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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爱上她了吗?
我不止一次和萧萧探讨这个问题,从我的职业、性格乃至我吃饭拿筷子用左手还是用右手等多个角度反复研究,答案却不得而知。
“你爱上我了吗?”萧萧沉不住气地问我。
“目前为止暂时还不明确”。我这样回答。
我们在各自的电脑前哈哈大笑起来。
二、谈情,但不说爱
萧萧是BBS上一个出色的女写手,她写过很多媚惑的网络爱情故事,请注意,是媚惑,文笔细致入微,似真似假,惹得一帮GGDD对她想入非非,其中就包括我。
我只是她的一个读者。或者说是崇拜者——这么说很别扭。应该说是我欣赏她。她的文笔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她的性格。
有一次因为对某件事情的争论,我在论坛上和一帮网友分成了两派拍砖拍成一团,历时悠久,作为斑竹之一的她屡次调解不成,到最后只剩下我和另一名主力干将对峙的时候,她干脆回帖子说:萧峰、沉剑,你们俩找找看哪儿的天桥最高,去那儿决斗吧。
萧峰是我,认识萧萧后我专门改的这个ID。
在一帮人的起哄之下,决斗的时间、地点都定好了。可惜,他们在北京,我在青岛。
由此我接到了萧萧的第一个电话。
正是月明星稀之夜。
是决斗的好时刻,也是谈情说爱的良景佳辰。
萧萧软语呢喃,顿时让我对北京——这个我去过数次的城市突然无比向往起来。
我和萧萧开始了网恋。
我们都笑称把自己的网络初恋给了对方,其实心里都明白,在网络上,是没有初恋的。
我们遵循着网恋的规则,在QQ上聊天,在电话里打情骂俏,从来都没想到过要见面。
后来,问题严重了一点。
她要我每天上午和每天下午各给她打一次电话。
没半个月,继而又要求我晚上也要汇报一次行踪。她说,晚上才是最危险的时候,谁知道你和哪个MM约会去啦?
我哈哈大笑,这个傻姑娘。
那时候,我身边真的有个MM,不过不是谈恋爱的那种。
我们常常在街上的大排挡吃海鲜。萧萧的电话就常常打过来:“臭小子,在跟哪个MM鬼混呢?”
身边的MM过来捣乱,不免让萧萧听见嘻嘻哈哈的声音。
就这样,我和萧萧的网恋变质了。
我也变得斤斤计较起来。约法三章:不许在有我在的坛子里和其他的男性ID眉来眼去。不许再写些乱七八糟的网恋故事,谁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许关手机。
萧萧说我霸道。其实她比我霸道十分。
“中午11:30——2:00期间你做什么去了?没见你在QQ上,我写的EMALI也不给我回。”
“和同事出去喝酒去了,喝多了点,就睡了一会。”
“你说谎,一点多的时候我还发现你在另一个坛子里罐水。”
“不会吧,大姐,我是灌了一会水,可是灌完水之后我又接着睡了。”
“你说谎,你根本就没在公司,我打电话去你办公室问了,说你请假。”
“服了你了,我出去帮同事装机去了。”
“哼!说谎成性的家伙。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
“……”
三、看见你的感觉真好
“我爱你,萧萧,我TMD真的爱上你了,萧萧。拜托你别老在晚上给我打电话来了好不好,我要去北京找你去了。”
“好啊,弟弟,你来吧,姐姐带你去王府井吃小吃……”
2002年冬天,我见到了萧萧。
是的,我见到了她。文章开始的时候,说我要去找她,是在我有了辞职去北京发展的想法之后。在这之前,我不止一次的见过萧萧。
这个成熟中带着点顽皮、令人无计可施的女子。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在北京站,她穿了黑色的风衣,脖子上是一条鲜红的围巾。
我从未见过黑与红在一个人身上有如此好的搭配。
寒风里,她对我敞开了温暖的怀抱,那么的自然,丝毫的不拖泥带水。
而我一边照顾我的行李包,一边高难度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就这样完成了我们在现实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我也惊讶的发现,原来网恋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在北京的那几天里,除了泡在王府井一带外,我和萧萧就坐着地铁,在这个城市的地下四处游动。
她说她喜欢坐地铁,喜欢那种找不到方向、不知道去往何方的感觉。
坐累了的时候我们便逃出来,随便的找一家小酒店,喝酒。喝得醉意朦胧了,我从背后抱住萧萧的肩头,轻声的唱歌给她听。
她说,你的声线很干净,去地铁弹吉他卖唱赚的钱,一定可以养活我。
我说,不用去谈吉他唱歌,我也一样。
“每一个在网上留恋的人,都像一只孤独的小兽,他(她)在寻找着、寻找着、寻找着自己的同类,找到了,会泪水盈眶,因为他们是相遇在网上。”
萧萧的文章里有这样的一句话。
有一次,我问她,看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她把脸贴在我的脊背上,用撒娇的语气说,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她的脸贴在我的背上有一刻钟,我忽然感到一点温热。她哭了。
这个内心孤单、敏感的女子,她的眼睛仿佛看透一切,其实却是最迷惘。她的快乐和顽皮,只不过是掩饰寂寞的一个道具而已。
我知道,了解一个人需要很长时间。我以为,在我两个月间连续五次去北京与萧萧相聚之后,我已经彻底了解了她。
事实是,我错了。
四、爱上你,爱上这个城市
在第四次见到萧萧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谈到了分手的问题,这也是我们的第一次争吵。
开始只是个玩笑。只是我们不应该拿“分手”这两个字来开玩笑。
很多相爱了数年的人,因为这个玩笑,分开了。
而我和萧萧,只认识不足半年,而且,还是在网上。
可恶的网,所有的感情仿佛只要沾上这个字,都要打五分的折扣。
萧萧说:我们分手吧,趁着现在还相爱,分开了你也会想着我的。
我说:听起来很有道理啊,何必要等到彼此都厌了再分开?
萧萧:这样,哥们儿你来定个时间吧。
我说:不,MM还是你来吧,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见。
萧萧:那等我们见面一周年再分手怎么样?
我说:好啊,不过也可以提前或推后一点,比如五一、六一、十一、二月十四甚至九九重阳啊,都是分手的好日子。
说完我“呵呵”笑了起来。
萧萧把筷子一放,趴在餐桌上失声哭了出来。
结完了帐,我几乎是把萧萧从饭店里抱出来的。
夜晚的北京,霓虹闪烁,宽阔的路上,车流如织。
萧萧安静下来,眼里仍是泪水不断。
我深深的叹口气,尝试着想要拥抱她一下,却被她拒绝了。
我没想到,那么多快乐的场景现在就已经成为回忆。
在动物园里,萧萧被飞奔过来的大象吓得魂飞魄散,完全忘了还隔着一层高高的铁丝网,不顾一切地钻到我怀里,像一只鸵鸟。在深夜的街上,我把萧萧放在我的背上,一口气奔跑了二百多米,她还不老实狠命地捶我的肩膀,我弯腰气喘吁吁说不出话的时候,她看了我半天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你真像动物园里那只大象!
在小屋子里,她睡得迷迷糊糊,叫着我的名字,一次次地说:萧峰,我们不分开。
我小声地回答她:好,我们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每次离开北京,我都有些不舍。我已深深爱上了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的地铁。这个城市的街道。这个城市街边的小酒店。
有人说,当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城市的时候,十有八、九这个城市居住着你喜欢的人。
我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
五、最浪漫的事
第五次见到萧萧的时候,是情人节。
来之前在朋友那里恰巧看到一个节目,主持人采访明星心目中情人节最浪漫的事是什么,那个叫陈小春的衰人说:情人节最浪漫的事是分手。
长途奔袭了十多个小时,在这个美好的日子,自然,我不是来和萧萧分手的。
即使自上次我落寞地归来之后,我们有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过多的联系。偶尔打个电话,也只是彼此问安,并不像以前那样,追问下落,温柔缠绵,谁都舍不得放电话。
而且,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告诉萧萧。
“萧萧,我打算辞职来北京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可能,我觉得北京更适合我发展。”
“可是你在现在的单位里做得挺好的,放弃了多可惜啊。再说,北京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再考虑一下吧。”
“我考虑好了。”
“真的?”
“真的!”
萧萧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是为了某个人,而打算来北京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她的眼睛晶亮而深邃,散发着小簇的光芒。
我内心一阵酸楚。
其实,我一直在为自己的决定而犹豫不决,我不知道用这样追随的方式来找回自己的爱情究竟对不对,只知道,我应该这么做。
时间和距离,是谋杀爱情的两剂毒药。我要把这毒药彻底抛掉。
只是,如果最后我落得两手空空,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和北京的一家单位联系好了,他们通知我去面试。
前一天晚上,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萧萧。她很平静,只说了一句,你不要来。
我还是订了机票,临走时,找到了一家花店。我还在想,这样千里迢迢带一束花去,是不是太夸张了。不知道机务人员会不会让带花上飞机。如果,他们也网恋就好了,这样想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萧萧发过来一个短信,只有一句话:你不要来了。
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手里握着的玫瑰开始落下晶亮的水滴。
那水滴,像是从我的心里面滴下来的。
“花你还打算要么,先生?”
要,怎么会不要呢……一朵玫瑰,如果养护的好的话,可以有两个星期的花期。如果待爱情如待玫瑰,想必,也会灿烂很长时间吧。
走出花店的大门,电话玲响,是青岛的区号。
“喂,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我是地瓜,你不用去北京了,我已经到青岛,我已经到青岛,傻瓜,快准备好玫瑰打车来接我吧……”
第二辑 有信为证那年夏天的车票
1
2003年夏天,我到纸箱子里翻找去年的衣服,在一件短袖T恤的上口袋里,发现了两张车票,11671和11672。
我坐公共汽车上班,每个月,都会从公文包里倾倒出一大捧花花绿绿的车票,有时候,我把它们放到垃圾桶里,下楼的时候,再把装有车票的垃圾袋扔进更大的垃圾桶里。这些车票便会不知去向。
也有的时候,因为无聊,我会把车票放在茶几上,用手掌压平车票上的皱褶,把它们整理好——它能告诉我,我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它能把我带到回忆中去。
回忆,像这个夏天的天气一样,有时清凉,有时闷热,有时,像雨后黄昏的大街,空旷,寂寥,布满一个个发亮的水洼。
2
拥挤的公交车在一个很大站点嘎然停住,吐出了很多人之后,我们在司机背后,找到了两个空闲的位子,坐了下来。
售票员过来了,我买了两张面额一元的票,拿在手里,11671和11672。
“你怎么老看着它们??”
“什么?”
“我说的是车票。”她的眼神里有戏谑的成分。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不觉得。很平常。下了车你就会把它们扔掉的吧。”
“你怎知道?”
“大多数人都这样。”
“我想把它保存起来。”
“保存?车票?……”
“是的……”我告诉她。
这可能是我们之间惟一的纪念。也可能是这个城市给我留下的惟一印象。从17岁那年开始,我写日记,日记里夹有各种各样的票证,每年有几天,我打开密码箱,拿出那些日记,看里面的文字,有些我还模糊记得,有些干脆就忘了……
我没告诉她,这两张车票,是我惟一收藏的,号码连在一起的车票。
3
今年北京的夏天,有些反常。
六月中旬了,居然下了接近一周的冷雨。
去阳台抽烟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气时而晴朗,时而阴沉,清洁工人在不停地用扫帚打扫路面上的积水。
我想起去年夏天也是这样。下着雨,不停地下着雨,就是在我和她乘坐着公交到了终点站的时候,雨依旧没有停,我们只好重新坐上车,顺着原路返回。
不知道她买的那两张车票她是否还保留着。
那次是我们分开三年后的一次见面,而不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去看一个陌生的女人。
到F城的时候,我给她打了电话,她有一点惊异,但很快用快乐的语气对我说,她现在正在上班,但她可以请假出去,她让我站在原地别动,她马上过来看我。
是的,我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在IC卡电话亭里,站了半个小时,雨水几乎要湿透我的全身。
我居然还可以像几年前那样,固执地等一个人。
然后,我就看见雨幕里一辆红色的出租停了下来,她用厚厚的一沓报纸挡住瓢泼的雨滴,飞快的向我跑来,红色的裙子,在灰色的雨幕里分外显眼。
4
“我们去哪儿呢?”在一家大厦里,她忧愁地问我。
我笑笑。
雨渐渐地停了,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天色渐渐变亮,不像下午,倒像清晨。
想起有一年,和她去了一个什么地方,也是下了雨,我穿得很单薄,她从我的口袋里翻出我的钱包,飞快的拿出四十元钱,是的,我记得那么清楚,那件四十元钱买的黑色长袖纯棉套头衫,在我的衣橱里挂了几年时间,天气变冷的时候,我会把它拿出来,非常温暖,温暖的像雨天难得一见的太阳。
后来我们就坐上了那辆公交车。
我们之间,保持着10厘米以上的距离。
车窗的封闭不是很好,雨丝坚强地穿透进来,打在胳膊上,冰冷的像针刺一样的疼痛。
车转弯,转过了一个弯又一个弯,我们保持着默契,微微地笑着,她偏着头,头发的重量侧向一边,她用戏谑的语气问我,笑什么?
“没笑什么。”
真的没笑什么。只不过觉得很快乐。快乐和天气是没有关系的。
5
她在2002年夏天找到我的电子信箱地址,给我发来了很简短的信,她说她过得很好,问我,我说,我也过得很好。
在路过F城去看她之后,我们很快又失去了联系,这么说似乎不太通顺,但的确是这样,我们又很快失去了联系。她不再给我写MAIL,我也不再回复。
她送我离开的时候坚持要帮我买车票,她说,她在车站有认识的朋友。
我说,算了,总归是可以回去的。
她说,那随便走走吧。
雨彻底停了。夏天的黄昏来得这么快。
我们在一片布满瓦砾的巷子里走了两个来回。
鞋子被雨水沾染的快要湿掉。
她说,你吻吻我。
……
6
我离开了。
在飞快行驶的火车上,F城离我越来越远。火车在雨水里呼啸着,连绵的阴雨就要过去,紧接着应该是酷热的夏天。
酷热的夏天。在记忆里,每年酷热的夏天总有那么几天分外阴冷。也许所有的热都是在冷中酝酿出来。酷热会令人晕眩,而冷不会,永远不会。
遗忘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11671和11672。这两张看上去已经有些陈旧的车票,只让我想起了这么些回忆的片断。不是关于一个人,而是关于一个季节。
拉开窗子,把那两张车票放了下去。
它们飘了起来,在冰冷的雨中。
明天我将不知道它们的去向。
真正的夏天就要到来。冷,只是暂时的。
第三辑 雨中之城雨中之城
我记得几年前,我乘车去看一个朋友。路上下了雨,目的地达到了,我没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