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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屋里没有真正的少女，不会被这样美丽的本体所迷惑。有缘更是变得十分严肃，“老爷子，你看这是不是隐蝶一族？”
南宫爷爷肯定地点头道：“没错，正是隐蝶。你看他的触角，只有隐蝶一族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显示修为。看来毛毛没有看错，大夫人确实收拢了隐蝶一族。”
“毛毛？”南宫无方一愣，对哦，听自家岳父岳母说，毛毛确实是和他们一起从接引殿回来的，可是，“我这些天怎么没见到他？”
有缘用“一看就知道你早忘了他”的神情说道：“他被黄牙他们烧掉了半边翅膀的毛，还没长出来呢，当然躲着不肯见人啦！”
毛发不全，又不是受伤，就算毛毛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有缘也没办法，只好顺着他的意，让他躲在有缘山了。
“毛毛驻守接引殿等你们的时候，见过几只小蝴蝶，只不过被他当做普通蝴蝶了。后来灼华和青山推测应该是隐蝶一族，但毕竟也没亲眼所见，所以不能肯定。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大夫人确实派出了隐蝶一族，监视着元武界的情况。”
有缘简略地为中途才回归的南宫无方解释了下前后因果。
“可是，隐蝶一族不是在我出生前就被灭族了吗？”南宫无方想了想，疑惑地问道，“被灭族的原因据说除了他们的隐身神通防不胜防以外，就是因为本体太美，很多人私下捕猎回去做成标本……”
说到这里，石屋里的众人才终于恍然大悟，难怪明月一说起做标本，那玄仙刺客就吓得抖成了筛子，没挺几个呼吸就老实地全招了。
这时，唯一在忙碌的鲛鲛也终于有了结果。
“那个坏人应该是真的死了。他不在屋子里了，也没有从屋子里出去，就是不见了。”鲛鲛十分肯定，又有些迷惑不解地说道。
他扯了扯晖皇的袖子，走到刺客原先被捆绑着的地方，蹲下身子，捏起一小撮灰尘，放在晖皇的手心里，严肃认真地说道：“整个屋子里，就这个最像他。”
被当做了展示架的晖皇也不计较，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一小撮灰尘，走回大家面前。
众人都有些微窘，怎么看这灰尘与那绯色的蝴蝶都相差甚远，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躲在晖皇身后的鲛鲛指了指身后，“那里还有一层，都是他。”
“不会是真的化成灰了吧？”南宫无方不太确定地说道。他想起当初在天权山的天权殿里，那个叫小桃的女人似乎最后就是这样化成灰消失的。
听灼华他们说，当时大家都心焦于自己和乌宝的安危，没人关心小桃的尸体。等几日后无奈放弃，准备打开殿门时，才发现小桃的尸体早就化成了一堆灰尘。
南宫无方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小桃的情况，“灼华他们都闭关提高修为去了，要不请墨叔过来看看？”
“不用去请，我来了。”石屋外传来墨青山中气不足的声音。
“墨叔！”南宫无方连忙上前扶着他，“你怎么也不找人抬着过来？”
“外面一阵骚乱，你家的侍者们都在忙着找人，我就自己走过来了。不过是皮肉伤，不用担心。”墨青山安抚地说道，接着便走近晖皇，仔细看了看他手上的灰尘。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墨青山缓缓点头，“看颜色，的确和小桃化成灰的样子十分相近。”
他看向身边的南宫无方，“你还记得山狗吗？”
南宫无方点点头，山狗是当初一起来元武界的五人之一，他记得自己跟随乌宝跳进那片扭曲时，应该只有山狗还剩半口气。
墨青山继续说道：“当时，我们都在试图用各种方法找到你和乌宝的下落。严格说来，只有山狗看到了小桃化成灰的经过。我们后来审问他的时候，他说小桃的尸体就是在夜里突然消失的。”
“夜里？”有缘和南宫无方齐声问道。
墨青山点头道，“没错，是夜里。据山狗说，当时他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特意等到深夜，正准备趁着夜色试图逃走，结果却看到小桃的尸体突然消失。他还以为是我们为了警告他，才做的手脚。”
众人都有些茫然，要说是大夫人为了防止情报泄露，给自己人下了禁制，可也不用连尸体都毁了吧。
“不管怎么说，他是真死了，青山暂时安全无虞。开阳带回了一些情报，说大夫人其实要找的目标是无方的夫人。这个刺客怎么说？”有缘挥手取出一张椅子让墨青山坐下，便直奔他最一开始的目的。
南宫无方顿时紧张了起来，他送完五叔叔去休息才来到这里，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支使着去找鲛鲛了。
南宫爷爷点头道：“没错。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间，他突然高喊‘杀了嬴乌宝，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看起来像是大夫人不知用什么方法，给他下的最新命令。”
这也是他一开始怀疑刺客消失其实是身亡的原因，没有人会傻到在试图逃走之前会这样高呼一声，引起别人注意吧？
458 谨遵御令
没能顺利完成任务的小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夜色的掩映下匆匆赶路。她来到都城边缘一处简陋的小院门口，警惕地看了看身后与四周，确定无人后才一闪身进了院子。
她并没有在院中逗留，也没有继续走进屋里，而是径直跳下了一口正常使用的水井。在绣花鞋堪堪碰到水面的一瞬间，小杏整个人突然一个横移，便没入了井壁中。
这是一个四面由玉石砌成的暗室，而这显然也不是她最终的目的地。
小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挪移阵盘放置在地面上，她深吸了一口气，才一步跨进了代表传送开始的白光中。
再睁眼时，她便已出现在大夫人所在的仙界密境中。
穿过宛若迷宫似的洞穴通道，她再一次跪倒在金色的帷幔前。
“夫人赎罪！奴婢未能灭杀开阳，被他逃……逃走了。”
“十支影队为何不在驻地？”帷幔后，好半天才传来大夫人的声音，可是问出的问题却与开阳毫无关系。
小杏心中更加不安，只能把头低得死死的。“回禀夫人。墨青山回了都城，墨河山来星君府借人。您之前命令奴婢要全力配合他，所以奴婢就……”
“影队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最多只能出动三队吗？”大夫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是小杏却听出了一丝怒火。
“夫人饶命！墨河山的计划是在朱雀族地下手，三队很难成功，奴婢才擅作主张，还请夫人赎罪啊！”小杏飞快地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看来，这些年我对你宽容，倒叫你恃宠而骄起来！自裁吧！”大夫人声调微微上扬，明明是命令小杏去死，可是听起来却好像只不过是捏死了一只小猫小狗。
“夫人？！”小杏一声惊呼，手脚并用向前爬起，试图抓住一片金色帷幔，却被一股大力隔空扇飞，狠狠撞在了石壁上。
她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地上，犹自不甘心地求饶道：“夫人，影队实力不济，死不足惜，您给奴婢一点时间，奴婢一定能培养出更出色的杀手代替影队。夫人饶命啊！”
“影队自然死不足惜，可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不经过我命令，擅自指挥隐蝶一族！”一只白玉杯子伴随着大夫人的低吼，从帷幔后飞了出来，准确地砸在了小杏的右肩。
只听到“喀嚓”一声，小杏的胳膊便应声而断。
她死死将尖叫声压抑在喉咙里，艰难地说道：“夫人，奴婢没有……没有指使隐蝶一族……奴婢只派出了影队，奴婢……连隐蝶一族在哪里都不知道啊！还望夫人……明察！”
“若不是你，蝶九长老怎么会死？”大夫人叱问道。
小杏竭力忽视身体上的剧痛，努力回忆着，最终还是无力道：“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最近隐蝶一族都没有向奴婢索要什么，奴婢又怎么会知道隐蝶的长老们遭遇了什么？夫人，蝶九长老是怎么死的，您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定然为他报仇！”
帷幔后再次沉默了起来，半晌后，大夫人似乎怒火渐渐平息了，淡淡说道：“罢了，此事也许是蝶九贪功冒进。墨青山与开阳，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任务未完成，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小杏听出了一线生机，连忙俯倒在地上，毕恭毕敬道：“奴婢愿接受一切惩罚！多谢夫人饶命！”
“去找到这个女人，在朱雀和有缘山之前找到她，杀了她。你就可以继续活着，否则，死！”
帷幔后轻飘飘地飞出了一张未装裱的宣纸，上面栩栩如生地用彩色的染料画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全身画像。
如果嬴乌宝和南宫无方在这里，一定会感叹这位大夫人的画功简直堪比照相机了。没错，画上的人正是嬴乌宝本人。
小杏小心翼翼地卷起宣纸，便低头告退了。她深知在杀了画像上的女人之前，大夫人她是不可能再信任自己了。
小杏暗恨，也不知道哪个小蹄子将会顶替她的位置，成为大夫人新的近侍！
在她走后，空无一人的大殿中，传出一个有些苍老的男声。
“夫人，仅凭真龙令并不足以判断量天尺的所在，您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大夫人似乎并不介意这人对自己的质疑，她声音平缓地解释道：“墨青山的真龙令原本应该在两万年前，随着那个女人的死亡而消失。储物空间中的一切事物，都会随着主人的死去而散落各地。”
“我不相信南宫无方真的有这等逆天气运，能找到失踪的真龙令，一定是那女人给他的。一枚微不足道的真龙令，那女人都记挂着心里。更何况是珍贵无比的量天尺碎片？”
那个苍老的男声仍旧有些迟疑，“可是，就算丢失的碎片出现在两万年前，也不一定是被那个叫黑纱的女人得去。再者……”
大夫人打断了他的话，“当年黑纱趁我未能完全收回回溯长廊时，第一个闯了进去，扯断了量天尺，最大的碎片一定在她身上。我想不明白的是，两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黑纱竟然会主动交出手中的东西。”
“即便如此，我们的目标难道不应该是南宫无方吗？试想这等宝物，他岂会交给自己的女人？”苍老的男声，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对女人的不屑。
大夫人的声音也沉了下去，“南宫无方我已经亲自看过，并没有发现量天尺的踪影。大长老您还是好生看管族人，不要再出现蝶九长老这样的悲剧。希望您还记得，你们的命都是我给的，每日子时都需要我替你们续命。您还是不要得罪女人为好。”
苍老的男声微微沉默了片刻，便低声道：“谨遵御令。老奴先行告退。”
“去吧。吩咐族人，严密监视各处要塞关口，一旦发现嬴乌宝的行踪，立即告知于我，切不可再擅自行动！”大夫人满意地说道。
“是！”
459 走不通的捷径
结合开阳和那只死去的隐蝶刺客带来的情报，一直隐于幕后的大夫人近期的计划几乎昭然若揭。
首先，便是杀了嬴乌宝。
其次，则是杀了所有从元武界而来的人，包括墨青山。
而令南宫无方心头沉重的是，根据老蝴蝶所说，大夫人手下豢养的杀手足够在整个北斗仙界搜索并完成以上的杀人计划。
“不成！我不能等岳父岳母他们修为晋升后再出发了。爷爷，我这就启程去南荒战场。”他果断做了决定，转头便向门外走去，“晖皇，照顾好你外公外婆！鲛鲛，看好你宝光师祖，别让他闯祸！”
“放心吧，爹！”
“师公！我，我看不住师祖啊！”
两小只齐声说道，内容却大相径庭。
南宫无方双手搭在鲛鲛的肩头，认真说道：“我相信你！你今天做的很好，连玄仙都不在话下，宝光师祖离玄仙还很远，你一定可以的。”
墨青山也起身告辞，“乌宝丫头情况危急，我这就赶回都城与长老们汇合，尽快拿下东海。”
有缘一把按住他，嫌弃道：“你这新伤加旧伤的，凑什么热闹？哎，不对，老夫人呢？她不是说去保护你了吗？”
众人这才发现白朱彤不见了。
墨青山无奈道：“老夫人她听说开阳刚刚被抓走，还见到了大夫人的贴身侍女，就冲出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石屋的门便被一把推开。
气急败坏的白朱彤走了进来，“砰”的一声大力关上了门，“气死我了！那个小杏难不成也是隐蝶一族？我跟踪她到都城城墙边，就又跟丢了！”
“又？”南宫无方敏锐地抓到了某个关键词，“奶奶，你跟踪她很多次了？”
“那是当然！”白朱彤点头道，“她是大夫人身边众所周知的第一侍女，跟着她肯定就能找到大夫人所在。这些年她虽然神出鬼没，可也被我发现过几次。却没一次能跟踪到最后！”
南宫爷爷贴心地递上一杯茶，安抚道：“消消气，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女人最隐蔽的就是她闭关的所在了，肯定会重重防范的。”
“可是，现在刚过子时，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以奶奶的眼力和感知，怎么会跟丢呢？难道她串通了城门守卫出城去了？”南宫无方猜测道。
白朱彤一口喝干了茶水，顺手把空杯子还给自家夫君，“肯定没有。我第一次跟丢的时候就怀疑过了。这次我都提前把守卫打晕了，绝对不会有人帮她开城门的！”
打晕？
众人齐齐一愣，北斗都城可是有宵禁的，夜里的守卫与白天也截然不同，均是星君府三大神剑大人的亲卫担任。天亮后，他们要怎么解释朱雀府为何要打晕守卫呢？！
白朱彤看出他们的担心，皱了皱眉，“你们在想什么？又没人知道是我干的，谁会找上朱雀府？”
南宫爷爷，有缘以及墨青山互相看了看，呵呵，可算找到总喜欢惹祸的南宫无方到底像谁了！
南宫无方浑然不觉，追问起细节，“奶奶，那个小杏被跟丢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或是人出现过吗？”
白朱彤摇头道：“完全没有。你知道都城边缘一带住了很多生活不太如意，或是刚刚定居都城的修行者。环境杂乱，道路复杂，我就看着她钻进了一条巷道，等我追过去一看，人就不见了。那一大片，我连城中禁用的神识透视都看过了，还是找不到人。”
“没有密室，地下通道之类的？”
“当然有啊！再落魄好歹也是修行者，谁家地下没有一个用来闭关修行的密室呢！”白朱彤无奈地说道。
南宫无方挠了挠头，好吧，就算是他最年幼无知的熊孩子时代，敢闯进别人家的密室找人，可也不敢一家一家挨个闯。倒不是怕犯了众怒，而是天知道会不会撞到某些有怪癖的高人家里。
确切说，想自家奶奶这样用神识扫过，已经是十分冒险了。她也是仗着明面的认知里，北斗仙界只有北斗星君一位星君大人，才敢稍稍肆意。
“好了，夜已经深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既然找不到捷径，那就照原计划行事。我就不信，三族联手攻入白虎，这个神秘的大夫人还不现身！”有缘拍了拍手，“无方你明天再走，跟我回山一趟。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
“知道了。”南宫无方随口应道，然后突然愣了一下，不放心地问道，“什么东西？丹药？多少钱？”
有缘正走在最后一个反身关门，听到这话顿时没好气地一脚把他踹出石屋，“赠品！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天亮后，天空一如既往的万里无云，正午的北斗都城显得十分热闹，仿佛到处都人声鼎沸，喧嚣嘈杂，让人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座城池也会有藏污纳垢的地方。
城中的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在大街小巷各式各样的店铺中买到自己修行所需的物品，便急着离去。北斗都城汇聚了四面八方的灵气，是万中无一的修行圣地，却留不住大多数人的脚步，只因为定居的成本过于高昂。因此，不难理解为何每日都有这么多的人出入都城。
而南宫无方却无法欣赏到北斗都城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象，因为此时，他已经身在南荒战场。
他站在阔别万年的军营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与都城不同，这里的灵气充满了杀伐之感，连空气都显得分外肃穆，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耳边铿锵有力。
“少主大人，您都到了，还站着做什么？没有亲卫迎接，您就不敢进去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隐含嘲讽地开口，瞬间破坏了南宫无方心中的感怀。
“赤季大人！”另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焦急地说道，“您少说两句！好汉不吃眼前亏！”
南宫无方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猛地一扯手中的铁链。在两声闷哼声后，他才悠悠开口，“看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