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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不自觉又攥紧了手,血流得更多更快,他旁边的女警有些害怕,咬着下唇,“陆先生,陆先生,你流血了,快松手吧。”
她手上拿着警车上的紧急救护包。
又叫了好几遍,陆泽这才听到,怔怔地松开了手,刀一下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尖锐的金属和水泥地碰撞的声音。
松开了刀,才知道陆泽手上的伤口有多深,流淌着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冒出,只要刀再深一些,几乎就要把手章都切断。
“陆先生,我帮您稍微
处理下吧。”
他黑如点漆的双眼还是看着温绮瑜,苏临放开她了,她却连眼神都没有转向他这边。
轻轻地瞌眼。
遮住了眼底浓烈的嘲讽。
是嘲讽自己么?还是在嘲讽着谁。
胸腔里的情绪在翻江倒海。
手掌的伤口将疼痛传到他的五脏六腑,最痛的却是他的心,一下又一下,不堪重负。
他刚刚也以为程绾绾是冲着温绮瑜去的,可是,他又想到了程绾绾刚刚的说法,他知道她今天是被颜一给陷害的。
而绾绾的愤怒在短时间内聚集,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她在恨不帮她却陷害她的颜一,更何况颜一还是她所谓的闺蜜,被闺蜜的背叛才能瞬间激怒了原本还在哭泣的她。
当然,也有些许的可能是真的冲着温绮瑜去的。
他迅速做了决定,只要制住绾绾,就能够避开这些伤害,如果跑过去推开温绮瑜,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他却没想到,苏临也在现场。
在他去夺刀的时候,他却搂住了温绮瑜,两人紧紧拥抱的那一幕,一次又一次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温绮瑜推开苏临,他又救了她。
苏临还在疑惑为什么没有刺过来,转身就看到,程绾绾已经被警察制服了,原本有些严肃的面孔就松懈了下来,恢复成往日的慵懒和清贵。
微微挑眉,眸子里闪着些微的笑意。
“温绮瑜,我又救了你。”
温绮瑜失笑,堂堂的苏大少爷怎么有点像做了好事,求着妈妈奖励的撒娇小孩。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旁边地上满是血的陆泽。
他的手,有些血肉模糊。
他刚刚,是冲着程绾绾跑过去的吧,怕程绾绾伤了人,怕她加重罪行么?似乎每一次,他都会无条件地选择程绾绾……
她抿唇,长睫垂下,敛住了眼底的波澜,过了会,还是慢慢地走过去,蹲了下来,接过不知所措的女警手里的纱布。
声音淡淡的,“陆泽,你的手流血太多了,必须用纱布止住,稍微止下血,然后立马去医院处理。”
她又补充了句,“如果,你还想要这只手的话。”
她皱眉,忍住胸腔翻江倒海的呕吐感,离陆泽太近了,那种浓重的血腥味、刺目的鲜红色都在刺激着她的感官,肚子里的孩子估计正在抗议。
她似乎自从怀孕后,孩子总是在经历惊险,心里浮起了愧疚感和微微的不安。
陆泽睁眼,垂眸看着正在为他包扎的温绮瑜,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苏临也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冷淡,后面跟着的是卢茜茜。
“泽哥。”苏临叫,“去医院吧,不然手要废掉了。”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了,因为他看到了被救护车抬走的颜一,和在一旁的叶桥,原来,程绾绾是冲着颜一去的。
而泽哥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第一时间跑向了程绾绾么?想要先解决掉伤害么?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温绮瑜,她大概是误会了陆泽,他却不打算替陆泽解释,放在裤袋里的手,不禁蜷缩起来。
从他下定决心开始,陆泽就不仅仅是他的泽哥了,更是他的情敌,哪里有替情敌解释的道理……
原谅他的一点点私心吧。
苏临开车去医院,卢茜茜坐在副驾驶座,有些走神。后座的是温绮瑜和陆泽。
车厢里一阵又一阵的沉默。
陆泽手上包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白色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渗红了,有些触目惊心。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面色淡淡。
温绮瑜坐在他的旁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如此突兀,吓得她一跳。
是江誉州,她心里隐隐有些紧张和害怕……害怕又会出了什么事情……………题外话………宝宝们都不留言……嘤嘤来自孤独寂寞的作者宝宝
☆、075离婚就离婚,陆泽你干嘛还家暴(7000+)
纠结了一会温绮瑜才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江誉州气急败坏的声音,“绮瑜么?茜茜是不是和你一起,能不能帮我叫下她接电话?”
叶桥不是第一次打她电话找茜茜了,却是第一次这么生气。
温绮瑜有些愣怔,张了张嘴冲着前排的茜茜喊道:“茜茜。”
卢茜茜才恍若初醒般,顺着声音回过头,抬眸,对上了温绮瑜的视线,“怎么了?岑”
声音不大不小,却被另一边的江誉州听到了,他蹙眉,然后对着手机大喊:“卢茜茜!”有些咬牙切齿。
声音是这样的大和响亮。
温绮瑜没有开免提,车里的其他人都听到了江大侦探的吼声,仿佛隔空都能看到他被气得脑袋冒烟、火冒三丈的样子。
卢茜茜轻轻地咬了下唇内侧的嫩肉,接过温绮瑜手里的电话,一下就把电话给挂掉了欢。
话筒里江誉州喋喋不休的声音被猛地掐断。
不死心的江誉州再打了进来,她又挂断。
来回重复了几次。
卢茜茜抿唇,还是妥协了,白皙的手指划过了屏幕,接起了电话。
江誉州的大嗓门又响起。
“卢茜茜,你今天真的去码头了,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危险么?幸好现在没有事情。现在码头被封了,你们又跑哪里去了?”
卢茜茜还是不说话。
江誉州怒气更旺,“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么?不让你看那些,是为你好,颜一和程绾绾现在被逼急了,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如果你受伤了,我该怎么办……”
温绮瑜这才从隐隐约约的、听着不甚分明的江誉州的话里,捕捉到一些零碎的信息。
茜茜下午给她发短信打电话的时候,是刚和江誉州吵完架么?
江誉州又说了一堆,卢茜茜都没回应他。
如果不是话筒里还传来着轻微的细弱的呼吸声,他都要以为电话早已经被挂断了。
他终于叹了口气,妥协:“好了,对不起,茜茜,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该把事情瞒着你,也不该不让你看,答应我,下一次,不要一生气,就跑走、不接电话、不理我好不好?我害怕找不到你。”
卢茜茜死死地咬着下唇。
“你说句话好不好?我错了,不该跟你随便的发脾气,昨天晚上,今天下午的我都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太在意你了,茜茜,对不起。”
卢茜茜闭上眼睛,黑长的睫毛有着些微的湿润,只显得黑得更加浓郁,不回应他,却转移了话题。
“江誉州,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那头沉默了一下。
下一秒却又传来江誉州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故作轻松,听起来却有几分哑,“好,我们回去说。茜茜,你现在是在哪里?听说有人受伤,那是去医院么?我马上就到医院……”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却很快地就挂断了电话。
卢茜茜把手机还给了温绮瑜,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担忧,却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多事之秋,每个人都很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小鱼自己也麻烦缠身,她不能让自己的事情变成两人的烦恼。
何况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当局者才能解决。
窗外的景色飞快地闪了过去。
这些天,其实她一直在想,自己和江誉州是什么关系呢?
非法同居者?
还是炮友?
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差点把眼底积压的泪水都笑了出来。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抹掉泪珠。
他们之间的矛盾其实一直很多的,只是两人都故意地避开不去谈,江誉州不可能不去在意叶桥,他的家里也不可能会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她想起昨天晚上找上门来的两个女人……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对江誉州的感情。
在叶桥那受到了伤害,江誉州对她敞开了怀抱,喜欢是有的,感激也是有的,哪个情感更多,她也分不清,但唯独没有爱……
至少现在没有……
医院门口。
苏临刚把车停下,解开锁,早已等在一旁的江誉州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副驾驶那头的车门,拉过卢茜茜,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紧紧地搂住她。
埋头在她细腻白皙,带着温热的颈窝里。
嘴唇蠕动。
说出口的还是很久以前说过的那一句话,却少了点勇敢,多了点害怕、缠绵和温柔。
“胆小鬼。”他顿了顿,“我的胆小鬼。”
卢茜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
陆泽手上的血液越渗透越多,毕竟温绮瑜的
包扎不太专业,所以,她看到茜茜被江誉州接走了,就连忙急急地跟陆泽跑进了急诊室,全然不顾尴尬地立在一旁的苏临。
陆泽的手本来以为只是皮肉伤口,结果医生却安排了一台手术,皱眉,不太高兴,“如果再深一点,再用力一点,这个手就要废掉了。”
这样尖锐的、痛入心扉的疼痛丝丝麻麻地传向四肢百骸,真的很难忍。
医生正在做紧急处理,见到陆泽一声不吭,不由得多了几分欣赏,“还不错,挺能忍。”
陆泽脸色淡漠,眼神冷淡,不知在想什么。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林苑这几天也是忧虑,向来注重保养的她,脸色都有些差,三番两次,家里人一直进医院,肚子里的怨气也没地方撒。
陆老夫人情绪也不太好。
港城有着大多数的佛教教徒,林苑也向来信佛,只是嫁进陆家后,陆家没有信仰的习惯,她也慢慢地只是自己心里仰着,她喜欢温绮瑜还有一个原因,两人都对佛教有所信仰。
这一次,她想着,要不等时间闲了下来,就和温绮瑜去大屿山宝莲禅寺一趟。
看着陆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她忍了忍眼泪,叫家里跟过来的保姆把煲的汤舀出来。
她估计着阿泽也快醒来了。
晚上,温绮瑜和另外的一个年轻看护守着,林苑和陆老夫人先回去休息了。
陆泽合着眼在休息,温绮瑜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有莹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又笼罩着躺在床上的陆泽。
床头的落地灯只有微弱的光芒。
他的脸半明半暗,轮廓鲜明,五官立体,温绮瑜不自觉地就细细地打量他,他除了眼睛漂亮,眉毛也很凌厉,薄唇的弧度也恰到好处,线条流畅。
大概也就只有安静睡着的时候,他们俩才不用针锋相对、互相伤害了,她自嘲地笑。
夜里很寂静。
温绮瑜却被饿醒了。
怀孕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大概就是容易饿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可能是个小吃货。
外面的陪房里,小看护已经睡着了。
温绮瑜站起来,自己拿着杯子准备去开水房打热水,泡点奶粉来满足肚子里的小馋猫。
病房的门轻轻地开又轻轻地合上。
她刚离开,病床上的陆泽就倏然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开水房里的水都将开未开,温绮瑜静静地等了一会,水还没开,就看到了也来打水的卢茜茜舅舅,医院的卢主任。
卢主任这么晚看到温绮瑜,还有些惊讶,微微挑眉,“绮瑜,还没睡啊?陆泽手怎么样了?”
“孩子要吃,陆泽好多了,主任,你呢?你今晚值夜班么?”
她看到卢主任手里端着的速溶咖啡粉。
“是啊。”卢主任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劳,“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今晚有个产妇难产,不得不在医院守着。”
叮一声,温度表上的数字跳到了100,温绮瑜先接过卢主任手里的咖啡,替他冲了,然后才自己接了水。
两人走出了开水房。
不过,卢主任的办公室在另一个方向,所以两人都在走廊分叉口停了下来。卢主任蹙眉,看向温绮瑜,有些忧心,“茜茜和叶桥的事情闹成这样,哎,她父母已经想着让她去意大利了,不过前段时间她还不愿意,今晚倒是跟我说相通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孩子,长大后倒是跟舅舅越来越生疏了,连离婚都想瞒着我,不过我一开始就不看好叶桥,两人除了门第上的差距,心理上的差距更大啊。”
温绮瑜知道卢主任口中心理上的差距指的是什么。
茜茜从小到大都是被当作公主宠爱的,自然而然长大后,对名利也没有什么大追求,她嫁给叶桥只是嫁给这个人,想和他在一起平平淡淡;而叶桥,娶了茜茜,心里却负担了无数的压力,他想出人头地,他太渴望成功了。
“绮瑜,你要是有空,也替我探探茜茜心里的想法吧?”
温绮瑜点点头。
“哎,叶桥和那个小姑娘也算遭到了报应,好好的孩子给弄得流产了,还是自己的好朋友造成的……你也得多注意点,多小心些,记得定期去刘医生那检查。”
卢主任突然停下,有些犹豫着该不该说,好半天,还是叹了口气,夹杂着一些些的欣慰,“你们几个从大一的小毛孩,到现在结婚生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苦了,傅屿去世后,他的冤案拖了你这么多年,这次终于要结束了,等案子结束你也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他停顿了一下,宽厚的大掌搭在温绮瑜的肩膀上,安抚道,“还有陆家的陆泽,虽然你这孩子有些糊涂,竟然为了傅屿和他结婚,我现在还在想如果当初不告诉你是不是更好?”
温绮瑜没有说话
,陷入了沉思。
两人都没有注意,不远处的VIP病房拐角处,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颀长身影。
因为流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手紧紧地握起,青筋起伏,全然不顾,伤口有着重修复发的趋势。
她真的是为了傅屿才嫁给自己的?
心脏有些隐隐的疼痛。
仿佛有一把刀子在缓缓地割着他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延缓的钝痛。
脑海里却无法抑制地想起了温绮瑜的话。
“陆泽,更恶心的你要知道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结婚么?”
原来还是为了傅屿。
是为了利用陆家帮傅屿翻案么?可是她在傅屿的案子上,从没有想过寻求陆家的帮忙。还是为了报复程绾绾?亦或是报复陆家?还是……
他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呼吸都艰难的疼痛。
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冰霜,丝丝的寒气萦绕着。
他转身回病房,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许致发了条短信,“看到立马回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帮我把傅屿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都查出来,越详细越好!”
*
陆泽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真相会很残酷的准备,他却从来都没想过,这个真相会残酷让他无法承受。
甚至恨之入骨。
许致是他最得力的助理,效率也总是最高的,隔天中午,他就带着一叠查好的资料到病房了。
病房里只剩下陆泽和许致。
许致把资料里的重点先递给了陆泽,“陆总,这是傅屿的资料概括。”
说完,他就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心里却有些感慨,他查完资料才发现,原来傅屿的人生和老板的交集竟然不止只有夫人。
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却成为了夫妻俩现在,或许未来都无法跨过去的坎。
陆泽看公司文件很快。
现在也是,看资料一目十行。
他很快就看到了最后一行。
明明就不过几个字,他却直直地盯了好久好久,明明每一个字都那么的简单,拼成了一句话,他却仿佛怎么也看不明白。
这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像是把早已经千穿百孔的心架在了油锅里,有着皮肤烧焦难捱的惨痛。
白纸黑字地写着:傅屿生前签订过遗体捐赠书,但是,最后真正捐赠的只有眼角膜。
眼角膜。
他闭上眼,攥着资料的手隐隐的颤栗着。
而刚刚还无法理解的那些字眼,却一个字一个字地钻入了他的耳朵,爬进了他的骨髓里。
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要被黑暗所吞噬,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所谓地为了傅屿嫁给他是什么意思。
他做过眼角膜手术,傅屿却是眼角膜捐赠者,而温绮瑜说过她喜欢他的眼睛,所以,傅屿的眼角膜在他眼睛里么?
他无法抑制地想起温绮瑜总是会笑着抚摸他的眼睛,会看着他眼睛说话,她说喜欢他眼底里映出的自己,在她之前,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是这么直白又柔情地喜欢自己的眼睛。
她嫁给他,就算他对她再坏,再差,她再生气,仿佛只要抬眸看到了他的眼睛,所有的怒气都会消散在空气之中。
她会随身携带眼药水,她比谁都关心自己的眼睛,她会让他注意别伤害到眼睛,她会带着小本子细细地记录着眼睛的注意事项。
连他们做的时候,她都会那样明显地沉溺在自己的眼睛中。
多么可笑!
原来,她看的不是他的眼睛,她看的只是傅屿的眼角膜,她看着他的时候脑海里全部都只是傅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