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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金诺的整颗心都已经飞到伊凡身上,根本无法考虑那么多,是已经豁出性命不顾一切,所以后头的人始终追不上他,而他就领着这么一行人冲击帝国城门关卡。
帝国首都自然是整个帝国最繁荣的城市,而它的繁荣亦体现在城门外每天进出城长长的人龙,络绎不绝的座骑龙车商队来往,平时也能挤个水泄不通。而城门侧的小门每次开启就有小队骑兵出入,但每次通过后就会关闭,金诺想要骑着亚地龙冲击关卡并不容易。
原因与守城卫兵的实力无关,而是因为障碍物太多,所以在座骑被堵住之后,座骑背上包裹得严实的小骑士毅然跃起,催动斗气,脚踏疾风自人海顶上掠过,当守门卫兵注意到他之后,也不敢在人海中随便发动攻击,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通猛地突破城门不太高级的防御魔法阵,冲进城内。
可是帝国守城卫兵怎么可能这亲窝囊,就这么放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挑战他们的权威,当下立即派出一队精锐轻骑追了上去,同时发出信号,调动城内巡卫夹击。
金诺却不管自己的鲁莽行为打破帝都的宁静,制造了怎么样的骚乱,他眼界和心一样狭隘,能容得下的只有伊凡,所以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寻找伊凡更重要。
眼前的障碍,能突围则强行突破,不能就绕着走。
听说伊凡被带进法师塔,金诺随手捉住一个来不及逃脱的市民,掐着他的脖子,尖锐的指甲抵住动脉,轻易就问出它的所在——城西地标,最高的建筑物。
金诺半刻也不停顿,更没有关注追捕人员中增加的法师,不同效果的魔法出现在前路甚至袭到他身上,他瞳孔收缩至极限倏地抽长成线状,身上赤红的斗气大盛,防御强化,魔法打在他身上甚至没能撕破他的一片衣角。
速度没有减慢,可是挡路的苍蝇越来越多,年轻人眼中的暴戾越发浓重,他并非良善之辈,更无法原谅阻碍他寻找伊凡的罪人。脚下踏碎一片瓦顶,密集的碎石瓦砾离地而起,裹着浓稠腥红的斗气以年轻人为中心激射向四面八方,无差别攻击。
即使坚固的盔甲与及元素魔法盾保护,可是这古怪的斗气却无视这些防御,穿透它们,直接破坏血肉,没有打中目标的则陷入地面墙壁中,留下深不见底的孔洞。
数人受伤范落下,哀号四起,金诺觉得胶着他的阻力骤减,但也没有再攻击,他不想将力气浪费在这里,他立即朝着西城区继续进发,一路上追捕他的人数又似滚雪球似地迅速增加,他如法炮制,又击退几拨帝国军。
他感受到自己的能量在迅速流失,这样下去,他或许熬不住离开首都,可是他无法考虑更多,他的伊凡正面临危机,或许这次他会死,可是也要死在伊凡的怀里。
想到那样的结局,年少的白子勾起苍白的唇角,露出极致幸福的笑容。
“伊凡,等等我。”
这一天,帝国的人民不会忘记,被喻为宝石城的帝都发生骚动,帝国军为了拦截一个疯狂的恐怖分子而狼狈万分,他们追赶着那个裹在斗逢里的恐怖分子从城东追到了城西。
然后?然后那成为了帝国噩梦的开端。
金诺一路拼进西城区,西城区是法师聚集地,当察觉到有人想要强闯法师塔,这些将法师塔视为圣地和骄傲的法师们自动加入追捕行列,不管级别位阶,不论强弱,各种磨法就像帝国最艳丽的烟火,在金诺身边炸开。
他再强悍,也不过是未经圣判,还未觉醒的白子,终于在集中攻击之下从空中坠落,身上的斗篷早在这次围攻中褴褛不堪,露出了他纯白色的,独属于未成年人的肤色发色,两截短短的犄角,还有那些不规则分布的鳞片。
神秘的闯入者竟然是一名白子?一时间,所有人都迟疑了,他们都曾经是白子,可是白子离开圣域并且出现在帝都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何况还是这么能力强大的白子,或许其背景并不简单。
不管攻击因何停止,金诺立即就支撑起受伤的身体,朝着不远处的法师塔冲去,在前方的士兵拔剑阻拦,只是这三年经过导师精心调|教的金诺早已经今非昔比,他的身手并不是通过军队形式集体训练的士兵能够比拟的。
只见一道白影在刀光剑影中敏捷游走,形同鬼魅,明明是瘦弱的白子,弓膝蹬地跃起抬膝将前面的肉墙撞出缺口,在腾空中扭身闪过高速投射过来的火球冰箭,单膝落地后又绞住一只手臂夺下长剑,将对方抡向咆哮而至的水龙,挥剑砍断四面八方缠来的藤蔓,再反手劈出溅起血光,又听到金属碰击的激烈脆响。
不过电光火石间,白子竟然已经抵达法师塔大门前,然后用斗气裹着拳头,朝地上重重一拳,防御魔法阵四分五裂。
一个武者,竟然用这么粗鲁的手法破坏掉一个魔法阵,即使在帝国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可是这个白子做到了。
再一次,所有人都忘掉攻击,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
金诺粗喘着奔跑在陌生的法师塔内,有限的空间让追捕人数减少很多,同时又让他躲避的机会更少,当他闪过一记雷击,强吃下一个炎爆术之后,脚步也不禁有些蹒跚,可是左胸印记越发清晰的痛楚却支撑着他不至于倒下去。
他感觉伊凡就在很近的地方,可是他找不到,他不熟悉这个地方,他只能大约,简单地感应一个方向,所以他朝着那个方向寻去。
可是明明所有感知都是这个地方,找到了,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伊凡。
金诺的神经好比拉张至极限的弓弦,再一点点拨弄就可以让他崩溃,他脑中一片空茫,只有伊凡的身影在那里,熟悉的,温暖的,寄托他所有光明的存在。
可是这点光明再在找不着了,消失了,金诺如同迷失在黑暗森林中无助的孩童,彷徨地原地打转,眼神迷茫哀伤。
“究竟在哪里?伊凡在哪里?”喃喃自语的金诺,就连那份揪心的悲伤也是毫不掩饰的。
因为白子的不作为,已经将他包围起来的法师塔守卫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血液和着汗水滑过脸颊坠落,滴嗒一声细响,很微弱,却扣动金诺的心弦,他灵机一动,垂首看向地面那一滴刺眼的红。
——在下面。
空洞的眼中现出一抹希望,伊凡立即将斗气凝聚双手之上,朝地面掏挖起来。
“住手!”
法师们瞧见这白子竟然破坏法师塔,纷纷调动元素准备出手干预。
敏锐地察觉到元素的波动,金诺头也不抬,将灵魂深处的感受以语言表达出来。
“滚!”
年轻的白子,目测就十三四岁的模样,正进入变声期,可是声音再粗哑,却也不应该如同巨龙的吼叫,那威压甚至连元素都受到影响,倾刻让法师们正在调动的魔法全部哑火,原本充斥着各种咒语的空间瞬间死寂,只有地面被强行挖开的声响还未终断。
位于法师塔上层的高阶法师赶下来,也被这一幕惊住,他们不敢置信原本元素充沛的法师塔竟然能够枯竭至此,这个量的元素,就连发动最低级的魔法都不够。
当法师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地面在金诺锲而不舍的掏挖之下终于洞穿,露出底下的面貌。
属于地面的光线倾泻而下,洒在安静躺在地上的年轻龙人身上,照亮他在昏暗光线中的身躯。
他俊美,修长,在龙人当中也十分出众,浅咖啡色的肌肤泛起淡淡珠光,身上大面积的魔法咒文刺青不显丑陋,更别有一番风情,只是微睁的眼睛却空洞如同没有生命玻璃珠,折射暗哑的光茫。
他好像是完美的,又像缺失了什么。
那是个寂静的空间,原本还有女人的低泣声,可是光明出现的那一刻就停止了,而金诺根本不可能去注意这些。
他痴痴地望着光明尽头的人,即使面貌产生巨变,他也知道这是他要寻找的伊凡,他最重要的伊凡。
可是他更明白伊凡身上缺失的是什么,是生命。
这是一具尸体,失去活力的尸体。
金诺从洞口跳下去,单膝着地,然后向前一扑伏在伊凡胸膛前,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心在滴血,这绝望的疼痛盖过他身上所有一切的不适感。
“你是谁?!放开他。”爱芙莉尖着嗓子警告这冒犯死者的白子,急步上前拖拽这奇怪的白子,奋力保护伊凡的尸身。
金诺随手一挥,爱芙莉这名成年女龙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甩到墙上,墙面龟裂,她狠狠喷出一口鲜血,这时候在静观事态进展的老人双目瞠睁。
他不同于这些年轻人,他所见识过的,他所知道的远比这些人多,他从这个白子身上看到了传承,看到了他所渴望的,但又无法触及的血脉传承。
“是龙。”老人痴迷地看着白子,心念百转,思忖着如何将这名白子拘下来,以供他解开传承的秘密。
链条叮当一阵乱响,法阵另一侧的伊雷斯匍匐在地上嘶吼:“金诺,是我们害死伊凡的,是我们害伊凡变成黑龙奴,是我们将他杀死的!!!杀死我们吧,杀死我!”
痴痴抱着伊凡的金诺猛然僵直身躯,他抱紧伊凡逐渐冰冷的身躯,灵魂中最后一丝光明熄灭,无边黑暗。
狂风骤起,以金诺为中心以外所有事物都被风刃破坏,一对肉翅自仰首悲鸣的白子背后撑开,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属于龙族的血脉见证的鳞片犹如湖面荡开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全身。
一对浅金色竖瞳,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冷意,注视他们,如同注视渺小的蝼蚁。
而后这怪物在迅速膨胀,所有人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之下,忘却一切,包括贪婪、憎恨、愤怒、惊奇,只遗留下恐惧。
法师塔已经不足以容纳怪物巨大的身躯,如同它屹立在帝都那般经典,它的毁灭也富有传奇色彩。
倾倒的法师塔横向卧下,砸倒房屋无数,整个西城区被它砸起的尘埃吞噬,渐渐消散之后,一头洁白的巨龙踩在法师塔废墟之上仰天咆哮。
这一天,巨龙的吼声再次在大陆中响起,却是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恶意,揭开帝国覆亡的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巨龙的复仇,要开始了~~不要担心伊凡,他会没事的~~
☆、第二十九章
白色巨龙;近似龙人族信仰的龙神姿态;只在壁画与及历史文献中出现的龙族;如今出现在帝都,并且喷出一口龙息让西城区陷入火海。
神为什么要破坏?显然是因为凡人激怒了神明,这是天谴。
很多对拥有虔诚信仰的龙人纷纷陷入触怒神明的恐惧当中;双手交握跪在地上念颂着赞美神的经文;祈祷能够得到神的宽恕。
然而只有正在破坏的巨龙知道;他的愤怒来自于挚爱的死亡,亦的确是对整个龙人族的恶意。
他憎恨龙人帝国;憎恨龙人;憎恨圣域;憎恨龙族;憎恨造成今天不幸的一切一切。
想要毁灭;毁灭所有,包括他自己。
巨龙守护着失去生气的尸身,孤单无助却如同未开眼的小兽,对这黑暗的未来失去了方寸,它在哀鸣,体形庞大声音却极轻,仿如呜咽着寻求温暖怀抱安慰的幼崽。
然而它的归属已经被生生地夺走,它的愤怒和痛苦,绝不会独自承受,它要这些人全都尝尽千百倍苦楚,它要复仇。
除了伊凡的尸身,旁人绝对没有那么轻松,法师塔倒塌过程中,再强悍的龙人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倒霉的爱芙莉就被倒下的横梁压住双腿,她早在不久前的仪式中消耗太多,根本无法挣脱,何况即使是平时,她也没法抬起这么沉重巨大的横梁。剧痛从双腿传来,血染红她嫩黄色的裙摆,她身上布满灰尘与及碎石击出的伤痕,作为大公夫人,她从未如此狼狈,而且那头疯狂的巨龙正在上方,巨大的阴影打在她身上,她惊恐又委屈,咬住下唇不敢哭泣出声。
就在这混乱中,比哭更难听的笑声骤然响起,爱芙莉惊恐地转眸望去,看到了不远处跪在地上仰望着巨龙狂笑的伊雷斯,她大喜过望,高声求救:“伊雷斯,快帮帮我,我双腿被压住啦。”
狂笑中的白发龙人顿住,徐徐转过头来,布满泪痕崩溃绝望到扭曲狰狞的脸容面向爱芙莉,他的母亲,他爬起来拖着蹒跚的脚步走向她,手脚上断开的链条在地上拖拽,如同被死神所囚将要前往地狱的恶灵。
“母亲,不要害怕,我会陪你死,呵呵,我们死在一起,不用害怕。”
爱芙莉微怔,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儿子疯狂的嘴脸,脑袋一阵发晕:“伊雷斯,你不要吓我,伊雷斯,你清醒一些。”
“我很清醒,再也没有比今天更清醒了。”泪水再次冲涮脸上的灰尘,留下两人行清晰水痕,他握紧母亲柔弱的双肩,眼中却有着极致疯狂的兴奋:“我不应该存在,你和爷爷更不应该存在,我们都不存在才是最好的结果,呵呵,母亲,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伊雷斯!”爱芙莉惊恐地看着儿子,双腿的剧痛都无法盖过她的心痛,她委屈,她为儿子做了这么多,牺牲那么多,竟然换来这样可怕的误解,甚至想要她死,她连心都碎了。
就在她泪涟涟的时候,伊雷斯突然双眼一凝,而后目光焕散颓然倒向了一侧,爱芙莉看到了站在儿子背后的老人,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爷爷,救我,我被压住了。”
老人睐一眼她,不得不说爱芙莉的能力的确很有用,他当然不会丢下她不管,正准备帮忙抬起巨石,突然动作一变,扛起被打晕的伊雷斯迅速退走,巨龙的足印踏下,踏碎巨石,包括爱芙莉的双腿。
“啊!!!!!!!!!!!!!!!!!!!”爱芙莉清晰感受到骨头断开,血肉生生扯离的痛楚,她灰仆仆的脸上苍白无血色,甚至痛苦失禁,鲜血从她身下流出,带走她身上的温暖,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好可怕。
她不敢相信自己要承受这些,她委屈,她痛苦,她怨神明没有保佑她,无法让她免受伤害,她不应该受到这种残忍对待,不应该呀。
太不公平了。
巨龙垂下脑袋,带着憎恨的竖瞳注视着她,透出不同寻常的冷光,仿佛她所有的遮挡与伪装都不具有效用,被看进了灵魂深处,所有一切都无所遁形。
然后巨龙呼吸间跳着火星子的鼻头几乎挨到她身上,她虚弱地躺在地上,一道光系治愈魔法落在她身上,她顿感所有痛楚都远离她,生命不再流失,她脸上一喜,就听年轻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恶意与怨恨。
【贱女人,你就活着吧,带着你残缺不堪的身躯,等我夺去你的所有,你的一切,痛苦而且卑微地活着。】
爱芙莉满脸惶惑不解,然而巨龙也并非要她立即醒悟又或者扭正她奇妙的逻辑,它扬起脑袋朝着老人离去的方向喷出龙息,又制造一片火海。
想到巨龙要伤害自己的儿子,爱芙莉拖着残废扭曲的腿往前爬,嘴里嚷嚷着:“伊雷斯!伊雷斯小心呀!”
巨龙已经远去,废墟中一片死寂,只有爱芙莉低声的啜泣,突然一人从天而降,赫然是她的丈夫战神大公,她心中一喜:“文森特,我们儿子有危险,你快去救他。”
战神大公冷漠的眼神扫过整齐躺在一侧伊凡,又看一眼他的妻子爱芙莉,眼中依旧不带任何感j□j彩,只是在听到伊雷斯有危险之后,立即飞身离开了此地,留下爱芙莉愣在当场。
被丢下的爱芙莉心中空落,却只能自我安慰:没关系的,他这是要去救伊雷斯,我们的儿子,他还爱儿子,所以他会爱我。
老人感觉到巨龙已经靠近,这几年他迅速衰老虚弱,早就没有当年的实力,对上巨龙必无胜算,可是哪怕已经没几年活的,他仍旧舍不得就样死去,于是他把心一横,将伊雷斯扔到巨龙脚下,然而巨龙并没有理会这个诱饵,反而趁机喷出一个光球击中老人,在他坠地后,乘胜追击。
晚来一步的文森特抱起昏迷中的伊雷斯,看一眼混乱的战局,毅然抱着儿子离开,在中途遇上帝国军,他没有停留,只是送出一个信物,让他们把自己麾下的一些兵力也请出来,对付这头疯狂的巨龙。
巨龙再强悍,却终于在龙人族军队的奋力抵抗之后,毁掉半个帝都,整个西城区,巨龙带着不甘的咆哮离去。
直至巨龙的影子在空中消失,存活的士兵们纷纷松一口气,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帝都,犹如遭遇天灾的惨况,都不禁红了眼睛。
他们不明白传说中应该是龙人族守护神的白色巨龙,为什么要破坏,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对待它的子民。
没有受到攻击破坏的皇宫召唤所有大臣进行会议,讨论巨龙出现并毁掉半个帝都的事情。
而此时,远去的巨龙在飞出没多远之后终于竭力,身上属于巨龙的特征变成光点散去,一名年轻龙人像流星似地划过天空,轰然坠地。
金诺没有在自己轰出的大坑里待多久,很快就爬出来,j□j着上身体带着满身狼狈朝森林深处走去。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是大陆中著名的魔物森林,一般人组团都不敢轻易深入,何况是单独一人?从没有人能单独地走进魔物森林深处,又能够活着走出来的,没有人知道森林深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