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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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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墙壁前,摆放着一张长有一丈宽有半张的书案,长长的书案书简书册摞得很高,几乎将坐在书案后的人挡住,只见那人低着头,似在认真写着什么,又或在认真看着什么,时而一声咳。

整间书房的墙壁都很干净,未悬字画,唯在书案后边的墙壁,挂着两柄竹剑,一长一短,一大一小,长的竹剑剑柄尾端缀挂着深灰色的流苏穗子,短的竹剑剑柄尾端缀挂的则色浅灰色的流苏穗子,两柄竹剑,除了长短大小与剑柄末端缀挂着的穗子颜色不一样之外,其余都是一模一样,包括剑柄刻的纹路,包括穗子的样子,尽都一样,给人乍看一眼的感觉,好像是父与子。

只听埋首高高的书堆后的李悔又是咳了咳,语气慈和道“拂儿过来吧。”

李悔只是说着温和的话,并未抬头。

司季夏亦不做声,只是手捧着白拂让他代劳呈给李悔的那盅参汤绕过书案,走到了李悔身旁,默不作声地将手的瓷盅放到了李悔手边。

来到这书案后,司季夏这才瞧清李悔在做的是什么。

只见那堆叠得高高的书简书册后,铺摆在书案的一本本明黄的奏折,有的整整齐齐地叠合着,有的则是摊开着,有的边墨字寥寥,朱墨却写了满满一篇幅,摊开着的奏折,竟是无一本没有朱墨圈点评批,或多或少而已。

而此刻的李悔,正用点着朱墨的笔在一本厚厚的约莫三尺见方的册子写着什么,只见他微抬眸看一眼面前摊开的奏折,又接着在册子书写,算是不识字的人,也当知道他这是在记录着什么。

至于他记录的内容,司季夏不欲知晓,是以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到了册子那米白色的纸张晕开的三点深红色点子。

再看李悔轻捂在嘴的手,手背与小指均沾着同样深红色的点子,可见,这不是朱墨,而是血。

此时此刻的李悔眼里似乎只有他面前的奏折与册子,根本未抬眸看已然站到他身旁来的“白拂”一眼,也因为他一心只在自己的事情,根本未有察觉,站在他身旁的,并非白拂。

忽然间,李悔又是一阵猛烈咳嗽,只见他用手将自己的最捂得很是用力的同时飞快地将笔搁在砚台,这才转了身用力地咳嗽着。

血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地,开成血花。

司季夏垂眸冷眼看着李悔咯血,嚅了嚅唇,声音冷冷沉沉道“大人这般不惜命,在下怕是要辜负白拂公子的厚望了。”

正微躬着身子猛烈咳嗽的李悔身子猛地一震,正缓缓直起身子的同时,司季夏将一方干净的棉帕递到了他面前。

李悔看到伸到自己面前来的棉帕时眸有寒光,并未拒绝,而是抬手接过,客气地道了一声“多谢”。

而他只是将棉帕接过而已,并未使用,只坐直身,终于抬了眼睑,看向站在他身旁的陌生人。

这一眼,让李悔拿着棉帕的手倏地一僵,那本是轻捏在手的棉帕便掉落在地。

司季夏眼神微寒,随之弯腰将棉帕捡起,未沾血,他便将棉帕在自己身轻轻拍拍,将其重新折合平整,收回了衣襟里。

这是阿暖每日都为他准备着的一方干净帕子,每次阿暖都会亲手将叠好的帕子塞进他衣襟里,道是或许会有用得着的时候,擦汗或是擦手这些小事也可以用到。

阿暖给他备着,他便带着,即便他从未用过,而算他从未用过,阿暖依旧每一日都会将一方干净的帕子塞进他衣襟里。

“在下是昨日为大人诊过脉的大夫,白拂公子应当向大人提及了。”司季夏边将棉帕收回衣襟里边沉声道,“在下今晨再来见一次大人,不过也是受白拂公子之托,来问一问大人,大人是想这么在等我之毒死去,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

司季夏道得开门见山,毫不拐弯。

然司季夏的话音才落,他的眼神瞬间冰冷如寒潭,身子微微绷僵,只因为

李悔竟是站起身抓住了他的“双臂”

而在李悔抓司季夏“双臂”的一瞬间,他竟受吓似的倏地松开手,瞳眸圆睁,一副震惊的模样,紧紧盯着司季夏右臂的地方看,不仅双手双肩颤抖得难以自控,便是双眸都晃颤得厉害,面无血色,发白的双唇颤嚅不已。

“你你”李悔抖着唇,将目光从司季夏右臂的方向慢慢移到他面来,瞳眸圆睁着晃颤着,似要问什么,却又始终问不出口,只这么定定地看着司季夏。

“大人想说的可是在下的右臂”李悔的反应在一瞬之间让司季夏又想到了儿时那些悲哀的往事,想到了那一声声“怪物”,若换作从前,怕是他早已落荒而逃,然现下的他,虽说被人这么盯着还是会不习惯,却再不会悲哀地想要将自己狠狠藏起,因为这个世,还有人不嫌弃他。

人数不多,却让他觉得足够了,所以,他不会再逃。

是以司季夏非但不因李悔的反应而心生悲恼,而是平静地道着事实“在下天生残疾而已。”

“不,不,我不是这番意思,我不是”李悔看着神色平静的司季夏,自己如何也平静不下来,抬在半空的双手颤抖不已,落不下也伸不往前,似乎想要再抓一抓司季夏的手臂,又似乎想要碰碰他的脸颊,面色苍白得书案任何一张纸都要惨白,唇色亦是泛白不已,晃颤不已的眸子有震惊,有激动,有不可置信,还有痛苦悔恨与悲哀,数种情感杂陈在一起,让他语无伦次,“你我”

看着这样的李悔,忽有一道白芒在司季夏眸闪过,让他的心猛地一缩,打断了李悔语无伦次的话,问道“大人可是见过在下或是认识在下”

司季夏问这两句话的时候,挡在斗篷下的左手微握成拳,微微颤抖着。

震惊的李悔好似没有听到司季夏的话一般,只是激动却又怔怔地看着他,尤其盯着他的一双眼睛,久久回不过神。

不知过了多久,李悔再一次的剧烈咳嗽声打破了沉默,一声又一声,声声如要断气一般,他依旧将手捂到嘴,可这一次,他喉间的血像破了堤一般,竟是大口大口地喷涌而出,将他的手完全染红,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地,在地绽开一朵艳一朵的红花。

忽尔间,李悔的这一咳嗽声又戛然而止,如昨晨一般,他又重重跌回到身后的椅子,失去了意识。

司季夏微微蹙眉,转身快步走向门扉处,拉开掩阖着的门扉时,一直在屋前空地等待着的白拂随即转身到书房前来,司季夏未说话,只是往旁侧开身,把路让出来,白拂神色一凛,连忙冲进了书房里。

待白拂从书房里出来时,他的背背着昏迷不醒的李悔,只见他面色阴沉,边背着李悔往卧房方向走边向司季夏道“公子请到这边卧房来。”

待得白拂将李悔放躺到卧房的床榻正帮他脱下身染了血的外袍时,只听站在旁的司季夏依旧声音淡淡地对白拂道“这位大人,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看情况,若要等他再醒来怕是困难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阁下如何定夺”

“接下来的事情”白拂手动作一顿,将手李悔那染了血的外袍扔到一旁,替他盖了衾被后站起身,朝司季夏深深躬下身,低沉道,“拜托公子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北霜国不能没有大人

大人,绝不能有事

“既是如此,那便照昨儿在下与阁下说过的去准备吧,越快越好。”司季夏将手提着的书奁放到床头旁的小几,瞟了床榻的李悔一眼,“此刻开始,任何人不得靠近这座院子,任何人不得来扰。”

“公子放心。”

“去准备吧。”

白拂旋即退下。

司季夏站在床榻旁凝视着李悔的脸,心微颤,他还在想着李悔方才见到他时候的反应。

好像是段府太夫人见到他时的反应,像,却又不一样。

因为段府太夫人见到他时,除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之外,只有怨恨与愤怒,而他看着他的眼神,除了震惊到骇然之外,便是痛苦与悲哀。

他为何痛苦为何悲哀,他不知晓,然他知晓,他必定知道些什么。

像段理一样,知道些什么。

“融雪,醒一醒。”冬暖故坐在床沿边,轻轻摇晃着正睡得香甜的融雪。

融雪支吾一声,还以为是蚊子在叫,皱着脸在冬暖故手背拍了一巴掌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冬暖故没有收回手,还是微微晃了晃融雪的肩膀,轻声唤她道“融雪,融雪。”

“哎呀师兄你烦死了”融雪忽地恼了,蹭地坐起身,瞪了这扰她好梦的人一眼,却发现,竟然不是她那烦人的师兄,瞬间苦了脸,呵呵道,“夫人您怎么过来啊这这这,天好像还没亮哪。”

“夫人找我有事有急事”

“嗯,借用你一小会儿时间。”冬暖故站起了身,神色严肃,“到外边说吧,别吵到小余姑娘了。”

“嗯嗯,好,我马来。”融雪是个热心肠,加又是她所喜欢的夫人有事找她,自然不会推脱,很快便出了屋,见着冬暖故站在栏杆旁等她,瞧着冬暖故面色低沉严肃,不由问道,“夫人,您要找我有什么急事”

“融雪,我想问你,你昨日说的你钻到这儿来的狗洞,在何处能否带我去看看”

“狗洞”融雪眨了一眨眼,很是不解,“带夫人去看当然可以,不过,夫人您这么急着找那个狗洞做什么”

“夫人不是要去钻狗洞吧”

065 李某,能否知晓公子姓名?

日升,日跌,直到日头完全落到西方天际之下,冬暖故都未等到司季夏回来,她等到的,只有一名身穿藏青色布衣的年轻男子送来的晚饭而已。

这名男子她见过,是今日午时为她送来午饭的男子,名唤小东。

他还带来了司季夏的一句话,道是要到明日卯时左右才能回来,冬暖故只道知晓了,并未多问什么。

冰刃则是在旁边将食盒里的菜飞快地拿出来边道:“看来那人病的不轻,你觉得是不是,五百两媳妇儿”

“应当是。”冬暖故微微点头,不介意冰刃粗鲁地就直接用手指拈了一块肉来扔进自己嘴里。

只听冰刃又叨叨道:“那我亏了,五百两回来了之后得补给我三顿夜宵才行。”

“会的。”冬暖故浅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小东离开的方向。

“哎,我说,五百两媳妇儿,五百两不就是少陪你睡一晚上而已,你用得了这么心不在焉的”冰刃边将食盒里的饭菜捧出来放到廊下摆放着的方桌上,今儿中午他们也是在这屋廊上用的饭。

融雪听着冰刃这么说,忙扯了扯他,冰刃连忙瞪她一眼,“怎么了,老子说得不对难道你不觉得五百两媳妇儿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夫人,我师兄他的嘴就是这样,您别往心上去啊。”

“没事,坐下吃饭吧。”

冰刃吃得不亦乐乎,道是要是有酒的话就更好了。

冬暖故则是食不知味。

平安与燕苏可是认着了

夜深深,竹林别院reads;。

偌大别院,只有一盏风灯在竹林间随风而摇,将黑压压的竹影晃得零碎。

除却竹林间的那一盏随风而摇的风灯外,只有靠西边一间的竹屋里有微弱的火光透亮,昏黄的火光透过窗棂漏到屋外,已然变得朦胧。

正是丑时已过,人们正熟睡时。

竹林别院的卧房里只点了一盏灯,这盏灯,摆在床头旁的小几上。

与灯台一齐放在小几上的,还有一只小小的陶炉,炉里烧着炭火,炉上燉着一只小陶盅,不知正温燉着什么。

床榻前摆放着一张竹椅,椅背上搭挂着一领深灰色的斗篷,而司季夏,就正坐在这张竹椅上。

只见此刻的他正将左手肘撑在椅把上,微斜低着头,以手撑额,眼睑轻闭,似在小憩。

他的面色尤为青白,下眼睑上那经过昨日一眠已然减淡不少的青灰现下又变得浓重,重得他的眼眶似乎都微微往下凹陷,本是由冬暖故梳得整齐的头发也变得有些毛糙,他似乎,又是疲极。

许是因为便于行动的原因,他将肩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挂到了椅背上,他的右边衣袖干瘪瘪地贴着他的身子,末端堆在椅子上。

正悠悠转醒的李悔不敢出声,哪怕是呼吸的声音,他都克制得久久才喘一口气,就这么躺在床榻上微侧着头看着正靠坐在太师椅上小憩的司季夏,浑身又不自控地微微颤抖着。

他是他是

太像了,太像了啊

那双眼睛还有那,没有的右臂

“咳咳咳咳”一想到司季夏那没有的右臂,李悔只觉心一阵抽搐,又是忍不住咳嗽起来reads;。

小憩中的司季夏在李悔的咳嗽声中醒来,从竹椅上站起身,走到床榻边,微微躬身,伸手用手背探了探李悔额上的温度。

而咳嗽中的李悔在司季夏的手背碰到他额上的时候如遭雷击一般,浑身猛地一抖,瞳眸大睁,咳嗽声在一瞬间止住,而后则是咳得愈发猛烈,咳得他的身子一抽又一抽。

然这一回他只是咳,未有再咳出血来。

司季夏收回手,站在床榻旁垂眸看着咳嗽不止的李悔,少顷,从书奁里取出一只细颈小瓷瓶,倒了一粒墨绿色的药丸在手心,将其放进了李悔嘴里。

李悔一怔,随即将药丸咽了下去,药丸才入喉,他便觉一阵清凉在自己喉间化开,清化着他喉间的黏痒,平息着他的咳嗽声。

可就算李悔再如何咳,心下再如何震惊紧拧抽搐,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司季夏面上不舍离开,好似他不多瞧他几眼的话,他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似的。

李悔这样的眼神,司季夏自是看在眼里,他心里亦有激动有期待,只是他早已习惯了失望,是以他不会再将期待再表现在面上,且他已决定要走,不管有无答案,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李悔看着司季夏,嚅着唇,似想说什么,却又迟迟说不出口,换来的又是一阵轻咳与要坐起身。

而就在李悔想要坐起身的那一瞬间,他再次怔住了,弓起身微睁圆着眼定定盯着他的双腿看。

只因,他的双腿,重如千斤巨石,动弹不得,更不受他的控制,就好像那已经不是他的双腿一般。

“大人的双腿,从今往后,都只能如此了。”就在李悔弓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腿看时,司季夏语气淡淡地开口了,声音平平,没有情感,只是将事实陈述道,“这就是让大人继续活下去的代价,以大人的双腿来换。”

“其实说来也不算是代价,因为大人的双腿始终都是要动弹不得的,在下不过是大人的这种直觉提前并且提到了大人腰间部位而已。”司季夏说着好似事不关己的话,将手中的细颈瓷瓶放回书奁,“留得命在,总比就这么死了强。”

留得命在

这一瞬间,李悔震惊至极。

“你解了我身上的毒”怎么可能没有制毒之人的血肉,等我的毒,如何能解

“在下还没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司季夏又重新看向李悔,声音依旧平冷,“在下不过是将大人体内的毒一并逼至大人腰间以下部位借以保住大人的命而已,若大人觉得从今往后不能再用双腿来行走无法接受的话,在下可以让毒素重新蔓延至大人全身。”

“你是诡公子”李悔此一瞬的注意力已不在自己的双腿上,而是在司季夏身上。

从他的神色上瞧,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司季夏,于他来说要远比他的双腿还要重要。

“大人觉得是便是,觉得不是便不是,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忽然之间,司季夏觉得头有些沉重有些目眩,便往后退了一步,坐回到身后的竹椅上,未有将自己的异样表现出来,只还是面不改色地冷淡道,“在下只是受白拂公子之托而已。”

“这天下间,除了诡公子有此等本事外,我也不知还有谁有此等能将病入膏肓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本事。”李悔长叹一声,将双手撑在床面上,拖着无法动弹的下半身缓慢地坐起了身,随之朝司季夏深深躬下身,紧闭着眼微颤着声音道,“多谢公子救我一命。”

司季夏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李悔,看着他这躬下身却久久没有抬头。

正当司季夏正张口要说什么时,只听得李悔那带着微颤的声音轻轻低低地问道:“李某有一问题,想求公子解惑。”

司季夏的心微微一颤,微微颔首,道:“大人请问。”

“李某”李悔这才缓缓直起背,神色极为紧张又极为期待地看着司季夏的眼睛,一顿一缓道,“李某,能否知晓公子姓名”

竟只是这个问题吗

司季夏默了默,才应声道:“在下姓司,名季夏。”

他叫司季夏,却又不叫司季夏,因为他其实不姓司,季夏,也不过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而已。

他的阿爹与阿娘给他取名平安,阿暖亦唤他平安,只有平安,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可,他并不想将这个名字告诉任何人。

因为,没有必要。

“司季夏,司季夏”李悔喃喃着司季夏的名字,忽而又惊诧激动地问,“司是南蜀国的皇姓,你是从南蜀国来是南蜀皇室的人”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是南蜀皇室的人他又如何会是姓司

“在下”司季夏本是不想说,可看着李悔的神情及反应,他竟有些心生不忍,是以微微摇了摇头,“不,我姓司,却又不姓司。”

“我这身体里流着的血,与司家,没有任何联系。”他只是个连自己的生身父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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