修闭目沉思片刻:“叫姜左辞了职务,离开京都。”
“殿下!”贺宗沐大惊,因这姜左乃司徒修的得力心腹,这些年不知道掌控了多少官员的秘密,正留待日后起用,假使让他放手,岂不是多年功夫白白浪费?他难以理解,恳求道,“还请殿下三思。”
司徒修淡淡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姜左已不安全,我亦不想将来授人与把柄。”
“怎么会?”贺宗沐睁大眼睛。
“去吧。”他不肯再解释。
贺宗沐无奈之下只得听命。
司徒修把手札烧了。
该记的,他早已记住,不该记的,他暂时也不会记得。
望春苑里,仍如春天。
裴玉娇写了会儿字,手微微发酸,叫竹苓给她按两下。
泽兰瞧着眉头皱起来。
好像就是从那日摔伤起,主子就不喜欢使唤她,什么事儿都叫竹苓,可竹苓刻板老实,哪里有她能干?当初太夫人派她来,便是觉得大姑娘傻,想着她精明伶俐,可以协助,谁想到,如今自己却是这个光景。
一点没有地位,连外头的粗婆子都要看不起了!
她挤开竹苓,上前两步给裴玉娇按:“姑娘,我这手艺可不比竹苓差。”
裴玉娇看她硬来,倒不好拒绝。
毕竟泽兰最近也没犯错,只她心里有了疙瘩,就对她信任不太起来。
“看姑娘刚才写字时,好似有心事。”泽兰问,“可是为二姑娘?”
裴玉娇脸色一黯。
不就是为裴玉英嘛。
因为周绎现在还没个消息,眼瞅着明日就过年了,过完年,很快到二月,三月……记忆里,前姐夫徐涵是三月被点了探花,后来天有些热,应是五六月,妹妹与他相识,徐涵来提亲,简直就是一转眼的时间,妹妹就嫁出去了,要是不快点儿,阻拦不了。
周哥哥到底在做什么呢?
“我,我该怎么去找周哥哥?”裴玉娇突然发问。
周绎不来,她见不着,便不好问。
泽兰眼睛一转,给她出主意:“这容易呀,去找大公子,大公子经常出门的,见谁不方便?”
裴玉娇恍然大悟。
看来泽兰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裴玉娇急忙忙去见裴应鸿。
裴应鸿正练完一套拳,浑身湿漉漉的,要去洗澡。
听说她来,颇是奇怪,却也很欢喜:“娇妹妹,你怎么来了?”
他在外面披上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