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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染远远就看见小小周围围着五六个下人，个个神色焦急束手无策。再一看，小小正呜呜啼哭，整张雪白小脸皱巴巴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而那条蟒蛇正卷着小小的手腕一动不动，细长尾巴一摆一摆的。
霍擎天先柔声哄着小小，“别怕，小小你千万不要动，你听爸爸的。”
再是沉声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两个人去厨房把活物都弄来，看有没有青蛙和黄鳝之类的，两个人去市场买老鼠……傅染，你去我房里把我保险柜那把枪拿来。”
傅染隐约知道霍擎天的办法，疾跑去拿枪。
很快，青蛙，鸡鸭还有老鼠就在地上乱成一锅粥，银蛇像是激发猎食本能，倏地腾空，闪电般跃动蛇身，一口吞下一只肥老鼠。
紧接着两声枪响，银蛇还未来得及享受美食，就被爆头。
傅染冲过去抱住小小，紧张地摸索她全身，“有没有哪受伤，蛇有没有咬到你，你告诉妈妈。”
小小哇的一声，终于敢把委屈哭出来，大眼睛都哭肿了，“木有，它坏，它趴在小小手上不肯动。”
思考两秒，傅染紧咬牙龈，猩红着眼，一巴掌不轻不重扇向小小。
小小霎时间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天崩地裂，鬼哭狼嚎。
霍擎天刚打完蛇，就看见傅染打女儿，连忙把女儿抱在怀里哄，压低嗓音隐含愤怒道：“她刚受了那么大惊吓，你打她干什么！”
“你把她给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谁家孩子像她这样！谁家孩子都是看见蛇跑的，就她还拿棍子去戳，这次险险避过了，那下次呢，无法无天的……”傅染去霍擎天怀里拉扯小小。
小小哭嚎着，撕心裂肺，双手圈住霍擎天脖子不肯离开，“爸爸，爸爸救我，坏妈妈打人，呜呜，呜呜，她打小小，呜……”
霍擎天身子微僵，这是小小第一次叫他，爸爸……
爸爸……
酸楚蔓延霍擎天全身。
小小和傅染仍什么都未察觉到，霍擎天一手攥住傅染的手，一手紧按小小的薄背，哑声道：“傅染，这次算了，孩子慢慢教。”
傅染还待说些什么，却在见到霍擎天微微泛红的眼眶后，滞了所有言语。
第337章 重温旧梦
因陆小小闯大祸，傅染有心治治她，和她分了床睡。
霍擎天再来向傅染提同床的事，傅染也没那么抗拒。
其实，她心里也有那么一丁点想，她喜欢他的拥抱。被他抱在怀里时，她觉得自己很小，很安全。
霍擎天的院子很大，一间主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两间侧屋。
傅染跟着霍擎天住主卧室房，小小就住在侧屋。住进去的第一天，下人们就改口了，由“傅小姐”改为“少奶奶”。
那瞬间，傅染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自幼接受的是平等教育，从未叫过别人“爷”。当别人叫她“少奶奶”时，她只感觉不舒服、别扭。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霍擎天边看文件边平静道，“奶奶让我们在这先住段日子，老宅这尊卑是有些严，你先忍忍，等以后搬出去了，没谁会这样叫。”
“什么我们我们，谁跟你一起的。”傅染低声囔嘟，没敢让他听见。
过了会儿，傅染像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黎婉婉是不是要见我？”
厉黎川找到她说，黎婉婉手上有份至关重要的名单，只愿意在见到傅染后拿出来。
“厉黎川来做你工作了？你不用搭理。”霍擎天自有他的考量。
“那我就不去了。”傅染思量许久，还是决定不碰这浑水。
很多算计都是不动声色的，譬如她当年被苏欢算计。她自己都不知道，就被按上杀人的罪名。
她过两天还得去趟w市，找为自己洗脱罪名的证据，要不然那始终是个隐患。
傅染不知道的是，幸好她未去监狱，要不然黎婉婉把名单栽赃在她身上，她会变成活靶子被众多人马追杀。
……
两日后，霍擎天结束手头的工作，陪傅染去w市。小小则留在a市上学。
走前，小小用泪汪汪的大眼控诉着傅染，打她不道歉，去玩还不带她，坏……
霍擎天和傅染决定先在w市寻到洗脱罪名的证据，再去白洲解决傅染母亲当年的事。
在w市，两人住在他们当年那间五十平方米的小屋里。
霍奶奶没骗他们，在苏欢烧屋前，霍奶奶就把所有物品抢救出来腾进隔壁房子，等所有事都结束后，她再将一切复原。
傅染缓缓拂过整洁屋子的每一件家具，这曾是她最爱的家，里面的每一寸都是她和霍擎天亲手挑选。
原来一直在，连花瓶都完好无缺……
傅染正在房间渡走，霍擎天不动声色从身后搂住她，倏地拦腰抱起她。
他想起郝郝姐那句话，“擎天，明白她的心理疾病在哪后，你就要有针对性消除她的恐惧。具体的，咳……”
傅染圈住霍擎天的脖颈，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挣扎着要跳下去，话语和神情都很认真：“快放我下来，我们是回来找证据的，时间很紧。”
“郝郝姐说了，在熟悉的地方治病更好。”
他不放人，抱着她往床上走，漏了一室春色。
屋外，隐约有车轮摩擦地面声，有树叶沙沙声，还有小区人们的碎语交谈……
半个小时后，霍擎天额头抵着傅染额头，轻轻厮摩，沙哑的嗓音带笑：“宝宝，我总算是知道你……”
傅染猩红着眼，素手死死捂住霍擎天菲薄的唇，“再说一个字，我就拿针把你嘴缝起来。”
第338章 终于知道
傅染和霍擎天走在w大校园林荫小道，肩并着肩，手携着手，绿叶从他们肩头拂过，阳光照耀他们。
学妹们踩着高跟鞋、撑着太阳伞摇曳生姿，傅染在经过一辆小车时，悄悄用车窗照自己的脸……
二十八岁的女人，是不是有点老了？
正想着，有只手圈住她的脖子，拖着她往前走，“别照了。”
“谁照了，我是在看车里有没有人。”傅染嘴硬，星眸有隐隐的恼羞成怒。
霍擎天薄唇微抿，眸底带笑，圈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仍没有放开。
傅染原本是打算重回444寝室，看能不能通过回忆想起些什么，但刚到达宿舍楼，就有两女孩围过来，她们神色有些激动，额头和鼻头冒出点点的汗，眼睛亮得惊人。
“请问你是霍擎天吗？”年轻女孩可能是怕霍擎天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们是经管系的，我们老师曾给我们讲过你兼并泉能的案子，很崇拜你，能不能拜托你给我们签个字。”
倏地一下，年轻女孩就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霍擎天未拒绝，接过小本子和笔龙飞凤舞签上自己大名。
看着两个小学妹兴奋地快跑掉，傅染好奇问道：“你怎么不说你只是和霍擎天长得像？”
“但我就是霍擎天，”霍擎天牵住傅染的手，十指紧紧相扣，“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害怕她们会纠缠。我只是她们生活中的一个插曲，她们也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插曲。”
傅染心不在焉地点头，霍擎天却忽而抱住她，提高她的身子，高挺的鼻头抵着她的秀鼻轻轻摩擦。
一下，又一下。
狎戏的动作，很温柔。
话语却沉甸甸的，慑人心魂。
“傅染，我能够允许我在其他人生命中若有若无，但我却绝对要在你的生命中举足若重，听见了没有？”
英俊容颜放大在傅染面前，他的鹰眸那样深、那样黑，眉目间贵气凛然，她的心像卷进黑色漩涡里，无法自控。
每一字，都像一颗钉子，被重锤狠狠钉在傅染的心脏。
正是这大脑空白的一刹那，快速闪过什么。
曾经，君子泽出现在她身边时，他也是如此宣誓……
“霍擎天，我想起来了，我或许知道舒蝶留下的东西在哪了。”傅染攀住霍擎天的肩膀，眸子熠熠生辉，“在君子泽那。”
傅染神情有些许激动，继续道：“舒蝶那天打电话约我，我原本没打算去的，因为我跟她在那之前有过好几次争吵。但她说，君子泽有东西在她那，是留给我，我就去了。结果她没有拿出东西，我要走，她不肯让我走，我们就撕扯起来。”
“很有可能在君子泽那，舒蝶很崇拜君子泽。她死的那天我和她聊了几句，她只提起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一个是君子泽，她说过当她知道她男朋友想利用她时，她想跑，却跑不掉了……”
“但君子泽已经死了。”霍擎天话刚落地，就想到什么。
两人同时心有灵犀望向对方。
“是那副画。”
第339章 傅染，让他滚
君子泽曾给傅染留过一幅画，浴火图。
那幅画被傅染放在傅家！
因为此，傅染和霍擎天急忙赶回白洲。
到达傅家时，已是夜六七点，家中只有傅父傅母在，还有帮佣马阿姨。
傅父看见进门的霍擎天就神情气愤，啪的一声将手中玻璃杯砸向霍擎天。
大女儿当年的惨状历历在目，要不是这个男人，他女儿也不会二十八岁都没找男朋友的打算。
玻璃杯在霍擎天脚边绽开花，他连闪躲都没有，背挺得很直，眸色很深沉，“伯父，当年的事，我对不起。”
傅染诧异地望向霍擎天，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说对不起。
真的就是第一次。
傅父说话嗓门中气十足，颇具威严，“当年两千万，我傅家给得起。傅染，让他滚。”
傅染咽喉有些紧，恳求道：“爸，他当年是有苦衷。”
傅父恨铁不成钢怒声道，“傅染，你在一个地方跌倒过一次，难道还要跌倒第二次吗，男人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爸是男人，所以爸懂男人，我看他面相就不是什么能安分老实的。”
傅染的头深深垂下，轻声恳请：“爸，对不起，我只能和他在一起了。我一直没敢对你说，我当年出国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都六岁了。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闻言，傅父气得脸都红了，怒火中烧，又举起一只瓷杯砸向傅染。
“不知廉耻，下贱，你枉费我和你妈对你一片心。”
傅染紧闭着眸，原打算生生受了那只瓷杯，但霍擎天却倏地闪身抱住她，替她挡下。
杯子闷声砸在霍擎天后脑勺上，鲜血渗出来，染湿了他的黑发。
血还在流，房间瞬间安静。几秒后，傅母附在傅父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傅父的怒气像是消下去些许。
傅母又快步走上二楼提下来一只医药箱，递给傅染，“小染，快去给擎天上药，别感染了。”
孩子都生了，傅父对霍擎天的态度微妙起来。
当夜，傅父傅母还有傅染、霍擎天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傅父板着脸没说话，傅母春风和蔼。
随后霍擎天住在傅家客房，但傅染半夜拿着画去找他。
灯光下，精致画卷缓缓展开，仍然美得那样震撼人心。傅染在画面翻找，还真发现画轴里卡着一个u盘。
傅染播放u盘里的音频，只听见舒蝶沉重哀伤的嗓音徐徐响起，“傅染，先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应该不管用吧，但又有什么办法，你听见音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没命了。我在校外认识了一个男人，爱上了他，还和他在校外同居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以至于他让我用我自己的命害你时，我仍不敢相信……”
“……但我已经逃不开了……我想离开，他却说如果我不按他所说的去做，他就给我弟弟强制注射毒品。我弟弟是我父母全部的希望，他真的不能出事……对不起，傅染，对不起……”
听完后，傅染的身子缓缓弯下去，再也承受不起，紧紧抱住头。
霍擎天从后面搂紧她，将她护在怀里。
该怪吗？
该的吧。
毕竟她害了她。
但她连命都没了……
第340章 让让我，给我
霍擎天用下巴的胡茬去磨傅染嫩白脆弱的脖颈，她痒，推了他几下。
“怕吗？世界这么坏，坏人这么多。”
“没什么好怕的，别人害我辱我伤我，我没能力就跑，有能力去报复回去，”傅染轻叹道，“只是我特别怕生命的消亡，我怕别人死在我面前。”
幼年时那个惨死的男人。
多年时为她挡枪的君子泽。
都在她生命中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已经把a市的亲信叫来白洲，到时候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先让那男人的尸骨入棺，再尽全力补偿那男人的家庭和亲人……”
傅染圈住霍擎天的脖颈，紧紧抓住，呜咽道：“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去告发她，但如果对方家里人知道，我也不会再管。”
霍擎天按住傅染的背，他明白她那句对不起是对那枉死的男人说的。
亡魂徘徊不散，她明知道凶手是谁，却知情不报。
只因为那凶手是她的……
傅染精神上承受巨大的折磨。
……
一日后，霍擎天的亲信赶到白洲，霍擎天带人去到傅染记忆中的那座荒山，挖尸。
傅染很想跟着一块儿去，却不知为何事到临头又退缩了，缩在房间里等霍擎天的消息。
是没脸，抑或是怕……
霍擎天穿着简约的白衬衣黑裤，双手插兜站于山岗高地，亲信果真在傅染所说之地挖出一具男尸，看尸骨，大约有二十年之久，其他特征也与傅染所说的符合。
“爷，这是男尸身上的定制真皮皮带，质量很好，只腐蚀一半，上面的姓名首字母缩写或许是线索。”很快，一名亲信就将真皮皮带呈上来递给霍擎天。
霍擎天接过，看一眼，手微颤，而后很快恢复镇定，沉声吩咐下去。
……
霍擎天是早上出去的，第二日凌晨才回来。
傅染彻夜未眠，辗转反侧，她一见霍擎天回来连忙迎上去，急迫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么，会不会没有，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霍擎天微抿的唇有着冰冷的弧度，他很想骗傅染，却最终选择点头，“有，尸体找到了，我还根据对方留下的皮带，寻到对方的家庭，所以耽误时间回来。”
“……那是一户怎样的人家？他们对家里少一个人有什么想法吗？”傅染脸色微变。
“傅染，你知道为什么那男人被杀二十几年都没人发现吗，”霍擎天平静道，“因为那男人的家人都出国了。”
傅染抱头坐在床上，静默许久后她才开口问：“……那你把那男人葬在哪？”
“白洲最大的墓地，”霍擎天走过去拥住傅染，平静道，“傅染，我已经安排下去，给那户人家海外账户偷偷转了一大笔钱去，还有对方的哥哥是金融师，我还托人辗转给对方哥哥换了份好工作……”
傅染累了，安静地听着，缩在霍擎天怀里不愿动弹。
而说完具体安排事项后，霍擎天将她两颊的发拨至白皙耳后，用粗糙指腹抚摸她如婴儿般嫩滑的脸畔，力道很轻很轻，又很重很重。
他渴求，“傅染，你让我一回，忍疼给我一回。”
第341章 你知道吗，我爱你
傅染体谅霍擎天，同意了。
任谁去处理那桩事情，面对尸体，心情都不可能好，急需于发泄。
傅染首次清晰地明白什么叫做玩物，她在整个过程中毫无主动权，霍擎天要怎样就怎样。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痛，哭了；难堪，哭了。
三个小时后，霍擎天替傅染清理身体，视线在触及她腰间那片青红掐痕时，愧疚，自责。
“没事，我也需要发泄，痛也是一种发泄。”傅染轻声道，那男人终于能入棺为安，他的家人也能得到微薄的金钱补偿，让她那根紧绷着的弦微松。
总算是能做些什么。
浴缸里，霍擎天将傅染抱在怀里，用下巴胡茬蹭她的嫩脸，沉声道：“傅染，你知道吗……”
“什么？”傅染侧首困惑看向霍擎天。
“你知道吗，我爱你。”霍擎天认真道，每一个字都是从灵魂里喊出来。
他的首次告白，如此平淡，又如此震撼人心！
傅染捂着脸，保持着这个动作长久未动。
灯光下，她的黑发熠熠生辉，肌肤如雪，纤细的背脊好似蝉翼，脆弱，接近透明。
因为在浴缸里，她全身都是湿的，手也是湿的，分不清那从指缝中泌出来的是水还是泪。
只能透过那微微抽动的背脊才能看到她在哭泣的痕迹。
霍擎天有些许的不知所措，轻抚她的美背。
他问，怎么哭了？
“……呜，王八蛋，我跟你了这么多年，你第一次说我爱你。这么多年，第一次。你还有脸问我。”傅染哽咽道，她一手捶打他的胸，一手仍捂着眼睛不给他看。
霍擎天道：“不可能，你逗我吧，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说。”
傅染捶打得更用力了，恨不得咬下他的皮，生吃他的肉，“就是第一次，你以前从未说过，一句也没有。”
这么重要的事，这么大的仇，她怎么可能记错。
霍擎天回想了下，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难道他真的从未说过？
“我真不知道，而且爱不爱不是用嘴说出来的吧。”霍擎天道。
“如果连用嘴说出来都做不到，那么何谈去提其他的。”傅染利齿反驳道。
霍擎天就沉默，他不想和她辩论这么无聊的问题。
……
傅染不喜待在家里，几日后就和霍擎天启程回a市。
在临走前，傅父咳嗽声，叫住傅染，“傅染，你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