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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罗伯特思索了一会：“咳，这是f级魔物——被烧焦的理查德王子。”
第三十八章：奇迹往往诞生于不起眼的地方
“提尔同学，好久不见！”
风炉学院科学结社内，理查德王子顶着满脸的黑炭朝林秋打招呼，即使他的五官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但林秋依然能感受到王子那坚毅的视线，他用那与生俱来充满正义感的嗓音解释道：“因为结社里的人手不够，所以我就临时过来帮忙了，但由于不够熟练，所以不小心炸到了自己。”
原来你是你自己干的啊！
不过林秋不得不承认，相比于跑步都会被石头绊倒的他而言，能够使用不稳定水晶已经是一项卓越的进步了。
理查德王子说结社内人手不足倒是所言不虚，偌大的结社活动室内，就只有五个人，其中还包括林秋、艾琳两名外援。据特斯拉说，苏西学姐回老家探亲这件事对科学结社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使科技结社一下子就损失了25％的成员。
特斯拉说到伤心处，林秋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学院没把你们结社取缔真是一个奇迹——放心吧，等你们毕业时，就会有人谈起风炉学院科学结社，在其光辉历史中有四个十年难遇的天才，他们被称为奇迹时代……”
特斯拉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科学结社冷门已久，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空荡荡的感觉。虽然每年在招生季的时候，苏西都会严正以待地拉着他和罗伯特开作战会议，经过几年的努力，今年他们终于厚积薄发，使结社成员增长了25％。
林秋继续安慰道：“不要紧，你至少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对于林秋的意有所指，罗伯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解释道：“因为入学的时候我看这个结社没什么人的样子，于是决定来这里混日子。”
而他的目的也的确达到了。
相比于勤奋的特斯拉和苏西，他每年中超过90％的时间都在活动室里补觉。
搭在特斯拉肩上的手缓缓落下，林秋心里感慨万千。这几个人刚刚通过列数字的手法，充分论证了科学结社正在逐渐走向毁灭的事实。对于这样一个有可能影响到这个世界未来格局的重要结社，它的消亡不由令人心痛。
但关他什么事？
他是魔物养成结社的成员。
特斯拉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也讨论过原因，科学结社无法取得突破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结社无法保证每年都能研究出有价值的成果来。”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结社人丁稀薄得可怕，但活动室的环境却好的出奇，这里竟然还设有吧台以及厨房，与其说是活动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小贵族的庄园。林秋自说自话地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酒瓶。
他强仍他强，我喝香槟王。
这些排列整齐的酒瓶似乎是他们老师对于结社语重心长的劝慰。
“去年我们通过刻痕力的剧变，研究出了不稳定水晶，也算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前年的进展就很令人不满了。”
“哦？前年的成果是啥？”
林秋一边倒酒，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
“蒸汽机。”
“噗——”
林秋一口气没缓过来，把香槟王喷了一桌子：“你刚说啥？”
特斯拉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继续在一旁大放厥词：“我早就提醒过罗伯特让他更加努力一些了，天天在活动室偷懒，怎么可能研究出像样的东西啊？”
罗伯特罕见地涨红了脸，言语中充满了羞耻：“我又没有学长你这种天赋，那种随随便便弄出来的东西就不要再提了。”
——别人随随便便弄出来的东西可要比你的领先整整一个时代啊！
“那个……那个蒸汽机呢？”
林秋双眼充血，再度化为恶鬼扑向了特斯拉。虽然他历史学的并不怎么好，但也知道蒸汽机被视为开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世界线里，如此跨时代的产物竟然诞生于一个由学生组织的结社里。
“哦，那种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当然被我们扔掉了。”
——被你一起扔掉的还有这个世界的未来，混蛋！
“冷静点，提尔！那种东西没什么好提的。”
罗伯特的声音依旧羞赧万分，仿佛林秋提起的是一段见不得人的记忆。罗伯特出言阻止后，林秋倒是冷静了下来，既然他随随便便就弄出来的东西，等灾月结束后，再让他随随便便弄出来几个不就可以了么？
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顶着科学伟人名字的科学结社社长，竟然是这个时代科学界最大的毒瘤！
“不要紧，等这个时间结束后，你再造……”
林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液体，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再帮我造一台……罗伯特，能把你肚子上的那把剑收起来吗？”
这又是什么灾月的恶作剧么？
“好的。”
罗伯特将腹部的剑拔出来后，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浓雾不知何时弥漫进了活动室，身子痛苦地拧成一团的罗伯特，以及那沾满了鲜血的长剑让林秋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来自罗伯特无趣的恶作剧。然而说话自始至终，林秋连袭击罗伯特的人……或者生物都没有注意到。
那绝不是迅速能够解释的，那柄剑凭空出现在罗伯特身后，并刺进了他的腹部，正因如此，林秋才会错误地把这认为是罗伯特的恶作剧。
他还未回过神时，一股强流就将他们几人冲向了房间角落，特斯拉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那个奇怪的护目镜，那股强流也是出于他手中奇怪的道具。
被冲向角落的那一刻，林秋隐约看见这位社长青筋暴起。
“帮我看好他们，这次来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能够无声无息地在三名皇家骑士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之下，刺入罗伯特的腹部，这至少是a级以上的幻觉系魔物才能做到的！即使他带上了导师交给他们的护目镜，也无法看清袭击者的真实面目。
面目狰狞的恶鬼，抑或是一位英灵的亡魂，甚至一个扫把或是一柄剑，都有可能是这个魔物此刻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变，几乎在那破空而来的剑刺向他的瞬间，特斯拉的掌心喷出一条火舌将剑震偏了原有的轨迹，笔直地落在地上。“咣咣”地摇摆了几下后，这柄不知从何而来的剑停止不动了。
特斯拉的攻击却并未因此作罢，两个不稳定水晶一左一右地飞向利刃，剧烈的爆炸让活动室摇晃了几下。四散而起的烟幕扩散开来，特斯拉双目一凝，那柄本失去了动静的长剑却猛地窜出烟幕，紧随其后的还有房间内大部分的利器。
在利器射穿特斯拉之前，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留着络腮胡，头发散落地披下，他的模样像极了帝都那些无家可归的醉鬼们。
将那些锐物死死抵住后，醉鬼爆喝一声，巨剑发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在蓝光的映射下，锐物纷纷落在地上。
见状，林秋松开剑柄，他手心满是虚汗。
那种情况下，他所处的角度，无法保证在不砍中特斯拉的情况下，挡住那些突然“活过来”的锐物。
完成了这一系列举动后，男人才将巨剑缓缓放下。
——“小子们，这种大雾天不待在家里可是遇到鬼的。”
第三十九章：吃人的浓雾
“行走于迷雾中，穿行于魔物间，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默默守护这座城市的人，才能称得上英雄！”
将锐物全部挡下后，醉汉扛起巨剑，将处于脚边的锐物踢向一旁。在蓝光的作用下，这些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的武器终于消停了。醉汉转过身，空出的手一挥，颇有些意气风发之势：“听好了，小鬼们！在s级魔物手中守下这座城市的人，就是本大爷！”
干得好，杰夫！
醉鬼不由在心中为自己喝彩，这次登场的气势在他生涯中绝对能够排进top10——这点从那些小鬼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就能看出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看见他粉墨登场的人，就只有这么几个小鬼。
“已经吓傻了吗？放心吧，有本大爷在，那个魔物绝对奈何不了你们！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本大爷就是这个城市的英雄！”
杰夫尝试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加耀眼一些。
“可是你自己不就已经被奈何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林秋才无奈地伸出食指，指了指这个看起来神经兮兮的男人的额头，一个飞镖准确无误地扎在上面，伤口不断朝外溢出鲜血，而对方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闻言，杰夫冷静地摸了摸头上的异物，他盯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最终摆出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直挺挺地栽向地面。
搞毛啊！来救他们的人自己先遇害了啊！
这种诡异的氛围配上一地的鲜血，让艾琳险些尖叫出来——对付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魔物，她的战斗力完全发挥不出来！现在看来，因为恐惧所以跟着林秋跑到这来果然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要回去了，你们快把我送回去！”
一上来连魔物的真实面貌都没摸清楚就折损两人的展开，让她无比渴望自己房间温暖的被窝。
接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拽住了她的脚。
“社长，此地不宜久留，这里就由我来镇守！”
此刻满脸鲜血的罗伯特仿若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厉鬼，而在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之下，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后，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蹬向罗伯特的头。
“咳啊——”
遭到迎面痛击的罗伯特再度喷出一口鲜血，他的手不由松开了艾琳的脚，大口喘息着。酝酿了许久之后，他才勉强开口，声音也因为疼痛而变得断断续续：“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要管我了，你们一定要……”
终于，忍无可忍林秋黑着脸，一把将罗伯特从地上拽了起来：“明明是腹部中了一剑，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痛苦地抱着膝盖啊！你这是假摔吧，当心我去体育局投诉你哦。”
罗伯特别过脸，一脸不甘：“切，被发现了。”
“够了！你们给我在这等着，那个什么s级魔物，我自己去干掉它吧！”
林秋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然而倒在地上的醉汉却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他一个闪身挡在林秋面前，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想要阻止林秋的决心，他狠狠将巨剑砸入地面。升起的蓝色雾气缭绕周身，他浑浊而无神的目光此刻变得分外清明。
“小鬼，那是我的猎物，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插手！”
你到底是帮哪边的！？
林秋扶额，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向前迈出一步，这个醉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出手。
与罗伯特不同，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这个醉鬼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头上的伤是货真价实的。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去讨伐s级魔物，他随便一剑就能把这个醉汉撂倒。
“像你这种不了解那家伙恐怖的小鬼，肯定刚出去没几步就被干掉了——更何况，这个城市，有一个英雄就足够了。”
“叔，你现在的状态别说当英雄了，恐怕没走出去几步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吧？”
林秋好心提醒对方。他知道，让一个蓝阶皇家骑士奋不顾身地去挑战一只s级魔物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但不论他抱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会不可避免地招致死亡的结局。
醉鬼顿了顿，问道：“七年前的灾月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不知道吧？”
他当然不知道，七年前的他还待在家里面对《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呢。而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过灾月这种异象——无论是乡下，还是塔伦王国，都没有这种说法，似乎只有在帝都，教会的骑士们才会严正以待防备灾月的到来。
“七年前……”
一行人中，只有艾琳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反应。七年前的她还没进入圣山学院，在那个迷雾重重的夜晚，她从房间里出来，隐约听到他的爷爷在向某人下达命令。
醉鬼露出颇为渗人的笑容：“没错，七年前的今天也是大雾弥漫，当第二天雾气散去，人们醒来时才发现，有两个家族一夜之间消失在了帝都——没有厮杀的痕迹，庄园内完好如初，只是家族里包括仆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所踪，而直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正因因此，这片浓雾也被称为……”
艾琳几乎与他异口同声地说道：“吃人的浓雾。”
不过她知道的显然要比这个醉鬼更多一些，被浓雾所吞噬的两个家族，其中一个是卡纳家族的目标，而另一个，则是培养先代猎犬的家族。正是在那个家族诡异地消失后，卡许家族才抓住了机会上位。
“你明白了吧，如果你们还打算在街上闲逛的话，那接下来消失的，就是你们了。”
活动室外，浓雾没有丝毫减轻的趋势，在这个醉鬼击落那些锐物之后，活动室内迷雾却完全消散了——即使房门大敞，雾气丝毫没有蔓延进来的样子。
这种异常，显然是某种魔物作祟造成的。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待在这里，直到外面的雾气散去；二是从现在开始，紧紧跟在我身后，我将你们送往教会。”
“你们……打算怎样选择呢？”
第四十章：要小心站在身后的人
经过罗伯特刻印能力的处理，醉鬼杰夫头上的伤已经止住了血，并被包扎完毕了。林秋在几人身旁来回踱步，从杰夫的只言片语来看，他们完全指望不上杰夫——这位拥有与s级魔物7年斗争经历的大叔，竟然连魔物的面都没见过。
杰夫所说的英雄事迹，大多是一些他与从灾月中溢出的c级魔物斗智斗勇的故事。
唯一拥有的情报，是他基本掌握了那只魔物的攻击模式——通过操纵现实世界中的无生命物体进行袭击，之前突然出现，并刺入罗伯特腹部的长剑，就是那只魔物最普通的攻击模式。
不过最棘手的问题，在于他们无法攻击到实体处于幻觉世界的那只s级魔物。
“以下是我们队伍的状况：4名皇家骑士，1名科学达人，以及1名吉祥物。”
这样松散的队伍并不足以击败需要圣殿骑士才能抗衡的s级魔物，更不用说，4名皇家骑士之中，一位是由于害怕鬼怪而无法发挥出实力的艾琳，另外两名又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相较之下，能够保持正常水平的，也就只有他和特斯拉了。
几人齐刷刷地看向林秋。
“我觉得现在最稳妥的方法，是去教会找圣女，如果是她的话，对付区区一只s级魔物应该不在话下吧？”
对于林秋的建议，艾琳举双手赞成。特斯拉等人连夜出来，也是为了解决从幻觉空间里不断溢出的魔物，现在有了更简单的结局途径，他们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唯一露出不快的，也就只有杰夫一人。
这个醉鬼，对亲手击杀那只s级魔物有着近乎偏执的坚持。
似乎是经历了一番心里斗争之后，杰夫才望着屋外的迷雾，妥协道：“不过在把你们送去教会之后，我还是会去找那只魔物的——只有我才有找到它的方法！”
迷雾深处似乎又倒映出了七年前的景象。
那天深夜他如往常一般从街上醒来，他的头因为宿醉而变得胀痛无比。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他在地上恍惚了一会，才缓缓爬了起来。像他这种蓝阶皇家骑士，能留在一个大贵族家中无疑是一件幸运的事。
失去了目标的他，只能随波逐流地天天泡在酒馆里，天天和其他贵族麾下的骑士喝得酩酊大醉。在帝都，蓝阶皇家骑士并不稀缺，然而这座城市似乎并不需要他们的力量，在和平年代，他们唯一的作用，便是贵族之间互相攀比势力的筹码。
在大贵族眼中，皇家骑士只是数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晃了晃脑袋，一个人影走出浓雾，渐渐走向他。
“杰夫大人，您说，英雄是什么？”
这是一个无数个夜晚在他耳畔回响的声音，每当它响起，他的心里便充满了彷徨。
“叔。”
林秋的声音将杰夫拉回现实，前者脸色苍白，向左侧退了一步。浓雾之中，两个人影缓缓走向他们——扭曲的步伐，以及阵阵的低吼都告诉他们，这两位不速之客似乎并不是人类。
“灾月的时候，也会有人突然变成这样吧？”
快要被挤出眼眶、布满血丝的眼球让林秋一阵反胃。这两个每迈出一步便要抽动好几下的人型生物让他不由想起了穿越前的某种生物——僵尸。
这已经是第二波闯入活动室的不速之客了，在被刺穿的瞬间，这些扭曲的生物就瞬间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