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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9章 不再深究
顺顺闻香而起，在半梦半醒中，小鼻子随着食物而动，凑到母亲大人的手边嗅了嗅。
厉宝姿被小奶狗样的女儿惹得啼笑皆非，将小蛋糕撕成小片喂到女儿嘴边。
顺顺开启自动咀嚼模式，刚咽下一口，大眼睛就惊喜的刷一下睁开。
“好好吃。”奶声奶气的稚嫩嗓音，余音还萦绕着回味。
“好吃也不能多吃，”厉宝姿将顺顺从keen哥怀里抱出来，垂下羽睫，没有看他，平淡道：“你这位旧年好友找你，你就去听他要说说什么吧。”
凭直觉的，厉宝姿很不喜欢这名长发男人，很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
家里司令员发话，keen哥朝旁边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就和长发男人走到一边。
厉宝姿的视线追随着keen哥，但怀里的顺顺却一直试图分散她注意力，扯着她的袖子要糕点。
“还要吃，麻麻，麻麻，还要还要。”可怜巴巴的攻势，厉宝姿也不和她硬碰硬，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一块蛋糕才这么一点，我，你还有爸爸都要吃的，顺顺，你可想好了，你要吃了，爸爸妈妈都没有吃的了。”
这就叫以柔制柔。
顺顺仔细想了会，望了眼不远处的爸爸，瘪瘪粉色的小嘴巴，低弱道：“给粑粑麻麻吃。”
听话的孩子才有奖励，厉宝姿又撕了一小块糕点喂进宝宝的嘴里。
顺顺欢天喜地的张嘴。
等keen哥回来，顺顺立即献殷勤，大眼睛都笑弯了，“给粑粑留，给粑粑留。”
“留什么？”keen哥好奇的问老婆，想和顺顺掰扯清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给你留的糕点，你全部吃了，她不能吃太多。”厉宝姿将剩下的一小半蛋糕塞进keen哥的嘴里，旋即问道，“和对方谈清楚了没有？”
“没有，”keen哥接过有点沉的女儿，喟叹一声，“其实这种事根本没必要谈，找我更没用了，我又不是管事的，烦。”
厉宝姿帮父女俩把衣领整理好，不知怎么的也跟着轻叹一声，“早点结束就好了，我只想和你过安稳日子。”
说来也奇怪，年轻时总是想着冲冲冲，喜欢刺激惊险，但有孩子后，那颗心就不自觉老了，只希望平稳度日，窝囊点都没关系。
“……”keen哥和顺顺玩“你咬我我咬你”的游戏，不亦乐乎，避开了老婆的话题。
撇开这个插曲，顺顺在这天是玩的极其愉快的，回到家，一沾枕头就睡了。
后来，厉宝姿接到过一个陌生电话，是那个长发男人的声音，在国外听见熟悉的乡音是那么的让人记忆深刻。
她没怎么犹豫，就将通话转到keen哥的手机上。
自从keen哥对她敞开心扉，过去的那些事，她已经不是那么想知道。
肮脏也罢，邪恶也罢，都过去了，她不提不去深究，也是不想再次揭开那陈旧腐臭的伤口。
放过他，也是放过她自己。
……晚安。
第1960章 小脑残
顺顺一天天长大，会说的单词越来越多，她需要与同龄的小盆友交流，她还需要一个半封闭的系统的学习环境。
但keen哥事情没解决，走不了啊，连厉黎川都走不了。
“要不然在当地找个幼儿园吧。”秦多宝建议道，她这辈子始终这样，厉黎川走到哪，她也走到哪。
厉宝姿想了想，觉得母亲的建议自有道理。这边的事一拖再拖，曾经，她爸花了几十年都没解决完，现如今想短短两三年就解决掉，那不是说笑话吗？
好在顺顺还小，可以慢慢地选学校。
“你说这家怎么样，教学质量挺好的，英法双语教学，我们可以在家里教宝宝汉语。”厉宝姿窝在keen哥怀里，将手机里找到的幼儿园划出来给他看。
keen哥眉心一皱，一口否定，“累不累啊，学这么多。”
顺顺得有个美好的童年。
厉宝姿皱了下鼻头，深有同感，将这家幼儿园划去了。
他们夫妻俩都不是什么高知识份子，keen哥是否上过正经的学校未可知，但厉宝姿在学生时代却是个后进份子，老师眼中的吊尾车。
“根本没有合适的学校。”选了几个，都不满意，厉宝姿将手机扔到一边，在keen哥怀里打了个滚。
keen哥的大掌罩住厉宝姿的半边脸颊，轻柔摩挲了会，淡道：“要不然你带着顺顺回国吧，等我把这边事情结束后就回去找你们娘俩。”
厉宝姿嘟囔道：“那要是这边事一辈子没完，你就一辈子在这里吗？”
他爸就为这事耽误多少年了，哎，不提了，一笔烂账。
“……不会的。”
“你自己听听你的声音，有多大的底气。”厉宝姿将脸埋在keen哥的腿上，低声含糊道，“走一步看一步呗，反正顺顺还小，不想离开你，顺顺虽然思想不成熟，但她的想法一定也是和我一样的。”
keen哥听老婆的，他当时是想妻女在身边的。
厉宝姿素质是真的不错，要是换个其他女人，陪着他经历这些事，恐怕不死也精神崩溃了。
他知道她收到的那些威胁电话或者书信，但她却从未对他提起过。
不过，她虐他也就算了，虐女儿是怎么回事。
当顺顺吵着要妈妈的时候，李妈将她抱来了，放在夫妻俩身边。
厉宝姿正在愁她读书的事，没那么多心情陪她玩，手持着一个飞碟扔到房间角落。
顺顺看了，立即噔噔噔的迈着小短腿将飞碟捡回来，双眼亮晶晶的还给她妈妈。
“麻麻，要夸张。”
“好的，顺宝宝真聪明，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小宝贝。”
厉宝姿再扔，顺顺再捡，这小脑残还捡的挺欢快的。
这是把她宝贝女儿当小狗训啊，也是够了。
keen哥抱着女儿去玩小火车，拆机器人，要玩就玩高智商的。
厉宝姿卧躺在床上，枕着枕头无声的笑。
能有什么事让他们一家三口分开？恐怕没有吧。
第1961章 回国
没有什么能让他们一家人分开。厉宝姿是这样笃定的。
直到有天她收到一个信封，里面装有顺顺的照片。
爬树的，趴在石桌上晒肚皮的，打哈欠的……很多很多，多到令厉宝姿心惊。
这是一种威胁，一种警告，厉宝姿从未如此愤怒过，以前她也收到过照片，但上面只有她自己，她看过就扔了。
这次，竟然拿顺顺开刀！
“麻麻，麻麻，你看，你看……”顺顺从外面噔噔噔的跑进来，笑眯眯的，献宝样将手中的东西给妈妈看。
白嫩嫩胖乎乎的手心，毅然躺着一枚金属质感的子弹。
厉宝姿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怕吓着女儿，遂放柔了声音，“你是从哪里捡来的，带妈妈去看看。”
“嗯呢。”顺顺欢快的应下了，她爱探宝捡东西这点是和厉宝姿学的，厉宝姿小时候也可爱捡东西了。
顺顺勾着妈妈的小拇指，小跑到后花园，扒开郁金香，跪趴在地上摸索。
太棒了，又捡着一个。
“麻麻，你看，还有。”顺顺将又一颗子弹交到妈妈手中，喜洋洋的样子，等着被夸奖。
厉宝姿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道：“顺顺很会找东西，但以后不要再跪趴在地上了好吗，会把漂亮衣服弄脏，爸爸赚钱很辛苦的。”
顺顺瞪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伤心，虽然舍不得后花园这块小世界，但她是乖乖的点头了。
“不弄脏。”
“真乖，现在妈妈带你去洗手手。”厉宝姿牵着顺顺的手进屋，带她洗好小手，又将她哄睡了，才独自去到后花园，来回搜索，将花丛中所有的子弹都找到了。
一共六颗。
厉宝姿捏紧掌心，任弹头戳痛她细嫩的掌心。
厉宝姿眸光闪过一抹晦涩，待傍晚keen哥回家之时，她将四颗子弹交给他，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顺顺最喜欢在前后花园玩，难道你连六颗子弹都拦不住吗？”
keen哥将四颗子弹放在手心把玩，轻叹一声，无奈道：“现在两方都白热化了，你爸是想将事情在他有生之年解决了，行动寸步不让，我是让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梨子，你就听你老公我一回，带着顺顺回国吧，等我将这边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去找你们。”
厉宝姿抿唇不语，还想垂死挣扎。“这是你自己放的，也不能代表什么。”
“我是换着方式让你明白，你怎么不懂呢，要是怕你或者顺顺出什么事，我后悔一辈子。”keen哥说，“这也是你爸的意思，国内终究是他的地盘，关系网也深，保住你和孩子没问题。”
“那你呢？”厉宝姿黯哑问道，“我回国，你在这里，我们之间隔了那么远，真的不会散吗？”
“哪有那么夸张，一张飞机票，我就回国看你了。”keen哥哄着，劝着，说了很多话，但厉宝姿却再也不说话了。
顺顺……难道真的要为了顺顺回国吗？
1962第1962章无夫无父
厉宝姿回国了，几乎所有人都要她回国。
她爸妈，keen哥，就除了一个顺顺。
跟顺顺说，“麻麻带你去玩，然后粑粑来找我们好不好”
这熊孩子竟然巨认真的问：“为什么不是粑粑带我去玩，麻麻来找我和粑粑”
不论顺顺怎么哭着闹着，厉宝姿还是将她带上了飞机。
飞机上，顺顺哭得喘不上气，厉宝姿拍着女儿的小背脊，柔声哄道：“不哭了好不好，你再哭粑粑也找不到我们的，还记得粑粑带我们玩过的游戏吗，我们要给粑粑留下线索。”
她再哭下去，她也要哭了。
顺顺学着妈妈的话，哽咽着结巴道：“线线”
“对，就是线线。”厉宝姿从包里翻出本子和笔，她从笔记本上撕开一页，在残页上边写边念出来：老公，这是我们坐的飞机，n740，你能发现吗
顺顺发现了新的乐趣，挥着胖呼呼的手，来抢妈妈的笔，“我也要，我也要”
厉宝姿亲了女儿的右脸蛋一下，打击道：“你知道怎么捏笔吗”
顺顺就是要笔，管她会不会写，厉宝姿的心软乎得不行。女儿抓着笔，她就抓住女儿的手，边笑边教：“来，怎么就先写爸爸，先一撇，然后”
或许是关乎到粑粑来找自己的线索，顺顺学的特别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
“好了，咱们写好了，现在要藏好，等粑粑找到了，就能知道我们在哪里了。”厉宝姿看着残纸上歪歪斜斜的字迹，毫不吝啬的夸奖女儿。
哪知，顺顺竟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藏。”
“为什么呀”
顺顺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固执的不藏，很认真的要将残页贴在座位背上。
厉宝姿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顺顺这是想让keen哥早早看见纸条，早早找到她们。
不知怎么的，厉宝姿的心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眼眶酸涩难当，带了些许湿意。
她紧紧抱着专注贴纸条的女儿，将脸蛋埋在女儿的背上，仍泪水浸湿了女儿的纯棉衣料。
下飞机，有霍静秋来接机。
霍静秋一看见圆圆的顺顺就爱得不行，欢喜的要抱，但顺顺被麻麻抱在怀里，牢牢圈住妈妈的脖子，不肯让别人碰。
“怎么了这小家伙，这是做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了吧。”霍静秋摸摸顺顺藕节般嫩嫩的手臂，柔声道。
“她这是要睡觉了，我们轻点说话，别扰到她。”厉宝姿轻声道，确实，在妈妈怀里的顺顺眼睛要睁不睁，而且没有焦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耷拉下来，睡上一觉再说。
其实顺顺这么累的，不是坐飞机坐的，是想爸爸想的。
“那行，我们先回去吧，你就住在我家老宅，你爸妈是这个意思，我爸妈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将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你也不要觉得别扭。”
这时，顺顺的头一歪，眼睛彻底闭上，有了小小的呼噜声。
“好。”厉宝姿换了一个抱的姿势，让女儿睡的更舒服。
母女俩，就这样过上无夫无父的日子。
1963第1963章她们是独属于我的
“怎么了这是才几天没见爸爸，就不认识爸爸了”
视频里，keen哥逗着厉宝姿身后的顺顺，眉眼间是熟悉的自然而然的柔情。
“见着你了反而闹别扭，刚刚还闹我要你。”厉宝姿想将顺顺从背后抓出来，放到摄像头之前，顺顺更加躲着往后缩。
“厉小顺，你给我出来，你爸爸就在这里”
厉宝姿哪知，她这句话惹起顺顺的反弹，小不点从妈妈背上跳下去，跳到地板上，她人小腿短，但那步子却是迈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那不是她粑粑，摸不着碰不到，才不是她粑粑呢。
不听话的走了，留下厉宝姿和keen哥两两相顾无言。
久久，厉宝姿方才轻声说：“我会好好教她的，下次就好了，你在那边怎么样”
“嗯，只要你们母女俩好，我就会好。”keen哥有一点很惹女人喜欢，说起情话就跟说“早上好”一样自然。
他自然不会说，她一走，她爸就对他启动心理评估程序。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没事都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先去追那个小坏蛋了。”
关上视频的那瞬间，厉宝姿以为自己会哭，但她伸手摸了摸脸颊，干巴巴的，没有泪。
她去找闹别扭跑掉的女儿，在小花园里看见傅染正抱着顺顺哄。
“宝贝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小嘴巴嘟的这么高”
顺顺嘟囔着，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眼睛就先红了。
她很委屈，觉得是爸爸不要她了。
厉宝姿忙走过去，用手帕擦干小家伙脸上的泪。
顺顺见着妈妈，眼泪流的更凶，她张开两条小手臂，要妈妈抱。
厉宝姿将顺顺从傅染怀里接过来，让女儿站在自己腿上。
“这是想她爸爸了。”厉宝姿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没好气说，“刚刚让你和你粑粑说几句话，你跑掉了，我看你什么时候能再看见你粑粑，你个小磨人精。”
顺顺别扭的将小脑袋别开。
傅染抓住厉宝姿的手，安慰道：“你霍叔叔也知道一点消息，那毕竟是你爸的女婿，连外孙女都有了，你爸会为你和顺顺着想的。”
keen哥盖上笔记本电脑盖，往银色会议室走去。
厉黎川正在看f国南部地形图，察觉到身后有人，头也未回的说：“和梨子视频完了”
“嗯。”
“小家伙更结实了吧。”
“嗯。”其实是瘦了，顺顺瘦了起码有两斤。
“评估专家今天下午就会到，所有人都要进行评估，包括我，你也准备一下。”
“好。”
厉黎川继续看地图，过了一会儿，他察觉到keen还站在他身后没有动，转头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领导，和你打个商量。”
“什么”
“等这件事完了，让我带梨子和顺顺走，她们是独属于我的，其他的人再没有权利对她们插手。”
keen哥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嘴皮子，毕竟父母对子女有天生的掌控权，更何况梨子还是独女，哪知厉黎川答应得异常爽快，“好”
1964第1964章你的信念是什么
简约明快的茶水间。
keen哥背靠着桌沿，一脚随性的曲起，左手捧着一杯黑咖啡，透过百叶窗，黑沉的眼眸望着远处高大而扭曲的建筑物。
不久，一个金发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眉目间是岁月沉淀的从容，他为自己泡了一杯信阳毛尖茶，视线望向与keen哥同样的方向。
两人用英文交谈，不急不缓，同普通的聊天别无二样。
“我很喜欢你们国家的茶，入口清淡无味，但回味后，醇香留齿。”
keen哥眸色转浓，淡淡道：“其实茶和咖啡是一样的，喝了后让人清醒。”
金发男人低醇的笑，“keen，你是个目的性大于过程的人，你在乎过其他人的生死吗”
“在乎。”如钢丝般冷硬的嗓音，干脆又克制。
“三年前，你的一次情报，三十名特警潜入毒枭大本营，全军覆没，那领队还曾与你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死搭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keen哥的眉头深深蹙起，“凡是行动就会有意外，我递过无数情报，300公斤，500公斤，800公斤，你不会以为这仅仅是数字吧，那么多批次的大额毒品，都是我死里逃生换来的。”
金发男人收敛起笑，叹息一声，“我了解，keen，你这些年很辛苦吧。我刚来两天，却看过很多你的资料，你是个没有颜色的人，你随时可以变成你想要的模样，这样的生活，你厌烦过吗”
“心存信念，便没有什么克服不了。”
“噢，你的信念是什么国家荣誉战绩还是”
“战魂永存。”keen哥给出答案。
“你喜欢战斗”
“不喜欢，但不战斗就无法活下去。”
“可你现在已经脱离卧底身份回来了，你是厉长官的女婿，功绩卓越，那一笔笔都是晋升的筹码。”
“谁知道呢，你看得见未来的路吗”keen哥侧过脑袋，探求答案。
金发男人认真想了想，摇头，“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做到，除了神棍。keen，既然你不喜欢战斗，那喜欢的是什么”
“我的妻子。”
“最喜欢吗”金发男人嘴角微扬。
“是的。”
“为何喜欢她，因为她是厉长官的女儿，还是她单纯无心机，能给你安全感”
keen哥虽没有说出来，但他周遭的冷气压已经表明，他很反感别人这样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