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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自己的小船，回到了李堡。”
华盛顿的信件来得太晚了。马戈已经无法命令自己的士兵守卫防线了。因此他被迫投降，他指挥的守军都成了战俘。
美国的旗帜降下，英国国旗取而代之，在空中飘扬。华盛顿看到这一景象，知道守军投降了。哈得孙河下游的保卫战已经结束了。他立即开始为上游地区的安全操起心来。在他对投降条件还无一所知的时候，他就写信给李将军，把华盛顿堡投降事件通知他，并提醒他注意高地各条通道以及河东的各条通道，请求他根据自己的判断采取必要措施来保卫这些通道。他又说，“我不想劝你违背自己的意见，放弃你目前的阵地；而只是想提一下，我自己认为这些通道十分重要。你必须万分注意这些通道的安全，为此应该在最有利的地点建立工事。”
李将军在复信中不同意撤离他在北堡的实际扎营地。他说，“我们如果撤离这里，就会给人以吓破了胆的印象，一片美好肥沃的国土就会听任他们蹂躏。我还必须补充一句，我们现在非常安全，不亚于在任何别的阵地上。”至于华盛顿堡事件，李将军对这个问题的评语仅仅是：“将军啊！你为什么要听信判断力不如你的人的意见呢？真是该死。”
李将军所说的判断力低下的人主要是指格林将军。格林对总司令的影响看来引起了别的高级军官的妒忌。
华盛顿在给他的兄弟奥古斯丁的信里对华盛顿堡的陷落发表了自己的评语，这些评语值得特别注意。
这是一件十分不幸的事，使我十分懊丧，因为我们不仅损失了驻在那里的两千人，而且损失了许多大炮和我们拥有的一些最好的武器。而更加使我懊丧的是，在敌军最后一批舰只驶过这个堡垒之后，仍然要加以死守，这是违背我的意愿和意见的，因为我认为这是冒险的事情。但是将级军官全体会议已经决定予以坚守。大陆会议也通过决议，竭力表示希望如果可能的话，在河道里设置障碍。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拼命设法在这个地方堵住河道。我知道，除非有炮队来保护障碍物，不然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因此，我在还没有设法查明情况之前不愿下绝对的命令要守军撤退；而等到我判明情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个地方已被包围。在敌人最后一批舰只通过时，我向负责指挥这座堡垒的格林将军表示过我的意见，说最好撤出这个地方；但是由于这项命令是请他相机行事，而他的意见又与我相反，所以命令的执行不幸拖延过久，使我十分伤心。
第四部 临危受命三十五。 日耳曼镇之役（1）
我们刚才叙述了英军从北方进攻遭到惨败的情况，现在再来谈谈那一年在华盛顿眼皮下展开的战斗。我们前面谈到，华盛顿九月底在波特林扎营，让极度疲倦的部队休息几天。这时，韦恩和斯莫尔伍德率领的两个旅，还有从东西泽西调来的别的军队都到达了。他的兵力达到大陆军八千人左右，民兵三千人。他带着这批部队在九月三十日进抵距日尔曼镇约十四英里的斯基帕克溪。英国军队主力驻扎在日尔曼镇，康沃利斯率领一支分遣队占领着费城。
布兰迪魏因一仗刚打完，海军上将郝勋爵费尽周折，才终于率领军舰和运动船由切萨皮克湾驶出，进入特拉华河，停泊在西岸从里迪岛到纽卡斯尔一带。由于美国方面在河里设置了障碍物，这些舰艇无法驶到更近的地方。最南面的一道障碍设在比林斯波特（即比林角）。在那里，河道中的拦河铁索得到泽西岸上一个坚固的堡垒的保护。再往上是泥岛（也称堡垒岛）上的米夫林堡和泽西岸上的默塞尔堡。两堡之间设有拦河铁索。华盛顿设法在米夫林堡派驻了一支守备队，以保护河道中的障碍物。
有好几天时间华盛顿一直在急切地等待机会给英军以重大打击。这时他从两封截获的信件中得知郝将军派兵进入东西泽西。他立即决定乘英军派出的这支部队、兵力有所削弱的时机，对日耳曼镇的英国营地发起进攻。为了了解这一进攻的计划，我们有必要谈谈英军扎营的情况。
日耳曼镇的那时还只是一条长街，南北延伸两英里。有四条道路从北面通向这个小镇。斯基帕克大道是主要的道路。这条路越过栗子山和艾里岭通过这个小镇并穿过这个小镇通往费城，构成我们刚才讲到的那条长街。在这条路的右面有一条几乎与之相平行的道路，叫做莫纳托尼路或称山脊路，从斯基尔库尔河近旁通过，在小镇南面与主要道路相接。
斯基帕克大道即主要道路左侧是莱姆基尔恩路。这条路几乎与主要道路相平行，延伸一段距离以后又折向主要道路，与之相接，几乎形成两个直角，因此可以从市场进入镇子。再往左，即再往东，在各条道路外面是老约克路，在小镇以南一段距离的地方与主要道路会合。
英国军队主力驻扎在这个小镇南段，小镇被大街即斯基帕克大道分成几乎相等的两部分。格兰特将军指挥的右翼在大道的东边，左翼在西边。每一翼都有强大的分遣队掩护，并由骑兵守卫。郝将军的司令部设在后面。
这支军队的先头部队由英国轻步兵第二营和一系列大炮组成，距主力部队两英里以上，在大路西边。它有一支外围哨兵队，携带两门六磅炮，驻在艾里岭上的艾伦宅邸。在这支轻步兵后面约四分之三英里的地方，也就是在“丘氏大厦”对面的那块田野里，驻扎着马斯格雷夫上校的第四十步兵团。
按照华盛顿的进攻计划，沙利文指挥右翼。这一翼由沙利文自己的师主要是马里兰军队和韦恩将军的师组成。斯特林勋爵指挥的后备队担任沙利文的后援。后备队由纳什的北卡罗来纳旅和马克斯韦尔的弗吉尼亚旅组成。康韦将军的旅负责掩护沙利文的侧翼。沙利文预定要沿斯基帕克大道前进，攻击敌人左翼。同时，由阿姆斯特朗将军率领宾夕法尼亚民兵沿英纳托尼路即山脊路往南袭击敌人的左翼和后方。
计划规定，由格林率领他自己的师和斯蒂芬将军的师组成的左翼，顺着莱姆基尔恩路推进，以便从市场进入市镇，由麦克杜加尔的旅掩护他的侧翼。这两个师预定从正面进攻敌军右翼，麦克杜加尔的旅从侧面进攻敌军右翼。斯莫尔伍德的马里兰民兵师和福尔曼的泽西旅，则经过老约克路迂回，从背后攻击敌人。就这样，三分之二的兵力用于攻击敌人的右翼。当时的想法是：如果能攻下这一翼，全部英军必定被赶入斯库尔基尔河，或被迫投降。进攻预定黎明时全面开始。
十月三日薄暮时分，美军离开马图钦山营地沿着不同道路出发。华盛顿随右翼出发。由于要越过崎岖不平的道路行军十五英里，十分累人，所以当部队穿出栗子山的树林时，已经过了黎明时分。这天早晨，大雾弥漫，天色阴暗。派了一支小部队去袭击驻在艾伦宅邸和敌军外围哨所。率领这支巡逻队的是勇敢的马里兰军官艾伦·麦克莱恩上尉。他十分熟悉那里的地形和敌军位置。他遇上并打死了敌人的双岗哨兵，自己损失了一个人。可是敌人发出了警报。远处咚咚的鼓声和号召拿起武器作战的喊声在雾气 的天空中回荡。哨所守军用两门六磅炮放了几炮以后被击溃了。他们顺着艾里岭南坡撤到正在组成战斗队形的轻步兵队那里。当美军追到山谷里时，太阳出来了，但不久又被云雾遮住了。韦恩率领部队对敌军的轻步兵发起进攻。他写道：“他们起初没有等我们冲上去就溃散了，但是很快就又组成队伍。这时双方都瞄准对方猛烈开火了。”
英军再次后退，但是在掷弹兵的支援下，又返回来冲锋。沙利文师和康韦旅在路西列成战斗队形，一起发动进攻。其余军队太靠北了，无法给予任何援助。英国步兵在勇敢地战斗一阵之后溃逃了，扔下了大炮。韦恩在后面紧紧追击。马斯格雷夫上校带着第四十团的六个连慌慌张张进入丘氏宅邸，堵住门户和楼下的窗户，据守在楼上。后撤的英军的主流从旁边经过，在韦恩追击下进入小镇。
当这个美军师剩下的部队开上来参加追击的时候，马斯格雷夫的部队用滑膛枪从他们据守的丘氏宅邸楼上的窗户里向美军开火。因此，美军停止前进。有一些军官主张继续向前挺进，但是诺克斯将军坚决反对，他坚持一条古老的格言，决不能在背后留下一个有敌军驻守的城堡。
他的意见不幸获胜了。美军派出一个使者前去丘氏宅邸，命令敌人投降。年轻的弗吉尼亚人史密斯中尉自告奋勇当使者。他在途中遭到敌人射击，受了致命的重伤。于是，美军就用大炮轰击这所房子，但是他们所用的炮不是重炮，不能取得预期的效果。于是美军又派人前去放火，焚烧地下室。一阵枪弹从地下室装有铁栏的窗户里射出来，把前去放火的士兵打死了。就这样，半个钟头白白过去了。美军死了不少人，宅邸的守卫者却几乎没有伤一根毫毛。最后留下一个团监视这座宅邸，防止宅内守军突围。殿后师又奋力向前挺进了。
可是，这一半军队耽搁半小时不要紧，整个战斗部署都给打乱了。向丘氏宅邸发动小规模攻击的结果，各个师和各个旅互相隔绝，谁也找不到谁了。到处弥漫着浓雾和硝烟，三十码以外的就看不清了。美军各路部队谁也不知道谁在哪里，在向哪里运动。总司令无法了解全局战况。也得不到这方面的消息。原来的进攻计划仅仅在中路有效地付诸实施。敌军的两翼和背后几乎没有受到袭扰。不过，这场战斗虽然互不联系，不合正规。没有全面展开，但是在许多地方却是非常激烈的。沙利文在纳什的北卡罗来纳部队和康韦旅的增援下，越过丘氏宅邸，前进了一英里。在他的进攻面前，敌军左翼被迫退却。
格林和斯蒂芬的两个师，需要迂回前进，投入战斗较晚。斯蒂芬师的一部为丘氏宅邸射出的猛烈火力所阻，停下来还击。结果，这两支部队也互相失散了。由米伦伯格旅和斯科特旅组成的格林师，向前推进得很快，赶走了他面前的一个英军轻步兵先头团，抓了一些俘虏，一直推进到离市镇中心市场很近的地方。在那里，他遇到了严阵以待的英军右翼。他的猛烈进攻对敌军显然产生了效果。敌人开始动摇。这时，泽西州和马里兰州的民兵在福尔曼和斯莫尔伍德的率领下又出现在敌人的右侧。我军眼看就要攻下整个敌营。
就在这个时刻，我军队伍莫名其妙地惊慌起来，据说原因是多方面的。沙利文说，他的士兵把子弹用完了，因此看到敌人在他们左边聚集，又听到一名轻骑兵叫喊敌人在包围他们，就惊慌起来。韦恩那个师本来已经把敌人驱赶了三英里，这时发现左侧有大批美军靠近，以为是敌军，也惊慌起来。士兵们不顾军官们的大力劝阻，纷纷向后退却。在退却过程中，韦恩师遇到斯蒂芬师。斯蒂芬师也把韦恩师误认为敌军，因此一时也惊慌失措。就这样，一切都陷入混乱之中，我军也就在行将胜利的时候自己逃跑了。
与此同时，最初因为遭到突然袭击而慌乱不堪的敌军已经镇定下来，反过来发起进攻了。格雷将军带领英军左翼，趁着美军向后退却的机会紧紧追击。康沃利斯勋爵带着一个骑兵营从费城来到，正好赶上参加追击。
第四部 临危受命三十五。 日耳曼镇之役（2）
美军在撤退过程中遭受的损失比人们预计的要小。他们把全部大炮和伤员都撤走了。其所以如此。部分原因在于格林将军指挥有方。在将近五英里的路程中，一面撤退一面不断与敌人作战；部分原因是韦恩对敌军进行了阻击。他在白沼教堂附近一个高地上用火炮对准敌人射击，迫使敌人停止前进。撤退连续进行了一整天，一直退到二十英里外的珀基奥门溪。
据敌人自己说，他们在这次战斗中的损失是死七十一人，伤四百一十五人，失踪十四人。阵亡的官兵中有阿格纽准将。美方的损失是一百五十人阵亡，五百二十一人受伤，约四百人被俘。阵亡的官兵中有北卡罗来纳州的纳什将军。被俘的官兵中有弗吉尼亚州的马修斯上校。他当时指挥左翼的一个弗吉尼亚团，他属下的大多数官兵也在市场附近的英勇战斗中牺牲或受伤。他自己就被刺刀刺伤好几处。
沙利文将军在谈到华盛顿在这场错综复杂、混乱不堪的战斗中的表现时写道，“我看到我们勇敢的总司令暴露在敌人最密集的火力之下，感到十分焦急。出于对国家的关心，我不得不策马驰到他身边，请求他退下来。他为了使我和另外一些人满意，退后了一小段距离，但是由于对战斗命运焦虑不安，他很快又奔向前去。他一直呆在那里等着我们军队撤走。”
事实上，正像一位富有经验的军官刚才评论的，进攻面铺得太广，难以严格地协同作战，同时也太复杂，无法精确地配合作战，因为这场战斗需要在夜间执行，同时部队中漫无纪律的民兵又占很大比例。不过，看来，作战计划没有能完全成功的惟一原因仍然是一场令人迷惘的大雾。
美军虽然在胜利伸手可得的情况下遭到了挫折。据我们所知，他们大胆进攻日耳曼镇的影响，却比列克星敦战斗和般克山战斗以来的任何一次战斗都大。
华盛顿在珀基奥门溪停留了几天，让自己的军队有时间休息和整顿，因为撤退以后，休整一下是必要的。瓦农将军带领的一千二百名罗得岛部队从皮克斯基尔开来，还有将近一千名弗吉尼亚、马里兰和宾夕法尼亚部队来到。华盛顿在兵力增强以后，逐渐向费城靠近，在距费城不到十四英里的白沼布置了强有力的阵势。按照大陆会议的一项决定，在英军占领的任何地点三十英里之内，一旦发现有人向英军运送供应物资，一律按军法论处。根据这项决议，华盛顿派出大批民兵部队，到费城北面和斯库尔基尔河和切斯特之间的各条大路上搜索，以拦截运给敌人的一切供应物资。
至于河上的堡垒和河中的障碍物，华盛顿主要是希望有了这些防御工事就更可以围困费城。现在，这些防御工事都已经受到很大破坏。比林斯波特的工事遭到敌人的进攻并被摧毁。敌人还派了一些船舰冲过了那里设置的拦河铁索。美国快速舰“特拉华”号本来驻在上游各堡垒和费城之间的河道里，因为在英国一个炮台前搁浅，被英军俘获。
这时，郝氏兄弟的重大目标是攻占并摧毁剩余的堡垒和障碍物，华盛顿的重大目标则是保住这些堡垒和障碍物。我们前面提到的米夫林堡建立在特拉华河中一个地势很低、一片翠绿、长满芦苇的小岛上，位于费城下游数里和斯库尔基尔河口下游。这个堡垒是由一个坚固的主堡加上大量外堡和炮台组成的。小岛与宾夕法尼亚河岸之间只有一条狭窄的河道。可以通航的主河道在另一侧。主河道的水下设有牢固的拦河铁索，既难以起出来，也难以砍断，任何船舰撞到拦河铁索上都会陷入危险境地，为敌舰在一侧会受到米夫林堡炮火的轰击，在另一侧会受到默塞尔堡炮火的轰击。默塞尔堡是建立在红岸的一个强固堡垒，位于泽西的河岸上。驻守米夫林堡的是巴尔的摩人塞缪尔·史密斯中校指挥的马里兰系军队，他们一直在不断地英勇抗击宾夕法尼亚的河岸上敌军炮台的轰击。在一支弗吉尼亚援军调来以后，守军兵力达到三四百人。
黑兹尔伍德海军准将指挥的浮动炮台、大木船和火攻船驻扎在各堡垒下面和沿河各处。
默塞尔堡原先一直由民兵驻守，但华盛顿这时用瓦农将军手下的四百名罗得岛大陆军替换了他们。克里斯托弗·格林上校被任命为指挥官。
格林在杜普莱西协助下，加紧在默塞尔堡修建防御工事，但是不等他把外堡完全修好（十月二十二日），他就吃惊地发现，从堡垒大炮射程以内的树林中闪出一支大部队。从这批人的制服可以看出他们是黑森部队。他们事实上是四个营，一千二百人，内中除轻步兵和轻骑兵外，还有掷弹兵，都是精选人员，全部由在去年的战役中大出风头的多诺普伯爵指挥。
敌军在树林前面摆成威武的阵列，但是格林上校丝毫没有因为敌军占有优势而气馁。他进行了部署，准备进行坚决的抵抗。不一会，看到一名军官打着小旗骑着马缓缓而来，还有一名鼓手伴随。格林命令手下的士兵藏起来，使这个堡垒显得只有少量兵力驻守。
鼓手走到适当距离以内时，用鼓声表示他们是来谈判的。那名军官劝告守军投降，并威胁说，如果守军进行抵抗，就决不轻饶。
格林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