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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毁了,一个小偷,毁了震惊世界的巨大成就,发生在由你们管理治安的城市中,可
耻,可耻,这真是太可耻了!”杰克中校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是这时,他却只是
铁青著脸,并不发作。他冷冷地道:“如果你成功了一次,你就可以成功第二次的。”
陈天远更是怒气冲天,他大声叫道:“胡说!胡说,这是完全没有知识的话!你知
道我在实验的是甚么?我所实验的是别的星球生命的形成,你当我是在学爱迪生试制电
灯泡么,你 ”
陈天远的咆哮,突然停了下来。
他总不是自愿停下来的,他的话,是被一下尖厉,可怖之极的惨叫声所打断的。
陈天远和杰克中校两人,这时正在围墙之内,而那下惨叫声,则是从围墙之外发出
来的,所以他们两人,不知道墙外发生了甚么事。
我的望远镜本来是对准了他们两人的,那一下惨叫声传入我的耳中,我立时想起了
那下将我自酣睡中惊醒的惨叫来。
两下惨叫声,当然是发自不同的两个人,但是其恐怖、凄厉,令人毛发直竖则一。
在那瞬间,我的心中,实是奇怪之极。第一下惨叫声,是那个死者发出来的,如果
说,如今在有著三十个以上的警方人员工作著的现场,还会有凶杀案发生的话,那实是
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竟然发生了。
我一听到了那一下惨叫声,立即转过望远镜,向发出惨叫声处看去。几乎是在同时
,一盏探照灯灼亮的光芒,也照到了发出声音的地点。
那地方是一个十分深的草丛,我可以说是第一个看到,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的人。
我看到一个便衣探员,倒在草地上,他的手正竭力想伸到背后去,去接住他背后的
伤口,可是,他的手臂却不够长。
从他背后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将半枯黄的草染得怵目惊心。
而使得我双手发软,几乎连望远镜都跌下去的,则是那个便衣探员脸上的那种恐怖
绝伦的神情。他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来,而他的口角,则可怖地歪曲著,流著发出
泡沫的涎,他的手指起著痊挛,他的身子,则在缓缓地滚动。
我一眼看出这人活不长了,我连忙去观察四周围的情形。
那草丛离公路并不太远,而在草丛的四周围,又全是平地,在那些平地上,虽然有
些土坑,但却也难以藏得下一个人。
探照灯已将周围的一切照得通明,我相信我听到声音和看到那死者,相隔不会超过
四十秒钟,可是这时在我目力所及的范围,却看不到凶手。
我从望远镜中,看那探员背部的伤口,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个深而狭小的伤
口,一定伤及内脏,要不然,那探员不会在惨叫一声之后,便立即死去的。
那凶手实在太大胆了!
我几乎怀疑这是一个狂人,因为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会在警员密布的情形下,去杀
死一个探员的。
如果那不是一个狂人的话,那么这个凶徒,就可能是一个身手灵活之极,而心思又
缜密、狠辣到极点的人,他杀那个探员,是有意在向警方示威。
虽然我一听到声音,便立即循声去看,探照灯也立即照到了行凶的现场,但所谓“
立即”,至少也有二三十秒,二三十秒对身手特别敏捷的人来说,是可以奔出一百多公
尺的了。
那么,那凶徒就可以在没有探员的路面中穿过,隐入路对面的草丛中,然后从容离
去。
一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在我发现第一个死者的时候,曾有人在我的背后偷袭,而
当我转过身来时,凶徒却已不见了。
毫无疑问,那向我偷袭的人,一定便是连杀两个人的凶徒了。
看杰克中校和许多探员忙碌的情形,他们显然是一无所获。但是我却掌握了一个十
分重要的线索,那便是:我曾经握住那凶徒的手臂,而当那凶徒挣脱时,我手心留下了
几根金色的毛。
那当然不是亚洲人,没有一个亚洲人会有看这样金色的体毛的。我如今不知道那凶
徒是欧洲人还是美洲人。
但是我很容易知道,我有一个朋友是十分成功的人种学家,他会告诉我,有这样体
毛的是甚么地方人,这是一项极其重要的线索。
我心中暗自决定,如果杰克中校来求助于我的话,我就将这个线索供给他。
我从望远镜中看到杰克中校的情形,他几乎要疯了,青著脸在拚命踢著草丛,和草
丛中的石块。这也难怪,任何人都会像他一样:他在率领著数十个探员办案时,其中的
一人,被人所杀!
警务人员一直忙到天亮,还未曾收队回去,我则早已躺在床上,思索著这件事,和
审视著那几根金色的硬毛。
到了清晨六时,突然响起了急骤的门铃声,我由于要清静,连仆人也没有用,我只
得下去开门,我一开门,四个彪形大汉便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则取出了证件,道:“警
方特别工作组。”
另一个立即取出了手铐,我连忙问道:“这算甚么?”
那人冷冷地道:“你被捕了。”他一面说,一面取出手铐,便向我的手腕铐来。
我不禁大怒,道:“我为甚么被捕?”
我一面说,一面陡地一翻手腕,反将对方的手腕一压,只听得“拍”地一声响,那
只手铐反而铐到了那个探员的手上!
那个探员陡地一呆,一时之间,几乎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会是事实!
我趁机向后退去,就在这时,杰克中校在门口出现了,他大声叫道:“卫斯理,不
要拒捕!”
我站在一张沙发旁边,怒道:“杰克,你凭甚么捕我?”
杰克冷冷地道:“谋杀,连续的谋杀!”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以为作晚发生的凶案,是我所为的?我杀了人还
在这里不走?你有甚么证据这样说?”
杰克十分有把握地笑了笑,一挥手,一个便衣人员捧著一卷纸,走了进来,杰克冷
冷地道:“你自己看吧,不必我来解释了。”
那便衣人员将这张纸摊了开来。
那是一张经过微粒放大的照片,足有一码见方,照片中是我的那幢别墅,从角度上
来看,一望便知照片是在陈天远住宅的墙外所摄的。
从那张照片上可以看出,别墅的二楼,我做卧室的房间,有著微弱的灯光,而在窗
口则有著一个人,手中持著一具长程望远镜,在窗槛上还有著一具仪器,稍具经验的人
,一眼便可以看出那是一具偷听仪。
而那个人,虽然背著光,而且在经过超度的放大之后,从照片上看来,人的头部轮
廓,也显得十分模糊,但是如果退后一步,站得远些。还是清晰得可以使凡是认识我的
人都认出是我来。
我不禁尴尬地笑了笑,道:“这算甚么?难道你不看到我手中的望远镜么?”
杰克中校像是正在发表演讲似地,挺了挺身子,道:“科学足使任同犯罪行为无所
遁形,昨晚,我们利用红外线摄影,将周围的环境全部拍摄了下来,然后带回去研究,
卫先生,想不到你的尊容竟在照片上出现,那实是使我不胜讶异之处。”
我摊了摊手,道:“这又有甚么值得奇怪之处?我本来就住在这里的,半夜有了声
响,我难道不要起来看一看么?”
杰克中校冷笑道:“尤其是,你自己就是声响的制造者。”
我大声道:“杰克,你弄错了,我绝不是谋杀犯,譬如说,凶器呢?没有凶器,我
如何杀人?我如何杀了人之后,又回到屋子来,不错,我是看到了现场的一切,但是我
这就等于杀人了么?”
杰克中校的面色冰冷,道:“卫斯理,你不必再狡辩了,他们给你的凶器,一定使
你有狡辩的余地,无论你将之藏在甚么地方,我都能搜出来的。”
我更是莫名其妙了,杰克中校口中的“他们”,是甚么意思呢?他以为我是受甚么
人指使的呢?
但不论如何,我都觉得这个时候,我如果听凭杰克中校逮捕的话,那我未免太吃亏
了,因为事实上,我甚么也没有做过。
而且,我还决定,非但要逃脱逮捕,而且还要根据几根金毛的线索,自己去寻找凶
手 至于那个线索,由于杰克对我如此之不客气,我已决定不供给他,让他在错路上
去兜一些圈子。
我心中刚一有了决定,已看到杰克转身过去,挥手在命令便衣探员,冲到楼上去搜
索。这是我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早已在等著这个机会的,这也就是为甚么我刚才退到了
一张沙发旁边的原因。
我的身子猛地一矮,将那张形状怪异的新型沙发,用力掀了起来,向前抛了出去!
这张沙发不论是不是抛得中杰克,都足以引起一场混乱了。
而所引起的这场混乱,不论是大是小,都足以使我身子打横,撞破玻璃窗,而穿出
窗去,倒在草地上了。我在草地上陡地一个打滚,跃了起来,向前冲去。
然而,我只冲出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而且,我还自动地举起了双手!
我实是未曾料到杰克会调动了那么多人来包围我的,当我跳出窗子,在草地上滚动
,以为可以逃出他的逮捕之际,在我的前、后、左、右,足足出现了一百多个武装警员
!
我一点也不夸张,足有一百多个武装人员,那么多久经训练,配备精良的武装人员
,是足可以去从事一场武装政变的了,所以,当我服服贴贴,自动停下来,并高举双手
之际,我心中充满了自豪感。
杰克中校的冷笑声,从我的后面传了过来,道:“卫斯理,当我们在照片上认出是
你的时候,你想,我们还会照普通的办法处理么?”
我被那么多武装人员围在中心,但我的态度颇有些像表演家,我缓缓地转过身去,
向站在窗前的杰克,微一鞠躬,道:“多谢你看得起我。”
杰克命令道:“带他上车!”
一辆黑色的大房车,驶进了草地,在我的身边停下,车门自动打开,我向内一看,
便知道这辆车子是经过精心改造的。
它的车厢,变得只能容下一个人,其余的地方,当然被防弹的坚固的金属占去了,
而车门厚达二十公分,从外面看来,彷彿有著车窗玻璃,从里面看来,根本没有窗。
而在车厢中,也看不到司机在甚么地方。这种车子显然是用来运送要犯的,如今要
运的要犯自然是我了。老实说,我的心中仍未曾放弃逃走的打算,但至少途中逃跑这一
个可能是取消了,怎能在这样的一辆车子中逃出去?而这时候,我也知道,事情绝不如
我所想的那样简单!
因为,运送一个涉嫌谋杀的人犯,是绝不需要如此郑重其事的!
那么,我到底是被牵进了一件甚么样的大事的漩涡之中了呢?我一面弯身进了车厢
,一面苦心思索著。我才在坐位上坐下,车门便“砰”地一声关上,我推了推,车门纹
丝不动。
而且,在车厢中,也找不到可以开启车门的地方,当然,车门是由司机控制的,我
根本没有可能打开这该死的车门来逃走!
我坐在车中,只觉得车子已经开动,我自然无法知道车子向何处驶去,情势既已如
此,我也只得暂时安下心来,这当真可以说是飞来横祸。
我试图整理发生的一切,但我的脑中却乱得可以。
因为在事实上,我几乎甚么都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有两个人被神秘地杀死了,
如此而已。
车子行了足有半小时,还未曾停止,我开始去撼动车门,这等于是将溺毙的人去抓
一根草一样,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弯著身子,顶著车顶,站了起来,又重重地坐了下去,如是者好几次,我这样做
,纯粹是无意识的发泄,可是在三四次之后,我发觉车厢中这唯一的坐位,十分柔软。
我心中一动,连忙转过身,用力将坐垫,掀了起来。座下有著弹簧,我用力将所有的弹
簧,完全拆除了下来,结果,我造成了一个相当大的空洞。
我卷曲著身子,尽量使自己的身子缩小,小到不能再小。
在那么小的空间中能藏下一个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是英国的学生既然能做到
六十三个人挤在一辆九人巴士中,当他们挤在九人巴士中的时候,每个人所占的空间,
绝不会比我这时更多些。
我再将坐垫放在我的头上,我立即感到窒息和难以形容的痛苦。
我知道,我虽然躲了起来,但是未必能够逃得出去。然而总算有了希望。
再说,就算不能逃脱,一打开车门的时候,杰克中校一定会大吃一惊,这混帐东西
,让他吃上一惊,又有甚么不好。
而我还可以在人们的心理上博一博,当杰克发现我不在的时候,他一定向种种高深
复杂的问题上去猜想,甚至可能以为我是侯甸尼再世,绝不会想到我是用最简单的藏身
方法:躲在椅子下藏身起来的。如果杰克中校不搜索车厢 这是十分可能的,因为车
厢十分小,一览无遗 那么我便有机会脱身,不受他无理的纠缠了。
我心中越来越是乐观,那一些不舒服,也就不算得甚么了。
在我躲起来之后大约七八分钟,车子便停了下来。
我听到了钥匙相碰的叮当声,这辆车子的车门,一定要经过十分复杂的手续,才能
打得开来。接著,我听到了“格勒”一声,车门被打开了。
刹那之间,十分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静寂大约维持了半分钟,便是两声惊呼,和一连串的脚步声、哨子声(他们大约以
为我逃了出去,想召集人来围捕我,要不然我实是想不出在这样的情形下狂吹哨子有甚
么作用)。再接下来,便是“拍拍”声和杰克中校的咆哮声。
“拍拍”声可能是他正用力以他手中的指挥棒在敲打著车子,他高叫道:“不可能
,这是不可能的!”
而在他的声音之后,另有一个听来毫无感情,冰冷的声音道:“中校,我看不到车
厢中有人。”
杰克叫道:“是我亲自押著他进车的。”
那声音又道:“别对我咆哮,中校,如今车中没有人,这是谁都看得见的事。”
杰克没有别的话可说,只是不断地重复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那声音道:“中校,你说已经擒住了对方的一个主要工作人员,我已向本国最高情
报当局呈报,但如今我只好取消这个报告了,中校,你同意么?”
我当然看不到杰克中校的面部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听来却是沮丧之极,道:“我
……我同意取消这报告,上校先生。”上校先生,原来那人的地位还在杰克中校之上,
那一定是情报总部来的了。
第二部:卷入肮脏特务纠纷
为甚么呢?为甚么出动杰克中校还不够,另外还要出动一个上校呢?我被指为“对
方的主要工作人员”,这“对方”又是何所指呢?
我正在想著,只听得“砰”地一声响,车身震了一下,车门已关上了。
接著,便听得杰克的一下怪叫,车子又向前驶去,随即又停了下来。我听到前面司
机位置处有开门关门的声音,那显然是司机将车子开到了车房之后又走了。
我感到狂喜,如此顺利地便脱出了杰克的纠缠,这真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我连忙顶
开坐垫,钻了出来,几乎想要哈哈大笑。
我才一钻出来,便不禁呆了一呆。车厢中一片漆黑,我立即想到,我虽然瞒过了杰
克,但是我却自己将自己关在车厢中了。
这车厢是打不开门的,我如何能出去呢?
我要高声呼叫,让杰克中校像提小鸡似地将我从车厢中提出来么?
我当然极之不愿,要不然,我那么辛苦躲起来作甚么?我扳开鞋子的后跟。在我来
说,鞋跟是杂物的储藏箱。这时,我取出一支小电筒,按亮了之后,仔细地审视车厢中
的情形。
不到三分钟,我就熄了电筒,以免浪费用电,因为我发现是没有法子打开那道门的
。
我试用拆下来的弹簧去撬前面司机的位置,希望可以爬出去。但是隔绝我和驾驶位
的,是极其坚硬的合金,根本没有希望。
过了半小时,在满身大汗之后,我喘著气,我发现我的呼吸,越来越是困难,那当
然是这个密封的车厢中的氧气快要用尽了。
如果我再不出声的话,我一定会窒息而死的!
我的心头不禁狂跳了起来,正在拚命地想著,如何才能不要太难堪地召人来打开车
门之际,忽然听得车外传来了杰克中校的声音,道:“你已经试过了许多办法,打不开
车门,是不是?”
我呆了一呆,才知道原来杰克中校早已站在车子之外了!
那当然是我开始用弹簧去撬门时,发出了声响,有人去报告他的。
我不出声,在开始,我是觉得无话可说,但接著,我抑觉得,如果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