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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夜望向夏晚枫,他的挚友的眼底,藏着数不尽的震颤,就好像赤足站在雪地里,找不到鞋,祈夜微微一笑,仿佛是想将这尘世的烦扰替他一一拂去:“也许,我应该回答你,我才刚刚回来,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是晚枫,我不想令你为难!”
害怕的一切终于变为现实,祈夜还是什么都听到了,一瞬间,夏晚枫觉得十分的难堪,恐惧骤然剧烈的燃烧起来,夏晚枫几步跨到祈夜面前,一把拉住祈夜的胳膊,急切道:“你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要动你,先问问我夏晚枫愿不愿意!”
祈夜微微垂下眼帘,望向那只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其实还是像之前那样温暖有力,他想说,其实他并不生气,他只是有些意外,原来容不得他的人不仅仅是曦泽与夏晚枫的政敌,还有这同他住在一座宅子里的人,淡薄的笑意,越发的盛,祈夜淡淡道:“晚枫,你不要这么激动,多大点事,我搬出去不就解决了,皇上又给了我很多的银子,加上之前赏给我的,够我买十个宅子了,我可以自己买一座大宅子住。继续专研我的药草,你……”
“不要!”不待祈夜说完,夏晚枫便立刻大声打断,他转身,朝着夏恺一字一顿道,“太傅大人,你所求之事。我允你。一定办好,你满意了吧!请你不要为难祈夜!”
“晚枫……”祈夜皱眉唤道,“你不要为了我去做你不愿做的事情!不要向皇上进献美人!皇上一直把你当成亲兄弟看待。你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君臣之情,不需要靠联姻这样的方式来巩固,送女人进后宫那是一般朝臣的做法,皇上接纳那是平衡朝政。难道你要让皇上觉得你和其他的大臣没有区别,也是他需要用册妃的方式来平衡的人吗?你明明知道皇上钟情于皇贵妃。其他任何女人都进不了他的心,你还送美人给他,他能欢喜吗?难道你要让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因为不再彼此懂得而变得疏离吗?你已经是丞相了,若是淡去这份兄弟之情。你手中握着大权,难道你要在皇上的眼里变成下一个傅井川吗?”
祈夜真不愧是知己,不需要他言明。便知他胸中之意!
感动,如此窝心的分析。夏晚枫听着是真的感动,他望向夏恺,忍着怒气说道:“太傅大人,你听到了吗?祈夜所说的便是我胸中之意,真正懂你儿子的、为你儿子权衡利弊的人,是祈夜!他如此真心待我,你却要相逼,你真的分得清好歹吗?”
谁知,夏恺几步走到夏晚枫面前,满脸肃杀道:“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皇上将你当兄弟那是他抬举你,你就自己飘飘然了吗?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吗?若不及早绸缪,将亲族送进后宫,以巩固自身权势,一旦皇上君心有变,你将何以立足?”
这便是政见不同,夏晚枫无限失望的合上双眸,良久才睁开双眸,望向祈夜,颓然道:“没有用的,他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刚刚我在里面与他争辩了那么久,一点用也没有,他只会用他那顽固的思想来办事,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已经放弃跟他争辩了……”
祈夜依旧担心,皱眉道:“我搬出去不就是了,不要让你与皇上之间这份亲密的关系出现疏离!放心好了,我不会到皇上面前去多嘴的!”
“不要……”夏晚枫又是一急。
祈夜皱眉打断道:“晚枫,不要为了我去做违背本心的事,你已经是丞相了,接下来的路只会越走越艰难,如何维系好君恩,是你现在首要要考虑的,千万不可以令皇上觉得你就是下一个傅井川,你若是渐渐变成了皇上忌惮的人,焉能有你的好日子过?”
字字发自肺腑,句句满含关心,夏晚枫闻言大为感动,然而他还来不及回话,夏恺便迫不及待地插了进来:“神医未曾涉足官场,恐怕有些事情,神医不知情也是有的!氏族巩固自身地位最常用、最好用的手段便是联姻,有了与皇上的姻亲关系,晚枫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为晚枫考虑,请神医不要阻拦,老夫先谢过了!”
夏晚枫忍着怒气听完,十分无奈地回道:“可以了,太傅大人,我已经允你所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喋喋不休了……”
这边夏恺刚刚放下心来,那边祈夜又是一急:“晚枫,你要三思而后行,皇上根本不需要美女,你进献给他,他岂能龙颜大悦?”祈夜见状也颇为无奈,最后,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不想再插进你们父子的争吵中,但是今天,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父亲的意思,那我便搬出去!”
祈夜说得斩钉截铁,夏晚枫听着大急,急切地唤道:“祈夜,你不要生气了,不要搬走……我不许你搬走……”
“晚枫!”祈夜再次打断夏晚枫,语重心长道,“你不必留我了,我没有生气,我不论在哪里都可以活的淡然洒脱,我住在你这是因为你真心相邀,但若是让人觉得我是在寄人篱下,你的相邀就变味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拦我……”
夏晚枫紧紧拽着祈夜的胳膊,急切的说道:“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的吗?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在乎?你当他什么也没说不就好了……”
祈夜忍着心头的痛苦,蹙眉道:“晚枫,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不想因为我而使你们父子生隙!懂吗?你以后当丞相还需要你夏氏一族的支持,这些远远比我留在南园重要!”
第168章 狭路
太多的感动集聚上心头,泪意再次泛上眼眶,涨红眼角,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夏晚枫咬牙说道:“从小到大,只要是我亲近的人,他就都容不得!我娘就是因为他的风流含恨而终的,他纳那么多妾,致使我年幼失母,如今又将夏氏一族的全部重担压在我一人身上,什么时候问过我心里的感受?我战战兢兢在官场博弈,政见不同也就罢了,坐到如今丞相之位,我早已树敌无数,你是真心帮我的人,可是现在也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真的有把我当成他儿子吗?这样的支持我要来何用?!”
夏恺闻言,满是歉疚,哑口无言。
祈夜满心不忍,眼眶也有些微泛红,想要安慰,张开口却只说的出两个字:“晚枫……晚枫……”
夏晚枫忽然松开手,望了望夏恺,对着祈夜一字一顿道:“祈夜,你是我请来的贵客,今日是我没有照顾周到,我先向你陪不是,你若要走,那只能是你自己的意愿要走,我可以不留,但若是像今日这般被人逼走,我便断断不容,你若还要执意搬走,我也留不住,我…辞…官!”
夏恺大惊,失声道:“你……你岂能辞官?我们夏氏全族全都指望着你,你好不容易当上丞相,你才当几日就辞官,你是不是想要气死为父?”
夏晚枫冷冷迎上夏恺的目光,毫不客气道:“太傅大人,你听清楚了吗?你把祈夜逼走了,我就辞官,说到做到,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你……”夏恺闻言气得话都说不齐整了。
然而更急的是祈夜。他见夏晚枫说的认真,不像是赌气,又满是担忧道:“晚枫,辞官岂是小事?你岂可轻言?你一向不是冲动之人,今日莫要在说这赌气的话!”
可是夏晚枫却依旧说的斩钉截铁:“我没有说赌气的话,也不是一时冲动,我为了夏氏一族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如果得到的是这样的结局。我继续为官还有什么意思?不做也罢!”
祈夜无奈,只道:“你这又是何苦?皇上为什么提拔你为左丞相,你心里清楚。你已经是骑虎难下,岂是说不干就不干的?皇上岂会同意你辞官?弄不好触怒圣上,你担待得起吗?再说傅氏一党早已将你视为死敌,你以为你不做官了他就会放过你吗?说不定他还以为你不做官是有其他的企图针对他们!你没有了官位。谁还会支持你,傅氏想要谋害你岂不是易如反掌?你怎么能辞官……你辞官怎么对得起你这一身学识。怎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祈夜见夏晚枫依旧冷着脸不说话,已是无奈到极点,只得道,“好吧。我不搬走,你好好做官!”
夏晚枫大喜:“真的,那你不可食言!”
祈夜无限疲惫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好好跟你父亲说话!”说完就准备离开。夏晚枫一把抓住祈夜,望向夏恺,不冷不热道,“太傅大人,我已允你所愿,你请回吧!”
“你……”夏恺一惊,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冷哼一声,离开了南园。
十二月初二,是曦泽的寿辰,曦泽在广贤殿外设宴。
快到酉时时分,朝中众臣纷纷来到广贤殿外就坐,准本参加这场寿宴。
就在广贤殿外的一个狭小路口,夏晚枫与傅井川狭路相逢。
傅井川含着春风般的笑意,望向夏晚枫,满含深意道:“夏相!说来夏相喜封丞相之位,老夫一直忙于政务,没有登门道贺,真是失礼,还请夏相勿要见怪!”
夏晚枫亦微笑着迎上:“傅相客气了,傅相为皇上夙兴夜寐处理公务,我怎么会不理解呢?这等小事,何足挂齿?”
傅井川笑意更深,紧接着状似好心的寒暄道:“夏相不必谦虚,皇上一向倚重夏相,满朝皆知,论到夙兴夜寐四个字,老夫这把老骨头哪里敢跟夏相相较?今日皇上寿辰,不知夏相给皇上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夏晚枫闻言暗暗放下心来,他想要献妹妹一事应该没有走露风声,于是哈哈一笑:“我脑子笨,能准备什么稀罕礼物?不过……我听说傅相给皇上准备了一座雕刻精美、会发光的石山,我光听听都觉得这礼物必然在今日拔得头筹,傅相有心了,我岂能与傅相相比,惭愧,惭愧!”
傅井川依旧笑意盎然,不阴不阳道:“不过是些石头,能有什么稀罕的?老夫还是比较期待夏相的礼物,一定不会令人失望!”
夏晚枫抱拳道:“傅相抬举了!晚宴就要开始了,皇上也快来了,傅相请吧!”说着,也不再与傅井川纠缠,抬步朝里面走去。
酉时一到,内侍的叫唱便立刻回荡在广贤殿外:“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赶忙纷纷跪地迎驾。
久未在众人面前露面的太后竟也来了,众人不禁有些意外。
太后随着曦泽一同走进广贤殿,在曦泽的左手边落座,曦泽居正中,王宁暄居曦泽右侧,丹墀之上,众妃依品次而坐,丹墀之下,众臣依官阶而坐。
曦泽今日龙颜大悦,望着众人道:“今日是朕的寿宴,众位爱妃与众位爱卿同来道贺,朕心甚慰,美酒佳肴朕已经命人全部准备齐全,众位便不要客气,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哈哈……”
众人连忙齐齐举杯,对曦泽道:“恭祝吾皇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大悦,立刻端起酒杯,先敬了太后,又敬了众人,然后一饮而尽。
底下,舞姬美鬓如云,簇拥着路嫔路甜登场献舞。
曦泽观之,这路甜的舞技仿佛没有多少进展,还是老样子,反倒是那一身舞衣格外夺人眼目。
曦泽的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云倾,却见她望着底下出神,便微微一笑的移开了目光。
底下依旧歌舞升平。间歇之间,也有不少臣子来向曦泽敬献寿礼,个个都准备得精致,曦泽看着都很喜欢。
酒至半酣时,底下来了两名颜色艳丽、身材苗条的女子给曦泽献舞。
曦泽见她们与寻常宫中舞姬打扮不同,不禁略略多看了两眼。只见那丹墀之下起舞的舞姬身材极其柔美婀娜,一伸一展之间,仿若一汪清泉在流淌,给人带来十分清爽的感觉。
这殿下起舞的两位女子正是夏晚枫的妹妹夏悦姝与夏晚枫的堂妹夏思颖。
一曲舞毕,曦泽照例道:“舞得好,有赏!”
底下二人皆是一喜,立刻跪地道:“谢皇上!”
就在这时,傅井川的声音十分不和谐的插了进来:“皇上,您可知这丹墀之下起舞之人是何人?”
曦泽被问的一愣,起舞的不就是舞姬么?可是直觉告诉他傅井川这一问,来意叵测。于是拉长了音调道:“傅相什么时候对舞姬感兴趣了,若是喜欢,朕可以赏给你!”
“皇上说笑了!”傅井川赶忙推脱,“皇上,这是夏相送给您的寿礼,臣怎么敢要?”
第169章 寿宴
曦泽一惊,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傅井川立刻回道:“皇上,这站在左边的女子是夏相的妹妹夏悦姝,站在右边的女子是夏相的堂妹夏思颖,这是夏相献给皇上的寿礼,老臣不敢觊觎,还请皇上笑纳!”
听完傅井川的话,曦泽的笑容顿时僵住,别的朝臣向他进献美女,他接纳,那是平衡朝政的需要,可是夏晚枫一向深得他器重,是懂他心意的人,哪里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这份君臣关系?曦泽不禁略略失望,他望向夏晚枫,问道:“晚枫……这是你送给朕的寿礼?你的寿礼何以如此特别?”
一旁尴尬无比的夏晚枫听曦泽唤他,连忙离席走到丹墀之下,掏出一只方形的盒子道:“皇上,臣给您的寿礼在此,是一颗东海夜明珠,希望皇上喜欢!”
曦泽闻言,暗暗放下心来,可是他还来不及说话,傅井川又突然似笑非笑地插进来道:“夏相,你刚才在路口不是跟老夫说你送给皇上的寿礼有两份么?一份是你手中的夜明珠,还有一份便是你的两个妹妹,这舞都献了,你怎么不跟皇上说啊?”
夏晚枫满脸尴尬不已,消息明明瞒得密不透风,刚刚也试探了,傅井川这只老狐狸竟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现下又故意令自己难堪,心头暗恨不已,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低着头站着。
座上,曦泽微微蹙眉问道:“晚枫,这丹墀之下站着的两个女子真的是你的妹妹?”
夏晚枫只好如实答道:“是臣的妹妹!”
曦泽略带责怪道:“你的寿礼可真是‘别出心裁’!”
底下瞬间一片低低的笑声。
夏晚枫越发尴尬。
就在这时,太后略带清冷的声音传来:“皇上,这就是你一向最是器重的臣子?听说皇上刚刚提拔他为左丞相,怎么他的心思不在政事上,反倒心急着给皇上进献妹妹,难道是希望皇上沉迷美色、荒废朝政不成?”
太后这么说,显然对此事很不满。
曦泽闻言一滞。也瞬间变得尴尬。
坐在一旁的王宁暄赶忙解释道:“母后误会了!夏丞相办事素来周到迅速,所以皇上一向倚重,他今日进献妹妹只是希望妹妹可以给皇上开枝散叶,使母后多享些天伦之乐。臣妾惭愧,一直未能给皇上生下一男半女,只好指望各位妹妹了!”
太后这才脸色稍霁,问道:“皇上,是这样吗?”
曦泽赶忙打圆场:“是啊。是啊,就是皇后说的这样,晚枫没有其他别的意思!请母后放心!”
太后听曦泽这么说便没有再多言。
曦泽望向夏晚枫,见他依旧尴尬无比的杵在下面,又望了望站在他身侧的两名女子,默默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有心为大晋皇嗣的昌盛做出贡献,朕也欢喜,既然这两位是你的妹妹。那位分也不能太低,就都封为嫔位,左边的那位赐号‘颐’,右边的那位赐号‘安’!从今以后她们就是朕的颐嫔与安嫔了!”
夏悦姝与夏思颖闻言,双双大喜,赶紧叩首道:“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晚枫亦只得道:“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到他们三人退下,寿宴依旧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随后,又有不少嫔妃前来了向曦泽敬酒。
云倾也不愿落后,端起酒杯来到曦泽案前,浅浅一福道:“臣妾敬皇上一杯。愿吾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大晋千秋昌盛,子孙万代!”
曦泽绽开大大的笑靥。接过云倾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云倾回之一笑,明亮的灯影中,曦泽的笑容仿佛变得虚浮,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缥缈而进幻。云倾望着失神,笑容也有些僵,尽量保持着风仪走回自己的座位。
刚刚落座,就见叶婧安端着酒杯走向曦泽。
云倾定睛望去,这叶婧安的身形似乎有略微的改变,小腹略略突起,可是她的步伐依旧含有数不尽的风韵,恍若更加迷人。
叶婧安端着酒杯,甜甜道:“臣妾也敬皇上一杯,愿吾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倾羡慕叶婧安,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上。就在她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云倾在一片略微虚浮的视线中,猛然望见叶婧安右边的衣袖中藏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她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暗暗握着那柄匕首,云倾不禁大惊。
是的,云倾又出现了幻觉,叶婧安真的只是单纯敬酒,但是云倾的幻觉已然发疯地控制着她的理智,误以为叶婧安要行刺的云倾因为叶婧安离曦泽只有三步之遥,觉得自己已经来不及喊人将她拿下,电光火石之间,云倾骤然起身离席,奔向叶婧安,大喊道:“皇上,小心!”然后,一把将叶婧安推倒在地,拔出头上的簪子,抵在叶婧安的下颌,恨声道:“你若还要行刺皇上,本宫就立刻送你上西天!”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惊呆,底下瞬间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惊得回过神来的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