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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帘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说:“可是这样的话,我怕林白她……”
“你放心吧,这次去接你回来,也是林白的意思,你回去就先好好休息,我替你安排去探视兰擎。”
几年过去了,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纨绔少爷的玩世不恭,脸上带着令人安心的成熟模样。
黎清宁不再说话朝着窗外看过去,只是离开了这座城市几十天,但是好像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在她的眼中,变成了一种略显陌生的模样。可是她知道,不是这个城市变了,而是自己的心境变了。
已经习惯了三亚的温暖,她看着车窗外路上的行人,裹着厚厚的冬衣,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身上薄薄的秋款风衣。
天气突然变得这么冷,那个男人,他待在那个冰冷的地方,一定也很孤独很想念自己吧,就像自己想念他一样。
夜已经这么深了,他是不是已经睡了,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不知道他睡得是不是习惯……
就在黎清宁挣扎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封家别墅的门前。这座熟悉的房子,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父亲还在……她不禁心头又涌过几分感伤的情绪。
封迟让佣人收拾出一间宽敞的客房,床的一旁还放着一张精致的婴儿床。此时夜已经深了,小笙在她的怀里睡得一脸安稳,偶尔一双小手会在空中动几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她俯身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然后轻轻吻了吻他的小脑袋,朝楼下走去。
这个时候,封迟正坐在客厅里,茶几上放着一瓶威士忌。
看到她下来之后,朝她举了举杯,挑着眉毛问道:“来一杯?”
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昨晚就喝得有点多,再继续喝下去,我可不想小笙以为,他的妈妈是个酒鬼。”
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然后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清宁,你这次回来,就不再走了吧?”
她扑哧笑了出来,说:“你那会儿不还说我是你的姐姐么,现在干嘛直呼我的名字?没礼貌哦。”
看着他严肃的神色,她收起了打趣的笑容,垂下眼帘,过了几分钟,才开口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跟兰擎已经离婚了。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
“也就是说,你还爱他,对吧?”封迟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问道。
黎清宁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陪他一起面对,就算将来这场风波过去了,他依然坚持现在的心意,也无所谓了,只要他能好好的。”
“啧啧啧,真是感人。”封迟说着,感慨似的轻轻晃了晃脑袋,扬起头把那杯酒送进喉咙里。
在黎清宁的再三催促之下,她回到这座城市的第三天,封迟就找五爷托关系求来了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
那天,她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香奈儿套装,是他们第一次去巴黎的时候,兰擎送给她的,她一直小心地保存着,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把小笙托付给封家的佣人之后,她便跟着封迟上了车。
一路上,她都极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当她坐在冷冰冰的探视室等待着兰擎的时候,心脏还是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一跃而出一般。
面前的门传来轻轻的响动,紧接着,她便看到了那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庞。
他看起来憔悴了些,但是眉宇之间的英气,神情中的那种淡然和冷静,却丝毫不曾变过。看到她之后,兰擎抬起手揉了揉鼻子,眼波里泛起几丝涟漪。
“探视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有话抓紧说。”那个穿着制服的狱警冷冷地说道,然后便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他沙哑的声音就像是风中一把一吹就散的尘埃,看着坐在对面,像是突然被拔掉插头的电视机一样沉默着一言不发的黎清宁,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无法描述的心酸和愤怒。
她咬着嘴唇,极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所以你是因为预料到这场风波,想要独自一个人面对,才这样硬生生把我推开的么?兰擎,你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伟大?”
“是你提出的离婚。”他冷静地说道。
她的下嘴唇被咬得鲜艳欲滴,像是一朵盛放的红玫瑰,眼中开始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的,兰擎,我求求你让我陪在你身边一起面对好不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的眼泪猝不及防地顺着脸颊滑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尽管他们之间一直有道屏障,但对他的爱从来没有减少过。这一次,她再也不要懦弱或者赌气地离开了,她要站在他的身边。
兰擎静静地打量着这张自己想念得近乎疯狂的脸,但是脸上仍然带着淡然的表情。她看起来好像瘦了一些,此时眼眶红得像是小兔子一样,放在平时,他根本不舍得让她这样流泪。可是现在……绝对不能让她被搅进这个泥潭之中,只有狠心地推开她,才能让她过安稳平静的日子。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布满青色胡茬的下巴微微颤抖了几下,那样轻的幅度,甚至坐在对面的黎清宁都没有察觉。
第六百一十二章 客气一点
“你难道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黎清宁,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就算你在我身边,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从来,都只会给我徒增负担和麻烦而已,不是么?”兰擎的眼神依然带着那样犀利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黎清宁,没有丝毫的闪避。
黎清宁的下巴止不住地颤抖着,虽然她知道,兰擎现在说的,都是违心的,想要把自己从他身边推开的话,但是内心却还是忍不住地被汹涌澎湃的难过和悲伤淹没。
他收回视线,低下头笑了笑,那个笑容里带着些许苦涩和无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清宁,听话,别再把自己搅进这趟浑水里了,这么多年何嘉文心里所积累的怨恨远远不是你可以改变的,都说父债子偿,这是我妈欠他的,我来还,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此刻他的眼圈看起来更红了,眼白上飘着几丝红血丝,手肘放在他们之间横着的桌子上,一把握起她的双手,说:“当初不让你连茜茜一起带走,是我的不对,我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就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她那么像你。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做错了,你去,去兰家把茜茜一起带走,然后去三亚好好过你想要的平静的生活。”
“哦,还有,那个布莱德,虽然他也曾经做过一些事情,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也是一片深情,你一个人要带两个孩子不容易,让他照顾你,我还会放心一些,听懂了么?”
这个时候的黎清宁已经泣不成声,她的泪水混合着睫毛膏和眼线融合成黑色的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滑落,一滴一滴落在粉色的裙子上。她不停地摇着头,但是却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仿佛浑身都在颤抖一样。
“听话,清宁,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他看着她,双手又握得紧了一些,轻轻晃动了几下。
“时间到了。”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仿佛机器人一般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黎清宁大口地喘着气,反手握住兰擎的手,用力地摇着头想要握住他,可是那个狱警却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扯开,甩向一边。
“我跟你走,请你对我的太太客气一点。”兰擎站起身来,浑身散发着黑色的充满压迫感的气场,双眉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冷冷地对那个狱警说道。
他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让她的心里忽然如同空荡荡的山谷一般,猎猎生风,呼啸着吹过,什么都不留下,只有一片萧瑟和凄凉。
兰擎走后,她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平静了情绪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外走去,她的双眼看上去就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一点光亮,整个人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样无力地在冰冷的走廊飘荡而过。
封迟就等在门外,他靠着车门抽着一支烟,一点小小的火光仿佛正随着呼吸的节奏而明灭,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有些微卷的发还被吹到额前,遮住了他深深的眉眼。
听到她的脚步声之后,他抬起头,问道:“怎么样?”但是随即,看着她略显狼狈的样子,便已经猜出了六七分,眼中闪过一阵失落。
“没关系,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黎清宁抬起头看着他的脸,目光在寒风中渐渐变得冰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又抽泣了起来,“他以为自己是上帝么?有什么事情都只想一个人扛下来,他凭什么可以这么自大啊,还说什么让布莱德照顾我他很放心……”
她说着,狠狠地把手里的手包甩在地上,然后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封迟被她的这一连串反应惊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听着车门嘭得一声被重重摔上的声音,他站在原地无奈地耸耸肩,俯身捡起那只fendi的手包,也转身跟着上了车。
他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看着后视镜里的黎清宁,轻声问:“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但是她只顾看着窗外,心中的那种悲伤和无力依然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把车子开离这个看起来阴冷的地方。
车开到半途中,黎清宁揉了揉妆已经花到惨不忍睹的眼睛,轻声说:“我要见何嘉文一面。”
“你刚刚回来,也许还不知道……”封迟的视线瞟过头顶的后视镜,匆匆扫过她的脸,“现在何嘉文除了公司内部必要的业务往来以外,谁都不见,就连他妈,也就是你婆婆,兰夫人,想见他一面都很难。”
黎清宁闻言,忽然觉得这一刻周遭无比的冰冷,一阵阵入骨的寒意不停地腐蚀着她的身体和心灵,她靠在后座的椅背上,尽管封迟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但是她依然觉得冷极了。那是一种从脚底生出的寒意,顺着她的躯干,一点点爬升,直至心灵。
她揉了揉太阳穴,说:“那我就去他公司的门口等着。”
“可别,现在这位何先生范儿可是足的很,进出根本不走正门,都是公司内部通道,而且我听林白说,他现在去公司的时间都不固定……”封迟一边专注地看着前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说道,忽然,猛地踩下了刹车。
黎清宁毫无防备地身体朝前一倾,头磕在了前面的靠背上,不知道是来自触感的疼痛,还是心里的情绪经过这么一撞忽然打开了宣泄口,她的眼泪再一次盈满眼眶,仿佛一个受气的小姑娘一般靠在椅背上,低声呢喃着:“那到底要怎么办嘛……”说完,草草地抹了一把脸。
“对了!”她忽然坐起身来,脊背挺得直直的。
封迟回过头,对上了她视线里闪烁着的亮晶晶的光芒,就像是被突然点亮的蜡烛一样,“我知道他的公寓在哪里,我就去他家门口守着。”
封迟摇了摇头,耸耸肩膀,说:“我觉得这不可行,一来,你难道忘了你上次去发生的事情了么?二来,就算你真的守到了,见到了他,那你能怎么办?你觉得就凭你就可以说服他么?难道你要给他跪下不成?再说,就算是你给他跪下,你确定他吃你这一套么?”他瞬间化身清醒的旁观者,冷静地替她分析着。
第六百一十三章 没有变过
可是黎清宁却皱着眉头打断他:“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开车吧,我想静静。”说完,微微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封迟看着她的样子,撇了撇嘴,转过头无奈地发动了车子,自言自语道:“到头来我成司机了……”
见兰擎一面,仿佛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心力,回到封家别墅的时候,她有些无力地下了车,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一下,脑海突然被路边的一个身影轰炸了。
坐在别墅前花坛台阶上的一个穿着灰色帽衫的身影,一双修长的腿,低着头,看起来整个人都笼罩着孤独的意味,她忽然感觉有一口血,从她的肺里直直地冲向喉咙。
“布莱德……”她刚张口,那个人把帽子从头顶放了下来,站起身来朝她走了过来。
此时封迟也已经熄了火下车走到她身边,看到那个男人之后,在她身后俯身低声说:“要不要我去让他走?”
她转过头,看着封迟眼里的关切,轻轻摇摇头,说:“你先进去吧,让我跟他最后道别也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都不肯伤害这个如今已经偏执到近乎病态的男人,尽管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明智,这种软弱甚至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浓烈的厌恶感,仿佛亲手一滩恶臭的黏液泼在自己的头发上,浑身都开始散发着令人恶心的味道。
封迟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她点了点头,说:“有事的话按门铃,我马上出来。”然后深深看了布莱德一眼,走进别墅里去了。
布莱德走到黎清宁身边,宽松的灰色帽衫把他健硕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年轻有活力,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呼之欲出,他的头发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尤其可口,原本漆黑的发色变成了巧克力的颜色,仿佛还冒着香甜的香气。
“清宁,你见到他了对么?”他伸过手来想要抓住她的手,可是黎清宁的身子却一侧,躲开了他的手,声音充满冷静地说:“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跟兰擎没有关系。”
“可是你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那今后我们就当作朋友相处吧,好不好?我不会再越界了。”他的双手已经插进了休闲裤的口袋里,笑得像个大男孩一样。
黎清宁抬起头看了看他,微微点了点头。
“刚回到这座城市不久,很想念一家咖啡厅啊,你能陪我去坐坐么?”还没等她说话,他已经抬起手招呼过来一辆出租车,然后拉开车门看着她。
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上车去了。
车子停在了一条相对安静的路口,整条街都是较为老式的建筑,咖啡厅的主人是一个圈内有名的同行,不过非常小众,没有明显的招牌,只有熟知的人才找得到,看起来安静而孤独地待在这条街的深处。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咖啡厅里有几桌喝下午茶的人。布莱德一边翻阅着酒水单皱着眉头端详着,一边贴心地说:“今天你如果去看他的话,那么一定还没有吃午饭,尝尝这里的松饼好不好?”
黎清宁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微微点点头。
布莱德替她点了一杯热可可,一份香蕉松饼和意面,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杯清咖。
看着他用英文小声对那个金发碧眼的女服务生点单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时间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在纽约的那段时光,他无论干什么,都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并且认定一件事情,就会一往无前地一直坚持下去。
过去在美国的时候,每一次他们一起做项目,其实都是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涂涂画画,他认真的时候那张深邃的脸,被沉默和寂静包裹着,散发着满满的迷人的味道,那时候他常常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只为了画出一个理想之中完美的细节。
是的,此刻看起来,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算是男女朋友关系,有的时候,在她专心地凝视着他认真的侧脸的时候,他会忽然回过头,捧着她的后脑勺在她的唇角或者脸颊,或者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这个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把视线从酒水单移到她的脸上,仿佛能够洞悉她的想法一般,一瞬间,他的嘴角也轻轻扬起,带着甜腻的弧度,仿佛嘴角时刻含着一个巧克力味道的吻。
黎清宁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打量着这间咖啡厅。这个时候,门边传来轻轻的响动,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却看到了沈星辰的脸。
她穿着一件别致的宝蓝色绒质连衣裙,腰间几条精致的褶皱让她的纤纤细腰显得更加盈盈一握,她的头发卷曲成风情十足的大;波浪,此刻显得蓬松而芬芳。几年过去了,她已经俨然从一个女孩蜕变成为了一个动人的女人。
起初她只是低头看着手机,进门之后,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一样,朝着这边看过来,然后嘴角出现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可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却更加好看了。
随后,她大大方方地朝他们这桌走过来又坐了下来,笑了笑,打量过布莱德的脸之后,微笑着对黎清宁说:“清宁姐,前段时间听说你跟兰擎离婚了离开了这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的视线再次拂过布莱德的脸说:“看来你还蛮看得开的,刚刚离婚,就……”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黎清宁放在桌上的手。
布莱德眉毛一挑,十分绅士地说:“沈小姐,好久不见,今天真是太巧了。”
可是听着她的话,黎清宁的脸色看起来却变得有些煞白,她咧起嘴角回给沈星辰一个微笑:“我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沈星辰向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