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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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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借助符箓之术,便可攀越太广山,林道友真是手段高强……”从那茫茫深处转向身边的花尘子,织娘带着几分不解之色说道:“他已是我辈第一人,又何须炫耀什么……”

    “姐姐有所不知,那小子好出风头可不是头一回了。哼!骗我等女儿家的手段倒是高强哦!”花尘子摇摇头,很是感慨地说道:“曾记得相识之初,他可是温和守礼的君子模样,不仅善解人意还颇为……嘿嘿!”见其欲言又止,织娘问道:“妹子直言便是……”

    “姐姐动问,妹子岂敢有所隐瞒呢!”花尘子很是无奈地乖巧一笑,又半遮半掩地接着说道:“那小子总是使尽手段博人好感,谁料那日酒醉,才知晓他本来面目……”话未说完,她已是脸色微赧,连连摆手,羞怯难耐地又道:“往事叫人难以启齿啦……”

    织娘神色迟疑,自语道:“他怎会是如此样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花尘子痛心疾首地长叹了一声,眼光一闪,却又故作神秘地问道:“姐姐可知他为何见我回避……”

    轻吁了下,织娘神色黯然。

    花尘子带着几分怨气,自顾说道:“屡次骗我,让那小子问心有愧啊!不过……”她又转向前方的山峰,毅然决然说道:“既要同走天涯,为何要弃我而去,定要去寻他问个明白……”

    织娘默然无语,心事莫名。

    花尘子接着又道:“我可无半句虚言,敢用道心起誓哦!莫非姐姐不信我……”说着,她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以此来确认所说无误。可不是吗!那小子真的用酒灌醉了自己,还屡次欺骗而让人无计可施。不过,他身上的一切不能让外人知晓,便是靠近半步都不成……

    织娘臻首轻摇,歉然说道:“我信妹妹便是……”

    花尘子释然一笑,转而闪动明眸看向四方,又犯难说道:“御风一去数十丈,而那峭壁无从垫脚借力,没那小子的本事,叫人该如何攀越此山……”

    太广山高逾万丈,着实难以攀越。而各仙门的弟子大多无意前往虚无界,已有人转而他去。在这太元界中四处寻觅一番,但有收获,此行可谓圆满。

    不过,还是有人不愿就此止步。

    宁远与同门有所交代之后,便与几位元婴后期的长老捏碎手中的玉符,顿时便化作几道流光冲天而去。他那个得罪林一的师弟老实了许多,垂头丧气地跟着其他师兄弟转往他处。

    不多时的工夫,又有十数道人影借助玉符飞向了山峰之巅。原地只剩下道齐门、百安门与天道门诸人,而空玄与空元则是守着师妹,一时去留两难。

    “非专门炼制的遁符,而不能攀越此峰,这可如何是好?”花尘子不理几位师兄的催促,兀自顿足发着牢骚。

    明心等几位百安门的弟子没有离去,却是一个个看向织娘,皆神色迟疑。而对方却若有所思,同样在取舍之间。

    “姐姐!你若有飞遁之法,不妨先行一步!妹子我便守在此处,直至仙境关闭那一日,直至负心人回转……”说着话,花尘子撇撇小嘴,神情哀怨而楚楚动人。

    许是有所决断,织娘的手上多出一块玉符,说道:“用于此处的遁符,多为我百安门炼制,而我恰好留下一块备用,不妨成全了妹子……”

    花尘子诧异道:“姐姐,这如何使得……”而她才出声,已伸手抓过玉符,转作惊喜道:“多谢姐姐!失陪啦……”其不再分毫耽搁,竟是转身冲着几位师兄使了眼色,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片刻,又有几人相继捏碎玉符飞遁,余下的天道门弟子则是四散而去。

    明心见机走了过来,叹道:“师妹!那花尘子乃松云散人的徒孙,怎会没有遁符?你这是……”他转向其他几位同门摇摇头,很是无奈地说道:“本欲去那虚无界走一遭,而如此以来,我等怎好舍弃师妹而去!”

    织娘兀自呆立,闻声之后,却是转首浅浅一笑,说道:“皆为织娘的不是……”

    “无妨!无妨!”明心很是大度地摆摆手,说道:“师妹若是安好,便是云收雪霁之时!”

    ……

    高大的太广山静穆如故,漫天的飞雪依然是无休无止。一度喧嚣过后,峭壁之下再次迎来了九道人影。而除此之外,还有十余人执着守在原地而并未离去。

    “呵呵!于这太元界的一层寻觅了数日,并非一无所获!”

    随着笑声临近,山脚下现出了九个人影。那出声的是松云散人,话语中暗有所指。

    数十丈外,闻白子不甘示弱地冷声道:“未寻到那小子,却是遇上了我这位故人,倒也不无运气!”他身形不停,直奔那风雪守候中十余人。

    松云散人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嘲讽道:“本人的运气向来不差!你便是用禁制相阻又能如何?最终还不是徒劳无功……”

    随后而至的公羊礼则是哈哈一笑,打着圆场说道:“仙境之大,却挡不住你我的再次聚首!可见彼此的缘分不浅……”

    松云散人缓缓落下身形,眼光掠过不远处的文玄子、阴散人、墨哈齐与仲孙达,又冲着站在一起的公羊礼与公良赞说道:“不想与两位伤了和气,而我松云却恩怨分明……”

    文玄子暗中留意着闻白子的举动,却冲着那说话的两人笑道:“我等无不相识了数百上千年,缘分自是不浅。既然来至此处,不若就此携手同行,万不可再生间隙!”

    “呵呵!所言极是……”话未出口,有人阴笑了一声。

    茫茫飞雪之下,八位化神修士各自相距数丈乃至十数丈站定,彼此或是唇枪舌剑,或是暗藏机锋,一时之间很是热闹。

    闻白子径自奔向了数十丈外,守候已久的古作忙抢先一步迎上前来,并带着身后诸人躬身拜下。

    身形一顿,闻白子离地三尺悬空而立。看着眼前的十余人,他背起双手,一言不发。

    古作不敢抬头,忙传音禀报。

    片刻之后,闻白子大袖一挥。而对方却如释重负地缓口气,带着左右匆匆奔向了远处。

    闻白子缓缓转身,脸色阴沉……

第七百七十七章 禁法真传

    雨,从虚无深处淅沥而下,春之绵绵、秋之凄紧、夏之释放还有几分冬的冷寂,无声无息交织出这一片蒙蒙天地……

    一处三五百丈高的孤峰之上,林一伸出双臂以手托天。雨丝儿尚未沾身便寂然消失,而莫名的触动却循着手指、肌肤清晰而来。恍惚之间,笼罩天地的是雨水,而沐浴身心却是这四季的更替轮回。

    太元界的九层天地,有雪,有雨,尚不知接下来的又是什么!

    默然片刻,林一低头看看脚下。数十丈方圆的峰巅之外,如黛如墨的原野蔓延四去,直至天边。稍作忖思,他随手祭出一道道无形的法诀。少顷,其双袖张开,便若只飞鸟般跃下了山峰。

    尚未落地,林一虚踏了几步,便从数尺高的草尖之上急掠而去。

    半日之后,四下里情形如旧,茫茫然让人不知所往。林一放慢了去势,拿出图简查看了起来。万里之外,有巨峰九座。唯有从其中的太古山攀越而过,才可抵达太元界的三层。

    须臾之后,林一转往左行,再次疾驰而去。

    如此过了两日,烟雨朦胧的原野尽头,一处山峰突兀而起。其占地四、五百里,山势陡峭,直耸天穹。若是没走错地方,这便是太古山的所在。

    直抵山脚,林一落在了一处石坡之上,举目四望。据闻道子的舆图所示,山路九条,择一可行。他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又一次故技重施。

    光秃秃的峭壁前,一道灰色的身影穿过层层的雨幕,拔地而起。不过数百丈,一截崖石横亘相阻,林一去势不减,伸出双手抓去。而尚不待其有所借力,便是砰的一声闷响,一股奇异的力道逆袭而来。猝不及防之下,他猛地摔飞了出去。

    山腰暗藏禁制,叫人意外!

    才明白过来,林一便如一块石头般急坠而下。四肢腾空之际,他忙施展身形。而那股力道甚为凶猛,根本不容他挣扎。

    眨眼之间,林一已至地面的十丈高处。忽而察觉那股力道消失,他不敢怠慢,周身顿时闪出一道龙影。其才想止住坠势,却为时已晚,“扑通——”一声便狠狠砸了下去。

    片刻之后,林一在草丛中慢慢露出头,嘴角还挂着一丝自嘲的苦笑。这番莽撞虽无大碍,却叫人极为的狼狈。罢了!还是老老实实寻那条上山的路吧……

    林一进入太元界并独自远去之后,便有一群修士紧随而至,却被困在了那连通两界的山峰之上。面对层叠不尽的禁法,这些人难以脱身。好在其中有两位墨门的弟子颇有见识,便出手尝试破禁。

    谁料半日之后,两位墨门弟子陷入迷茫之中。眼前明明是来自本门的五行禁法,为何叫人无从破解?

    无奈之下,众人便欲强行破禁。而彼此一个个的修为受限,手段难以施展,想要强行破禁,又谈何容易!

    正在这伙人左右为难之时,九大高人现身。各家弟子忙上前拜见,而闻白子、公羊礼、公良赞与百里川的身边却是冷冷清清。

    对此,独身自好的百里川不以为意,而余下三人的脸色却不好看。

    想当初,道齐门来的弟子远远多于任何一家仙门,便是真武门与公良门的随行弟子亦不在少数。如今又怎样?各自死伤惨重,得以继续往前的再无一人。

    那二十余位元婴弟子围着自家的长辈问候不停,让闻白子心烦难耐。他索性转向挡住去路的禁法,脸色阴沉。

    公良赞跟了过来,传音道:“道兄,你我失算啊……”话未说完,他耷拉着眼皮,神情郁郁,再不出声。见他两人说话,一旁的公羊礼佯装不知,却揉着胡须好奇地说道:“这仙境之中,还有墨门的五行禁法不成……”

    闻白子瞥了一眼身旁的两人,冲着公良赞传音说道:“趁机杀我弟子,无非要毁我羽翼,断我仙门传承罢了……”他冷冷一笑,又道:“又能如何?我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转而带着一丝恨意,自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文玄子自以为计,谁还蒙在鼓里不成?哼……”

    便于此时,另外几位高人凑至墨哈齐的身旁,听对方诧异说道:“这正是我墨门禁法!”

    山峰之上,二十多位元婴弟子让至一旁。而面对山峰上冒出来的禁法,后来的诸位高人同样是错愕不解。其中的松云散人好奇说道:“由此可见,你墨门禁法来自仙界一说并非妄言……”

    往日里少言寡语的墨哈齐,于此时一反常态。他四下打量,连连摆手说道:“非也!我门中禁法传承至今,早已是面目全非,不复数万年前三成的威力啊!即便如此,领悟禁法五行之精髓者,亦是寥寥无几。”言至此处,其眸中精光闪烁,接着又道:“这禁法,绝非仙界所有……”

    墨哈齐想说的是,眼前的禁法便是来自墨门的传承。而众人当前,又让他有口难言。要知道,五行禁法传至上一辈,已十不存三。故而,于一两千之前,其师父只收下两个弟子,并千叮咛万嘱咐,绝不可让禁法外传或失传。

    而师父道陨之后,墨哈齐的师兄继任门主,却轻狂而刚愎自用,加之对门下弟子少于管教,致使禁法不断外传。末了,其又招惹祸端,以至于抛尸异乡。

    此后,墨哈齐接掌墨门,却始终心事难消。师兄没了,师父所传的禁法玉简随之遗落而不知去向。而数百上千年过去,九州并未见到禁法的真传,他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眼下,这仙境中的禁法太过熟悉,与当年师父的亲传毫无二致,墨哈齐又怎会不为此暗暗动容。不过,墨门的禁法,又怎会出现在此处?

    墨哈齐不解之时,却有人已猜到了什么。松云散人冲着花尘子轻轻颔首,对方一吐粉舌神色得意。文玄子却是冲着自家弟子暗哼了声,宁远面呈愧色,忙垂下头去。而阴散人与仲孙达则是互换了眼神,各自不动声色。

    少顷,墨哈齐已回过神来,转而冲着两个弟子问道:“你等之前,可有人进入此地?”对方其中一人躬身答道:“回祖师的话,唯有夏州的林一……不过,这禁法看似相识,却与弟子所知略有不同,又是为何……?”

    听得这两人说话,在场众人皆恍然却又诧异不已。那个林一不仅有着一体三修的神异,还懂得极难修炼的墨门禁法?

    而墨哈齐根本不予分说,大袖子一挥便打断了对方。非门下亲传弟子,又怎能看出这禁法的玄机!他脸色变幻个不停,沉吟片刻,忽而转向众人,郑重说道:“虽不知缘由,而那林一身上有我墨门禁法的真传,乃确凿无疑!既然有如此渊源,他便算得我门下的半个弟子。为此……”而其话未说完,便有人不乐意地叫道——

    “墨前辈!林一的身上还有我天道门魔修的真传呢,师祖,是不是啊……”

    松云散人两眼一瞪,佯怒道:“怎可无故打断长辈说话,成何体统?”花尘子忙噤声不语,还连连拱手以作赔罪状。他这才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若非尘子提及,我倒是忘了,那小子与我天道门可是渊源不浅呐……”

    墨哈齐一怔,才想出声,又被人再次打断——

    “岂止如此?”

    公羊礼晃动膀子走了过来,理所当然地接话说道:“林一的妖修炼体之术,许是与我真武门同宗同源……”

    见此情形,阴散人桀桀笑了一声,拈着稀疏的胡须,与一旁的仲孙达调侃道:“你与林一可有缘分?”对方报以恶笑,振振有词道:“我与那小子一见如故,谁说不是缘分呢!呵呵!”

    墨哈齐的胸口起伏了下,苦着脸看向了其他几人。闻白子面带嘲讽,公良赞默不作声,百里川置身事外。片刻之后,再无人凑热闹。他迟疑了下,还是冲着文玄子试探问道:“不知你神州门可有话说?”

    文玄子拈须淡然一笑,说道:“林道友只是我夏州的一个寻常修士罢了,他与你等有此渊源,我神州门喜闻乐见!”

    不远处的宁远听师父如此一说,暗暗错愕。未几,他似有所悟。

    墨哈齐无奈地摇摇头,却不肯示弱地说道:“无论如何,我要寻那林一问个明白,他若真愿拜入我门下,任谁都不得相阻……”

    “道友所言有理!在林一去向不明之前,谁若与他过不去,便是有意与我几人作对!”松云散人不容置疑地附和了一句,又转向公羊礼,不无暧昧地说道:“公羊道友,你我两家心里有数便是……”

    公羊礼不置可否地哈哈一笑,而一旁的闻白子却是暗暗皱起了眉头……

    ……

    烟雨朦胧之中,一条宽不过两尺的狭窄石径之间,林一循阶而上。

    山路九条,择一而行。或许,每条路皆可翻越太古山。不过,林一还是用去了两个多时辰寻遍了九处石径的所在,并在每一个路口布下了相同的禁法。而其最终的选择,还是当年闻道子所走的这条道儿……

第七百七十八章 天长道远

    豁然开朗处,依然是雨雾迷蒙。那高大的山峰随之湮没不见了,朦胧的天光之下,唯有一条丈余宽的山脊延伸而去,便若一条悬于半空中的天路,神秘而莫测。

    这并非太元界的三层,而是太古山的山巅所在。

    错愕之后,林一凝目四望。漫天的细雨,无声无息而如烟似雾。淡淡的凄凉与冷清随之涌来,让人心绪莫名。

    林一禁不住长吁了下,眸中多出了几分清冷之意。再次看向那飘渺的深处,竟是让人隐隐有了几分却尘而去的冲动。他暗暗摇头,回首看了下来时的石梯,转而往前缓步踱去。

    半个时辰过去,峰巅的这条路渐渐变窄,渐渐陡峭,并由千丈外斜掠而上,直插虚无。雨中漫步的林一却是停了下来,眸中幻瞳闪烁。立足所在,左右不过两尺多宽,而往前却是被一汪雨水挡住了去路,直至十余丈之外才隐约露出一小截落脚的地方。再往前,又是如此,几番断续之后,才最终登天而去……

    十余丈,一纵即过。而此时此地,虚幻莫辨,禁制莫测,叫人不敢有分毫大意。那雨水汇集一处,水花四溅而涟漪不断,并往左右弥漫而去,茫茫一如天河陡降。

    于这云水尽头,林一孑然独立。少顷,他轻轻往前迈去。随脚步落下,雨水荡漾分开,竟然现出一条尺余宽的小路来。而其两旁却深不见底,俨如危崖孤径。

    林一神色谨慎,脚步沉稳,缓缓往前。不过几丈远,他忽而双眉一挑,转而往右看去,眸中的赤芒大盛。右侧悬空的两丈之外,便如危崖对峙,突然多出一条三尺宽的小径,逶迤远去。

    神色疑惑,林一转而看向前方。虽有云水阻隔,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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