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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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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和、兰永英原来是学生,后来成了同事和部下,自然叫得出姓名,而其他人就没有什么把握了,脸看起来并不陌生,脑子里似乎也浮起当年的模糊的印象,甚至也想起了他(她)名字中的某个字,可就是叫不出来。他盯着黄忠和左边的那个肥头大脸的男同学,感觉就要叫出名字了,全桌的人屏住呼吸,像是在等待萨马兰奇说出“Beijing”这两个音节,但是匡老师的手放下来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全桌轰地叫起来,齐声说着输了喝酒。匡老师不得不端起酒杯,说:“我喝,那你说一下你叫什么,希望下次同学聚会能记住你。”大家争抢着介绍开了,这个叫华南强,是马铺法院法官,吃完原告吃被告,你看吃得多肥啊。全桌笑得一片开心一片灿烂。接下来,匡老师盯着华南强身边的女同学,想了一下,便脱口而出:“春兰。”全桌哇地惊叫起来,说匡老师对女同学记得这么牢啊。匡老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家用的是春兰空调,所以记得。”但是有人认为匡老师没叫出春兰的姓来,不能算作全赢,要喝半杯酒,匡老师也很干脆,说:“半杯就半杯,我喝。”赵春兰抿着嘴,说:“谢谢匡老师,那我喝半杯了。” 
  顾明泉这桌是以他为中心的,大家纷纷要向他敬酒,他连忙制止,豪情满怀地说:“我先来打通关,敬每个同学一杯。”他要求男同学无条件地一口喝干,而女同学呢,“感情深,一口闷”。从他左手开始,第一个是黄荣俊,两人都是一眨眼就喝干了,像比赛一样。第二个是占小燕,她只喝了半杯,说:“我只能喝半杯。”顾明泉假装一声叹息,说:“你不一口闷了,看来我们感情不深呀。”全桌发笑,顾明泉喝了酒,过去这一关,轮到下一个了。下一个是裴慧洁,她杯里是可乐,起身向顾明泉鞠躬道歉说:“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的。”顾明泉大度地说:“没关系,你就喝饮料。”打完了通关,顾明泉一共喝了七杯啤酒,他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我们这一桌先停止内战,大家轮流出击,向他们三桌发起进攻。” 
  吃喝、干杯、说话、喊叫,一阵阵喧哗盖过了外面的风雨声。餐厅的几台电视机同时播送着最新的台风消息:强热带风暴“珊瑚”于13日中午12时45分登陆广东汕头澄海区盐鸿镇,登陆时中心最大风力有十级。但是,再大的风雨也似乎和大家无关了,这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这里有美食和美酒,这里有老师和同学,这里有二十年的同学情谊。 
  热闹的餐厅像赶集一样,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相互串台,相互敬酒。一般说来,先敬该桌的老师,然后敬女同学。要是女同学不喝,全桌男同学就众目睽睽地盯着她,齐心协力地发出哇啦哇啦的怪声,让她不得不就范,至少也得喝下半杯酒以示同学情深。要是碰上女同学也豪爽地一口喝干,全桌人就用筷子敲击碗盘,热烈地祝贺。有的人脸红彤彤的像涂了胭脂,大家说他有人情味,有的人越喝脸色越青,大家说他是酒国英雄。有的人专门起哄要别人拼酒,有的人喝得性起解开了衣扣,有的人手舞足蹈,嘴里不知嚷嚷着什么。秩序乱了,座位乱了,有的人只是过来敬酒,敬完酒也不走了,因为他发现他的位子被人占了,他干脆也坐下来占别人的位子,随便从桌上拿起一双筷子就夹菜吃。有人说,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有人说,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吃到同学的口水?今天不吃更待何时? 
  陈朝阳让服务员一口气开了五瓶啤酒,非要跟同桌的四个女同学“吹”一瓶不可。所谓“吹”就是把酒瓶口放进嘴里,一口气喝完。四个女同学只有庞婉青拍案而起,说:“吹就吹,谁怕谁?这年头还怕人吓唬?”陈朝阳比起大拇指,说:“好,女中豪杰!”庞婉青呼着酒气说:“你要是有种,你跟每个女同学单挑吹一瓶!”陈朝阳拍了一下肚子说:“这也不过四瓶,可是她们能保证吹完一瓶吗?”庞婉青看了一下在座的三个女同学,觉得要让她们各吹一瓶,难度很大,她说:“能让男同学代吗?”陈朝阳说:“这怎么行呀?”庞婉青挤了一下眼睛说:“二十年前你们男同学都没机会跟女同学喝酒,更没有机会代酒,今天就给男同学一次机会吧。”几个男同学嗷嗷地起哄。陈朝阳感觉有些为难,对庞婉青说:“我就跟你吹一瓶。”他把啤酒瓶放到了嘴里,咕噜咕噜地往下猛灌。 
  这时,餐厅里蹿进来一个人,裤脚都淋湿了,头发也湿漉漉的。有人叫道:“梁超群!”原来是梁超群来了,他现在是土楼乡中学的老师,今天一大早从土楼乡赶过来的。顾明泉连忙迎上前去,拉他入席。梁超群说:“前几天彭彬就跟我说好了,今天坐他的车一起来,谁知台风来了,他要抗台风来不了,我一大早起来搭车,半路上道路塌方,就拖到现在了。”大家感叹他来得真是不容易,就有人送上一杯酒,要敬他一杯。梁超群说:“我饿坏了,你们先让我吃口菜吧。”顾明泉说:“行,先吃菜,再喝酒。”梁超群从山高水长的土楼乡赶出来,路上倾盆大雨,又加上道路塌方,看他的裤管都沾满了黄泥,可以想见他费了许多周折。顾明泉等他吃了几口菜,便端起一杯酒敬他,说:“你能赶来,真不容易,敬你!”梁超群咧嘴一笑,说:“同学聚会嘛,这么多年了。” 
  顾明泉先喝为敬了,他觉得像梁超群这样的乡村教师,挺实在的,不像黄进步,到处宣扬要以同学的名义向母校捐赠电脑,一了解到丁新昌来不了同学聚会,他也躲着不来了,他想做的一切似乎都是要做给丁新昌看的。他心里不屑地说,管他什么进步退步的,喝酒! 
  几场混战之后,有的人已经不胜酒力,开始颠三倒四地说酒话,有的人则是假装酒醉,躲进卫生间半天不出来,有的人跑到了万利达歌王VCD机前点歌,于是,墙上的银幕上就出现了三点式女郎漫步海滩的镜头。一个尖尖的嗓子唱起了《冲动的惩罚》,跑调几乎跑到了火星,下面响起一片倒彩,不过大部分人忙着拼酒和叙旧,并不以为然。 
  唱歌的曹文道唱了三句就唱不下去了,他拿着话筒说:“你们也不给我鼓励几下,我准备明年参加超级女声呢!”下面很多人哄堂大笑,程卫东就一跳一跳地走了出来,上前夺过了曹文道的话筒,对VCD机前的服务员说:“给我点一首《上海滩》。” 
  银幕上出现了浪潮滚滚惊涛拍岸的画面,程卫东清了清嗓子,说:“下面我把这首歌献给各位亲爱的同学。”说着,他好像有些腼腆地笑了一笑。音乐响起,他像一个缺乏舞台经验的新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直盯着银幕,歌词出现到第二句时,他才慌忙地张开嘴巴赶上去,他用着半生不熟的广东话在唱,有的字咬音不准,很含糊地滑过,但是他还是把握住了曲调的内涵,唱出了一种昂扬的斗志,唱出了一种悲怆的味道: 
  浪奔,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成功,失败, 
  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程卫东唱得很高,高亢的歌声里带着一种勇猛厮杀的豪迈。他两手紧张地握着话筒,上半身很僵硬地一动也不动,一只脚在地上打着拍子,表情显得非常投入。 
  下面有喝酒碰杯的声音,也有了掌声,还有拍着桌子打节拍声。程卫东唱到最后两句,声音陡然提高,又徐徐地降了下去,营造出一种余音袅袅的效果。全场掌声雷动,忘记鼓掌的也赶快用酒瓶子在桌上敲几下。 
  程卫东像干了一件重活,喘了一口气,说:“谢谢。”这时,他的眼光无意地往大门一看,脑子顿时嗡的一声,整个人呆住了,好像一下被抽掉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 
  他看见汪洁丽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她穿着前不久刚买的那件套裙,脸上带着一种迟到的歉意,含情脉脉地直看着他。他心里发毛了,她怎么来了?早上她强烈反对他来参加同学聚会,被他痛打一场,昏倒在地,现在她怎么来了?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想干什么? 
  “老公,你唱得不错啊。”汪洁丽公开地表扬说。 
  大家一下发现了汪洁丽,立即有人学着狗叫:汪汪汪!汪汪汪!几个女同学上前拉住她。现场一下乱了,尖声地欢呼,用力地拍桌子,还有人使劲地跺脚。陈朝阳指着她批评说:“你怎么才来啊?”汪洁丽很自然地撒谎说:“不好意思,我上午在单位值班。”王永泽啃着鸡腿说:“我以为卫东不让你来呢,现在好了,你们老公老婆都来了。”于是,大家就起哄,要汪洁丽和程卫东二人谈谈当年是怎么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的,还要他们当场亲嘴一下表演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汪洁丽笑呵呵地连声说:“行呀,行呀,没问题,没问题。”可是她一回头,却发现程卫东不知去向了,心想他这是到哪儿去了? 
  顾明泉走了过来,用一种公允的口气说:“我支持同学们的正确提议,不过请你先休息两分钟,吃几口菜。”汪洁丽点着头说:“谢谢,谢谢。” 
  程卫东被华南强从卫生间推着走出来,他像一个小偷被人当场逮住,然后一步一步地扭送到大家面前。华南强说:“你老婆来了,你怎么躲在卫生间不出来?”程卫东身材瘦小,而华南强壮得像一头公牛,推着他就像提着一个孩子似的。华南强粗声粗气地说:“来,给我们介绍介绍经验,当年你是怎么搞上女同学的?我们怎么都搞不上?” 
  华南强像拎小鸡一样把程卫东推到汪洁丽身边,说:“给我们传经送宝一下。”汪洁丽瞪了华南强一眼,不满地说:“你怎么这样推我老公啊?”她怜爱地把程卫东往自己的身上拉紧了一些。在场的人高声怪叫起来,华南强连连惊呼:“不得了,不得了,到底是同学演变的老公老婆,情深似海啊!——”他夸张地做了个手势,把“啊”拖得很长很长。汪洁丽骄傲地一偏头,说:“那当然!”说着,一手揽住了程卫东的肩膀。没有人注意到程卫东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他魂不守舍似的发着懵,只会傻傻地一笑,又一笑。 
  “哎,快介绍经验啊!”王永泽冲着汪洁丽说。汪洁丽也学他抓起一根鸡腿,大口地啃了一口,说:“现在介绍经验,你们也来不及了啊,没机会再有什么同学了!”说的也是,有人就接上话头,感叹说这同学还真是一次性的东西,有过就不会再有了。 
  刘老师凑了过来,认真地说:“洁丽卫东,你们两个得敬我一杯,想当年我对你们的态度是宽容滴(的),没有棒打鸳鸯拆散你们,所以你们要谢我啊!”汪洁丽猛地端起酒杯,说:“是的,谢谢刘老师!我们能有今天的幸福,刘老师也有一份功劳!”程卫东迟疑了一下,也端起一只酒杯,那杯里只有半杯酒,汪洁丽为他把酒倒满,说:“我们一起敬刘老师一杯。” 
  “好好好。”刘老师乐得合不拢嘴,脑子里跳出了许多说辞,便很真诚地说,“祝你们——全班唯一成功的一对,幸福美满,白头偕老!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是全班同学学习的榜样,有眼光,能够抢抓机遇,肥水不流外人田!” 
  程卫东听着刘老师说的“幸福美满”之类的陈词滥调,分明是一种讽刺。汪洁丽却做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不停地点头微笑。他想,她可真会装呀!在同学面前装得这么恩爱,她在店里、在家里打我耳光的凶劲哪里去了?汪洁丽用手轻轻碰了一下他,提醒他喝酒,同时代表他向刘老师致谢说:“谢谢刘老师,我们祝你——健康长寿!越活越年轻!” 
  在大家的叫声伴奏下,刘老师把酒喝完了,汪洁丽和程卫东也把酒喝完了。汪洁丽手在嘴上一抹,说:“下面我来献给大家一首歌!用歌声来表达我心中的感情。”她边说边从桌子走了出来,走到负责点歌的服务员身边,小声地告诉她歌名。她像一个舞台经验丰富的歌星,把话筒从左手换到右手,边走边说:“这首歌,肯定的,首先要献给我最爱的老公!然后献给尊敬的刘老师和匡老师、邹老师,最后献给我们85届文科班全体同学!”乐曲声响起了,她挥着拳头,大声地说着歌名:“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没有承诺却被你抓得更紧, 
  没有了你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 
  我付出一生的时间想要忘记你, 
  可是回忆回忆回忆, 
  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你让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 
  汪洁丽低头,甩头,一招一式,很有明星风范,起伏的旋律里带着她深沉的情感,好像地下的一股温泉在奔涌。几个女同学忘情地鼓起掌,几个男同学端着酒走到程卫东面前,说干你佬,你老婆的歌唱得真不错,不比超级女声差啊,来,喝一杯!程卫东觉得很奇怪,大家怎么说汪洁丽歌声优美?他怎么听却怎么觉得刺耳,让他全身鸡皮疙瘩暴涨,让他全身毛孔都不舒服。来,来,来,喝一杯!有人推了推发呆的程卫东,说怎么了,你听你老婆唱歌都听得入神了?程卫东笑了一笑,满脸愧疚地举杯就喝。接连五六杯下肚,程卫东脑子晕晕乎乎的,整个大厅都在晃荡了,汪洁丽的歌声也显得虚无飘缈;要不是有个男同学扶他一下,他可能就栽倒在地上了。 
  我还听见你的声音, 
  轻轻萦绕着我的心, 
  我还不能接受的你, 
  就是永远不在一起。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你让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你让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 
  我还听见你的声音, 
  轻轻萦绕着我的心,我的心…… 
  汪洁丽结束了她激情澎湃的演唱,在一片热烈的声响中走回酒桌,她发现程卫东目光呆滞,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关切地扶住他问:“老公,你是不是喝多了?”旁边的陈炳星说:“没喝多,是被你的歌声感动了。”汪洁丽像大姐一样摸了摸程卫东的脸,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后面要喝酒我全帮你喝了!” 
  这时,顾明泉走上前,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手机,身子微微前倾,像春节晚会的赵忠祥拿着电报一样,他说:“各位同学,我给大家念一条手机短信,这是申红蕾从市立医院的病房里发来的。”顾明泉有模有样地说着,很有些赵忠祥的味道,只是他没有赵忠祥那么标准的国语,他的普通话里带着马铺的地瓜腔,但是这就更加增添了某种效果。他念了起来: 
  首先,向各位同学表示歉意,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参加聚会。同学情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希望这份同学情能陪伴每个同学的一生。祝同学聚会圆满成功,祝老师同学们健康如意!生活幸福!申红蕾。 
  全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大家随意地拍手、跺脚、敲桌子、乱喊乱叫,发泄着从未有过的放肆,从未有过的随心所欲。二十年前,那还是一个刚刚开放不久的年代,那时穿喇叭裤留长头发都还会受到非议,男女同学之间非常拘束,一般是不能公开说话的,每个人只有埋头读书,青春期的日子格外沉闷;现在,这些逼近四十(按马铺习惯算虚岁,大多已四十了,个别人还四十二三了)的男女同学们,一个个返老还童似的,要把当年未曾放肆的青春激情在这同学聚会上全部地宣泄出来,彻底地挥霍掉。 
  顾明泉的声音被淹没了,他用手敲了敲话筒,声音又扩大出来了,他说:“下面我们来做个小节目,由三位老师随便说一个座位号,比如说1号、56号,大家看看还会不会记得自己的座位号,然后我们就请这位叫到号的同学上来唱一首歌,不唱歌回答一个问题也行。” 
  “我随便说一个吧!”匡老师站起身说,“今天不是13号吗?我就说这个13号!” 
  13号是谁?大家面面相觑,脑子里努力地搜寻往日的记忆。李建国举起手,站起身说:“黄进步!我是11号,他坐在我后面,所以他是13号。”可是大家看了看,发现黄进步没来,许多同学都知道他现在办了个铁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他却没来。 
  邹老师坐在椅子上,举起两只手,一手竖起三根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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