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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小祭司斩钉截铁,“既然都来了,若是不进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大不了进去以后多绕点路就是了。”
几人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神殿主人是大祭司,大祭司不在,小祭司也是半个主人,他们自然只有服从的命。
李公公早就听到期门军禀报大司马带着妹妹与大祭司一起往帝寝殿方向来了,迅速便带了一群宫人太监在帝寝殿大门外候着,见到三人,李公公面上笑眯眯的,仿佛能笑出朵花来,“大司马、大祭司、千依姑娘,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季黎明笑道:“自然是顺利的,否则也不可能刚好赶在除夕夜之前回来了。”
李公公闻言后更是眉开眼笑,恭顺道:“陛下已经在偏殿等候,你们三位快进去吧,外边儿天冷,冻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千依是头一次入宫,心中未免有些忐忑,一直紧张地绞着袖子。
澹台引见状,握紧了她的手心,安慰道:“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和你哥哥在的吗?”
千依看了一眼澹台引,又看一眼季黎明,闭上眼睛深吸一大口气,这才勉强平静下来。
季黎明望着李公公,夸赞道:“还是李公公懂得心疼人。”
李公公微笑,“大司马和大祭司都是陛下的肱骨之臣,乃国之栋梁,老奴哪里是在关切你们啊,分明是在关切大燕的栋梁之才。”
李公公跟在女帝身边的时间久,人也机灵,尤其是一张嘴巴特会说话。
季黎明听了,顿时一乐,想着难怪女帝身边,这位公公最得宠,原来竟这般嘴甜。
不再多言,季黎明带着澹台引和千依一路去了帝寝殿偏殿。
偏殿里烧了地龙,一进去便能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
三人冻僵的身子逐渐得到了舒缓。
女帝坐在首座,花脂站在一旁恭候着。
见到三人进来,女帝眸色一动,扫了三人一眼,吩咐花脂,“赐座!”
花脂立即领着三人在席位上坐下,又让人奉了茶点。
女帝也不急着谈正事,等三人身上的寒气被偏殿内的热气冲走了些才笑看着季黎明,“季爱卿这一次能在短短数日内拿到子楚要的东西,功不可没。”
季黎明瞧着女帝的眼神,忽然想起了自己那道请婚折子。之前小祭司去城门口接他们的时候只字未提,莫非,那封折子只有女帝一人得知,她并未宣扬开来?
抿嘴一笑,季黎明道:“陛下过奖了,实际上这一次能顺利拿到潘龙珠,大祭司和臣的妹妹也有功劳的,若非三人分工合作,只怕臣一个人还没有本事把这东西顺利取回来。”
不待女帝开口,季黎明又道:“对了陛下,这次臣有一事禀报。”
女帝颔首,“何事?”
季黎明想了一下,“是关于齐国内部政权的问题。”
女帝眉梢一挑,“哦?”
“臣回京之前,曾站在商贾的立场上与雏阳君商讨过,认为齐国如今外强中干,极有可能楚国魏国两边的夹击,并劝解雏阳君让齐缙公交出兵权和官员任免权,让燕京王师来护卫齐国,雏阳君认真考虑了,当天晚上,我和大祭司曾去离宫偷听到雏阳君进宫与齐缙公商榷,齐缙公出于对小儿子兰祭的愧疚,最终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臣的时间紧迫,没有拿到齐缙公的亲笔文书,这一点实为愧疚。”
岷国的兵权和官员任免权才上交没多久,扶笙他们在那边解决了岷国内患——外戚专政。这等同于替女帝解决了一个大毒瘤,如今季黎明从齐国回来,不仅成功拿到了潘龙珠,还劝服了齐国交出兵权和官员任免权,实在是双喜临门的好消息。
女帝满面喜色,“季爱卿做得很好,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季黎明微笑着与澹台引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陛下,臣一人不敢邀功。”
女帝早就看过了季黎明的请婚折子,知道他就是等在这里准备当面请旨赐婚的,若是换做平素,她肯定要逗弄季黎明一番,毕竟大祭司是她表姐,哪里能说嫁就嫁的,可是这一次他们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若是拂了人家的面子倒显得她这个天下共主过分小气。
摆摆手,女帝道:“朕明白,你们三个人都有功劳嘛,这千依姑娘还没出嫁,朕也不好给她别的封赏,这样吧,朕就封她为晋宁郡主,再赏金千两,。”
千依原以为女帝是要给她赐婚,一直忐忑不已,没想到女帝是给她封赏,微微松了一口气,千依忙起身走到殿中来跪地谢恩。
女帝微笑着道:“抬起头来。”
千依依言抬首,见到女帝面容的时候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艳一闪而逝,难怪她总是听别人说女帝高贵冷艳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女帝的容貌,与秦王是不相上下的。
之前千依只是在秦王大婚在火焰广场证婚的时候匆匆得见女帝的容颜,那个时候隔得太远,没能看清,今日才得以见得全貌。
见到澹台惜颜她就觉得够惊艳的了,没想到今日得见女帝,竟这般惊为天人。
千依一时看得痴了。
女帝弯了弯唇,“倒是个不错的美人。”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千依拉回思绪,心神一抖,“过了年二十一。”
女帝眸光一动,千依与季黎明是龙凤胎,自然是同岁数的。
在大燕,十八岁还不出嫁的都是老姑娘了,千依这种,早就过了出嫁年龄,她自然不能与大祭司相比,所以女帝才会封她为晋宁郡主,目的就是看在季黎明这层关系上抬高她的身价,将来也能凭着身份嫁个好人家,不至于因为年岁的关系受到夫家冷落。
女帝看向季黎明,道:“二十一岁,也不小了,季爱卿该是时候给晋宁挑个好人家了,若是有看中的,只管告诉朕,朕给他们赐婚。”
千依如今是郡主身份,婚姻上自然能得女帝赐婚。
季黎明赶紧谢恩,又道:“婚姻大事,讲求的是心意相通,晋宁如今还没有心仪之人,臣不敢勉强。”
“说得倒也是。”女帝一叹,看向千依,“晋宁啊,这燕京城中不乏有年轻的世家公子,你如今贵为郡主,出席贵族圈子里的各种宴会是在所难免的,这段时间你多走动走动,若是有了心仪的人,就进宫来找朕,朕给你把把关。”
“晋宁谢过陛下。”千依恭敬答。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她一点心思也没有。
封赏完千依,女帝看了一眼季黎明和澹台引,微笑,“两位爱卿想要什么封赏?”
季黎明抬目看着女帝,“陛下,臣之前呈给您的折子……?”
女帝假装头痛地揉了揉额头,问:“什么折子?”
季黎明惊了一下,该不会那折子根本没有传到燕京来吧?
“就是……请婚的折子。”季黎明声音低弱了一些。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旁边澹台引的斜眼。
如果那封折子没有到达京城,引儿肯定会认为当初一切都是他设下的骗局,为的就是让她钻进他的圈套。
想到这里,季黎明顿觉头疼,想着女帝该不会是看了还假装没看见吧?
瞧见季黎明吃瘪的模样,女帝暗暗觉得好笑,挑了下眉,“朕怀了身子,近日来记忆力不是很好,兴许已经看过了季爱卿的折子,可是朕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你那折子上究竟写了什么,眼下这偏殿里面也没别人,你不妨说出来,朕给你参考参考。”
季黎明心中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女帝一定是故意的,看了折子还假装没看见!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季黎明道:“陛下,臣想请旨为我和大祭司赐婚。”
女帝眉眼含笑地看向澹台引,问:“大祭司也是这个意思么?你愿意嫁给大司马为妻?”
“是!”澹台引跟着跪了下来,“臣愿意嫁给大司马为妻。”
女帝的眼神顷刻间冷下来,死死盯着季黎明,“季爱卿,你凭什么认为朕会把自己的表姐、不容亵渎的神权代表人嫁给你这么个成天流连花丛的风流纨绔之人?”
千依呼吸一紧,不敢置信地往帝座上瞟了一眼,心想都说伴君如伴虎,事实果真如此,上一秒还面含笑意的人,转瞬间便翻脸无情,帝王心思,果然难测。
季黎明心中明白女帝这是在考验自己,他面不改色,含笑看着澹台引,“引儿曾说过,我若是许给她一辈子的忠贞不二,她便用一生为我编织这个美梦,不死不醒。臣今日也有一句话送给她。”
女帝喝了一口蜂蜜茶,没说话,静静等着。
季黎明缓缓启唇:“我不是最完美的人,或许无法给你整个世界,但我的世界,全都给你,人给你,爱给你,心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珍藏。”
澹台引蓦地抬起头,面色极为震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已经有了这样重要的位置。
女帝问澹台引,“表姐,你真愿意嫁给季黎明么?”
女帝的口吻不再是上位者与臣子之间的对话,而是身为表妹在为表姐的婚事担忧。
澹台引想都没想,轻轻颔首,“臣已经想好了,此生非季黎明不嫁。”他都当着女帝的面许下了这么重要的誓言,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女帝眉梢一扬,“表姐你可得想好了,季黎明是个风流成性的人,你若是嫁给他,朕可没法向你保证他以后会不会三妻四妾,即便不会三妻四妾,谁又说得准他会不会三天两头往八大胭脂巷跑?可别到时候表姐整天躲在府里哭,而季黎明夜夜在八大胭脂巷温香软玉。”
季黎明面部肌肉跳了跳,暗骂女帝明知他不是这种人,还可着劲儿地损他,有必要么?
唉……
季黎明长长一叹。
为了顺利娶到媳妇儿,只能忍。
凝视着澹台引的双眼,他道:“引儿,你相信我,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我不是外面传言的那种人,我对你如何,你知道的。”
他说着,扬起戴了红豆的那只手腕与她的碰在一起,细小饱满的红豆摩擦出让人心醉的声音。
澹台引恍然间便想起了那一日在齐国都城与季黎明一起串红豆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她的眉眼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温情之色。
郑重点头,澹台引道:“我相信你,也愿意嫁给你。”扬起手腕,红豆微微晃动,她道:“你给我的,我一辈子都会好好收藏。”
女帝笑看着这两人,“朕方才不过是试探了大司马一下,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如今看来,大司马对表姐是真心的,这么多年了,难得看见表姐有心仪的人,朕的确是该祝福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况且年纪也都老大不小了,那就不要耽搁了,婚事早些定下来才是,只不过,子楚他们还得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大祭司懂得占卜,你给自己拿捏个黄道吉日,最好能在子楚他们全部回来以后。”
“臣,谢主隆恩。”澹台引和季黎明相视一笑,齐齐伏跪谢恩。
“行了。”女帝摆摆手,“季爱卿,既然朕已经达成了你的心愿,那你也该厚道些,赶紧把潘龙珠拿出来给朕看看究竟长什么样?”
季黎明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方才急于禀报齐国内部政权,竟忘了把潘龙珠拿出来了。
尴尬地笑笑,他从袖袋中把装着潘龙珠的那个小锦盒取了出来,花脂立即走下来接过,呈上去给女帝看。
女帝看过之后展颜一笑,“这东西看上去还没有碧玺来得华丽,真不知道能有什么妙用。”
女帝说罢,看向澹台引,澹台引摇头,“拿到潘龙珠以后,臣和大司马也曾一起研究过,但都没看出什么猫腻来,想必我们普通人是看不出来了,要知道真相,也得等秦王从诸侯国回来才行。”
女帝颔首,随后遗憾地叹道:“只可惜子楚新婚这一年的除夕,我们无法团圆。”
说完了,女帝抬起头来扫了殿内三人一眼,“所以明晚,大司马、大祭司、晋宁你们三人可不能缺席宫里的除夕宴。”
“那是自然。”季黎明微笑应声。
女帝因为怀了身孕,这段时间修为全无,容易犯困,才随便坐了一会便连连打起哈欠来。
花脂见状,不由得低声劝慰,“陛下,您今日坐得太久了,奴婢扶您回去歇息。”
女帝虽然眼皮子在打架,可还是坚持着摇摇头,“君和嘱咐过,朕每日除了睡觉还得多出去走走,难得久雪初霁,阳光正好,我们去御花园里坐坐。”
女帝都这般吩咐了,花脂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只好动作轻缓地将她扶起来。
女帝看向下首三人,道:“既然该禀报的,该赏赐的都解决完了,你们也散了吧,朕去御花园散散心,哦对了,晋宁是第一次入宫,朕身边正巧缺了一个说话的人,你不如陪着朕出去走走?”
千依连忙站起身,屈膝行礼,“能与陛下一同散心,是臣的荣幸。”
千依说完,立即走过去与花脂一起一左一右搀扶着女帝往御花园走去。
目送着女帝走远,季黎明和澹台引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宠溺的笑意。
一把抱住澹台引,季黎明激动地道:“引儿,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澹台引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忙道:“你赶紧放我下来,这里是陛下的帝寝殿,哪里是你能胡乱撒野的地方?”
季黎明松开她,悻悻道:“我只是,太激动了。”
澹台引嗔他,“激动成你这样?”
季黎明扬起眉梢,得意道:“你不了解爷对你的感情深度,自然也就不了解爷到底有多激动。”
澹台引只觉得好笑,轻轻挽住他的胳膊,道:“既然请了婚,我们该是时候去见见我哥哥了。”
一想到要去见大哥,季黎明迅速摆正了脸色,问澹台引,“我这样去行吗?要不要回府换身衣服?”
澹台引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换,我看着就挺好的。”
“那不行。”季黎明直摇头,“这样看起来太过随便了,我们是从齐国风尘仆仆赶来的,若是不沐浴焚香就去见大舅兄,会被他认为不礼貌的。”
澹台引拗不过他,“那你说,想如何?”
季黎明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先回府,我回去沐浴更衣,顺便挑件像样的礼物拿着来,也不知道大舅兄喜欢什么,反正他是你大哥,我相信再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了,不如这样,你陪着我回大司马府,等我沐浴更衣之后,我们一起去挑礼物,可好?”
澹台引瞧着季黎明一脸认真,认真中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紧张样子,心中觉得好笑,这个男人总是粗中带细,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对待事情认真得很也细心得很。
点点头,澹台引道:“好,我陪你回府沐浴更衣。”
“我就知道媳妇儿最好。”季黎明激动得狠狠亲了澹台引红润的脸颊一口。
澹台引面色俏红,被他拉着往宫门方向走去。
……
千依陪着女帝走到御花园的亭中坐下,立即有内侍送来火盆、蜂蜜茶和小酥饼。
女帝被花脂搀扶着坐下,这才笑看着千依,“你是初次进宫吗?”
“回陛下,是的。”千依恭敬答。
“如今不比朝议,你无须拘谨。”女帝拈起一个小酥饼递给她,“尝尝,这是宫里御厨们新研究出来的糕点,朕听闻你也是个厨艺精湛的妙人儿,且不知朕的御厨能否及得上你一二?”
千依接过小酥饼慢慢吃了,这才笑道:“陛下实在太过抬举臣了,臣的厨艺再好,那也是乡野间出来的,毫无章法,哪里能与宫里的御厨相提并论?”
女帝看着千依这副样子,分明是大家闺秀,哪里有乡野女子的粗俗气息。
一时好奇,女帝问:“晋宁真的是在乡下长大的吗?”
“倒也不全是。”千依摇头。
“哦?”女帝面露狐疑。
千依如实说来,“晋宁很小的时候的确是在乡下佃户家长大的,后来养父母去世以后几经辗转遇到了颜硕公子,是他教会了我琴棋书画,臣今日识得的字,也全都是颜硕公子亲自教授。”
女帝眸光一动,“这么说来,那个叫做‘颜硕’的,是你恩师了?”
“算是吧!”千依恍惚间眼眶微微湿润,“在公子心里,晋宁就是他的徒弟。”
“而在晋宁心里,他并非只是恩师,还是……意中人。”女帝替她补充完最后一句。
千依浑身一震,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与当今女帝谈论这种儿女私情,她吓得脸色全变,站起身来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陛下请恕罪,晋宁并非有意在陛下面前谈论这种风月之事。”
女帝好笑,“快起来,朕又没说你有罪,只不过是得知颜硕早已经魂归九泉,想劝你早日放下过去罢了。”
千依悄悄抬袖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道:“陛下见谅,是晋宁太过敏感了。”
“起来吧!”女帝抬手,“你是大司马的亲妹妹,实际上也是朕同父异母的妹妹,你本贵为公主,无奈遭到命运的捉弄,朕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上一辈的恩怨,朕不牵连到你们小辈身上来,朕如今,是真的在关心你,想让你放下过去重新接受新的感情嫁个好人家啊!”
千依淡笑,“晋宁感激陛下垂爱,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鹅卵石小道上突然有个宫娥脚步匆匆行来,跪地道:“陛下,君和少爷听闻陛下在御花园,他往这边过来了,如今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