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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他,怯生生地说:“臣妾不敢说。”
咸丰笑道:“你尽管说,朕赐你无罪。”
我定了定神,叹了口气说道:“这……说起来也是臣妾当时年轻不懂事,听说自己进了选秀的名单,惊怕之下,便……便离家出走了。”
“哦?”咸丰挑起了眉,“为什么?不愿进宫侍奉皇上吗?”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神色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只好接着说道:“皇上,臣妾父亲是个小官儿,从未得以瞻仰天颜,臣妾……臣妾不知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便心有恐惧,作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一下:“怎么会呢!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朕怎么会怪你。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笑了笑说:“臣妾离家出走后,躲在京城近郊,结果有一日不慎落水,便被臣妾家里发现了,被带回了家里。父亲深知违抗圣旨乃是死罪,便执意要臣妾进宫,臣妾无奈,只好假装失忆,说自己姓欧名心妍,并不是叶赫那拉家的子孙,企图蒙混过关。”
咸丰听到这里,轻轻打了我一下屁股,谑道:“竟然为了逃避圣旨忘宗背典,该打!”
“皇上!”我转过头来,撅起了嘴嗔怪道。
他却不理我,笑道:“令尊想必没有被你骗到,不然你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我无法报复,只能又躺回他怀里,叹道:“没错,父亲并未相信我的说辞,把我关在家里,直到选秀的到来。父亲对我痛陈厉害,我思前想后,终是不忍心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害了整个家族,于是便死了逃跑的心,乖乖参加了选秀。”
“我明白了!”他想了想,“因为你不愿越矩扶持自己家人,你妹妹便心生怨怼,想要挟私报复于你,所以方才在那天拿了这旧事来诬陷你!”
我听了,急忙挣扎着爬下了床,跪下来说道:“皇上明鉴!皇上,蓉儿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年纪轻,不知道轻重,也不能理解臣妾的一番苦心,才会忤逆了皇上,求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过她吧!”
他急忙扶起我,心疼地说:“你看你,刚刚生产完,别这么动来动去,当心留下病根儿!唉,你也是,她这么对你,你还一心帮她说话,这世上,再找不到比你更善良的人了!好吧好吧,朕就依了你。”
我顺势倒在他怀中,羞涩地笑了,轻声说:“谢皇上恩典,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臣妾的妹妹啊!”
他轻轻搂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笑道:“你说你当初不愿进宫,是因为不知道朕是什么样的人,这会儿看你这么乖乖的,连孩子都给朕生了,现在知道了吧?”
我羞红了脸,娇嗔道:“皇上,你……”
他抬起了我的脸,突然有些郑重:“兰儿,在你眼里,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心里一怔,看了看他,笑了笑说:“皇上,你是个好人。”
“好人么?”他喃喃地重复着,紧紧抱住我,“兰儿,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朕,好吗?”
我沉默了一下,回抱住他:“皇上,臣妾……不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吗?”
末世朱颜 第一部 清宫恋 第四十章(第一部完)
咸丰虽然答应我放过蓉儿,却也没有释放她,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突然有个太监来报我,说佟佳氏求见。
该来的总算来了。宫里选进的秀女犯了事,自然是要通知家里的,她肯定会进宫来找我问个清楚。我笑了笑,便回头对安德海说道:“去,请本宫的母亲大人进来。”
安德海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妇人跟在他身后,急急走来。
“夫人请。”安德海来到房门前,侧了半个身子把佟佳氏让进来。
她低头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按照礼数跪下道:“参见懿妃娘娘。”
我故意让她等了会儿,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额娘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吧。”见佟佳氏站了起来,朝旁边的椅子指了指,“坐吧。”
佟佳氏坐了下来,我这才仔细打量着她。比起四年前我进宫的时候,她衰老多了,丈夫早死,儿女们又大多不争气,这也难怪。她的手不安地搅动着手绢,看得出十分紧张,而一双手上竟然有些老茧,看来生活得十分不易啊!
我看着她,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悯。若不是她一直对我心怀恶意,我在这古代无依无靠的,便是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未尝不可。
她紧张而焦灼的眼神不住向我投来,我微微一笑,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依次鱼贯而出。我示意,香儿和安德海也退了出去。
一见这些人走完,她立刻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蓉儿怎么会被抓起来?”
我悠然看了她一眼,说道:“她在本宫即将生产之时将本宫推倒在地,害得大阿哥提前出世,皇上才会把她拿住。”
“什么?”佟佳氏倒吸了一口凉气,“蓉儿怎么会这么莽撞?是不是你?”她狐疑地看着我,“是不是你故意陷害她?!”
看着她气愤的脸庞,我冷冷一笑:“我陷害她?蓉儿是你的女儿,她有多娇纵你不是不知道。况且,难道我会拿自己的生命和大阿哥来开玩笑吗?要知道,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别说是她,就是我也逃不了责罚。”
她被我说得脸色苍白,踉跄后退了两步,喘了口气,心慌意乱地蛮横道:“我……我不管!总之你要把她给我救出来!”
“救出来?”我又是冷笑一声,“怎么救?她若犯了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为她担待,但这次她差点害了大阿哥,还被皇上撞个正着,就算是皇后都不一定保得了她的小命!再说了,我跟她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你……”佟佳氏又惊又怒,颤抖着手指指着我,“你别忘了,你是顶了我家玉兰的名才能有今天!难道你想恩将仇报吗?”
我瞪了她一眼:“说到这个,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竟然在皇上面前说我不是玉兰,这不是找死么?如果此事败露,不单是我,连你们也要株连九族的!都不想活了?!”
她吓了一大跳:“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好在我编了个故事搪塞过去了,否则咱们谁也跑不了!”
她的脚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我瞟了她一眼:“现在知道你女儿惹了多大的祸了吧?不是我不帮她,一个人若是自作孽,连老天爷都帮不了她。”
“不……”她呻吟起来,再也没有半点儿原来的不可一世,“我求求你,救救她吧!玉兰到现在也没找着,我只剩这么个女儿了啊!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她!”
看着她涕泪交加的脸,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硬起心肠,冷冷说道:“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你回去准备一下后事吧!”
“扑通”一声,她竟然向我跪了下来,我吃了一惊,忍住去扶她起来的冲动。
“欧姑娘,我求求你救救她,只要能救她,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我一定带着全家隐姓埋名,绝对不会再来打搅你了!”她抱着我的腿痛哭起来。
我等她哭了一阵子,才说道:“你看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我故意要逼你们走一样。实话跟你说吧,为了掩饰这事儿,我早给了皇上一套说辞,再加上如今我是大阿哥的生母,就算有点儿什么也没人敢动我。我是不是你家玉兰已经不重要了,你爱跟全天下的人说我也不惧。再说了,就算能救得了蓉儿,难不成还会给你们一家团聚那么美满?你今生今世也别想见得了她了!”
她一愣,立刻发疯似的扯住我的衣服,叫道:“懿妃娘娘,你这么说一定是有办法的是不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怨恨就冲着我来吧!求你救救蓉儿,她还小啊——”
我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扶她起来,幽幽说道:“夫人,你别这样,怎么说我也是以你的女儿的身分入宫的啊!蓉儿弄成这样,我也是于心不忍……这样吧,好在大阿哥也没什么事,我去求求皇后娘娘,求她放蓉儿一条生路,只不过……恐怕是要没入宫籍的了。”
没入宫籍就是从秀女打成宫女,从主人变成奴才不说,境遇也比一般选入宫中作宫女的人差了很多。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苦笑着说:“这样……也好,至少,保住了性命……”
“是啊,”我扶着她坐下,“这是唯一的法子了,暂时且保住她的性命,等以后有了机会啊,我再想办法给她找条出路。”
佟佳氏感激涕零,拉着我的手哭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我笑了笑,说道:“这本也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有一点还请夫人记住!”
“什么?”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这次的教训夫人可要记住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闺女,无论对什么人都是这样,两个兄长也请夫人好好劝劝。这深宫内院,别人看起来富丽堂皇,可里面的魑魅魍魉可多了,天天盯着等你的错处,抓住了就是一口狠咬,让你永世不能翻身。所以,咱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感情和睦才能应付这些明枪暗箭的不是么?只要我一天不是后宫第一人,就一天不得安宁,为了大家的前程和性命,咱们更应该团结一致不是么?”
她听着,连连点头道:“娘娘放心,民妇知道了,必然不会再让娘娘为难。”
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了。额娘你放心吧,妹妹的事儿,我会尽力去办。”
佟佳氏又是千恩万谢,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在宫里毫无势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我言听计从。
看着她走远,我轻轻一笑,舒了口气。前些日子用半真半假的话骗倒了咸丰,今天又收服了佟佳氏,这下“冒名顶替”这把悬在我头上多年的利剑终于解了下来,使我再没有了掣肘的事情。
“来呀。”我叫道。
一个太监闪了过来,低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那个叶赫那拉•;蓉儿,把她带到浣衣房去吧!”其实咸丰早把蓉儿交给了我处置。
“是。”太监应着,跑了出去。
“小安子。”我又叫道。
“奴才在。”
“派个可靠的人过去盯着点儿,让蓉儿好好汲取点儿教训!”我缓缓地说。
“奴才遵命。”他低头转身就走。
“等等。”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他回过身来。
“别太过火了,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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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预告:
兰儿凭借儿子成为后宫第二人,更因帮咸丰处理国事,取得了咸丰的信任,而在政坛中初步占有一席之位。为了扶植自己势力,她结纳军机大臣,扶持奕訢复出,促成了叶赫那拉…蓉儿与醇亲王的婚姻……但是,当八国联军气势汹汹闯入北京,给中国带来巨大的伤害时,面对满目疮痍的中国,她的心在维持历史原状与不顾一切发展壮大中国的两个极端备受煎熬,而此时,她与咸丰的嫌隙日生,咸丰竟然生出除掉兰儿的念头,令兰儿万念俱灰……
国仇,情殇,举步维艰的兰儿,步步惊心的危局,敬请期待《末世朱颜》第二部——
《家国殇》
末世朱颜 第二部 家国殇 第一章
十一月的寒冬,瑞雪纷飞,洁白的雪花飘飘洒洒,像盐一样漫天遍野地盖了下来。香儿撑着伞,却怎么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雪花,我身上到处都沾染了纯白。
快走几步走进御书房,我和她都松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眼光落到书案上一堆等待批复的奏章,我忍不住心中一叹。
咸丰又跑到“四春”那里去逍遥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冷冰冰的屋子和永远也批改不完的奏章。想到“四春”,我的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我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究竟对咸丰是怎样的感情?我已经为他生下了儿子,希望他能多陪在我身边,听到他去找别的嫔妃会心里不舒服,但却又不至于太过悲伤,像这般把公务都丢给我、自己去花天酒地的事情时有发生,在我来说只不过有些怨怼,还远远说不上伤心或是痛恨。
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全部从脑子里驱除,我走了过去,坐到案前,香儿奉上了一个暖壶,我捧在手里,僵硬的手指渐渐灵活起来。
拿起了笔,我开始一本本翻阅奏章,按照上面咸丰的记号一一进行批改。香儿却在此时发话了,语中多有不满:“主子,为什么你还能坐得住啊?皇上总是把公务交给你,自己却去了别的宫里玩耍。主子如今甚少陪在皇上身边,当心别的狐狸精魅惑皇上!”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皇上让我帮他办公,那是对我的信任,自当尽心尽责去做才是!”
香儿急道:“可是主子,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抓住皇上的心,你可不能耽误啊!”
“你懂什么!”我冷斥道,“就知道看眼前!需知我已经是大阿哥的生母,谁还能动摇我的地位?况且为了大阿哥的前程着想,必须先掌握朝廷的动向,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呢?”
香儿听闻,惭愧地低下头道:“主子教训得是,奴婢知错了。”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批改奏章,心里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话,满腹酸涩——咸丰的心,有可能被抓住么?
我努力控制着思绪,渐渐地,手中的奏摺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咸丰还有五年好活,之后就该我垂帘听政了,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好好学习一下治国方略、御下之法,恐怕不用等到光绪、宣统,不出三五年中国就要被我败光!
批了个“知道了”,放在一旁,正要拿起另一本奏章,突然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跑来,进了门倒头便扣,嘴里说道:“禀皇上,彭蕴章彭大人求见。”说完方抬起头来瞄了一眼,一看是我,不由傻了眼。
我也是一愣,他来干什么?需知领班军机大臣文庆病后,军机处里就是他领头,今天这么大的雪仍然急着求见,可见事情不简单。仔细回想了一下清末的历史,我不由心底一沉。
难道是那件事情?
“有请彭大人。”我皱了皱眉头说。
“喳。”小太监头也不会跑了出去,一来我做完月子之后就经常帮咸丰批改奏章,此事几乎人尽皆知,再加上我是大阿哥的额娘,此时我纵是有些逾矩,一般人也不敢说什么。
不一会儿,小太监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匆匆走来。这人身穿着石青色仙鹤补服,顶戴花翎,步履沉稳,面容方正,颇有些气势。只是此刻一脸焦灼之意,连平日里的故作深沉都理不得了,看得我心口一凉。
进了门,他倒没有像小太监那么莽撞,一抬头看见我,身形一顿。
我急忙先发制人,道:“彭大人有何紧急之事要上禀皇上?皇上身体不适,休养去了。”
这“休养”一说出来,是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和咸丰的笔迹不同,很容易就能看出奏章是不是他亲笔御批,因此我代他批改奏章的事情很快便被拆穿了。权势日渐增大的肃顺等人自是不依,咸丰却不以为意,以自己体弱需要休养为名搪塞过去了,并且说所有的奏章都是他亲自指示,我不过在上面写字而已,这才稍微平息了大臣们的怨气。这也是我刚刚崭露头角,包括肃顺在内都没把我放在眼里的缘故。彭蕴章皱了皱眉头。此人也是个精于官道的人,是尚书启丰的曾孙,由举人入赀为内阁中书,从那时起便是军机章京。道光十五年,他授了工部主事,仍留在军机处,后来历经郎中、鸿胪寺少卿、光禄寺少卿、顺天府丞、通政司副使、宗人府丞、左副都御史、工部侍郎等职。咸丰元年,他被任命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四年,调礼部,又被提拔为工部尚书。这个月初才封了文渊阁大学士,管理工部及户部三库事务,又当了上书房总师傅,这一路走来,可算是平步青云,如今权势已有和文庆、肃顺等人分庭抗礼之象。对于我参与政事一事,他虽反对,却并不明确表态,轻轻松松打着太极,奸猾至极。他看了看我,并没有刻意隐瞒,奉上奏章直接说道:“懿妃娘娘,广州出大事了!”
我忍不住惊喘了一下,急忙接过来展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亚罗号事件绝对是清末历史中一个里程碑式的事情,第二次鸦片战争由此开始,就是在这场战争中,圆明园被烧了,咸丰被气死了,中国一蹶不振了!
事情的原委,奏章中写得很简单,不是地方官玩忽职守,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