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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迪乌斯以和部下的态度形成对照的柔和语气回答。
他慢慢走近老魔术师的遗体,带着淡淡的微笑俯视着。
然后,对着背后的部下,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么……既然你们不怎么了解魔术师这种东西,那我就稍微说明一下吧。”
不知何时他周围散开的军装男子们已经列成一队,一言不发地听着法尔迪乌斯的话。
“魔术师,并不是魔法使。不需要把他们想象成传说和童话一样的东西……没有那么厉害,充其量,想象成日本产的动画和好莱坞电影就足够了。”
青年蹲在曾经是师父的肉块前,空手抓住其中的一部分后提起来。
虽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不过,别说非难的人,就连皱一下眉头的人都没有。
“可以被杀死,物理攻击也大抵有效。其中有能以波动的水银为礼装抵御数千发霰弹的实力者,也有能将意识转移到寄生于身上的虫子内而活下去的魔人——不过,前者无法防御反坦克步枪,后者被导弹直接命中的话,大概也会死个干净。”
大概是把男子的发言理解为玩笑吧。面无表情的迷彩服男子间传出了失笑声。
但是——听到下面的发言,那个笑声就嘎然而止了。
“例外的就是……像这个人一样,早就不在现场的情形。”
“……您这是什么意思,法尔迪乌斯先生?”
对着语气生硬地提问的部下,法尔迪乌斯一边笑一边把尸体的一部分抛了过去。
部下面不改色地接了下来,看着好像是指尖的一部分的肉片,不禁出声。
“……什么”
被灯光照射到的肉片断面确实是血红的,也确实露出了白骨。
不过,和真正的人体有一个决定性的差异。
在肉与骨的间隙,露出了几条像光纤一样透明的纤维,那东西即使在现时点也像线虫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地蠢动着。
“与其叫它义体,不如说是人偶。兰嘉尔先生真是位十分谨慎的谍报专家呢。不会蠢到用本体来这种地方。这时候,本体应该在协会的哪个支部、或者是自己的工房里惊慌失措吧。”
“人偶……?怎么会!”
“不,虽然是了不起的技术,但无法完全消除不协调感。老人的外表也正好可以用来隐藏不自然点吧。对了对了,有位水准比他高的女性魔术师做出的人偶,能和本体分毫不差……似乎连DNA鉴定都通得过哦。”
虽然法尔迪乌斯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但是部下们一边讶异地皱眉,一边对身为上司的男子阐述意见。
“那样的话,刚才的对话不全都泄底了吗?”
“不必介意。和预定的一样。”
“啊……?”
“特意不合理地说些‘给死人的贡品’,就是要把这话传给协会听。”
法尔迪乌斯在赝品的肉块和赝品的血泊之上仰望着开始下毛毛雨的黑暗天空,看起来很满足地嘟囔道。
“这是,我们给……魔术师们的警告和宣传。”
然后,这一天,以这个瞬间为开端——。
在伪圣杯的坛上起舞的,人类和英灵们的飨宴就此拉开了幕布。
ACT 1 Archer
这个男子,结果始终都是魔术师——然而,始终都有瑕疵。
伪圣杯战争。
即使理解这是在东洋的岛国举行的仪式的赝品,他也对那个事实嗤之以鼻。
——无聊。
——模仿也罢什么也罢,只要结果一样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是充满优越感的魔术师的话,就不会参加他人制造的系统,发动圣杯战争的那三家也是想亲自完成那个的吧,但他很快就选择了跟在其他开路人屁股后面的道路
从一开始就是作为“赝品”被执行的圣杯战争,他却始终当真,始终比任何人都全力以赴。
也就是,他从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才会出现在这个城市里。
虽然最初听到谣传的时候,只是当作单纯的风闻一笑而过,但通过兰嘉尔方面传达来的信息扰乱了协会的平静,那股震动也通过许多魔术师们传达到了他的耳朵里。
虽然他出身于一个相当知名的魔术师家系,但那股力量已经慢慢地走向了下坡路,身为现任家长的他倍感压力。
现在的他拥有相应的理论、才智和技术,只是,只有作为魔术师家系积累起来的纯粹的“力量”有所不足的而已,那使他愈发地着急。
如果是通常的话,应该钻研那个力量的技术、用魔术刻印继承给更有素养的某个子孙。
但是,他太焦急了。
而且,还确认了自己的孩子身为魔术师的素养比自己更为低下。
身为魔术师的素质慢慢稀薄、最后和魔术世界绝缘的家系也并非罕见。
——不要开玩笑。
——我绝对不会变成间桐那样。
协会也和通常的企业及组织一样有着许多裙带关系。
为了取得让子孙繁荣的手段,首先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魔术师血统。
如此矛盾着的那个男子,既始终是个魔术师,也有着稚嫩之处。
他把一切都赌在了这场未知真伪的圣杯战争上,在这个斯诺菲尔德市里,在名为圣杯战争的赌桌上押上所有的筹码。
押上财产、押上过去、甚至也押上未来。
——不要紧,一定会顺利地。
为了显示自己的觉悟,已经把没有前途的儿子给根除了。
试图阻止我的妻子也一并处理掉了。
对无法带来繁荣的女人不怀任何留恋。
不过,身为魔术师的矜恃未被理解这件事让他有不小的震惊。
正是因为那种女人,所以才会生出那种没出息的儿子吧。
但是,那个女人是现在的自己能争取到的“排位”的上限。
要让自己的地位更上一层楼,除了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以外就别无他法了。
即使圣杯是赝品,只要能在冠有“圣杯战争”之名的战斗里获胜的话,也足够让自己扩大身为魔术师的优势了。说不定这场战斗连通往“根源”的道路都能打通。
或者,也许可以识破艾因兹贝伦及间桐所致力于的技艺。
无论结果如何,圣杯战争都会提高自己身为魔术师的地位。
这是何等划算的赌博啊。
最低限度,也可以确实地取回比所下的赌注更大的红利。
他像这样在心里描绘着各种各样的利益——却完全没有去考虑自己的败北将会导致家系就此断绝的可能性。
不过,他不去考虑也是有理由的。
他有胜算。
至少,有值得自己亲手除掉儿子的胜算。
——可是……这就是令咒吗。纹样和听说的稍微有点不同的。
男子想到这里看着自己的右手,就像看到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一般,把疼爱的笑容贴在脸上。
那个让人联想起闭锁的锁链刺青,据说是被选为圣杯战争的Master的证明一样的东西。
——但是,被这个寄宿即意味着……
——我被承认了!这样的我!成为了Master!
——也就是说,成为了那个英灵的主人!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投向静静地安置在边上的布包——
再一次,笑了。
笑了。笑了。笑了。
包围斯诺菲尔德北部的大溪谷。
这个洞窟存在于离红色岸壁绵延不绝的溪谷较近的山岳部分,
虽然原本是天然的洞窟,但现在从被加上了驱人的结界开始,已经成为了魔术师所做出的“工房”。
魔术师一边借着油灯的照明,一边静静地拿起布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其中的东西。
那是——钥匙。
不过,以单纯的钥匙而言,是稍微有点令人不快的东西。
它的装饰实在是多得过头了,长度和重量都有点达到生存匕首的程度了。
钥匙上的任一个宝石,均被鉴定为同时拥有着魔术上和金钱上的莫大价值。
——虽然听说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他”被用蛇的化石召唤而出……。
——但有这件遗物的话,就可以更确实地召唤到“他”吧。
以前——他的家系还有力量的时候,据说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赌上一切得到了这把钥匙,用以探寻某件东西。
据说是收藏了这世上一切之物的,黄金乡的宝物殿。这把钥匙,一定是为了打开那个虚无缥缈的传说里的门扉而存在的东西。
并非是对财宝有兴趣。只是,那些宝物中隐藏着所有的魔术宝具吧。
结果,先人证明了的只有钥匙是货真价实这一点,发现宝藏的事到最后也没有实现。虽然钥匙本身好像就有未解明的魔力,但这和现在要做的事完全没有关系。
自己所期望的是英灵的遗物。这才能成为召唤中最棒的触媒,能够更确实地得到自己所期望的Servant。
——时间也已经到了。
——要开始了吗。
他安静地站起身来——瞬间消去了笑容,把感情和打算全部忘却,让自己全部的意识集中于降临仪式。
感觉被合并于一点,精打细磨,遮断一切不必要的官能。
和神经还有血管都不同,体内循环着眼睛看不见的回路。
其中,男子一边感受着不可视的热水游走而过——一边吐出既是献给自己的祝词,也是对于万象天秤的诅咒。
几分钟后。
他的人生,和赌在这场斗争上的无数代价。
还有,他一直拘泥的作为魔术师的家系。
全都在这一瞬。只此一瞬。
仅仅用来交换这数秒,他的存在,最终干脆地迎来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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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功了!”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他”,魔术师不禁放声大笑。
无需确认对方的真名之类的了。
自己召唤的究竟是何者,从最初就一目了然了。
从喉咙深处涌出的只有喜悦的大笑,虽说只是被放置了仅仅数秒时间,英灵的脸上已经明显地露出了不快之色,但既然作为英灵被召唤就要行使自己的义务。不过,那位英灵是否会把那个理解为“义务”实在是值得怀疑。
“……回答本王。你就是明知妄为也要仰仗王之光辉的魔术师吗?”
黄金色的头发,黄金色的铠甲。
外表奢华至极的Servant,以俯视的姿态问话。
然而,问话的内容出乎意料地使人不快,即使感受到了眼前存在的绝对性“力量”,也禁不住沸腾起一点点焦躁之情。
——区区Servant还臭屁什么!
虽然身为魔术师的自尊心被威势压制住了,但在感觉到自己右手闪耀的令咒之痛后又取回了冷静。
——……算了,按这个英雄的性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样的话,就必须在最初就使之明白不可。
在这场战争中,主人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作为Servant显现的英灵之类不过是道具而已。
——是的,就该这样。我才是你小子的主人。
为了一边回答一边显示令咒而把右手向前伸出——。
这才注意到,那只右手,已经不见了。
“……哎?啊?”
语言无法形容的惊讶之声在洞窟内回响。
虽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但是,确实,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应该在的右手不见了。
惊慌地把自己的手腕伸到面前,一股焦臭味刺激着鼻腔。
从手腕的断面上冒出了轻烟,明显是被烧断的。
在认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疼痛的电流在脊髓和大脑中传播开来——“
“咦……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惨叫——压倒性的,惨叫。
对着发出宛如巨大虫鸣声一般惨呼的魔术师,金色的英灵看起来很无聊地开口道。
“怎么,你是个小丑吗?那样的话,就应该发出更为华美的悲鸣来取悦本王才是。”
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Servant依旧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
好歹,右手的消失似乎不是英灵下的手。
“咦啊、咦啊、咦啊啊啊啊啊啊!”
对于超出了理解范畴的事,魔术师的理性完全崩溃了——但身为魔术师的脑髓并不容许这样,强制地使精神安定,立即重整姿态。
——结界里面……有人进来了!
——我是怎么了,居然如此大意!
本来的话,在有人进入工房化的洞窟时就应该能察觉到气息了。然而,因为召唤Servant而漏出了决定性的空隙,洞窟内充满了英灵的魔力而干扰了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配合结界应该也设置有不少陷阱才对。没有感觉到有发动的样子,如果是闯入者将其全部解除后才进来的话,那可以从中推测出对手是绝不可疏忽大意的人物。
一边试图用剩下的右手构成魔术,一边向着气息传来的方向——通往洞窟外的孔道大喊。
“是谁!是怎么闯进我的结界的!”
接着——下一个瞬间,从洞窟的暗处传来了声音。
但是,并不是对着魔术师,而是对着金色的Servant。
“臣惶恐……请允许贱躯在伟大的王前现身。”
突然被招呼的Servant,哼地考虑了一下后,果然还是摆出了傲慢的态度。
“准许。就赐你晋谒本王身姿的荣誉。”
“……荣幸之至。”
那个声音——纯洁得如同透明一般,就像领悟了一切般的不带任何感情。
接着,从岩石阴影里现出身姿的是——比起本来就给人很年轻印象的声音,更为年轻几岁的——十二岁左右,在褐色的肌肤上批盖艳丽黑发的少女。
与大家闺秀这个形容词非常相称地,典雅华丽的礼服。端正的脸庞在那套服装的装点下更显得引人注目,但表情看上去却和华丽彻底无缘。
只是,以肃静和恭敬的脚步踏入工房,向着祭坛上的英灵毕恭毕敬地稍施一礼之后,丝毫不在乎裙摆为土所污而跪了下来。
“什……”
被完全无视的魔术师,在掂量了眼前这名少女的力量后,强行把愤怒往喉咙深处咽了回去。
英灵把少女的恭敬视为必然,只将视线转向了她,吐出了蕴含着威力的言词。
“没有使杂种的血飞溅到本王跟前之事值得赞扬。但是,关于让不值一啖的肉臭飘到本王面前之事,如有申诉的话就呈上来吧。”
只瞟了魔术师的方向一眼,少女依然跪着对英灵申诉。
“臣惶恐,未及王之裁决……便对窃盗宝藏钥匙之贼人施以刑罚。”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块肉块放到自己面前。
这确实是到方才为止还是魔术师身体一部分的东西,通过令咒和英灵魔力连接的结合部——也即是,魔术师的右手。
金色的英雄,对少女的言词哼了一声,俯视了一下脚下,拿起放在台座上的那个钥匙——兴味索然地将其抛掉。
“这把钥匙吗?无聊。染指本王财宝的不法之物,不需要存在于王土之内。虽是做工精良之物,但不过是因为没有使用的必要而弃之不顾的废物而已。
“……!”
为这个行动所冲击到的是,正为了遮断右手腕疼痛而默唱咒文的魔术师。
他的先祖赌上一切而追求的“宝藏”的钥匙。
对魔术师家系而言唯一值得夸耀的那个伟业,被当成垃圾抛弃。而且,还是被作为自己的奴隶、作为自己的道具而存在的Servant抛弃的。
愤慨之余,连咒文都不用唱,手上的疼痛就减了许多。
但是——就像给那样的他雪上加霜一般,褐色肌肤的少女只把头转向魔术师,对他放出了蕴含威压与怜悯的声音。
“如果那是王的意向的话,那我就没有了继续取你性命的打算。请自行离去吧。”
“什……”
“如若不然,就连你的性命也一并取走。”
“――――――― ―――――――”
刹那间,魔术师的意识被轻易地支配了。
自己内心沸腾起来的愤怒支配了魔术回路,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汇集在左手上的全部魔力都失控了。
注入了全部的诅咒和热量和冲击的黑色光球,将会气势汹汹地将少女的脸所在的空间切裂——疾走、飞奔、追逐。
连喘一口气的空都没有,魔力的湍流就应该会将少女冲走。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
无声的咏唱。
少女连口都没开,就在无声中开始在体内构成魔术。
但是,庞大的魔力瞬间就在少女和魔术师之间沸腾起来了。
简直就像,因为将诅咒压缩到了极限的缘故而达到了无声的境界一般,压倒性的咏唱。
魔术师看见了——最后的瞬间。
少女的面前出现了,自己身高两倍有余的火焰巨颚,把自己放出的魔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吞下——。
——不对。
最后想起来的言词。
到底是想说什么“不对”呢,连思考这一点的空暇也没有。
——不对……不、不对……这个。
就算自己死了家系也要延续下去。虽然身为魔术师的他至少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想起了那个家系的后续,已经在几天前被自己亲手断绝了。
——不对!不对!这里……死去……我吗……?不对、不对……
——不对、不对吗――――――――――。
――――――――――――。
接着——魔术师的身姿消失了。
他的人生,和赌在这场斗争上的无数代价。
还有,他一直拘泥的作为魔术师的家系。
全都在这一瞬。只此一瞬。
仅仅用来交换这数秒,他的存在,最终干脆地迎来了结果。
“有污尊目了。”
明明杀了一个人,少女却泰然地对英灵垂下了头。
金色的Servant,即便发送着兴味索然的视线,也对方才她所使用魔术开了口。
“原来如此,在本王不在的期间,你们支配了这块土地吗。”
方才的魔术,并不是由她体内直接沸腾起魔力。
恐怕是,利用了这块土地本身有的灵脉吧。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