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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蓝的眼睛-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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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尔掉转头,不去看母亲闪光的漂亮的牙齿,而去注意其他乘客。刚才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注视所发生的一切的那两个黑人士兵,现在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在奈尔的背后,是她母亲那明眸皓齿的光彩动人的微笑;在她面前,则是两个士兵的午夜般黑沉沉的目光。她看到他们脸上的肌肉抽紧了,是表皮下血液凝固造成的抽动。他们眼睛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当他们注视着她母亲那傻乎乎的笑脸时,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湿润。     
    门在列车员身后关上了,海伦娜沿着走道来到一个座位跟前。她往四下里瞅了一眼,看看是否有哪个男人会帮她把箱笼放到头上的货架上。但是没有一个人动一动。海伦娜心神不宁地坐了下来,背着对那两个男人。奈尔坐在她对面,正朝着她母亲和两个士兵,可她对谁也不敢看一眼。他们不像她父亲那样对自己优雅、美丽的妻子一味崇拜,而是对她母亲升腾起一股仇恨。其实这种仇恨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只是在母亲露出那挑逗的微笑之后才产生的,奈尔为能目睹这一切既感到兴奋又觉得可耻。在列车长啸一声开出车站之后的寂静中,奈尔死盯着母亲衣裙上的褶皱。她把目光停留在那厚实的褐色毛料下垂的地方。她不敢大胆地把目光向上移动,因为害怕看到衣裙腰身处的小钩子和扣眼会脱开,露出里边牛奶糊般颜色的皮肤。她又去盯着衣裙的卷边,一心要相信那是实实在在的,但她心里明白,遮掩在下面的不过是牛奶糊。如果这个高大、骄傲的女人,这个在她的朋友中非常出色的女人,这个以与众不同的优雅姿态步入教堂的女人,这个只要用眼一瞥就能平息船工丈夫怒气的女人,如果连她都是地地道道的牛奶糊,那么奈尔总有一天也会变成牛奶糊的。     
    正是在那趟列车上,那趟向辛辛那提慢慢腾腾地前进的列车上,奈尔下定决心要保持警觉一生一世都要警觉着。她要做得终生没有哪个男人会那样望着她,不会有午夜般黑沉沉的目光或凝固起来的血肉触动她并且把她变成牛奶糊。     
    她们在车上整整坐了两天,眼看着窗外的雪变成了雨,雨过天晴之后是满天紫色的晚霞;入夜,她们蜷曲在木制座椅上(头上垫着叠起来的外衣),尽量不去听士兵的鼾声。她们到达伯明翰转最后一次车时,发现自己一路上算是相当受优待了:在肯塔基和田纳西两州的沿途各个车站都有黑人的专用厕所。可是一过伯明翰就再也找不到了。海伦娜想方便一下,憋得脸都拉长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向一位带着四个孩子、在图斯卡卢萨上车的黑人妇女搭讪,说起了自己的难处。     
    〃这哪里有我们可以使用的休息室吗?〃     
    那女人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她,好像没有听明白。〃夫人?〃她的眼睛牢牢盯住海伦娜厚实的天鹅绒衣领和干净的皮肤,听着对方又高又尖的声音。     
    〃休息室,〃海伦娜重复了一遍。然后又压低声音说,〃厕所。〃     
    那女人指着窗外说:〃噢,夫人。在那边。〃     
    海伦娜朝窗外看了看,原以为能在附近看到一座像样的车站。可是除去乱草之上歪歪斜斜地长着的几棵灰绿色树木之外,什么也没有。〃在哪里?〃     
    〃那边,〃那女人说,〃梅里淀。我们正朝那儿开哪。〃然后,她表示同情地笑了笑,问道:〃你能忍一忍吗?〃     
    海伦娜点了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尽量去想些旁的事情要是总想着膀胱里憋满了尿的话,肯定会出事的。     
    在梅里淀,那女人带着孩子出去了。海伦娜东张西望,想在那小小的车站建筑物周围找到一个写着〃黑人妇女专用〃的门;与此同时,那女人却轻手轻脚地溜进铁道一旁远远的长满高草的野地里。有几个白种男人倚在车站建筑物前面的栏杆上,嘴里还叼着牙签。海伦娜没有去向他们打听,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舌头正忙着剔牙,她是想找到刚才那个女人。这时,她看到从草丛里露出的她的破头巾,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所谓的〃那边〃究竟是什么地方。于是,这几个人,那个胖女人和她的四个孩子(其中有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海伦娜和她的女儿,全都在下午四点钟的阳光下蹲在了梅里淀站旁的草丛中。后来她们在埃利斯维尔又这么解了一次小手,到哈提斯堡又去了一次。等到她们到达离潘察特雷因湖不远的斯莱德尔时,海伦娜不仅能够跟那个胖女人一样用叶子当手纸,而且在经过那些立在小镇车站屋檐下,在像是得了残疾的多利安人似的男人的脏糊糊的眼皮底下时,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身上的这种精神升华,在火车最终驶进新奥尔良时,迅速地消失了。     
    塞西尔·萨巴特的住宅夹在另外两所房子中间,简直就像是建在了天国乐土。这所法国滑膛枪式的住宅,后面有一座美丽的花园,前面围着小小的锻铁栏杆,门上悬着一个饰着紫色缎带的绉纱花圈。她们来得太迟了。海伦娜走上前去触摸那缎带,迟疑了一阵儿,然后才敲门。一个身着无领衬衫的男人打开了门。海伦娜作了自我介绍,对方说他是亨利·马丁,是在这儿处理后事的。他们迈步走进了房子。在前室里,挂着三幅双手握着脖颈前面的圣母玛丽亚画像,在停放塞西尔遗体的卧室里,还挂着另一幅,老太太没有来得及看到并祝福她的外孙女就告别了人世。


第四部分第44节:黑得像煤烟 

    表面看上去,房间里除去马丁先生之外再没别人了,可是一股栀子花的清香告诉她们,这里曾经来过人。海伦娜一面用一块白手帕擦拭着眼睫毛,一面穿过厨房走进她睡过十六年的卧室。奈尔一路小跑地跟在母亲背后,对屋里的气味、蜡烛和各种陌生的东西都感到万分新奇。海伦娜弯下腰来解开奈尔帽子上的缎带的时候,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女人从花园走出来,进了通向卧室的后廊的大门。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两人的眼神说明谁也没认出对方。过了一阵子,海伦娜说道:〃这是你的……外祖母,奈尔。〃奈尔看了看母亲,然后迅速地回过头去望着她刚刚走进来的屋门。     
    〃你弄错了。停在那里的是你的曾外祖母。这才是你的外祖母。我的……母亲。〃     
    小孩子还没来得及想,她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飘散在栀子花的香气中了。〃可是她的样子这么年轻。〃     
    那个穿鲜黄色衣裙的女人放声大笑,然后说她已经四十八岁了:〃四十八岁的老太太了。〃     
    原来,那股栀子花的香味是她带来的。这个娇小的女人身上有一种金丝雀般的轻飘和眩目之处。在这所阴暗的房子里,悬挂着四幅圣母玛丽亚的画像,每个角落里都回荡着死亡的叹息声,蜡烛烧得噼啪作响,而栀子花的香气和鲜黄色衣裙都反衬出了周围的治丧气氛。     
    那女人笑容可掬地对镜一照,然后朝着海伦娜开口说道:〃你就这么一个?〃     
    〃是的。〃海伦娜回答。     
    〃挺俊的,长得大部分像你。〃     
    〃是的。嗯,她今年十岁了。〃     
    〃十岁了?真的?个子有点小,是吧?〃     
    海伦娜耸了耸肩,看了看女人询问的目光。穿黄衣裙的女人往前倾了下身体。〃过来,过来,到这儿来。〃     
    海伦娜打断了她。〃我们得先洗一洗。我们整整坐了三天火车,根本没机会好好洗一洗或者是……〃     
    〃你叫什么名字?〃①     
    〃她不会说克利奥尔话。〃     
    〃那你来问吧。〃     
    ①罗歇莉的语言中经常夹杂法语,本句便是;因此奈尔听不懂译注。〃她想知道你的名字,宝贝儿。〃     
    奈尔把头深深藏在母亲那厚实的褐色衣裙里边回答了她,然后又反问:〃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叫罗歇莉。好啦。我该接着说啦。〃她朝镜子靠近了一些,站在那里把垂到后颈的头发拢到头上那晕圈似的发髻里边,还用唾沫把耳畔的发卷抿湿。〃你知道,我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儿。她是昨天去世的。葬礼定在明天,由亨利负责。〃她划着一根火柴,把它吹灭,然后用烧过的火柴头把眉毛描黑。海伦娜和奈尔在这段时间里始终瞅着她。一路上用叶子当手纸,还躺在木制座椅上睡觉,海伦娜都忍受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想要看看她的外祖母,结果却没看到,而是看到了这个涂脂抹粉的金丝雀,对她既不问候一声,也没有任何温情的表示,或是……     
    罗歇莉接着说:〃我也不懂该怎么处理这房子。交了好长时间的钱了。你是不是在想这件事?是吗?〃她那刚刚描过的眉毛挑了挑,那是在询问海伦娜。     
    〃是的。〃①海伦娜的声音很冷漠;〃我是在想这件事。〃     
    〃噢,好吧。这话不该由我来说……〃     
    ①②原文均为法文,故奈尔下边要问是什么意思译注。她猛地一转身,一把抱住奈尔迅速地拥抱了她,谁也想不到她那又细又软的胳膊居然能够抱得这么紧,这么有力。     
    〃瞧啊!瞧啊!〃②说着就走开了。     
    在厨房里,奈尔从头到脚都让母亲涂满了肥皂,她大着胆子发表了一番自己观察的感想:〃她身上真好闻。她的皮肤真柔软。〃     
    海伦娜涮着浴布说:〃经常用手摆弄的东西总是柔软的。〃     
    〃她说的'渥哇赫'是什么意思?〃     
    〃我不懂,〃作母亲的回答说,〃我不讲克利奥尔话。〃她盯着女儿的半边屁股。〃你也不讲。〃     
    等到她们回到梅德林,走进静悄悄的房子里,她们看到留下的字条还在原处未动,火腿已经在冰箱里干透了。     
    〃天啊,见到这地方可太好了,我还从来没这么高兴呢。可是看看这灰尘吧。奈尔,快拿抹布来。噢,没关系。咱们先喘口气儿。天啊,我真没想到我会平安无事地回来。噗!好啦,总算过去了。顺顺当当地过去了。赞美主吧。瞧啊,我告诉那个老笨蛋不要送牛奶来,那罐牛奶干得都可以拿来揍人了。这人也不知想什么了,我告诉过他别送了。嗯,我还有别的事要操心呢。得先把火点着。我走前就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一点就成了,什么也不必现弄啦。天啊,真够冷的。别光坐在那儿,宝贝。你可以擤擤你的鼻子……〃     
    奈尔坐在红丝绒沙发上听着妈妈说这说那,可脑子里却回忆着那个用烧过的火柴在眼睛上涂来抹去的穿黄衣裙的女人,想着她身上的气味和那紧紧的拥抱。     
    那天深夜里,在点着火,吃了一顿冷晚饭、把表面的灰尘擦净之后,奈尔躺在床上想着她这次旅行。她清楚地记得,尿怎么顺腿一直流到袜筒里,后来她才学会了怎么蹲着才合适;她也清楚地记得,死去的老太太的脸多么让人恶心,还有葬礼上敲鼓的声音。她在火车上让那两个士兵的眼神吓坏了,还有房门上的黑色花圈,还有她认为是藏在母亲厚裙子底下的牛奶糊布丁,还有见到陌生的街道和人们时的感觉,事事都让她害怕。不过,她到底经历了一次真正的旅行,现在她可就大不相同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点着了灯去照镜子。那是她的脸,平淡的棕色眼睛,三条辫子,还有惹母亲不高兴的鼻子。她对着镜子照了好半天,突然全身一阵战栗。     
    〃我就是我,〃她悄悄地说,〃我。〃     
    奈尔不大清楚她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准确地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我。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我不是奈尔。我就是我。我。〃     
    每当她说一次〃我〃这个字眼,浑身就聚集起一种像是权力、像是欢乐、像是恐惧的东西。她怀着自己的新发现回到床上,盯着窗外七叶树的黑糊糊的叶子。     
    〃我,〃她嗫嚅着说。然后,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里,〃我想……我想要成为……奇妙的人。噢,耶稣,把我变得奇妙吧。〃     
    她这次旅行的众多经历全都在她身上层层叠叠地挤到了一起。她睡着了。她这一辈子只有这空前绝后的一次离开过梅德林。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想像着她要做的其他旅行,虽然是孤身一人,但却去了很远很远的一些地方。这种冥想实在有味道。离开梅德林是她的目标。不过那是她遇到秀拉以前的事啦。她曾在加菲尔德小学和秀拉整整同学了五年,可是从来没在一起玩过,彼此也不认识,因为她母亲告诉她,秀拉的母亲黑得像煤烟。这次旅行,抑或是她所发现的那个〃我〃,给了她力量,她要独立地而不是靠母亲去交一个朋友。


第四部分第45节:谈一个梦

    秀拉第一次拜访赖特家,就把海伦娜的尖酸的嘲弄变成了巴结。女儿的朋友身上看来毫无她母亲的懒散。奈尔平时总是心怀忐忑地看待家中那种烦人的整洁,可是跟秀拉一起坐在家里,她觉得挺舒服,而秀拉也挺喜欢这屋子,每次来做客总要在那红丝绒沙发上坐上一二十分钟,而且一动不动。对奈尔来说,她还是更喜欢秀拉那个粗犷朴实的家,炉子上总是坐着一个壶什么的;她母亲汉娜既不训斥人也不命令人,各式各样的人都来串门,报纸整齐地叠放在走道里,脏碟子能够一次在水池里放上几小时,而一条腿的外祖母夏娃,会从里边的衣兜里给你掏出一把花生,或者是给你谈一个梦。     
    一九二一秀拉·匹斯家的住房有许多屋子,都是在过去的五年当中按照主人的明确要求不断修建的:今天加一架楼梯(有三架楼梯通向二层楼),明天盖一个房间,东开一座门,西修一条廊。结果,有的房间开了三个房门,有的房间又只有朝着门廊的一个门,与住房的其他地方无门相通,而有的房间要想进去就只得穿过别人的卧室。这所巨大的住宅连同前院的四株弯梨树和后院的一棵孤零零的榆树的创建者和所有人是夏娃·匹斯,她坐在三楼上的一个轮椅里,指挥着她的子孙、朋友、流浪汉和不断来来往往的房客的生活。在这镇上,记得夏娃曾经两腿完好无缺的人还不到九个,连她的大女儿汉娜都不在其内。除非夏娃本人谈起这个题目,别人对她的残疾都讳莫如深。大家都装作视而不见。只有当她处于某种异想天开的情绪之中时,她才会就此讲些吓人的故事……通常是为了给孩子们解闷儿。她讲的是,有一天那条腿自己下了床,径自走了,她用剩下的一条腿蹦着在后面追,可是那条腿跑得太快了。有时她又讲,她的大脚趾上生了一棵玉米,那棵玉米长啊长的,一直长到整个一只脚都成了玉米,后来又往上长,到了腿部还是不肯停下来,她在大脚趾上系了一条红带子,这时玉米已经长到膝盖了。     
    有人说,夏娃把腿放到火车轮底下轧掉,然后要人家赔偿。也有人说,她把那条腿卖到了医院,整整卖了一万元。对于这种说法,里德先生睁大了眼睛问道:〃黑鬼女人的一条腿能值一万美金?〃似乎是如果两条腿卖一万美金他就会信以为真可是只是一条腿啊!     
    不管她丢掉的那条腿的命运如何,剩下的那条倒确实穿戴得齐齐楚楚。那条腿总是穿着袜子、套着鞋,无论什么时间,也无论什么季节。偶尔一次她穿了一只毡便鞋,大概是圣诞节或是过生日的时候,但很快就不见她穿了,因为她总是穿一只刚好包到脚踝有带的黑皮鞋。而且她从来不穿太长的裙子来遮掩缺了的左腿。她的裙子总是齐到小腿中间,这样,那条引人注目的腿就能显而易见,同时,她左腿下面也露出一大截空档。她的一个男友为她设计了一种轮椅:上面是摇椅,装到下面的大型儿童车上,坐在这辆奇妙的新发明上,她可以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从床边到梳妆台,到朝北开的门外的阳台,也可以到朝向后花园的窗口。轮椅挺矮,跟她说话的孩子站在地上,正好同她脸对脸,而成年人要和她说话,无论站着还是坐着,只好弯腰俯首。不过那些成年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的印象倒总是抬头看着她:仰望着她两眼间宽宽的目距,仰望着她软而黑的鼻翼,仰望着她下巴上的突出部分。     
    夏娃曾经嫁过一个男人,叫波依波依①。他们生了三个孩子:老大是汉娜,老二随着母亲也起名叫夏娃,可平常总叫她〃珍珠〃,最小的是个儿子,取名叫拉尔夫,母亲叫她〃李子〃。     
    ①原文BoyBoy;意为男孩子译注。经过五年失望伤心的婚后生活之后,波依波依出走了。其实,在他住在家里的那段时间,他也经常和别的女人姘居,不怎么回家。只要他喜欢干那些可以办得到的事情,他就无所不为。他第一好色,第二贪杯,第三才轮到欺侮夏娃。那年十一月他离开家里,夏娃只有一块六毛五分钱、五只鸡蛋、三棵甜菜,心里那股滋味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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