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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前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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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只要想个法子把热水引回府里,那人人每天都能洗澡了!”心宓自言自语地说着,脑子里一方面在想,该怎么把热水引回府里。
  一回头,心宓发现后方一大片竹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好运!
  “嫣儿,你过来瞧瞧。”她拉着嫣儿的手走到池子边,从一旁地上取了一片竹叶后探到水中,过了一会儿很快就抽出水面。接着她对嫣儿说:“你伸出手摸一摸。”
  嫣儿迟疑地伸手碰了一下树叶。“叶子是热的!”
  “是啊,因为这水是热的!”心宓道。
  “为什么?”纵然方才心宓已经解释了,嫣儿还是不明白。
  “因为上头有一把火炬子,所以水是热的。”心宓干脆简单解释。
  “噢……”
  “你知道吗?只要咱们能接上管子,把这一大池用不完的热水引到山下,那么府里每一个人就天天有热水可洗澡了!”
  “可是……”嫣儿困惑地问:“可是,我们该怎么将水引到山下?”
  “方才我说了,可以接管子啊!管子的材料现成的。只要动员府里的人把后头的竹子锯下。去掉竹子里头的枝枝节节,再挑粗杆的含细杆的、挑细杆的套粗杆的,这样管子就接成了!然后咱们再在池边掘个比较低的壕沟,深沟的终点架上管子,之后就能顺利把热水引到山下了!”
  嫣儿瞪着大眼,似懂非懂得望着心宓。
  “现在要靠你了!”心宓突然环住嫣儿小的肩头,“很温柔”地对着嫣儿微笑。
  “什么……”对于心宓的笑容,不知怎么地,嫣儿突然觉得自个儿正在起鸡皮疙瘩哩……
  “你是段府的小姐,现在又是个有礼貌的乖小孩,只要你说一声,大伙儿肯定会帮忙的。”她终于说出目的。
  “我吗?”嫣儿歪着小头,迟疑地指着自个儿雪白的小鼻子。
  “是啊,”心宓笑得很无害,这是因为她的心情实在太好的缘故。
  事到如今,嫣儿能说不吗?
  当然不能!
  虽然她不大想“利用小孩”……不过攸关洗澡大事,她可是容不得小嫣儿说不的!
  ***
  动员府里上百名佣工,趁着黑夜偷偷摸摸地做夜工,这可是个好大的工程啊!
  因为嫣儿说,她爹爹连一只小虫子在几里外飞过都能察觉,大伙儿只得选段寅出府作客期间开始动工。
  众人子时就从床上起身,各自提了斧头偷偷摸摸地上山帮忙。
  心宓这之所以选择私底下偷偷工、不告知府里的总管,就因为她明白老总管那迂腐的脑袋瓜子压根儿不会懂、更不想懂。
  她不想碰钉子、更不想让这件事有意外,所以就悄悄联络了众人上山来接引热水。
  幸好大伙儿一听到心它说只要管子一接好,就天天有热水可洗后,都高兴得一口承诺一定会保守秘密、而且尽力配合。
  心宓想,只要热水引成了,往后府至每一个人都有热水可洗,到时候就没有人会责怪她了!
  几个晚上,嫣儿兴奋地跟着大孩子敏川的后头满山跑。火炬子点亮了乌漆的夜空,比天上皎洁的明月、闪亮的星子还要教人快乐。
  可就在十天后、管子已经快接成的夜里,山上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你们太放肆了!”
  上百人夜里一起行动,自然没瞒过人的可能。
  这现象却早就落入了老总管的眼底,就因为主子不在,他必须负责管束底下人,出了事他怎生扛得起?
  心宓见福叔找来了,她不能让帮她的人受牵累,于是挺身而出。“福叔,不干大伙的事,这是我——”‘
  “这管子要是接好了,对咱们大伙儿都有利呢!”虞大婶替心宓接过了话,但愿老福看在她的面子上,别为难大伙儿。
  “什么管子?”
  “你瞧,就咱们身后这个!”虞大婶指着冒白气的水池,兴奋地道:“现下辛苦几夜,只要接好竹管子,把这些热水引下了山,往后咱们就每天有热水可洗澡了!”
  福叔掉头瞧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池冒着白气的热水——
  “这是——”
  “天然的沼气,白天溢出来的时候岩壁上会有一把火炬子,一池的水都给煮热了!”虞大婶解释。
  这时连福叔脸上,也充满了赞叹的神情。
  “无视府里的规矩,半夜里上百人私自行动,要造反还不容易吗?”跟着老总管上山,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柳儿这时忽然道。
  段寅不在,柳儿也算是府里半个主子,她讲的话,福叔自然不能轻忽。
  沈吟了会儿,福叔点头道:“柳儿姑娘说的话倒也是。”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规矩是人订出来,只要不影响到白天的工作,这种对大伙儿都有好处的事,根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心宓不以为然。
  “福叔,这件事总有个带头的人。”话是对着福叔说的,柳儿却盯着心宓,冷冷地道。
  福叔明白柳儿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冲着心宓来。
  侍妾终究没什么地位,段府的女人尤其如此,柳儿在府里向来不吭声,因为段爷不在府中,上山时福叔只是觉得该把这事儿同柳儿通告一声,没想到她会要求一同上来。
  “带头的人是我,我是小姐呢!不能命令他们做事儿吗?”嫣儿站出来,大声讲话。
  “小姐这样胡作非为,不怕惹官人生气?”柳儿冷着眼,轻蔑地说。她从来未把这个小鬼放在眼底——因为她明白段寅有多讨厌嫣儿,讨好这个小鬼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
  柳儿的话,正巧击中了嫣儿的弱点,她爱爹爹又怕爹爹,这些柳儿全都明白。“我……”
  嫣儿支支吾吾地,没了气儿。
  大伙儿见嫣儿也没了气,个个都垂着头,谁也不敢多说句话。
  柳儿撇起嘴冷笑。‘福总管,该怎么处置,你好生想一想。“
  “福叔,我说过不干大伙的事!您要处置,那处置我一个人就成了!”心宓把事情都揽在自个儿头上。
  “那好!福总管,就先把这个贱丫头关到地牢,等爷回来再做处置!”柳儿阴侧侧地道。
  “心宓关过一次了!这么冷的天,地牢会冻死人的!”众人没一个敢吭声,这时只有敏川从人群里跑出,气愤地替心宓说话。
  “敢做就得敢当!会怎么着,那就要看这个贱丫头的造化了!”柳儿冷笑。
  敏川冲动的想骂人。“你——”
  “敏川!”心宓拉住敏川,阻止他再替自己说话而惹祸上身。
  “可是她——”
  心宓严肃地对着敏川摇头。
  敏川握着小拳头,眼中满是不平。可他明白,心宓再怎么改变。还是那么照顾自己!
  嫣儿的眼眶里蓄着泪,柳儿拿爹威胁她,害得她不敢吭一声。
  这时心宓再笨也明白,这个女人是冲着自个儿来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懒得跟一个没有见识的女人计较。
  “福叔,你不必为难了,我跟你走吧!”心宓在大伙儿忧虑的眼光中勇敢地站出来。
  这时连老管家也开始佩服这女娃儿的胆色。老实说,他不但佩服女娃的胆色、更欣赏她的聪明智慧。他并不想处罚她,然而府里有府里的律法,他不得不为。
  敏川说的他也明白,爷明天才会回来,这时节比前一回还冷上许多,再在地牢里过上一夜,只怕这丫头就当真没命了。
  “跟我走吧,丫头!”老管家的声音里有一丝惋惜。
  心宓勇敢地跟在跟在老管家身后下山。在大伙儿怯儒却佩服的眼神中,她是唯一不在乎所谓“规矩”的人。
  第六章
  段寅回到段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一早天还未亮,福叔就等在大门口,直到看见段寅和燕咯尔的快马——
  “段爷!”福总管上前牵过段寅的爱马。
  “老福!今儿L个这么早就等在这儿,你不是半夜就来了吧?”燕咯尔调侃福总管。
  福总管拘谨的个性,向来是他调侃的对象。
  “是,因为府里发生了些事儿——”
  “我的老天,你当真昨夜就来了?”燕咯尔拍了下额头,哈哈大笑两声。
  “发生了什么事?”段寅留意到福总管的神色严肃。
  “现下调到嫣儿小姐身边,原本在厨房帮忙的那个丫头——”
  “我的老天,怎么又是她,她又干了什么事儿?燕咯尔瞪大了眼睛。
  福总管于是把心宓如何号召众人、上山帮忙接管子的事说了一遍。
  “老天爷、她可真不是普通的神勇!可那些人怎么肯听她的!”燕咯尔脸上允满吧为观止的表情。
  可他心底对这勇敢的女子,倒也有了几分敬佩。
  “她人在哪里?”段寅问,他的眉头皱得很紧。
  “在地牢——”
  “现下人就关在地牢里,这是我的意思。”人随着声音到,柳儿干娇百媚地跨出府,她也等了段寅一夜。
  “干你什么事儿……”燕咯尔背过了身,压低声音嘟哝。
  “爷儿,情急之下,柳儿胡乱做了处分,您不怪柳儿吧?”燕咯尔的话她就当成没听见。
  她明白燕咯尔是段寅跟前的红人,她可不会傻的得罪他。
  福总管接下道:“不过这时节地牢实在关不得人的,是不是该先把人放出来——”
  “福总管,爷在这儿容得你插嘴吗?你太放肆了!”柳儿嗲声斥责老管家。
  福总管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给堵住。
  “不必放人了。”段寅冷冷地道。
  他不喜欢那丫头擅做主张的性子!对于她无视府里的律令,他不会再宽容。
  “可是主才老福说了,人要是不放出来会冻死的。”燕咯尔知道心宓的“英勇事迹”后,情不自禁地替她求情。
  “那是她自己找的!”冷酷地撂下话后,段寅大步走进府内。
  听到段寅冷酷的答案,柳儿脸上绽开胜利的笑靥。
  ***
  昨夜很平静。
  所有的人都被柳儿命令远离这里,连嫣儿也不能靠近。
  将近凌晨的时候,心宓全身的知觉已经将近麻痹。她知道,大概再过不久自己就会冻死了。看来为了洗澡而白白冻死,恐怕即将成为她人生最大的笑话。
  “如果就这样死了,还能不能回去呢?”全身软弱无力地靠在地牢潮湿的墙壁旁,心宓喃喃自语着。
  老实说,如果不是为了姑姑,她并不想回去。
  在属于她的时代,她并没有知心朋友,因为纽约人都很冷漠,白人根本不会真心跟有色人种做朋友,而中国的留学生又自扫门前雪。
  在心宓的记忆里,她的生活在不断的打工中度过,根本没有时间交男朋友。
  所以,在二十一世纪的纽约,并没有让她特别眷恋的人,除了不常见面的姑姑以外。
  她已经冻得感觉不到自己在发抖。只知道冷气透进了骨子里,她的大部份知觉已经丧失了,只觉得昏昏欲睡。
  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她闭起了眼睛,虽然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睡,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只沟鼠悄悄跑近,它瞪着幽合如电魅的眼睛,一直到心宓闭上了眼睛。
  ***
  地牢被打开的时候,心宓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苍白的小脸接近透明、没有任何一丝血色。
  男人的脚步声很轻,他无声地走进牢房,直到看见瘫在地牢墙角那抹瘦小的身影。
  他站在昏迷的女人面前凝立不动,直到连他都再也听不见女人的呼吸声,然后,他看到一只灰色的小东西窜过自己的脚边——
  男人的身形陡地震动了一下,他抱起女人、另一手覆住女人的心窝,然后离开阴冷潮湿的地牢,动作突然变得异常迅速。
  抱着失去意识的女人,男人发起绝顶轻功,一路往“知津斋”而去。
  ***
  断断续续的意识中,心宓知道有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喂她苦得连舌头都会打结的汤药,并且替她掖被、替她擦身——因为每日的某个时刻,她的胸部会被灌入热气,热得她就像在火上煎熬一般,过后她总会流出满身的汗。
  昏迷中,她只知道那个人身上的气味十分熟悉,躺在床上的日子十分痛苦而且煎熬,除了那个人以外,再也没有人陪她做伴,于是凭着对味道的辨识,她开始每天期待那个人。的来临……
  终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心宓茫然地望着周遭陌生的摆饰,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头痛欲裂、虚弱。难受的程度像是被鬼压了身。
  “谁……”
  她试着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蚊子叫还难分辨。更惨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声带根本不受控制。
  “你才刚从鬼门关回来,想下床的话起码要再躺上个把月。”段寅粗嘎的嗓音突然由床侧传过来。
  心宓连转头去看是谁在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她知道现下坐在自己床畔的人是谁。
  “我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段寅没直接回答她的疑惑,仅是说道:“一会儿我替你运功,你会很热,但必须忍耐。”随即解开她身上的罗衫。
  “你做什么……”
  心宓想伸手推开他,可是却一分力气也使不上。
  “运功的时候不宜有外物隔开,况且等一会儿我还得替你更衣。”他忍着笑,轻描淡写地道。
  纵然她病到动弹不得,他仍能看出她眼中的山自愿懊恼。
  “你——你别碰我……”
  心宓全身颤抖,因为她想抬起手拒绝,两条手臂却像不是自己的,根本就不听话。
  “很抱歉,情非得己必须”碰“你。因为你在地牢里染了病,没有一个人能接近你,除了我。”他解释,低嘎的语调隐含一抹揶揄。
  染了病?心宓想:可是她分明是冻晕的!
  顷刻间两层外衫已经教他褪尽,只剩下内里一件肚兜,暴露出大半的肌肤。
  “不要……”她不但全身发热、连脸蛋也热得发烧。
  他自然没有理会她的拒绝,一迳任意施为。纵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身子,亲眼所见她雪艳的胴体,段寅仍然为之屏息。
  “不要……”心宓僵硬的声音转为哀求。
  她害怕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时,那发亮、又发暗的眼神,害怕他靠自己这么近的时候,他身上那熟悉的气味……
  段寅扶起她虚弱、如一滩柔水的身子,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掌贴着她赤裸的心窝,然后开始徐徐灌入真气。
  ***
  心宓再次醒过来时,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不着寸缕。
  床边段寅正俯首凝视她,然而她的身上甚至连一床蔽体的被子也没有!
  “你——”
  心宓满脸通红地抬起手遮住自个儿的身子,忽然她惊讶地发现——她的手已经能动了!
  “明日再运一次气功,过后只要好好调理,身子就能回复了。”他沉着声解释,语气教人听不出一丝波澜。
  “你、你可不可以先给我一床被子……”心宓红着脸,嗫嚅地问。
  他咧开嘴,从一旁的衣箱中抽出一件薄被。
  一拿到薄被,心宓立刻密密实实地盖住自个儿的身子,事实上屋子里很暖。空气又干,角落共有五个炭盆,就算不盖被子也是不打紧的。
  现下她知道他真的是为了救自己,除了一点点别扭的的情绪,她心底开始对他有了感激。
  “谢、谢谢你,方才我误会你了。”心宓的性子向来很大方,如果是自己的不对,她会认错。
  他似笑非笑地盯住她晕红的粉靥。“我们必须在这间房里共处一夜,希望你别介意。”
  “共处一夜?”那是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他伸展壮硕的躯体,语调有点慵懒。心宓直到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只着了件单衣,强壮的男性体魄简直完美得碍眼。“我们必须关在这房里一起度过一夜,直到你完全康复为止。”
  心宓默默地瞪着他——他说的可是天方夜谭?
  “你是说我们要一起关在房间里一整夜?”如果现在她有力气,她会扯开喉咙尖叫。“为什么?”不过因为稍稍有了力气,她现在的音量也够大声了!
  “因为你的病会染上其他人,只有我绝对没事。”他道。
  事实上她昏迷这几日,他们一直共处一室,晚间都是他抱着她入睡的。
  “为什么你没事,其他人就会有事?”她问,头皮渐渐发麻。
  “因为我得过。”他淡淡地解释。
  心宓苦着一张脸——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究竟得什么“病”了!
  她肯定这是传染病的一种,最好的解释就是,段寅知道曾经得病的人免疫,而他正好得过!
  在古代得这种病的人不是被处以火刑、就是放水漂流。但是后者通常在传染病一开始发生、人们还不知道该怎么预防的时候,一旦人类的无知让他们污染了河川,疾病就会转成可怕的瘟疫,杀害成千、上万条人命。
  “我只是府里的奴才,你可以不必照顾我的。”望着他暗的眼,她讷讷地说。
  能发病到险些夺去她的命,可知这一类传染病的可怕程度。纵使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感染,也没有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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