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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之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不知从何处倏然掠到了她面前来,按住她正拔剑的手,将就要完全出鞘的剑重新按回了剑鞘里。
春荞看清这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影时,再次惊住:“白拂公子”
因为震惊,使得春荞一时间忘了白拂的手正按着她的手,待她回过身时,白拂已收回了手,神色淡淡地瞟她一眼后,平缓道:“看着就行。”
“可是”春荞还是不放心,可主子说话,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当属下的说话的份,只能闭嘴,不安地看向已然落了满地桃花的院中。
只见院中,楼远背靠着一株桃树站着,双手垂在身侧,看得出他很无力,唯有靠着身后的桃树才能让他站着。
站着就好,总比趴下强。
他的面前,是一柄剑,一柄剑身上似乎时刻都泛着丝丝寒气的利剑,剑尖正对着他的咽喉,只要那握剑之人将这柄剑往前再推进一寸,那锋利的剑刃便能贯穿楼远的咽喉,将他如他的黑麟剑一样,一齐钉在桃树上。
只是这柄寒剑就这么停顿在了这儿,没有再往前,也没有收回。
冰刃握着剑,满目阴寒地盯着眼前整个头部除了眼睛与嘴巴外都严严实实地裹着绷带且还喘着粗气的楼远,深深拧起了眉。
这是那个剑术与他不相上下的南蜀国右丞相楼远不过短短两三个月时间,这剑术莫说与他不相上下,就是气力都像个娘们儿一样若非白拂说他就是楼远,若非他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若非他腰上的黑麟剑,他根本就认不出来这就是楼远,抑或说他根本就不相信这就是楼远。
他这副模样,猪雪那头猪还能认得出来
不过楼远虽然浑身无力,虽然模样丑陋,却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见到冰刃也没有分毫惊讶,还是如常般轻轻笑着,轻轻咳了几声,道:“不知阁下要找楼某比剑,楼某还没有做好准备,可还真是对不起阁下的冰刃剑。”
声音还是楼远的声音,听着却让冰刃将眉心拧得更紧,他还是不能相信这就是有本事与他打上一架的楼远,可他却什么都不想问,因为他这次来,可不是来找人打架的。
只见冰刃将手中的剑稍稍往前一分,正正好抵在了楼远脖子上,只要楼远说一句话,他的皮肤就会碰到剑尖上。
此时冰刃的瞳眸中不光有阴寒的杀意,还有咬牙切齿的怒意,只听他冷冷道:“说,你对老子师妹做了什么。”
虽然冰刃说的一个问句,可他冷冷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的疑问,就像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却非要楼远亲口说出来不可。
楼远微微一怔,随后微微垂下了眼睑,沉默着,似在沉思着什么,并未即刻回答冰刃的话。
冰刃将剑柄捏紧得几乎要将剑柄捏碎,却还是耐心地等着楼远的答案。
少顷,楼远抬眸,直视冰刃满含怒意与杀意的眼眸,沉稳道:“我会娶她为妻。”
冰刃握剑的手一抖,在楼远白净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短短的血口子。
楼远目光坚定,不惧不闪。
“放你娘的狗屁”就当春荞为紧张得揪紧双手时,只听冰刃突然一声怒吼,收回剑的同时另一只手一拳抡到了楼远脸上,心中之怒,力道之大,一拳下去即刻抡得楼远一口血喷了出来,本就无力的身子也被冰刃揍得跌趴在地。
春荞见状,惊愕万分也紧张万分,作势就要上前帮楼远,却还是被身旁的白拂伸手拦住。
“白拂公子爷的脸”春荞急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只见白拂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收回。
白拂也深深拧着眉,“你上去也没用,你打得过冰刃么”
他当然知道小子的脸此时不能受任何创伤,可这个事情,过了这个时候,怕就不好解决了,届时小子又会变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与其如此,不如就此解决了,至于其他的事情
就只能看着办了。
“可是爷的脸会毁了的啊”春荞不安到了极点。
白拂还是只微微摇了摇头,拒绝她上前去帮忙,“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不必太过忧心。”
接下来的事情,他来想办法吧,他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子的脸真的毁了的。
“冰刃用拳头,也总比用剑削了他的命好。”总归,冰刃还是手下留了大大的情了。
冰刃这一拳下去还远远不能泄愤,然他的拳头却不再往楼远脸上揍,像是也怕真把他的脸揍坏了似的,竟是将向来几乎不离手的冰刃剑扔到了一旁,转为一手揪住楼远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揪起来,一手紧握成拳狠狠揍到了他的肚腹上,揍得楼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冰刃则是将头别开,以免血沾到他脸上。
只听他又问一次:“说,你对老子的师妹做了什么。”
“楼某咳咳,楼某会娶她为妻。”楼远还是一样的回答。
“老子没问你你要怎么对老子师妹负责”冰刃又是朝楼远的肚腹和胸膛上狠狠揍下几个拳头,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他娘的给老子好好回答”
楼远像是完全不介意冰刃的拳头似的,吐出的血更多了,气息也更虚弱了,却还是不怕死地重复一句话,“楼某会娶她为妻。”
“呸啊”冰刃怒得一把将楼远用力甩到了桃树上,气劲之大竟是撞得那株桃树险些折断,“你他娘的嘴里别再喷屎”
拳头不解恨,冰刃转为用脚踢,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踹到楼远身上,楼远嘴里吐出的血将他下巴上的绷带染得红透,也将他的衣襟染红了大片。
春荞不忍再看,竟是闭起眼别开了头。
“你趁老子不在居然敢对老子师妹做了那样的杀千刀的事情”冰刃一脚踹到楼远腰上,眼里喷火,“明明就一直在这相府里却还一直躲着不见她你他娘的是不是老子不过来削你,你根本就不想对老子师妹负责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冰刃说着,又朝楼远身上狠狠踹了几脚,楼远被踹得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和机会,只是听得冰刃一人的怒吼声几乎要响彻这个桃林别院,“你自己让她滚的她不舍得你心疼你,硬是巴巴地要拿热情来贴你这张冷屁股你倒好啊,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等着她自己送到你跟前,一声不吭地把她睡了再把她踹开,现在又来喷粪说要娶她”
“你当老子是蠢货啊你当老子这么由着你耍老子的宝贝师妹玩啊你怎么不说你去死啊”一脚接一拳得一直往楼远身上抡,“还娶她为妻老子说了给你娶了吗你现在就是想给老子当上门女婿,老子也瞧不上你”
“你想娶老子师妹,老子现在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老子说不给嫁就不给嫁老子立马就带她走别再让老子看到你”此时此刻的冰刃怒得就像是一团火,纵使天上下起倾盆大雨都不能将他熄灭,末了他又在楼远腰上用力踹上一脚,转身将他的剑拾起,收回剑鞘,谁也不看,只怒不可遏地朝来时的方向走了。
白拂没有拦他。
楼远嘴角溢血不止。
“爷”春荞连忙冲到楼远身边,将他从地上抱扶起来。
秋桐正好在此时回来,捧着一盘子甜点与冰刃擦肩而过,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有人大吼大叫的,忽然瞧见楼远整个人如遭血溅一般,惊得她忙扔下了手中的盘子直朝楼远冲去,“这是怎么回事”
“先别问了。”春荞一脸的不安,急急冲秋桐道,“来和我先把爷搬会屋”
“嗯,好”楼远的情况也让秋桐顾不得多问,连忙蹲下身,抬起楼远的双腿,与春荞一起将他往屋子的方向抬。
“嘶”秋桐才一抬手,便听到楼远一声细微的痛呼,“疼疼疼,轻轻点儿啊”
“”秋桐眼皮直抖,“爷,你还有力气说话啊。”
秋桐和春荞抬着楼远从白拂面前经过时,只听白拂叹了一口气道:“啧啧,被打得可还真是惨。”
这回轮到春荞的眼皮抖了抖,她这会儿算是有些明白了,白拂公子之所以拦着她,就是要看着爷被揍出丑的,因为白拂公子上一次可是被爷揍得惨不忍睹。
“好了,赶紧把他扛回去,看看他断了多少根骨头,你二人不为他好好接好的话,怕是落个终身残废了。”
“”
“我也正好有要事要与他说,他这副模样,怕是想跑也跑不动了。”为了个没头没脑的女人,值得
罢,总归不是他的女人,他就是想要为他操这份心,也不会被领情,何必。
师父,手好疼,这张床也好冷。
疼啊忍着,冷,也忍着。
师父,徒儿的手能动了,徒儿能不能不用脚做事了
不能,万一哪一天你的这唯一一只手也不能用了,你用什么来做事
可是用脚做事,觉得徒儿自己更像怪物了。
怪物呵,怪物不好吗要真是怪物的话,就可以为所欲为,杀光你想杀光的人。
徒儿不想杀任何人,也不想当怪物。
为师这是在锻炼你怎么活下去,为师老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可不能这么一直盯着你长大,怪物有什么,你在某些人眼里是怪物,在有些人眼里可就是宝贝了,比如你的阿爹和阿娘。
可徒儿的阿爹和阿娘已经不要徒儿了。
那就比如为师,你可是为师的宝贝好徒儿啊。
也只有师父觉得徒儿好而已了。
呵,你这傻小子,还忽然伤心起来,好吧,那就比如你以后的媳妇儿吧。
徒儿能不能活到娶媳妇儿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呢,而且,就算徒儿活得到那个时候,应该也不会娶得到媳妇儿的。
那可不一定了,这个天下这么大,总有人会像为师一样不嫌弃你,把你当成宝的,你小子可不能这么小小年纪就这么悲观啊。
不是徒儿悲观,是徒儿直觉如此而已。
那你就活到那个时候试试,看看为师说的准不准对不对
好,徒儿努力活下去。
他活到师父说的那个时候了吗
好像活到了。
那他可有遇到师父说的像师父一样不嫌弃他且还把他当成宝一样的人了吗
好像也遇到了。
这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一个喜欢对他笑,会为他心疼落泪的姑娘,一个时刻都在等着他的姑娘。
姑娘的名字叫,阿暖。
师父,徒儿遇到师父说的那个人了,是一个叫阿暖的姑娘,温暖的暖。
阿暖阿暖
真的是一个人让他觉得很温暖的姑娘
司季夏悠悠睁开眼,入目依旧是不熟悉的帐子,有明亮的光线入眼,只不知时辰几何。
他又睡过去了,这一次,不知他又是睡了多久,可是又让阿暖担心了
哎
司季夏缓缓抬起手,覆到眼睛上,遮挡住刺目的光线,稍稍用力地吸一口气后才将手缓缓拿开,微微扭头左右看看,床榻上不见冬暖故的身影。
司季夏不觉不安也不觉紧张诧异了,因为他知,阿暖不会离开他,阿暖应该只是不在这屋中而已,或许是在屋外廊下看风景,或许又是到厨房去了。
这般想着,司季夏不由浅浅一笑,掀了盖在身上衾被坐起身就要下床。
可当司季夏才掀了衾被坐起身时,他的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了。
只因为他瞧见了床榻前坐着的人。
因为他瞧见了床榻前正坐在木制轮椅上的李悔。
此刻的李悔将手肘撑在椅把上,手心则是托着脸颊,头微歪,双眼微阖,似睡了过去。
他的腿上本是搭着一件外袍,只不知何时滑落开了了,正堆在他的脚背上,而他似是很疲倦,没有察觉。
司季夏在看到李悔的那一瞬间心跳得有些快,呼吸倏地一窒,少顷,他才动作轻缓地套上鞋,站起身走到李悔身旁,躬身拿起堆在他脚背上的外袍,轻轻地将其重新盖到他的腿上,像是不忍吵醒他似的。
可就在司季夏的手堪堪拿开时,李悔便猛然睁开眼,忽然便醒了过来,看到近在咫尺的司季夏时,他惊得一时忘了呼吸。
司季夏见着李悔醒来,连忙往后退开两步,抱歉道:“抱歉,扰了大人小眠。”
李悔定定看了司季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忙紧张地解释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司季夏不说话,只听李悔依旧很是紧张地问:“公子可觉得身子有何不适之处”
“在下已醒,便再无妨。”司季夏淡淡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悔稍稍舒了一口气,“公子睡了两天两夜了,大夫说公子是太过劳累,需要好好睡一觉,便不敢吵醒公子。”
两天两夜司季夏微怔,他睡了两天两夜那阿暖岂非要担心坏了
思及冬暖故,司季夏连外衫也顾不及披就往屋门方向走。
然他终究是睡了两天两夜堪堪醒来,他本就不好的身子终究是虚得疲乏无力,才走出一步竟踉跄得要跌倒在地。
李悔忙伸出手去扶他,却又在抓到司季夏手臂的一瞬间连忙紧张地收回手,不敢看司季夏的脸,只急急道:“公子可是要找暖故姑娘暖故姑娘半个时辰前刚去旁屋歇下,让李某代为照看公子,道是公子醒了再去唤她。”
“公子不必着急,公子才刚醒来,身子必然乏力,公子还是先坐下为好,李某可代公子去唤暖故姑娘。”李悔说着,转动木轮就要离开,却是被司季夏唤住。
“大人请等一等。”
李悔停下,却还是没有敢抬眸看司季夏一眼,双手将木轮抓得紧紧的,紧张着问:“公子可是有事要说”
“内子既是刚睡去,便让她多睡一会儿吧,莫唤她了,多谢大人了。”司季夏很是有礼地客气道。
一声“多谢”,让李悔的手蓦地一抖,抓着木轮好半晌都忘了松开。
李悔不动,司季夏便静静地看着他,眼底起着涟漪,他昏睡了两天两夜,那他是刚来不久,还是在这儿一直守着他
司季夏的心颤了颤,转了身,从床头旁的架子上拿了衣裳,慢慢往身上套,一边道:“蒙大人看得起称在下一声公子,然在下并非什么公子,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可唤在下一声阿季。”
“阿季,阿季这个好名字。”李悔喃喃念了几声,然后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可一时却还未改得了口,忙道,“公子洗漱用的水,暖故姑娘已经准备好了,铜盆里是干净的清水,桌上杯盏里有漱口用的清水。”
“多谢大人提醒,在下知道了。”司季夏微微点头,坐到床沿上将外裤套上,瞧着李悔还是垂着眼睑坐在那儿,不由也微微垂下眼睑,缓缓道,“大人忙,在下这儿已然无事,大人可无需再理会在下,在下穿好衣裳后可送大人回竹林别院去,若是大人介意,在下可去把白拂公子找来送大人回去。”
“李某”李悔紧张极了,“李某不忙,李某可否在这儿再坐一会儿再走”
司季夏正站起身将裤子拉上,听到李悔这么一说,手上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是客气道:“这儿是大人的相府,大人想留在哪儿自然都是可以,在下只是白拂公子的客人而已,万不敢驱撵大人。”
李悔紧张得双手还是抓在木轮椅上,竟是浅笑着向司季夏道谢道:“多谢阿季小兄弟。”
“小兄弟”这个称呼,一瞬间让司季夏想到了段理,想到了那个他曾经从未见过却始终把他当做亲人来看待的段三公子,他的大舅舅。
司季夏没有再应李悔的话,似乎他要留在这儿便留在这儿,其余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竟也不介意李悔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他穿衣洗漱,末了才问李悔道:“大人可否告知在下现下是何时辰了”
李悔方才一直在定定地看着司季夏的一举一动,看着看着就看得出了身,是以司季夏这突然间问他话,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小会儿才有些讷讷道:“辰时,已经辰时了。”
“在下要去厨房为内子做些吃的,便不在此陪候大人了,大人可要在下替大人将白拂公子找来”司季夏喝下一杯水,看向李悔。
“李某李某能否与阿季小兄弟一块到厨房去”李悔终于敢抬眸看司季夏,眸子里的光亮得厉害,亦紧张得话都说得有些磕巴,“李某,或许,或许能帮得上阿季小兄弟的忙。”
司季夏微怔。
李悔紧张急切地说完话,连忙又垂下了眸,自嘲道:“还,还是算了,李某似乎也帮不了小兄弟什么忙。”
他一时间倒是忘了,如今的他可是双脚不能行的废人。
谁知司季夏像没有听到李悔这后一句自嘲的话似的,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后淡淡道:“那在下背大人下楼去,大人可介意”
李悔震惊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季夏。
------题外话------
万更万更万更虽然叔这些天的三更合起来都已经是万更了,但感觉和一章万更还是有点差别的。
看叔如此给力姑娘们的鸡血不要断啊十分感谢十分感谢~
有评价票的姑娘顺便也给叔来一张啊~嘿嘿嘿,记得选五星五星五星经典必读啊~
083、爱到绝望,绝望成疯
“在下背大人下楼去,大人可介意”司季夏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身过来静静地看着李悔。
李悔震惊地抬头,极为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季夏,似乎不能相信他说的似的。
一时间,李悔竟是不知自己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点头,他怕压坏这个孩子这看起来脆弱不堪的身子,摇头,他怕他过了这一次,他就再没有可靠近这个孩子的机会了。
不过一个很是简单的问题,到了李悔这儿,竟是让他难以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