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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瞧见她端来的葡萄各各圆满漂亮,不由得笑弯了眼:
“还是你最懂我了,”她咬了颗葡萄进唇,轻轻一压就是满口的汁,甜美至极。周语一连吃了几颗,才继续吩咐晓晓,“你去把各府的情报都拿过来我看看,得派个面生的进田府去,暗中护着田家小姐。再找个没出过台的漂亮些的去太子府……”
“去太子府?姑娘,太子府中就有我们的人,何必再送人去……”
晓晓不解地问。
周语单手撑着脑袋靠在太妃椅上,她慢条斯理地扯下盘中的葡萄,放进口中再一口咬下:
“这人可是去寻死的,哪里舍得用太子府中好不容易□□去的眼线。”
她媚眼如丝,倚在椅背上一颗一颗地吃着葡萄。本就是唇红齿白的美人,好看的紧,如今还让那舌头轻轻舔舐着唇角,眼眸迷离,勾人至极,而吐出的字却又是如此的森寒。
这般强烈的反差,一边是美娇娘,一边是送人去死的阎罗,在她身上却不显得突兀。
近来,虽然在人前姑娘都还是那般笑盈盈的模样,来者皆是客,对谁都是老好人。可是这私底下,却越来越……靠近主子了性格了,晓晓心道。
一想到主子,晓晓就又想到了那些个在府中训练的日子。她脸色一白,赶紧垂下头去不再回忆,赶紧回话:
“我这就去办。”
周语未曾瞧见她微变的神色,就算是瞧见了也不会多大留意。
她在那日签了契约后,浑身疼了许多日。那种疼并不是身子上的疼,而是有什么刻进了魂魄里的疼,并不强烈,却一直隐隐作痛,难受的很。
这股难受劲儿一直维持到了今日才有所缓解,让她也得以喘了口气。
不然,定是要瞒不过秦丰的。一次两次还行,七次八次的见面,按着他的性格定是会知晓自己身子不适,尔后就是刨根问底地追查原因。
而这个原因,周语是希望秦丰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最少,也得是报完仇才让他知晓。
正想着,这脑中消停下来的疼痛猛地又疼了一下,这般突如其来,让周语差点没叫出声。
而此时,走往前朝上朝的秦丰步子微微顿了一下,与他一同前行的持灯小太监察觉他停下来,恭敬地垂首站在一边询问:
“秦中丞可是觉得有何不妥当?”
秦丰回过神来,皱眉道:
“无碍,继续走罢。”
他大抵是昨晚睡得太晚了些,今日早起才会有这刹那的头疼。
秦丰掐了掐掌心,今日的早朝又是一场仗要打,他可不能在早朝前就犯迷糊了。
他站着吹了会儿冷风,觉着自己足够清醒了,这才吩咐提灯太监继续走。
而他未曾知道的是,原本缠在他灵台那里的金色契文已经逐渐透明消散。这最后一缕契文消散时,他的灵台便算是完全解放了。只是他的灵台自出水那日起就被束缚着,如今突然的释放有些不习惯罢了,这才导致了他的刹那疼痛。
这边的契文消失了,自然就是在周语那边密密麻麻地缠绕,也因此周语会头疼难受了好几日。她会觉得那些日子不疼了,不过是习惯了这契文一点点缠绕的痛楚,到最后这条契文缠绕好,一抹金色的光刺进她灵台进行封印,这才有那突然的一疼。
当初周语窥见那契约时,就知道这么做的下场,也知道这本不是她的命,她却还是强求了过来。
她躺在自己那太妃椅上,无声无息地忍过了那一疼,又开始不紧不慢地捻着一颗颗的葡萄吃着。
她回想着那日花朝,他踏着虚空而来,脚下是万盏熠熠生辉的河灯,衬得他如梦似幻,俊美得像是天神下凡。
周语红了脸,她想,秦丰这样就很好。
他应该是这样的,肆意风流,无所拘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开始铺一张很大的网……我可是埋伏笔了这里……
☆、二八 花朝节(四)
一般上早朝,阵营清晰,永远是太子站一边,贤王站一边,身后都是各自信臣。而秦丰就站在离两人不远不近的中间,直面皇帝,权当缓冲地带了。
以往,若非皇上开口问秦丰,秦丰除了汇报一些皇帝交代的公事,绝不参与两派之争,安安静静地当自己的秦拔舌,看着两方人马打口水仗,看着脾气暴躁的太子想揍笑面虎贤王时被宦官拦着的模样,看着皇帝气急拿奏章丢下去的震怒……
早些日子户部尚书爆炸案的证据,秦丰都给找着呈上去了。
那家烟花店世代传承,开了几十年不见一起事故,就偏偏那晚出了事。烟花在爆炸之中都被烧的一干二净,叫人瞧不出来到底是后面动的手脚,还是烟花本身的差错。卖烟花的一家当晚就被灭口,买烟花的两人也行踪全无。线索到这里算是全断了,无处可查。
秦丰现在查到的这些证据并不利于贤王,那些个寥寥无几的证据,顶多证明户部尚书死于人为,至于是谁干的,太子可以随便推卸。毕竟陈舟身负任免官员的职责,偶有得罪哪位被贬谪的官员,也是说得过去的。
朝堂之上,就因为这事,争论个不休。贤王也知道,要是没找到确切证据,要想把太子再断一臂是不可能的。
但身后百官看着,若是不为自己亲信出头,势必会寒了他们的心。因此就算今日出不了结果,这口水仗,贤王还是不得不跟太子打一打的。
而秦丰在呈完证据后,就开始站到一边不言不语,面色不改地看着,仿佛眼前这不过是一出戏,庭上皆是戏子,扮演着嬉笑怒骂来演给他看。
只是,今日又格外不同些。
以前就算不参与,他也总是沉默地再听的。
今日,这秦中丞,看着却像是……在发呆?
他垂着眸子看着自己腰间的宫绦发着呆,任身边的唾沫飞来溅去,他自成一个世界,巍然不动。
可是太子可不会让这个眼中钉闲着。
他看了秦丰一眼,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对皇帝道:
“父皇,秦中丞似有话要说。不如让贤王等人先安静下来,让我们听听秦中丞的见解吧!”
太子把正在发呆的秦丰拉出来,绝对是满满的恶意。他知道秦丰没听进去多少,因此才想让他出个丑。
贤王身后知道内情的官员闻言,赶紧作势要站出去提点秦丰,却被贤王暗中拦住…………站出去可不就是惹皇帝对秦丰的猜忌吗?
秦丰能在这中立之地站了这么久,这点小事何须别人来帮?
秦丰看了太子一眼,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这朝堂之上,也就他敢这样看太子。
他往前站了一步,对着皇帝行礼道:
“并无什么大事,不过是臣私人小事,不劳皇上费心了罢。”
他在心中默数了三下,果然听见皇上道:
“爱情有什么事就说吧,听着他们吵朕心烦,还不如听你的小事。”
秦丰闻言,又看了太子一眼,看得他心头一跳,直觉不好。
“说来惭愧,不过是臣至今未娶妻,家里长辈催了催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劳皇上过问了。”
他先是假意推辞一番,到了话末又话锋一转,加了个不过:
“不过,长辈既然提醒了,臣想着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正想问皇上请旨讨个恩赏。”
秦丰定定地看着太子,眼中恶意满满:
“臣瞧着,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儿,周语姑娘挺不错的。”
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挖太子墙角,让他自乱阵脚。这可是太子先把他拉进话题中心,那他就顺势讨个恩赏。左右男未婚女未嫁的,周语也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女孩子,就算秦丰娶了皇帝也不怕秦丰站队有私心。
只是,秦丰这话一抛出口,在场的不论太子,贤王还是皇帝,都有片刻的忪愣。
这秦丰是谁?秦拔舌的名字能治小儿夜啼,而他一直不娶妻的事,早在坊间被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赞同他是个断袖,毕竟他身边除了他的暗卫们,从没什么亲近的女人。
这突然间的,就说自己该成亲了。
现在皇上还不知道周语与太子的关系,这秦丰又是不怎么讨赏的,如今难得开了口,岂能不答应?
只是他要成亲的对象竟然是周语,是太子目前难得的情报来源,太子在周语那便可抛了不少钱,好不容易养成的暗网就要被人叼走,这让太子岂能不着急?!
“这不妥父皇,周语不过是一介戏子,岂能配得上秦大人这般身份?”
太子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了,他可不会让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助力被人拿走。
皇帝也笑着问秦丰:
“素闻你眼光高,心气傲,这周语到底有何能耐,能入你眼啊?”
秦丰的理由很简洁明了:
“找妻子,是要过一辈子的。臣自然觉得,要找一个长得好看,至少要比我好看的才行。”
贤王没忍住,轻轻勾了嘴角。
这人,真是不论如何都要夸一夸周语。这可是贬低了皇城所有女子的容颜,来抬举周语了。他也该庆幸,还好皇上膝下没跟周语年纪相似的公主,不然他这是要连公主们一起变低呀!
不过也是了,就秦丰这张比女孩儿还好看的脸,要是娶个丑的一般的回家,这夫人还不得整天自怨自艾去呀?!
见贤王笑了,虽然转瞬即逝,但贤王身侧的那些个人精还是很快转过弯来…………自己主子怕是同意这个事哩!
既然如此,那便有声音附和着响起了:
“下官认为秦大人说的有理!”
“下官也是!”
这贤王这一片的附和之声,太子那边也不甘示弱,当即有人站出来,却也是附和:
“本官也觉得秦大人说的在理,这男儿谁不爱美人呀?”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麾下的兵部尚书,黎战,黎大人。他年轻时帮皇上一同打江山,算起来也算是朝中重臣,并且还曾担任过太子的武学老师,地位不轻。
太子闻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黎战一把拉住,扯到后头耳语:
“尚有转机,稳住。”
嘱咐完太子,黎战又走到皇上跟前道:
“秦大人的眼光自然是好,也祝秦大人早日能喜得娇妻美妾,如今秦大人的家事既然说完了,也该说说老臣要汇报的事情了……”
他这一番话,似是要扯开秦丰求旨的话题。贤王那边自然有人鸣不平:
“皇上,秦大人求的恩旨还没下呢!”
皇上一大早就看了这出有趣的闹剧,心里头正乐着。看着一边人可劲儿巴结秦丰,另一边人使劲搞破坏,真真是有趣极了。
他捋了捋袖子,笑着问黎战:
“黎战,你怎么看呀?”
黎战看看秦丰,又看看皇上,沉声回答:
“年轻人的事情,自然让年轻人自己去做了。这点小事,以秦大人的能力定能马到成功的。如若皇上下了旨,而周姑娘那边不乐意,怕是做梦都要去太皇太后那儿哭诉去了。”
他这是用了秦丰那秦拔舌的名号能吓哭人的坊间传闻,把秦丰要求的旨意轻轻松松就带过了。
秦丰也不着急,他本就没想靠旨意娶周语。那与强迫又有何分别?只不过太子逼着他回答,他顺便给太子添添堵罢了。
皇帝闻言,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就此把事情揭过,继续听取花朝的后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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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了朝后,太子还在气着自己在朝堂之上输了一局的事,愤愤地对黎战道:
“师父您何必拦我?!他这是要断我耳眼呀!”
黎战老神在在,他不慌不忙地看了太子一眼,硬是把太子看得别过了头,他才哼了一声:
“太子殿下急什么?这周语不答应,秦丰若是执意要娶,咱们就可以告他强取豪夺。这周语能答应也不坏…………这下,我们的眼线可算是插/到防备最森严的秦府了。左想右想都是有利的事情,您着急什么呢?”
太子起初一心只想到秦丰这是要拔了他的耳目,心里头哪里能想的到那么多?如今听黎战的一番话才豁然开朗:
“是本宫考虑不周,还是师父想的周到。”
他沉默着又想了想,这心里头却还是有忧虑:
“虽说若让周语真嫁过去,能够监视秦丰。但是这同时,也是给了秦丰机会来监视周语。她的消息收集等事宜,定会被秦丰发觉……”
“所以说,不到无计可施之时,就不能让周语松口答应。她现在是太皇太后的宠儿,她自己要是不愿意,跟太皇太后请了懿旨,就算皇上下旨怕也是要让懿旨先。”
太子听了黎战的一番分析,终于安了心:
“还是师父您想的周到啊。”
黎战拍了拍太子的肩,一张老脸瞧不出什么神情,只回了一句:
“太子还需静心呀,眼前花朝这一事还没过,那当初买烟花的两人行踪全无,太子殿下孰重孰轻还是要分分清,快些把后续处理好才行啊。”
太子却知道,师父这是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失望了。
黎战征战沙场多年,面对敌多我少的绝境都不曾皱一下眉头,他自然是万事都能想得周全。但太子毕竟是皇城出身,从小被众心捧月地长大,又何尝能与他一样高瞻远瞩,一切都运筹帷幄。
黎战这话的本意是让太子韬光养晦一步步来,别这件事情还没完又去主动招惹麻烦。而太子却想:怕是还得亲自去跟周语说说,定要让她小心秦丰些。
至于那日派去动手脚的两人,只要他们还在皇城,他就一定能找得出来,到时候随便找个乱葬岗埋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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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边正想着要去找周语商量。
秦丰却先他一步到了梅园。
他既然都在皇帝面前说要娶周语,这就不怕避嫌不避嫌了,反正就算是被人瞧见了,大家也约摸是会心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是周语还没得到消息,乍见他不打一声招呼就来,还是惊诧了一番:
“你怎么就来了?还大摇大摆地从我梅园大门进来,这是怕我这靶子竖的还不够大么?”
秦丰先不理她,接了她手里的茶润了润嗓子后才道:
“我跟皇上求旨娶你。”
周语刹那间以为自己幻听了,手里的茶盘都险些摔了。秦丰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他今日这是……这是被人下毒了吗?!
秦丰瞧见她这幅震惊的模样,心里头莫名不爽快。都这么久了,就算他不说,她也该明白他的心意,这般震惊,是不想嫁么?
他没好气地又瞥了她一眼,继续:
“可惜被太子搅黄了。”
周语这才舒了口气,瞪了他一眼,似在怪他吓自己。
秦丰见此,心里觉着更加不爽了,他慢悠悠地又抿了口茶,故意逗她:
“所以我现在赶紧来霸王硬上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秦丰这么流氓,我就放心了
☆、二九 田雪兰(四)
周语维持着端着茶碗的模样,心里是一片空白。就算她演尽千人万人,对着他总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现在心里只道,今日秦丰真是疯了。
秦丰瞧见她脸色时黑时白,在朝上淤积在心里的不快顿时都一散而光,轻笑了一声。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外头的动静,只好饮尽杯中的茶,把茶杯塞入周语手中,自己一跃而上坐于周语房内的横梁之上。
望见周语看来,秦丰不声不响地朝着外头看了看。
周语知会,赶紧调整呼吸表情,笑盈盈地迎来客人。
这客人,不正是太子殿下嘛。
太子一进来,就抓着周语的手到处打量,语气之中关心满满:
“小语儿,那秦拔舌可吓着你了?”
“今日在朝堂之上,他竟开口于父皇请旨娶你。不过你放心,本宫已经把事情压下了,绝不会让你陷入他的魔掌之中。只是那秦拔舌实在是居心难测……”
周语假笑着被太子捏着手,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那居心叵测的秦拔舌正在上头看着你呢。
其实太子要说的话无非那么几句。第一,秦拔舌要娶你,你可千万别答应。第二,倘若真的没法子拒绝,你嫁过去不要忘记探听秦府内的事情。
太子为了彰显自己的关怀,硬是拉着周语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只是他鲜少有关怀下人的时候,这关心的话说得干巴巴,像是命令似的叫人生厌。
周语担心秦丰坐在横梁上不舒服,在太子又要继续重复时,赶紧拿手捂了他的唇,深情脉脉地望着他:
“太子殿下不必担忧,小语儿的心……您还不知道么……”
这一句话,全句毫无重点。她的心怎么样的太子完全不知道,但被那千回百绕的语气说出来,就是让人觉得她像是此生只痴情了这一人。配上她脉脉的眼神,让太子见了不由得心头一颤。
太子顿住了话头,神情莫测地看着周语。
他缓缓地抬起手,拂上周语的脸颊:
“看着你的这张脸,这双眼,本宫能明白秦丰为何那么执着于你了。”
周语仰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太子,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摩搓着她的脸颊,怜惜至极,吐出的字却不怎么怜花惜玉:
“小语儿,不论你长得怎么样,只要你还能为本宫办事,本宫总是怜惜你的……既然他爱慕你的容颜,不如你就舍了这容颜如何?”
他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