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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乱七八糟想，然后睡着了。是听见霍擎天回来的声响醒来的，她咕哝一声，喊道：“你回来了啊？”
没有人应，傅染双手撑起，直起上半身，发现屋里空荡荡的，空落之感蔓延，原来是她的幻觉。
趴回枕头上，傅染嗅了嗅霍擎天残留在上面的味道，清爽成熟的男人味，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须后水的味道。有点想。
“少奶奶，大少爷打电话回来了，他临时出国，明天才回来。”走出卧室，管家就迎上来对傅染道。
傅染点头表示明白，心某处却空了一块，慌慌的。这阵子他外出聚会应酬和出国的频率明显变高了，是真的很忙，还是想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
许婕婕曾说：“亲爱的，你知道我男神有多枪手吗？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我男神吗？因为他在外面从不乱搞，连逢场作戏都没有，你知足吧你。”
傅染知足，她想消除和霍擎天之间那薄薄的隔阂，不论是陆云铮，还是f国那女人，她都要去找他说清楚。
第582章 他的爱，深不可量
傅染赶连夜的飞机去了f国，并未通知任何人。
但她想，霍擎天应该是知道的吧，她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下飞机之后，傅染直接给霍擎天发微信：我到f国了，你在哪？
过了几秒，傅染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霍擎天，她接起。
“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派人来接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出了几丝不满。
傅染乖乖不动，她满脑子都在组织言语，见面后该如何和霍擎天谈，先说她的事，还是他的事？
还是先说她的吧，那又该如何说。
正神游着，霍擎天派来接她的人就出现了，阵势挺大的，有十多人来接她，将她安排在上次来f国所住的别墅。巴洛克的装修风格，月光透过大面的落地窗洒进来，右手边有一个阳台，大理石雕刻的精致栏杆，洁白无瑕。
傅染走至阳台，双手搭在栏杆上给霍擎天发微信：我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回复，月光落在庭院树间，影影绰绰，她看了好一会儿，又发了一条：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了。
傅染原以为又会石沉大海，哪知手机叮咚一声响，回复来了，她心喜一看，嘴角笑容却很快凝固：在忙，自己先去睡。
只短短的几个字，冰冷而又生硬。
这刹那的委屈无以表述，她满怀希望和忐忑的赶来，但好像并不受欢迎。
f国另一边，霍擎天困兽般绕着大客厅转了几圈，而后倏地站立，一脚狠狠踹向摆有果盘文件的玻璃桌，玻璃桌飞向墙壁，哐当几声，锋利的碎片向四周迸射，落在地上的破碎声颤人心扉。
“傅染来f国？她怎么在这个多事之秋突然跑来？”厉黎川面色阴冷，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霍擎天未语，表情却少有的失控，狰狞肃杀，要是此刻傅染在他面前，他或许有可能掐断她脖子。
“苏炎现在就在f国，必须尽快解决。”霍擎天的声音像是冬日里飘荡的冷刀子，冰寒彻骨，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傅染会突袭来f国。
厉黎川望了霍擎天一眼，若有若无地点头，“明白。”
傅染在夏末凉夜里等了一夜，一会儿望月，一会儿望树，却不敢再给霍擎天打电话，怕给他添麻烦。
清晨时，她听见门开的声响，猜着是霍擎天回来了，连忙快跑上前迎接，扑进他怀里。
霍擎天见傅染肩膀和发顶微湿，打上晨露，带着凉意，心头火气不可抑止的窜上来，冷声道：“傅染，你一夜没睡，是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吗？”
傅染的身子稍稍离开霍擎天，紧抿唇未回答，她想等他，想在他回家的那刻第一眼看见他，她又有什么错。
原本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他说，却突然间不知从何说起。
“算了，我也没睡，我们一起。”霍擎天见傅染委屈，心头跟着不舒服，于是揉了揉川字形的眉头，脱鞋进屋，带傅染去卧室。
傅染那腔话，始终没有机会说出来。
第583章 一念之差，一念之渣
霍擎天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稳绵长。傅染一夜未睡，心思再重也抵不过身体本能，跟着迷糊睡过去。
待傅染醒来时，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偷偷在霍擎天枕过的枕头上贪恋地蹭了几下。
水声停时，她迅速恢复成刚睡醒的模样，还装模作样伸了下懒腰。
“家里打过电话了，还有你公司，你在来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霍擎天边擦头发边走出来，额头湿发妥帖，长睫毛下的一双深邃鹰眸冰冷冷的，表情并没有傅染想象中的喜悦。
傅染反手撑腰半坐起来，清晨醒来，她领口开的很低，肤质细白嫩滑，泄露一大片美好春光，她心头的热情被他的语气灭了大半，挑眉慵懒道：“难道是在f国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不敢让我来？”
霍擎天的眉蹙了又分开，“说话给我正常点。”
傅染见霍擎天下腹支起一个帐篷，想嘲笑他假正经，但到底很快恢复正经面容，坐直在床上，直视霍擎天认真道：“霍擎天，我这次来是和你谈正事的。”
霍擎天微点头，“你说，我倒看什么事让你连夜坐飞机赶来。”
傅染微咬唇，她躺在床上，而他傲然站立，他们俩谈话的姿势并不怎么对等。
“陆老大的手下说，希望我去英国陪陆老大做康复。”傅染一出口就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霍擎天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又很快恢复镇定，垂下睫，淡淡问道：“哦，然后呢？”
“我拒绝了，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想，我有丈夫有两个孩子，不管因为愧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陪另一个男人去做康复，都是对不起你。”傅染的嗓音越发轻，后面几乎是含在嘴里，只有自己听得见。
一方面是对霍擎天的爱，一方面是对陆云铮的愧疚，已经将她脑袋折磨得将近爆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思考越明白，如果她陪陆云铮去做康复，那么不仅伤害了霍擎天，还伤害了陆云铮。
因为她最后必定会离开，她投入更多的感情进去，只是让陆云铮陷得更深。
一念之差，一念之渣。
听着傅染的话，霍擎天擦拭头发的工作完全停止，眸底在晨光照映下有着细碎的光芒。
仅仅是说几个字，傅染的喉咙就干涩难耐，心也揪得紧，她舔了舔唇，才又道：“霍擎天，我说了，现在轮到你说了，你藏在f国的女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藏起她？”
“……”
“我这次来f国，夜里赶来，只是发现自己错了，迫不及待想要纠错。我原以为有些病拖着拖着就会自动痊愈，但结果发现，它长在身体里，拖下去极有可能病发成癌，”傅染水润的眸子直视霍擎天，带着微不可见的恳求，“霍擎天，我们说开，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愿意接受。”
“真的想知道？”霍擎天将头上毛巾随手扔在沙发上，一步步迈近，鹰眸里闪着幽光，他迈上床，逼近她，柔软床榻跟着下沉。
第584章 他什么都可以失去
傅染几乎要溺毙在那黑沉沉的眸色里，她点头：“我想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想知道。”
霍擎天伸手捧住傅染的脸，轻声道：“如果我说，是黎婉婉，你肯不肯信我？”
傅染的心像是被重锤猛捶了一下，眸底蒙上一层水汽，他终于肯说了，只有将事情说出来，他们间的隔阂才能消灭。
苏炎的话犹在她耳边回荡：“傅染，是黎婉婉，霍擎天藏的女人是黎婉婉。”
其实她都知道，她全知道，但她不要听苏炎说，她要听霍擎天说。
“我怕你多想，又怕麻烦沾上你，才没有告诉你。黎婉婉手上有一份名单，关系到厉黎川大爷，厉黎川的大爷是厉黎川的亲生父亲，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我只是帮厉黎川而已，黎婉婉能死，但她活着更有用。”霍擎天简单道，脸凑近，两个人的睫毛轻轻碰触在一起，颤了颤，无限的静谧亲昵。
“傅染，你愿意相信我吗？”霍擎天又问了一遍，嗓音低沉性感，当他听见傅染的内心独白时，他很想说些什么，内心澎湃着一股力量。
“我相信，你说你们没关系，我相信。”傅染点头，又点了一下，泪跟着落下来。
她忍了好久，猜测了好久，装在心里琢磨，时常在四下无人时折磨得她几欲发狂。
“霍擎天，你混蛋，你这个闷骚，什么都要我来问，什么都要我来主动，是不是我今天不踏出这一步，你就不会说。”傅染抱住霍擎天，用力捶打他的背。
霍擎天眸色一沉，更紧地拥紧傅染，往她细白嫩滑的脖颈啄吻了好几下。
“傅染，陆云铮那边，”霍擎天抚着傅染后脑勺的发，沉声道，“我知道他不缺，但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集结全球最顶尖的腿伤专家，最优秀的康复人员。你就算想，我就不会让你跟他去英国。”
“绝不可能！”霍擎天仿若宣誓道，是他的，他绝不会让，除非他死！
自私又怎么样，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她！！
她是他的全部，没有了傅染的霍擎天，就不再是霍擎天！！！
傅染哽咽地无法再发出声音，心脏一窜一窜的，难以平复，却不再是因为痛苦。
两人情绪都稍微平静下来后，傅染枕在霍擎天手臂上，他道：“你先回去，现在f国很乱，我在这边能力有限，怕无法顾忌你。”
在国内他的势力更庞大。
傅染调头，将脸埋进霍擎天的胸膛，轻轻点头。
来时，傅染心情沉重忐忑。但回去时，傅染的心情松了一半，另外沉重的一半还系在陆云铮的腿上。
正心里盘算着全球的腿伤专家，驶往飞机场的车子突然颠婆了一下，司机向傅染道歉，下车检查。
傅染等了二十分钟，都未等到司机上车，不由摇下车窗用英文有礼问道：“请问问题大吗，要不要打电话叫人？”
司机沉默上车，傅染只看到对方的背影，莫名的熟悉感。
她心头正升起古怪，对方突然拿枪扫射副驾驶座和后驾驶座的保镖，那张俊美如漫画人物的脸庞缓缓露出来。
第585章 踏出这步，不能再回头
霍擎天正在和厉黎川商议要事，手下突然来报：“霍爷，夫人不见了。”
茶杯砸过去，将来报手下的额头砸出鲜红血迹。霍擎天那张凛冽肃杀的面庞缓缓偏转，黑不见底的鹰眸冷酷直视手下。
手下噤声胆颤，不敢再出声，双腿微颤，他的命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了！
“怎么回事？”厉黎川阴冷问道，没有人比他更懂兄弟。
“是烈焰东亚区一把手，他还，他还，”在霍擎天嗜血的狼眼下，手下竭力让自己把话说全，“他还留下一句话，他将夫人借去三天，三天后归还。”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f国境内，我要见x博士。”霍擎天站起身来，浑身裹挟着阴冷的地狱气息。
“霍爷，被关的那女人说要见你，她说她想合作了。”又一名手下来报，厉黎川眸子极快地划过一抹深思，对霍擎天道：“去看看，她在这时候说这话，说不定是知道些什么。”
霍擎天略一思考，沉着脸大步往外走。
折旧简朴的欧式别墅，外在看上去不太起眼，内在却铜墙铁壁，守卫森严。
霍擎天和厉黎川上到二楼，门外精备守卫恭敬点头打招呼，打开门锁，让两人进去。
“厉黎川你出去，我只想见霍擎天。”手握着窗户铁栏杆的清丽女人穿着素蓝简裙，乌黑的长发及脚踝，身姿荏弱纤细，似一缕孤魂，随时消淡于尘世。
厉黎川偏头，向霍擎天投去恳求的一眼，而后出门等待。
“你知道傅染被苏炎带走了？”霍擎天冷声问道，虽用的是疑问句，但口气却无比笃定。
黎婉婉轻轻点头，缓缓转过身来，消瘦荏弱的脸庞美得看不出年纪，却沉淀着历尽沧桑的气韵。
“你看，天上飞机一会儿飞成j字母，一会儿飞成z字母。”黎婉婉指着窗外的天空，轻声道。
霍擎天望向窗外，什么都没有，但他却懂了黎婉婉的意思，“你是说你们一直用飞机的运行轨迹联系？”
黎婉婉轻轻点头，直视霍擎天：“霍擎天，我们来做笔交易吧。苏炎到现在还要换我，说明我的价值远比你想象得大。”
霍擎天坐下，翘起腿，双手优雅搭在腿上，更显得那双傲人的双腿修长完美，令人惊叹。
“你先说你的要求，我不一定会答应。”霍擎天淡道。
黎婉婉望着眼前的英俊男人，他眸子如黑曜石般耀眼，更显得里面的淡漠和拒绝不容做假。
她轻笑了一下，转回身，叹息般望向窗外。
烈焰f国基地，半罩形的玻璃实验室内，一切都是白的，白得令人窒息。
而躺在手术床上的女人眸子紧闭，双手好似熟睡般搭在胸前，呼出的气息极其微薄，正是傅染。
白衣白袍的尖端科学家一手拿着针管，一手揉着傅染右手手背的血管。她的血管极细，不这样根本无法注射。
血管开始清晰，科学家正待要注射，苏炎倏尔叫住他，“等一下。”
苏炎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断焦虑地敲打自己额头，像是在思考世界难题，狂躁得快要爆发。
“等一下，等一下，让我再想想。”他喃喃自语道，表情极其痛苦。
踏出这步，再不能回头！
第586章 痛不欲生，无药可救
白袍首席科学家看向一旁运转的仪器数据，清冷问道：“头儿，到底要不要注射，她快要醒来了。”
苏炎冷眼晲了眼科学家，却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动弹他不得。
再望了眼躺在手术床上的傅染，心一狠，苏炎偏开头冷声道：“注射！”
科学家依令行事，将针管里的药剂徐徐注射进傅染的体内。
或许是察觉到什么，傅染微弱的呻吟一声，手指头也微动了一下，却因为体内药效太强而继续昏迷。
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完后，科学家带着助手离开，苏炎步到傅染身边，半跪下来，极其小心地撩开她颊边的细发，在她耳朵下方那嗅了嗅，像是曾在英国那样，岁月未变。
他这种人为什么还活？他也不知道。
但苏耀正曾说希望他活着，活出个枭雄样。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吧，而他的盼头好像也只有她了。
当傅染睁开眼醒来，看见坐在床畔闭眸休息的霍擎天，张开嘴想说几个字，却发现嘴角异常疼痛，根本扯不起来。
霍擎天有所感应，一睁开眼，就与傅染水润润的眸子对上。
他身子向前倾帮她调整姿势，轻声道：“不要乱动，医生马上来。”
医生快速地检查，又快速地退出去，傅染休养半小时，总算能开口说话，问道：“霍擎天，你是怎么把我从苏炎那救出来的？”
霍擎天敛好傅染的被子，淡道：“都是些血腥场面，你别去知道了。”
其实他带人赶到烈焰f国基地时，已经只剩下傅染一人，躺在玻璃罩的手术床上，双眸紧闭，恍若死去。
“苏炎呢，他怎么样了。”傅染虚弱问道。
“别去想这些事了，好好养病。”霍擎天的嗓音严厉几分，像是在呵斥傅染的不听话。
傅染微抿唇，不满地瞪了霍擎天一眼。
原来在傅染昏迷期间，霍擎天已经带她回国，她现在所待的医院正是陆云铮所待的那家。
陆云铮得知傅染住院，推迟回国的时间，还来看过傅染一次。
傅染努力想坐起来待客，却被陆云铮压住肩膀淡淡阻止，他在见到傅染眼下的青紫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很快离开病房。
陆云铮离开病房，找到霍擎天，嗓音冷质道：“傅染的身体怎么了？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霍擎天正在抽烟，烟雾从鼻孔缓缓出来，过了大约两三秒，他才淡道：“医生说傅染体内细胞因子发生转变，但后遗症现在还没显出来。苏炎的最终目的应该是我，我在等他电话。”
或许苏炎也明白，所以迟迟未打电话来。
“细胞发生转变？”陆云铮低声重复一遍，而后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变，瞳孔紧缩，沉声道，“我那有消息，烈焰近几年一直在研究某种折磨人的药物，注射后会如同万蚁钻心，痛不欲生而死，无药可救。”
霍擎天指间烟寂寥燃烧，烧至他的指腹，烫伤他的肌肤，他好似突然回神，将烟弹进垃圾桶。
不可能，绝不可能无药可救。
霍擎天不相信，绝不相信，苏炎也不会如此。
第587章 少瞎BB，养你的病
傅染躺在床上张望玻璃窗，看见霍擎天和陆云铮在交谈，两个男人脸色好似都变了几变。
她心口像有只小猫爪子在挠，特想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
她最怕霍擎天那间歇性神经病发作，对陆云铮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但奇怪的是，两个男人后面的相处模式竟算得上温和，陆云铮还从霍擎天烟盒里拿了根烟，向霍擎天借了打火机。
抽完烟后，陆云铮回了自己的病房，左脚有些许不灵活，霍擎天回到傅染身边，眸底有暗色。
“你们说什么了？你没乱说什么话吧。”傅染身子动弹不得，这又是初秋，天气微寒，被子盖在她下巴那儿，只露出一只小巧的琼鼻，一双铮亮的星眸。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