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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剑十三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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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国法。无如天数已定,应该需时多少方可成功,竟是多一日不行、少一日不可,总要到了应除的时候,无如天数成功,献俘阙下,不然也算不得个数了。”王元帅道:“仙师之言,虽顿开茅塞,但是劳师糜帮,上累主忧,某实不安耳!”海鸥子道:“元帅为国为民,心存忠厚,贫道实深感激。但事有定数,万难勉强而行的。为今之计,元帅可一面急修表章,驰奏进京,申奏一切;一面将一枝梅、周湘帆、徐寿、杨小舫星夜调回,听候差遣。贫道再去请两位同道前来,以助元帅成此大功,何如呢?”王元帅道:“若蒙慨助,某感激不尽了!”说罢,便命人摆宴。海鸥子道:“元帅休得客气。贫道在麾下,尚有两月耽延,若过客气,贫道何以安呢?”王元帅道:“仙师初次惠临,理当如此,以后谨遵台命便了。”海鸥子道:“元帅且请去办正事,黄道自与诸位师侄闲谈便了。”王元帅也就不客气,当即退入后帐,修表驰奏进京。又拔了令箭一枝,差人星夜往南昌,调取一枝梅、徐寿、周湘帆、杨小舫回来。诸事已毕,这才出来相陪海鸥子叙话。    
      闲文体表。一会子,酒席摆上,王守仁就命请海鸥子入席,让他在首坐上坐定。王守仁又亲自送了酒。海鸥子又谦逊了一回,然后这才对饮。徐庆等一众英雄,自在外面饮酒、吃饭,这也不必细表。不一会,大家席散,王守仁又命家丁给海鸥子检了一处洁净地方,让海鸥子为下榻之所。海鸥子就此住在王守仁营内,直至破了非非阵,方才与七子十三生各处云游,自寻安乐。    
      且说海鸥子这日命狄洪道去请漱石生。狄洪道受命而去,在路行程不止一日。这日狄洪道走到一个地方,名唤独家村。这独家村四面皆是乱山丛杂,并无人家,只有这姓自的一家住于此地。你道这姓白的,因何独住此间?只因自家老夫妇两个,男的名唤白乐山,妻蓝氏,生有一男一女。儿子名唤白虹,女名剑青。这白乐山生平最爱山水,因带领妻子儿女住居此地,享那林泉之乐。村庄四面广有田亩,家中雇些长工,耕种度日,每年倒也无忧无虑。儿子白虹,今年才交十八岁,却生得一表堂堂,聪明绝世。女儿小白虹两岁,也是生得美貌异常。一对儿女皆能知书识字,博古通今,白乐山老夫妇真个是爱如珍宝。不料他女儿近日为山魈所缠。这山魈自称为燕燕才郎,终夜在白家缠绕,定要白剑青为妻。白乐山也曾请了些羽士、上人,代他女儿退送,争奈山魈毫不足惧,比从前尤加闹得厉害。白乐山好不烦恼,逐日打听名山羽士、宝刹僧人,前来建斋、打醮,总想将山魈退去,使女儿安身。    
      这日又请了一班道士,在家拜玉皇大忤,以冀忤悔消灾。却好狄洪道因贪赶路程,又走入歧路,无处觅宿,但见这独家庄内隐隐露出灯光,狄洪道便思前去投宿,信步而来到独家庄上。正要敲门而进,但闻里面饶鼓声喧,讽诵之声不绝于耳。狄洪道也不管他里面所做何事,便向前尽力敲门。敲了好半刻,里面方有人答应。柴门开处,走出一个庄丁。狄洪道先向那庄丁拱了一拱手,因道:“某系过路之人,只因贪赶路程,错过止宿之处。又误入歧路,无处栖身。顷见贵庄灯火尚明,特地前来,敢求借宿一宵,明日自当厚报,务请方便则个。”说罢一番话,那庄丁道:“客官且请少待。某却不敢作主,须要回明主人,是否可行,当即回报。特恐今夜不便相留,那却如何是好?”狄洪道道:“敢烦请去通报一声,务与贵主人情商,暂借一宿,某自永感大德便了。”那庄丁也就转身进内。    
      过了一会,只见那庄丁同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翁出来。狄洪道一见那老翁精神矍铄,相貌清高,迥非恶俗之辈,不禁暗暗羡慕。心中暗想:“这老翁光景就是主人了。”正要上前施礼,只见那老翁问道:“莫非就是这位客官住宿么?”狄洪道见问,赶向上前深深一揖,口中称道:“老丈在上,便是不才冒昧,敢借尊府暂宿一宵。”那老翁也答了一揖,又将狄洪道打量了一回,见他是个军官打扮,因问:“大驾由何处而来?为何迷失道路?”狄洪道道:“不才向在王守仁元帅麾下,充一个游击将军。只因现在奉命前往汉皋有一件公事,又因公事急促,不才不敢误公,贪赶路程,以致失了止宿之所,因此冒昧造府,敢请容纳一宿,明早当即告辞。不知老丈尚可容纳否?”只见那老丈笑道:“原来是一位将军,老汉多多得罪了。但是寒舍蜗居,似不足下将军之榻。好在止有一宿,简慢之处,尚望见原。”狄洪道见那老翁已肯相留,真是喜出望外,因谢道:“不才只须席地足矣,老丈何谦之有乎!”那老翁遂邀狄洪道进里,当命庄丁仍将庄门关好。    
      狄洪道走入里间,见是一顺三间茅屋,却似客厅仿佛,当下又与老翁重新见礼。那老翁让他坐定,然后彼此问了姓名,庄丁献上茶来。狄洪道正要问他的家事,忽又听得里面铙钹之声,接着又是讽诵之音。狄洪道便向白乐山问道。“敢问老丈,尊府今夜莫非建做道场么?”白乐山见问,因叹了一口气道:“将军辱问,敢不奉告,但是一言难尽,又何敢以区区琐屑,上演将军?”狄洪道道:“老丈有何为难之处,不妨细述。不才若可为力,亦可稍助一臂,必不袖手旁观。”不知白乐山可肯将情节说出,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35回 狄洪道除害斩山魈 白乐山殷情留勇士

      话说白乐山听了狄洪道的话,因道:“既蒙将军辱问,只因老汉生有子、女各一,女唤剑青,生得有几分姿色,近为山魈所缠,每夜到此缠绕不休。老汉又无法想,只得虔请些上人、羽士来家作法,欲退山魈,不意依然无用。近闻小茅山道士法力高明,因此去请到家建醮,以冀超脱。大拜四十九日玉皇大忤,已经拜了四十五日,还有三日,即可圆满。所以这铙钹声喧,即是小茅山的道士在后堂讽诵玉皇经忤。”狄洪道道:“既然如此,想令爱定能渐全愈了?”白乐山道:“那里全愈,还是依然。老汉现在也没有别法,只等这玉皇大忤圆满之后,能好更妙,不好也只得听天由命了。”狄洪道道:“老丈不必忧虑,既为山魈作祟,某可助一臂,为令爱驱除。但不知这山魈何时到此?来时如何光景?”白乐山道:“每日约在三更以后便来到这里,也并无甚动静,只有阴风一阵,风过处,便有个美貌男子走进屋内,但见这山魈别无异样,椎身后有尾约长尺余,此外宛然人形,惟妙惟肖,进入小女之房。据小女云,这山魈进了卧房,望着小女吹一口冷气,小女便昏迷不醒了。现在小女被他缠得骨瘦如柴,行将待毙。将军若能相助除了此怪,不但小女感激,老汉一家皆感激不尽的。”狄洪道道:“今夜曾来过否?”白乐山道:“现在尚未二鼓,还未到来。”狄洪道道:“既如此,某有一计可除,不知老丈肯从否?”白乐山道:“将军有何妙策,请道其详。”    
      狄洪道道;“老丈可将令爱即刻移住别处,令爱之床可让与小生暂住,某自有驱除之计。再请老丈饬令众庄丁,等山魈进房以后,即便把守房门,务要不放他出去,某当以宝剑斩之。我之宝剑却是仙家所授,无论是何妖怪,某只须一剑,他便迎刃而死的。但有一件,若还山魈与某争斗起来,老丈切不可惊恐,至要!至要!”白乐山听了狄洪道这番言语,却是半信半疑。狄洪道见那般光景,也知他有些不信,因又说道:“老丈勿疑,某如不能为,断不敢夸这大口。就请老丈赶紧将令爱移避他处,让某作个李代桃僵便了。”白乐山暗想:“且不管他,或者可以驱除也未可定。”当下谢道:“难得将军慷慨相助,老汉当即遵命。”说罢,便起身进内吩咐去了。    
      过了一刻,白乐山出来向狄洪道说道:“里间已由内子安排,小女即刻移住他处。但将军远来,尚未晚饭,老汉略备酒肴,半为东道之情,半助将军之兴。”狄洪道此时腹中正有些饥饿,因便谢道:“老丈何必如此客气,既蒙见赐,幸勿过费。”白乐山又谦逊了一回。少停,里面已端出酒肴,白乐山便请狄洪道小伙、狄洪道也就不再客气,于是痛饮起来。饮到半酣,又吃饱了饭。饭毕,又稍坐了片刻。将到三更时分,狄洪道便令白乐山引至后面剑青房内。当时白乐山又致谢了一番,无非请他竭力帮忙,狄洪道亦满口答应。白乐山出了房门,又暗令各庄了手执耰锄,暗暗埋伏,一俟山魈进房之后,即便把守房门,不使出去。料理已毕,白乐山便去自己房中,坐待信息。    
      且说狄洪道自进剑青房内、白乐山出去之后,他便据床静坐,以待山魈。等了一会,并无动静,狄洪道便有些瞌睡起来,因即下床将灯吹灭,便上床倚剑而卧。将要睡着,忽觉帐幔一动,狄洪道便睁开两眼,仔细一看,见有一人站立床前,向自己面上吹气。狄洪道知是山魈到了,即便手执宝剑,轻轻从床上避着山魈,跳了下来,真个是身轻如燕,虽山魈也不得知。狄洪道下了床,又复蹑足潜踪,走到山魈背后,看他的举动。只见山魈吹了一阵风,便纵身上床,扑了过去,若与人敦伦相似。背后果然有一尾,约一尺余长。    
      狄洪道此时见山魈已经上床,知道他不见有人必然要走,那敢怠慢,即将手中宝剑拔出,认定山魈背后一剑砍去,打量这一剑就要将山魈砍为两段。那知山魈才扑上床,觉得并无人在上,也就跳将起来,预备下床而去。将翻转身来,却好狄洪道的宝剑已到。那山魈一见有剑砍来,虽不会人言,只听“忽喇喇”一声大叫,登时已变了形相,不似从前那美貌男子一般。但见他口如血盆,眼似铜铃,浑声白毛,直望狄洪道扑来。狄洪道一看,喝道:“好孽畜,你还不知罪,胆敢迷人家女子!今本将军前来拿你,你尚敢相拒么?不要走,看剑!”说着又是一剑砍来,只见那山魈又大叫了一声,向旁边一跳,躲过了一剑,随即又向狄洪道背后扑来。狄洪道赶着掉转身躯,以剑相抵。只见那山魈见狄洪道掉转身来,便将两手一举,两脚望后一奔,认定狄洪道扑到。狄洪道看他来得凶猛,不慌不忙,等山魈来得切近,遂将身子一偏。那山魈扑了个空,又是一声大叫,翻转身又望狄洪道扑来。狄洪道仍用此法。那山魈连扑了三次,皆未扑到,好不着急,于是又要扑到。狄洪道见他力已将乏,便站定身子,将手中宝剑露刃于外。只见那山魈两手一抬,两脚将后一发,用尽全力又扑过来。狄洪道就乘他扑来的时候,即将宝剑一起,腰一湾,从那山魈腹下乘他的来势,就这一戳,那口宝剑已深入山魈腹内去了。那山魈知道剑已入腹,便用足了全力,望后倒退。狄洪道见他倒退,更加将宝剑送进,就势望上一剖,顷刻间,山魈肚腹已被宝剑剖开。只见那山魈就地一滚,登时变了原形,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狄洪道还恐他逃走,又用宝剑在他身上连砍了十数剑,方喊人点火进来。    
      当下众座丁在房门口把守,一听喊人点火,众庄丁也就赶着拿了烛台进入里面。狄洪道向庄丁说道:“山魈已被我除了,你等可快请你主人进来看视。”众庄丁先向狄洪道问道:“山魈现在何处?”狄洪道指道:“这不是么?”众庄丁将烛台向地上一照,只见毛轰轰一团摊在地上,四面鲜血直流。庄丁看罢,立刻出去请乐山前来。    
      白乐山一闻此言,尚不相信,还是庄丁竭力说明,乐山才随着庄丁来到里边房内。狄洪道先向白乐山说道:“某幸不辱命,山魈今已为我斩除矣!”便指地上说道:“这就是那为祟的孽畜。从今以后,令爱当无复有怪物相缠,得以相安无恙了。”白乐山低头向那山魈一看,果然被斩而死,但见毛轰轰一团,似兔非兔,似狐非狐,也认不出是何怪物。当下便向狄洪道谢道:“非将军大力,尚有何人能除此怪物耶?真是小女之幸也!”说罢,又向狄洪道深深一揖。狄洪道说:“些须小事,何足言谢。”白乐山还是谢不绝口。    
      此时乐山的妻子、儿子通知道了,大家也前来看怪物,连那些道士也到房内观看。狄洪道道:“老丈,今山魈已除,可即令贵庄丁将他焚化,免得以后再要为祟。”乐山答应,连夜的命庄丁架起火来,将山魈焚烧至肉尽骨枯而止。又命庄丁将房内血迹打扫清净,便请狄洪道就在房内安息。此时已有五更时分,狄洪道亦颇困倦,也不推辞,就在床上安睡。白乐山当下出去,又将此话告知了女儿,女儿亦甚欢喜。于是大家也就安歇。    
      次日一早起来,玉皇大忤也不拜了,虽尚有两日未曾拜完,白乐山照送经资,分文不少,请一众道士而去。却好狄洪道已自起来,乐山命庄丁打面水,给狄洪道梳洗已毕,又命厨房内做上等点心,请狄洪道用早膳。狄洪道却也不便推让,吃了一饱,即便告辞,要去寻他师父漱石生。白乐山那里肯放,因坚留道:“将军幸留一日,老汉已聊备薄酌,借表寸心。将军若不肯留,则是见弃于老汉矣。况小女蒙将军救命之恩,也当出来面谢。今将军匆匆而去,不但老汉未曾报德,就是小女知道,也要怪老汉何不坚留。将军今日万不得去的。”狄洪道道:“某非决绝,实有要事在身,且系奉有王元帅之命,设有迟误,回营后定要见罪。那时见罪下来,则今日不是老丈爱我,反是老丈害我了。若老丈果真见爱,他日归来,再造府请安便了。”不知白乐山可肯放狄洪道去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部分第136回 独家村赠金辞金 飞霞楼遇旧叙旧

      话说白乐山见狄洪道说得如此决绝,坚不肯留,也知他实有要事,不便再行强留,因道:“将军既如此说,光景是有要事。若老汉强留,万一贻误将军大事,诚如将军所言,不是老汉爱将军,反变成害将军了。但请将军少待片刻,老汉去去就来相送便了。”狄洪道只得答应。停了片刻,白乐山果然出来,只见他手捧白银两绽,向狄洪道致敬道:“区区不腆,非为酬劳,不过聊作将军路费,幸勿见却。将军若不肯笑纳,便是将军见弃,以老汉为鄙物了。”说着便送过来。    
      狄洪道见白乐山如此,当下也就谢道:“某既蒙盛意,焉敢因辞,而况长者见赐,更不敢却。只因某行囊愈轻愈妙,稍重便不良于行。老丈既如此殷殷,某当敬领高谊。但有一件,请将此款仍存府上,俟某事毕,道经此地,定当造府取携。幸老丈俯如所请,勿再过谦为幸。”白乐山道:“些须薄敬,亦雅不累人,还请将军笑纳。若说存留寒舍,将军公务匆忙,归期又不知何日,即使归期有定,亦断不肯再临寒舍了,老汉此时怎肯受将军之遗么!”狄洪道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待到归时,某定不失信于老丈。还请老丈勿再坚执,某赶路要紧,幸老丈鉴之。”白乐山见狄洪道又如此坚执,只得说道:“将军此去,何日归来,请以定期相示,届时好使老汉下榻以待。区区薄敬,即遵命留存寒舍,待将军归来再行奉上。但将军不可作失信人,使老汉望穿秋水也。”狄洪道见他答应,心下好不欢喜,因说道:“某至迟不过半月,即便归来。届时道经此间,定造府奉访,来取厚赠。”说罢一揖,爱时出了庄门。白乐山赶着相送出来,早已不知狄洪道去向。白乐山暗暗欣羡道:“此人英气勃勃,举止高超,非惟行伍中人,殆亦剑侠之流亚也。”叹羡一回而罢。    
      再说狄洪道出了庄门,直望岳阳楼而去。原来海鸥子是差他到那里去,请他师父漱石生前往吉安,议破非非大阵。狄洪道晓行夜宿,这日走到一座高山。这山名唤独孤山,但见树木参天,孤峰耸日,那些颺岩峭壁,一色浓青,高耸半空,真不亚天台四万八千丈的光景。狄洪道便走到山根之下,席地而坐,稍息片刻,又复举首向山上,凝眸赏识这独孤山的风景。正在凝神观望,忽见那山顶上一道白光直射下来,狄洪道大惊道:“这白光既非云影,又非电光,似飞剑相似,难道我师父现在此山么?”    
      正自暗想,再一回头,已见那白光落下。只听一声唤道:“洪道贤弟,违教了。近日好么?”狄洪道见有人唤他名字,急掉转身来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焦大鹏。狄洪道一见,好生欢喜,因与大鹏先作了一个揖,接着说道:“小弟自从与兄长在赵王庄一别,自我不见,于今两年,何幸相遇于此!真是意料所不到。但不知兄长近两年来有何佳境?两位嫂嫂想已添了侄儿?今兄长到此有何公干?尚乞明白示我。”焦大鹏道:“自与贤弟别后,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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