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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嫡多福-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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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快要下定决心立太子了,他现在是半分都不能踏错!

正所谓一步踏错,满盘皆输,他输不起!

就在他犹豫的这片刻时间,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宁公公早已悄无声息的离去,而徐舒玄正匆匆的向他这边赶了过来,未待他回过神,徐舒玄已急忙的将韩凌抱起,在她额头上拭过体温之后,又疾步朝着宫外奔去,正好皇上也从宫道上气喘吁吁的迎面赶来。

见到徐舒玄怀中晕睡着的韩凌,皇上亦是错愕的怔忡了一刻,然后立刻高声命了身边的太监去唤太医,接着让徐舒玄将韩凌抱到了附近一处专门用来休憩赏景的清风暖阁。

随着消息在宫中的迅速传播,听闻风声的卢靖妃与杜康妃也先后赶到了暖阁之中,对韩凌突然晕倒之事望闻问切极为关心。

要说这两位嫔妃心底有多关心韩凌,徐舒玄那是一百个不相信,想来这两个女人也不过是提醒皇上查清楚原因罢了!

皇上也看出了徐舒玄心中的不高兴,对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也要给臣子一个交待,何况这还是他最宠信却又最不敢得罪的爱臣。

“今日是谁传魏国公世子夫人来的宫中?来找她又是干什么?刚才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导致世子夫人晕厥?”皇上迟疑片刻后,终于架不起两位妃嫔的口才能力,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问道。

宫女太监们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景王便接了一句:“父皇,儿臣刚才经过南苑时,恰好碰见宁公公与世子夫人说话,听宁公公话中的意思,世子夫人好像是香妃娘娘传召入宫,而且香妃娘娘还赏赐了世子夫人一匣子新婚贺礼。”

说完这句话后,景王便放眼四周望去,却哪里还见那位宁公公的影子,未想这番话正巧落进了朝这清风阁中赶来的焦婉婷耳中。

焦婉婷一进暖阁,就佯装惊慌的问道:“皇上,臣妾听说臣妾那个小侄女在出宫的路上晕倒了?这一大早还好好的和臣妾说话来着,怎么就晕倒了呢?臣妾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会有事吧?太医有诊出来是什么原因吗?”

说话的神态语气极尽楚楚可怜,景王不由得朝她看过去,若不是韩凌曾提醒过他小心戒备这个女人,他恐怕还真以为站在这里的这个女人就是香妃娘娘。

觉察到景王目光的焦婉婷不禁就扯了一下嘴角,心中暗道:朱城昀,你上辈子欠我的,我也会一笔一笔的向你讨回来的!

皇上爱怜死了香妃的小鸟依人和梨花带雨般的柔情绰态,忙拍了拍她的香肩,劝慰道:“爱妃别紧张,朕觉得世子夫人应该无大碍,待太医诊完之后再说吧!”

竟然私毫没有察觉出香妃此刻的反应是否有些太过,几个月前在魏国公府的宴会上,这个女人还有举剑想要杀了韩凌呢!

徐舒玄在暖阁的内室之中,将外面的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果然也如了皇上所说,太医在诊断完之后,便向他抱拳施了一礼,说道:“徐世子不要太过担心,世子夫人应是这几日忧思过多,疲倦过度,体虚而导致气血不足,今日早上应该还未用过早膳,所以才会血气不佳呼吸不畅而突然晕厥的,我这里开几幅滋养身体的补药,徐世子拿回去让人煎一幅给世子夫人服下,她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忧思过多,疲倦过度,这一点,徐舒玄还是信的,从成亲到现在,仅仅四五日的时间,先是大婚之日言藩所带刺客的突袭,再是韩陌在诏狱中告知她的一切,广宁伯府抄家,徐墨玄突然惹怒皇上被关在衙门,还有韩瑄所受到的极刑折磨,应都在她心底留下了或多或少的阴影,而且她还在梦中都那样乞盼着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心里承载得太多终会导致心力交瘁,这确实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所能承受的极限,可是徐舒玄十分了解韩凌,他们彼此交过心,也深知对方的感受,阿凌不是一个积郁结于心中无法开怀之人,那么,他只能怀疑到这个披着香妃画皮的女人。

这个女人对韩凌到底有多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再留给她一丝伤害到阿凌的机会,所以,他请求皇上让人将香妃送给韩凌的新婚贺礼送了来。

一匹白绢包裹着的匣子被一名太监搬到了徐舒玄面前,看太监这吃力的样子似乎还有些沉,接着,徐舒玄还要求找了香妃宫里的宁公公前来对峙。

檀香木的匣子上还留有指印,而且匣子的底处边缘那个掌心的位置还洇外了一片淡淡的血红,徐舒玄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黑檀木匣子的外观,最后才打开匣子瞧了里面盛装之物,全是鸽子血红的头面,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在打开匣子的一瞬间,那突然扑鼻而来的气味是很特别的,然而当你再去细闻时,那气味又似乎完全消散了。

“这匣子是宁公公亲自送到拙荆手中的吗?”徐舒玄轻笑着向宁公公问。

宁公公看了一眼焦婉婷的眼神,立刻答道:“是,咱们娘娘赏赐给世子夫人的亲婚贺礼,奴材很是荣幸亲自给世子夫人搬了来,本想着给世子夫人直接送到府上的,可是世子夫人她不让奴材帮这个忙。”

徐舒玄哦了一声,便道:“那宁公公将手伸出来给我看一下,没有关系吧?”

宁公公神情变幻,不明所以,又一次的看了一眼焦婉婷,得到暗示后,方才犹豫着将双手伸了出来。

徐舒玄看到这双粗糙的大手便笑了,他再让宁公公将自己的手朝着这匣子上极淡的指印比划了上去,而且掌心一定要在匣子两侧,很显然宁公公的手又短又粗,与这匣子上的指印是不相符合的。

卢靖妃与杜康妃看得愕然,反倒景王与焦婉婷的眸中都露出了各自惊诧的光芒,一为惊悟羡慕,一为畏惧愤怒。这时,徐舒玄语气微沉的问道:“宁公公,我不过是问了你这匣子是否是你亲自送到拙荆手中的,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徐……徐世子,奴材没有说谎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奴材说谎了?”宁公公开始紧张起来,但有焦婉婷在场,他也能雄起胆子强装镇定。

徐舒玄就将匣子向里的一侧量到了众人的眼前,沉声道:“宁公公的手与这匣子上留下来的掌印完全不能吻合,而且搬这只匣子的人其中有一只手还受了点伤,所以才会在匣子的一侧留下血印,刚才大家所看到的宁公公的手,是否有受伤?”

显然没有,众人齐摇头。卢靖妃便接问道:“是啊?宁公公,魏国公世子不过是问了你这么一个小问题,宁公公你作甚要撒这个谎?”

宁公公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解释道:“奴材也不是存心要撒谎,这不刚才景王殿下见到奴材了吗?奴材也就顺着这么一说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露了馅,景王很快也反应过来,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他仔细的朝这位宁公公看了一眼,忽地惊讶道:“我刚才见到的那位宁公公似乎与你有些不一样,他的手比你的要白晳修长,而且眼睛也比你也要大一些,宁公公在这宫里是有孪生兄弟吗?”

皇上一听就不妙了,立将疑赎诧异的眼神投向了焦婉婷,问道:“爱妃,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宫里有两个宁公公?”

焦婉婷长睫下掩饰住神情变幻,表面上却装作惊恐莫名呆若木鸡一般,眼泪扑簌簌就流了下来,在皇上的眼里,这幅模样就是被吓出来的,楚楚动人,格外需要人保护。

“皇上,您这是怀疑臣妾了吗?臣妾也不知为什么会有两个宁公公啊?难道是有人假冒宁公公来陷害臣妾,还有这个背主的奴材,他一定也是别人买通好了来演这一场戏的,皇上,您一定要明察秋毫,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焦婉婷娇娇弱弱的哀求着,将手顺势向那宁公公一指,那宁公公便吓得双膝点地,魂飞魄散,似乎连争辨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默不吭声的垂首等死。

卢靖妃便笑了起来,讽刺道:“香妃妹妹也真是狠得下心,这奴材可是一片忠心着呢,提起了脑袋也要为妹妹圆了这个谎言,就是不知妹妹为何要撒这个谎,难不成世子夫人的晕厥与你妹妹你有关?”

焦婉婷冷冷的朝卢靖妃看了一眼,又转向皇上泣声道:“皇上,魏国公世子夫人是臣妾的侄女,是臣妾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臣妾怎么会害她呢?是,臣妾今日早上是赏了她的一碗红枣莲子羹,可是她对臣妾还有成见,硬是连碰都没有碰,所以臣妾才赏了她这一些头面作为贺礼,对了臣妾根本不是叫这个奴材搬给世子夫人的,而是叫臣妾的一名宫女映月搬的……”说到这里,她似乎也理直气壮了,正色续道,“皇上,刚才江太医不是也说了吗?世子夫人这是气血不足才导致晕睡的,与臣妾好像没有一丁点关系吧?”

“要说臣妾哪点做得不对,那便是赏赐的这一匣子东西太重,都怪臣妾考虑不周,没有派人直接送到她府上……”

焦婉婷说到这里,皇上便连忙摆手道:“好了好了,既然世子夫人的晕睡与香妃无关,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还是世子夫人的身体要紧……”说到此,他不耐烦的指着那跪在地上的宁公公,对身边的侍卫道,“将这个背主的狗奴材拉出去砍了!”

宁公公一瞬间眼神呆滞,就这样被两名侍卫拖了出去,皇上再微带着一丝歉意的看向了徐舒玄,柔声道:“舒玄,朕看你的这个小娇妻身子骨似乎真有些弱,太医说得也不无道理,等会儿让宫女煎一幅药过来,给她服下之后,你再带回去好好将养着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宫女眼疾手快的拿着方子去抓药了,可是徐舒玄却摇头断然拒绝道:“不必了,拙荆的身体如何,臣心里还是有数,她也不喜欢一直躺在外面,臣这便带她回去了!”

未等大家来得及反应,徐舒玄已然抱起了韩凌,迈过人群让开的一条道,朝暖阁之外走了去。

他也早知是这样的结果,皇上对香妃这个女人已迷惑至深,酒池肉林他不是没有见过,别说是包庇这个女人所犯下的罪孽,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乱杀无辜,这个皇帝也是做得出来的。

试探及拆穿宁公公的谎言也只是在皇帝的心中埋下一根刺,让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藏了密秘的,凭着皇帝的一颗好奇与怀疑之心,他一定会自己去查,哪怕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香妃娘娘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一定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能人,就连一名宫女也似乎是经常练字或是练过家子的,匣子上所留出来的指印食指与中指骨节突出,一般是经常写字之人才会导致指骨微变形,而且掌心上有厚茧,多为握剑习武所致……”最后补充了这一句后,徐舒玄才头也不回的快步行去。

景王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良久,久到他连自己都不知是因何而震憾,因何而心痛莫名。

只是皇帝的脸色终于垮了下来,变得十分难看。

徐舒玄在出宫的路上,还碰到了以蓝道行的道士身份在宫中随意走动的丰臣泷一。

当丰臣泷一的目光落在他怀中昏睡不醒的韩凌脸上时,便也挪不开了。

“出什么事了?”他不禁担忧的问。

徐舒玄神色匆匆,哪里有时间向他解释,便只道了句:“以后有机会再与你说,或者你自己来找我!”

☆、第191节 景王也定亲了

在回去的路上,韩凌便醒了,车轮辘辘的声音入耳,还有包裹着自己的温暖怀抱以及那几乎贴着她耳朵的急促心跳,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整颗紧绷的心很快便松泄了下来。

但晕睡前所发生的事情也即刻冲进了自己的脑海,她略有些迷糊的抬起了眸子,望向徐舒玄,低声问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徐舒玄见她眸光清亮而迷离,秀眉间扔有倦色,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阿凌,你太累了,所以刚才在宫中晕倒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就躺在我怀里睡一会儿吧!”他柔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丝丝缕缕的宠溺和疼惜。

是太累了吗?韩凌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舒玄,我今天早上去了一趟凤栖宫,和那个女人见面了,而且我发现她身边的那个宫女似有异样,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一个男人假扮的,而且那个男人后来还换装成太监了来找我,说是要帮我搬那个女人赏赐的一匣子头面……”

她话还未说完,徐舒玄便不动声色的打断“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都知道什么了?韩凌倒是一阵懵懂错愕,可徐舒玄却并不想回答她,他只想哄着她睡觉。

其实他这一路上也在思索着那个檀香木匣子上所留下的指痕,本来一般人的手在摸过那匣子之后是很少有留下这么清晰的指印的,但是恰好那个人喜好用一种香料浸手,而那双沾了香料的手印在匣子上后便留下了一种挥散不去的馥郁气味,而韩凌用的这条白帛上正好也浸泡了一种能吸附各种气味的药物,也不知是否因为这种药物让那气味留下来的印迹显了形,所以才会留下如此清晰的指印。

一个好用香水浸手的人,徐舒玄总能遏制不住的想起一个人,但如果这个人还活在人世的话,对他来说便是一个极为匪夷所思又可怕的消息。

在徐舒玄的哄骗下,韩凌果然也睡了,而且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了次日的巳时三刻才醒来,巧儿和春莲在她床前侍候着,徐舒玄早已不在她身边。

看到窗台前的多宝阁上洒下的细碎金光,韩凌才恍觉今日的太阳似乎已经快要升到头顶了,她刚嫁进来,长公主也没有给她立太多的规距,甚至连晨昏定省都给她免了,也算是大发了一下慈悲,不过,她也有每日到灵钥宫中给魏国公请安,舒玄和他这个父亲并不十分亲厚,但她看得出来魏国公对舒玄是极为疼爱且心存着一份愧疚的,就是不知为什么明明很疼爱却始终不愿和自己的儿子亲近。

外面似乎很热闹,来了些许人,韩凌不由得奇怪的叫了巧儿过来问:“咱们听雨楼中是来客人了么?怎么发现外面似乎多了一些人?”

巧儿见她醒来,先是高高兴兴的呼喊了一声:“小姐醒了!”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然后才规规距距的回答她道:“小姐,你说对了,咱们听雨楼中今日是真来了客人呢,你猜谁来啦?”

韩凌哪里肯猜,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所以不等巧儿回答,她便起了身。

“小姐别急,世子爷说了,你现在体虚,得多多休息,将养身体。奴婢这便告诉你就是了,是夫人和表小姐还有表少爷来了,现在世子爷到了前院的待客厅与表少爷说话,而表小姐和夫人被世子爷安排到了咱们听雨楼的雅兰小筑里休憩着。”

母亲和表姐来了!韩凌心中又是惊喜又是诧异,她们怎么来了?转念一想,大约自己在宫中晕倒的事情又被传了出去,母亲和舅舅们定是担心她了,才让表哥表姐们一起来看她的。

“巧儿,快给我梳妆!”这大概是韩凌头一次如此迫不及待的催促巧儿给她梳妆了,巧儿高兴得连双脚都要跳起来了。

在春莲的帮助下,韩凌很快就整理好了仪容,巧儿今天给她梳的凌云髻,插了好几支赤金点翠的步摇,眉心上还点了金粉梨花妆,再加上一套海棠色纹浅金滚花边的对襟褙子,浅米色的绣金襦裙,其妆容之重令整个人也精神焕发了一般,没有了半分病气。

来到雅兰小筑的时候,连杨歆都看呆了眼去,直叹道:“表妹,你是一天不见就变一个样啊,如今这模样比之从前更是艳光逼人了,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

“歆儿,你别在这里打趣你表妹了!”杨秋璇立刻小声打住,人已朝着韩凌快步迎了上去,不禁抓了韩凌的一双小手问,“阿九,你身体好些了吗?昨日在宫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香妃娘娘为难了你?”

最后一句话问得极低,韩凌也忙将杨秋璇拉到了正东座的一把太师椅上坐着,让杨歆也就了坐,这才说道:“娘亲不用担心,昨日香妃娘娘也只是赏了阿九一匣子头面,她没有为难我,我可能真是因为昨日进宫前还没有用过早膳所致的,这两日吃过药后便好多了。”

“若真没事,那才好,娘只怕那个女人……”杨秋璇自然知道那个女人是假扮的,真的香妃已被她们藏了起来,然而也正因为如此,现在才不敢去拆穿那个女人的身份,“可是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韩凌并没有告诉过杨秋璇有关她记忆里前世的一些事情,也没有提到过焦婉婷,所以杨秋璇还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但单凭那日在舒玄的生辰宴上那个香妃所闹的一出,就足以让杨秋璇提心吊胆的了。

“娘,你放心,我现在是魏国公世子夫人,那个女人即使再得皇上宠幸,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除非她是真的想做一个人人痛之骂之的祸国妖颜,到那时候,就是百官们的口水也能淹得死她!”

韩凌巧笑倩兮,明显的也是为了逗杨秋璇开心,可杨秋璇的一颗心却总是放不下来,她揽了揽韩凌的脑袋,说道:“阿九,你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可是娘亲却希望你永远也长不大,那样你就不会背负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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