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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网络2009.5-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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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这冰箱只是被擦着了一点漆。主人跑过来正准备骂他几句,见他的脚被压断了,就不骂了。主人说,压着腿了? 
  严冬生说,我不知道,可我怎么会起不来了呢。 
  严冬生这会之所以会起不来,一是由于他的脚踝被压断了,二是他确实感觉到太累了,因此就起不来了。 
  这家搬运冰箱的主人有些慌了,就赶紧跑到立交桥下,来找平时和严冬生在一起等活儿的人,把他送到附近的一家个体医院。待把严冬生送到医院,这家主人就悄悄地溜出来跑了。几个和他一起等活儿的人,要去找这家人算账。严冬生说,算了,还能够把人家咋样呢?脚是我自己弄伤的,我还把人家的冰箱,都弄掉了好大的一块漆呢,人家没有让我赔偿,这我就觉得很幸运了。况且,在这样的城市,我们算得过人家吗?我想请你们明天去告诉艾春望一声,免得让他为我担心,我们可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严冬生和这几个人身上差不多都没有钱,好说歹说,才总算让严冬生住下来了,至于要给严冬生接骨,那就只有等到交了钱以后才可以做了。 
  我和这个人来到医院,见严冬生这会就躺在一张病床上。这张病床看上去脏兮兮的,就像是我帮助贴广告的游医使用的病床。我很怀疑这家个体医院,是不是真的能够治好严冬生的脚踝。这时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子过来说,要去大医院也可以呀,不过不收你们千儿八百块的那才怪。我们这里接一次骨,才收三百块钱,这已经很便宜你们这些人了。我知道严冬生身上并没有什么钱,所以他才会在这里整整挨了一夜,而没有人愿意出来为他接骨。我于是很快就过去交了三百块钱。 
  医生在给严冬生接骨的时候,严冬生一声也没有吭。可是我看见在他的眼睛里,这会却分明有泪水在往外流。我说,严冬生,你是不是很疼?要是很疼,你就喊就叫吧。反正我们是交了钱的,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严冬生说,我没有感觉到疼,我只是感觉到难受。 
  严冬生这么说话,让我也隐隐感觉到了难受。 
   
  六 
  我在最不应该看见齐巧儿的地方看到了齐巧儿。 
  我发现这城市的街道永远都不会有黑夜,最多也就只有黄昏。我就是在这黄昏般的黑夜里开始出来为游医贴广告。我又来到了这条街道,这条有很多发廊和洗头房的街道。我第一次出来贴广告,就是在这条街道上,现在我又来到了这条街道。我对来这条街道好像都有了瘾。有时候,游医并没有让我来这条街道贴广告,可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就来了,这使得游医都非常不高兴。可今天却是游医要我来这里贴广告的。游医说,我今天去那条街,看见墙壁上的广告都被清理干净了,我们必须得再贴一些上去了。你今晚就去,怎么样?我说,又还能够怎么样,我今晚去贴就是了。 
  我于是一只手里抱了一捆广告,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灰色塑料桶,就出来了。我现在才真正弄明白,游医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提灰色塑料桶,这是因为它的颜色更接近于这个城市的夜色,这更有利于我出来贴广告。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城市在创甲级卫生城市,因此城管出动越来越频繁,我出来贴广告已是越来越危险。风声最紧的那几天,我有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出来贴广告,倒不是我不想出来,是游医不让我出来,他怕暴露。这样,我就只有利用白天出来帮游医拉客了。可是游医说,这几天创卫工作已经结束,城管的又管得松了,因此就又要我出来贴广告了。游医说,现在必须抓紧贴一些广告出去,这能够表明我们的存在。现在一些专科医院已开始在报纸和电视上做广告,我们要是再不贴广告出去,让那些不好意思去专科医院的人来我们这里治疗,那我们就真的要完蛋了。 
  我在一棵树下站了很久。我这会儿又开始东张西望,当我确信在附近没有城管时,我就开始在一处灯光很暗的墙壁上刷糨糊,我把糨糊刷得非常多,这样当广告贴上去以后,就不会让风吹下来了,更重要的是就不容易让人揭下来了。我知道这个游医对我贴广告是非常认真的,要是有空,第二天他通常都会出来检查,发现少贴了一张,他都会扣我工钱的。我不知道他对我为什么会这么凶。不过好在我这人做事从来都很认真,我才不怕你检查呢。或许就因为我做事认真,他一直都是让我帮他贴广告,而没有再找其他的人来帮助贴。他对我说,你是帮我贴广告让我最放心的人了。以前我找的那些人,干不了几天就会不干了。他们要么是把我给出卖了,要么就是自己不愿意干了。可你不同,你跟我干了这么久了,大家却相安无事,这点让我最满意了。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是非常危险的,搞不好就会把自己弄进监狱去了。我说,你千万别吓唬我,我不过就帮你贴了一些广告,这还不至于就会让我去坐牢吧。我还很年轻,我还没有结婚,你真的不要吓唬我。游医说,我没有说你,我这只是在说我自己。 
  我要贴广告的这条街大概有两公里。我贴得很快,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实践,我已经非常会贴广告了。我从街道的这一头开始贴起,准备在另一头结束。我想抓紧贴完,然后就好回去照顾严冬生。我知道严冬生这会就躺在床上等我回去。我总是刷刷地刷上糨糊,然后再吱地一声,就贴上去了一张广告。我的速度快得惊人,要这样贴下来,一百张广告用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贴完了。或许就因为想着要尽快贴完,所以我放松了警惕,我在刷糨糊和贴广告前都不再东张西望,可万万没有想到,麻烦就这样出来了。 
  我先是听见一声喊,干什么的? 
  然后我就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向我传来。 
  这时候,我才有些慌了。我的手抖了一下,一张还没有贴出来的广告掉落到地上,就像是一块牛皮癣,掉落到了这城市的街道上。我提灰色塑料桶的一只手这时也不听招呼起来,我都有些提不动这一桶糨糊了。 
  我看见城管正在朝我追来,他们看见我刚贴出来的广告还糨糊未干,就知道贴糨糊的人在附近,于是他们就拼命地追过来了。 
  我在有过一瞬间的慌乱以后,立刻就安静下来了。我得跑,飞快地跑,这是我脱离险境最有效的方法。以前遇到这样的危险,我可都是这么脱身的。当初游医要我的时候,看中的也就是我特别能跑。 
  我于是一手抱着还没有贴完的广告,一手提着灰色塑料桶,就飞快地跑了起来。我甚至在心里说,有种的你们就来追我啊,追不上我你们就是我孙子。 
  我跑啊跑啊,眼看就把后面这几个城管甩下了。我正在得意,却发现前面也有几个城管正在朝我这边走来。听见跑步声,他们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就迎着我跑过来了。我想,这回天不助我,我长着这么一双特别能跑的腿又能够怎么样?可我就只能这样束手就擒了?我不甘心! 
  我站在一处灯光比较暗的地方,对面就是天仙发廊。我正在想是不是应该进去躲一下,却看见有一个小姐从发廊里跑出来,拉着我的手就往里面跑。我就这样进了这家天仙发廊。平时我都只敢朝里面望上几眼,可这回我是真的进来了。我惊魂甫定,就见几个穿得又少又露的小姐围了过来。这些小姐七嘴八舌地说,想不到你才来两天,就知道跑出去拉客了。原来你只是在跟我们装清纯,原来你是一个比我们都要骚的骚逼。拉我的小姐很窘,我也很窘。小姐说,你们在说些什么啊,他和我是同乡。听小姐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小姐,这分明就是齐巧儿嘛!可能是让城管追得太急了,我一时竟没把齐巧儿认出来。 
  我说,齐巧儿,怎么会是你,你是怎么来的? 
  齐巧儿说,艾春望,你先别问这个。你还是先躲起来再说吧,要是让城管抓去了,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时,我就听见从街道两面过来的城管已经聚拢到了一起。我听见有一个城管说,刚才还看见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另一个说,莫非他还能上天入地?肯定是躲到哪家发廊或者就是洗头房去了。走,我们先去天仙搜一搜。 
  我感觉到非常紧张。齐巧儿说,艾春望,你先到后面去躲起来吧。姐姐们,你们一定要帮我把那些人缠住了。说着拉起我的手,就到后面去躲起来了。 
  

  我刚被齐巧儿藏起来,城管就进发廊来了。我能够听见刚才围着我和齐巧儿的那几个小姐,就像围我们一样去围那些城管了。我听见一个小姐说,先生,难得到我们天仙来理发,本小姐技艺出众,一定会让你们满意。一个城管说,我倒是想请你给我理发,看你一双手长得白白嫩嫩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得很好。可是我们这么多人,你都理得过来吗?怕是要把你累趴下了。小姐说,你还不知道本小姐的功夫,本小姐从来都是只会趴上而不会趴下的。城管说,好好,那等我有闲工夫了,一定来领教你的趴上功夫,可是现在不行,现在我们在执行公务。你们刚才看见有一个贴广告的进来没有,就是专门贴那种说能够医治你们身上毛病的那种广告。小姐说,没有,我们这里不接待贴广告的,我们只接待能够跟我们贴肉和贴钱的。城管的说,真贱!小姐说,我们贱?你们不贱!那你们就不要进来呀,我要是让你们趴下的时候,那你们才贱呢! 
  一阵哄笑,城管就走出去了。 
  待城管走远了,齐巧儿才拉着我从后面走出来。我这会才闻到了这里非常浓的脂粉味,还有就是各种香水味儿。刚才我可能是让城管追得太急了,所以并没有闻到,可是现在城管走了,我就闻到这种味儿了。我看着齐巧儿,我发现她穿的衣服虽然不像其他小姐那样轻薄,那样外露,但也还是颇具有挑逗性。而且,我还第一次发现,眼前的齐巧儿确实太美了,一下就把那几个小姐都比下去了。我想,齐巧儿要不是出现在这种地方,那又会是多么地光彩照人啊! 
  我说,齐巧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见齐巧儿对我说这话不悦。 
  齐巧儿说,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要不是我这几位姐姐肯相救,你这会都怕不会在这里,而是早就在城管那里了,早就在受皮肉之苦了。还说我为什么在这里?要不是我和几位姐姐在这里,又还有谁会救你。听了齐巧儿的话,我真是无地自容。我本来还想对齐巧儿说点什么,但是我这会儿却分明看见在齐巧儿的眼角上,都已经流出了晶莹的泪水。我这又还能够说什么呢? 
  越是担心要发生的事情,就越是这么容易地发生了。 
   
  七 
  我现在白天只能够留在我们租住的这套房子里,再不会跑出去帮游医拉客了。现在严冬生需要我来照顾,要是我不来照顾他,那就没有什么人来照顾他了。严冬生的伤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他的脚踝断了,这只需要接上去就行了,可是偏偏他的肌踺也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没有一月两月的疗养,根本就不要想再出去找活儿干了。 
  早晨起来,我发现这天竟然放晴了,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天气。我们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就很少看到这样的好天气,一直都是灰蒙蒙的。这个城市是一个工业城市,污染特别厉害,因此总是很难得见到太阳,倒是经常都会遇到下雨,而且一下起来就像是一个爱哭的女人,只会没完没了。可现在却晴了。我因此想,是不是等到做了饭和严冬生一道吃了,把他安顿好以后我就出去,看能不能够给游医拉到一个顾客。当然,我主要还是想拿到那五十块钱的工钱。但是,有时候,我也会感到害怕。我记得第一次给游医拉到一个顾客,就是那个肚脐眼儿上吊脐坠的小姐,就让游医给问得非常难堪,这差不多就是在调戏那个小姐了。我只是要游医好好给这个小姐治病,要不然我就不会再去给他拉客了。游医说,你只管把客人给我带来就行了,余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要是能管,那你干脆来开这个诊所算了。游医的话伤害了我,我很快就从他的诊所里跑出来了。等我从外面回来,却发现游医正在和小姐调情。见我进来,也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小姐理理被游医弄乱的衣裤,就出门去了。可这游医好像还意犹未尽,游医说,你回来啦?就没有再带一个回来,带回来一个我可是要给你五十块钱呢!又说,这个小姐也想得出来,要我少收她的钱,可是她在和那些嫖客混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想到过要少收人家钱呢。我就不相信她不医治,她要是不治好那玩意,还怎么卖,结果让我狠狠地宰了她一回。那一次,我是真的感觉到太恶心了。可是,我现在又想出去拉客了。今早上,房主就来问过了,需要我们交房租了。现在房租很贵,像我们租的这套非常小的房子,一个月都要三百块呢。 
  我给严冬生说,我想出去一趟,看能不能够找到一点活儿来做。严冬生自然知道我说的要出去找活儿来做是什么意思。我没有隐瞒严冬生,我曾经给严冬生说过,我在外面帮一位游医贴广告和拉客,这虽然让人很丢脸,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他。而且我不仅跟严冬生说,同时也跟华仔和齐巧儿说。而他们在做什么,这我也都知道。当然,齐巧儿现在在做什么,大概就只有我知道了。正因为我知道了齐巧儿现在在做什么,所以我才会感觉到更大的悲哀。 
  就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华仔却回来了。我看见华仔回来了,不觉喜出望外。我说,华仔,你回来了,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华仔说,艾春望,我不知道你说的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还能是什么意思,我是问你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啊? 
  华仔说,好,比以前好多了。又说,严冬生的脚好点没有,还红肿吗? 
  我说,比前几天好多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去问严冬生。 
  华仔就来到严冬生还在躺着的床前。华仔说,严冬生,你感觉怎么样? 
  严冬生说,感觉好多了。只是想出去找活儿干,这恐怕还不行。 
  我想起华仔刚刚被套进去的时候,那可是非常伤心的。可是正如他所说,他就不相信这世间会只有他一个倒霉蛋,他在哪里摔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这正好应验了他的这句话,真的就有好多倒霉蛋栽在他的手里,不仅被骗去的钱又被弄回来了,而且还弄到了更多的钱。华仔就给我说过,在这样的城市,你只要肯动脑筋,那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能够挣到你想要挣到的钱。我劝华仔趁早收手。华仔说,你要我现在收手,可我收得了吗?我想要是你,也会收不住的。 
  华仔才刚刚坐下,齐巧儿也进来了。齐巧儿今天上身穿一件粉红色衬衣,下身着一条石磨蓝牛仔裤,看上去非常匀称。只是人看上去有些疲惫,因此就少了几分精神。我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就想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因为我们四个人都到齐了,在这之前的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可是很难得聚到一起的。其他的就不要去想了,尤其不要去想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 
  我说,齐巧儿,今天可真巧,你也回来了。我们今天正好可以聚在一起做一顿饭来吃。我看见齐巧儿脸有些红,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我想她大概想到了前几天的那个晚上,我们在天仙发廊见面那尴尬的一幕。 
  齐巧儿说,我从这里出去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忽然就有些想念你们了,于是我就跑回来看你们了。 
  我说,确实应该跑回来看看嘛! 
  严冬生听齐巧儿这么说话,就说,齐巧儿,你回来了就好!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们就觉得这生活过得太没有什么意思了。 
  齐巧儿说,严冬生,你这话是不是说得太夸张了些,是没有人做饭了吧?看到严冬生还躺在床上,就说,还没有起床,你是懒了还是病了? 
  严冬生说,不懒也没有病,就是脚踝断了,才接起不久,走不了路。 
  齐巧儿说,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脚坏了……要不要紧? 
  华仔说,这当然要紧,不过都已经接上了,总会好的。齐巧儿,你可是瘦多了,你在那家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齐巧儿听华仔这么说话,感到很难为情。 
  齐巧儿说,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来到这个城市,哪一个又没有吃苦,我们这些人原本就是吃苦的命。好了,我们今天总算是聚在了一起。我们这就去买点菜回来,然后再好好地做一顿饭来吃。 
  在做饭的过程中,齐巧儿问严冬生的脚是怎么伤的。严冬生说,怎么伤的?还不是给人家搬冰箱,让这冰箱给砸伤的。说句老实话,我帮那么多城市人搬运过那么多的冰箱,但是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冰箱,好大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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