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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火之炬!
凯恩心里猛地一惊。
“雄鹰!那人是黑山的雄鹰!”
雄鹰仿佛化成了吹过大地的风。大弯刀顺从意志轻盈地左右挥舞,每一片青蓝刀光破空,必有飞溅的鲜血和倒下的人体。在一刀将两个正在拼杀的骑士拦腰横斩之后,再没有人敢撄其锋锐。萨拉所到之处,面前人群如同摩西分开红海之水一般裂成两拨,为他让开一条通路。
肩头一痛,又中了一剑。他纵声狂哮,身躯一扭,将从后面偷袭而来的人从胯下一刀撩到喉咙。不管来者是摩德尔人还是皇家骑士,只要进入他一刀之距,就休想活着离开。
第十三章 广场大乱斗(下)
“狂暴的刀法,非常狂暴。”
阿斯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处于杀戮旋风中心的雄鹰,他舔了舔嘴唇,随手将第米特里丢在脚边。缓缓抽出新月刀,冰冷的刀锋映在撒拉逊人那棕色的眼睛里,竟有一种炽烈的光。
“太惊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狂战士。看那动作,看那速度,他根本不在乎受伤,也不在乎面对的是什么人,只是一昧一味地杀戮——就像一头负伤的虎,凯恩,你猎过虎么?”
凯恩摇头。
“一头遍体鳞伤的猛虎,”阿斯兰说,“负伤的虎,要比没受伤的难对付得多——鲜血和伤痛能把它的凶暴和嗜血百倍激发出来。”
“负伤的虎?”凯恩的脸色铁青,“不,我只知道那混蛋是个大麻烦。”就是因为这个人,兄弟共济会损失惨重;就是因为这个人,内廷门坍塌而扭转的战局又被打乱……
“好容易又有了转机,再这样纵容他,士气就没了!”凯恩急躁说,“我的朋友,你现在就过去,杀掉那混蛋……”语气突而转为惊讶:,“等一等,先别过去!”
兄弟共济会首领颇为意外地看着新从瓦砾里钻出来的身影,嘴角翘了起来:“等一等,我的朋友,先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好了。”
沉浸在斩人的快感之中,雄鹰几乎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挥刀,杀,杀,杀!
直到和新出现的敌人剑刃一碰,才猛地清醒过来:这一剑的位置和速度可不一般!
土匪向后跳了一步,就发现面色煞白的老古德林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头儿一身尘土,嘴角挂血,可那双冰冷的蓝眼睛仍然散发着森寒的杀气。
雄鹰难以置信地吹了声口哨:“老头儿,你还没死吗?”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毒蛇般刁钻迅捷的刺击。
“叮”萨拉准确地格挡住了老古德林的利剑,雄鹰却没有就势反扑,而是向后倒退了二十多步,撞入六个摩德尔人当中。他反手一刀,刺入一名摩德尔人腹部,接着用力一抡,将那人甩得飞了出去,带出来的鲜血和内脏撒得满地都是。
快刀乱麻将周围的闲杂人等三两下劈翻,雄鹰偏过头盯住老古德林,眼睛从血红恢复成金黄色,汹涌的杀气被冷静和理智压了下去。
刚才不是自己主动后退,是在刀剑相交的时候,被那老头儿用了巧劲,带动自己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后退的。
“原来如此,”雄鹰笑起来,黄眼睛闪闪发亮,“老头儿,你不打算跟我硬拼了。”
“没有平静的心态,就没法彻底发挥剑术的威力——雄鹰先生,多亏你给了我一个最好的教训,那时候我的确太急于报仇了。”
老古德林淡淡说,他那一头白发银子似的闪亮,浅蓝色的眼珠里仿佛结了冰。
雄鹰迅速用余光环视四周,十几个摩德尔骑士正呐喊着从背后冲了过来:“所以你故意把我推到这个方向来,让摩德尔人帮你?算得够精的嘛,老头儿。”
老古德林将剑前指,剑锋齐眉,银白的须发衬托着雪亮的剑刃,寒气森森:“别搞错了,我只是想……”
他突然身形猛地前冲,犹如离弦之箭!雄鹰不过是眨了下眼睛,强敌竟已冲到自己的面前!
带着哨子一样刺耳的锐响,寒光闪闪的利剑飞速斜斩!
这一剑来得实在太快,雄鹰连想都来不及想,萨拉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横挡了过去。
就在刀剑碰触的瞬间,古德林陡然收回了利剑。雄鹰的力量非同小可,只要和那把叫萨拉的大弯刀绞在一块儿,长剑非脱手不可。长剑再刺出的时候已经转了方向,惨叫之中,剑锋从旁边一名摩德尔骑士身上拔了出来,带出一篷鲜红的液体。
老剑士随手甩掉剑刃上的血,声音淡淡的:“我只是想,解决咱们私事的同时,不打算最好不要耽误平叛的公事。”
享受着寒气滑过背后的感觉,雄鹰轻嘘了一口气,咧嘴笑了起来:“绝妙的主意。”
突然,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豹子般跃起,青蓝色刀光变成了一张大网,劈头盖脸地罩向老古德林!
老古德林将剑斜在胸前。
不等兵刃相交,萨拉立即回转。雄鹰脱出敌人的攻击范围,摆出全力攻击的架势,血红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老头儿的架势可不简单,表面看上去是打算硬碰硬地横架,可剑的角度有大学问,暗藏着用旋刃化解刀锋后削斩自己颜面的圈套。
“老头儿,这招挺不错,你学乖了嘛。”
“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放马过来’?哈,老头儿,你的胸口中剑的地方还痛得很厉害吧,从皇家卫队总部的四层楼落下去,内脏受到的震伤也轻不了。令我吃惊的是,你的左臂居然一直是下垂的,它骨折了,对么?是大坍塌造成的?你还能坚持多久?”
“彼此彼此。雄鹰先生,你的右肩伤势很重,肋骨断了好几根,这似乎也是大坍塌造成的。你又能坚持多久?”
“说的不错。”
雄鹰哈哈笑着,突然旋转着合身扑上。
老古德林凝神接战,谁知雄鹰的前冲势子突然就变成了后撤,他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冲去,大笑声四处回荡:“老头儿,你一个人慢慢玩吧,大爷不奉陪了。”
“你这土匪,难道就没有半点儿骑士的决斗精神吗?”
老古德林怒吼着大步追上去。一个追,一个逃,两个人转眼就冲进了大队摩德尔士兵当中。
老古德林冷笑:“找替死鬼方便自己逃命?休想!”
他脚下速度丝毫不减,利剑左杀右砍,使摩德尔人狗一样四散奔逃。
雄鹰速度渐渐放慢,老古德林注意到地上的血脚印。
原来如此。
古德林嘴角微微翘起,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废墟到处都是尖利的石子,这土匪全身不着寸缕,脚底板还不早就被划烂了?
“看你还往哪儿跑!”
眼前已经追上,他一个箭步虎跃过去。然而就在此时,土匪首领骤然弯腰回身,青蓝色的刀光一闪!
萨拉的刀身本就很长,此时又加上雄鹰上半身和手臂的长度,攻击范围骤然增加了一半,老古德林的剑根本够不着对手,刀光已横斩到了腰间!
这一刀奇快无比,古德林双脚尚未落地,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生死关头,人间无敌之剑发挥了惊人的实力:老古德林一剑刺出,不偏不倚,剑尖正点在萨拉的护手上,迫得敌人刀势微微一滞。借助一剑之力,古德林在半空改变了方向,高高跃起。
冰冷的刀锋擦着脚底板掠了过去。
双脚着地,古德林已是一身冷汗:倘若刚才自己的反应稍慢上半分,这会儿已经惨遭腰斩了。
他人在半空时就觉得脚底发凉,此时脚踏实地,脚心一阵刺痛,竟被地上的石头划破了——两只靴子底,竟已被雄鹰一刀削掉。
不给他喘息之机,雄鹰大吼一声,大弯刀暴风骤雨似的对准古德林要害招呼。
古德林且战且退。
雄鹰刀势纵横,刚猛霸道,尽管自己以巧妙的剑术卸开了八成力量,可也被震得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剑。一时间,自己只有步步后退,竟无还手之力。
雄鹰一阵急攻不能奏效,心里也很是惊异。
老头儿的确吸取了上次仓促格挡的教训:自己每一刀砍过去都好像用错了力,没一下砍到了实处,被老东西利用刀剑相交的角度把力量卸掉了,身体也总有一种被敌人的剑带着走的感觉。要不是自己总留着几分余力,只怕早就重心不稳,被老头儿寻隙一剑捅死了。
两个人都倍加小心:对手实在太难缠,再加上周围到处都是伺机上前偷袭的人群,还要当心脚下不要踩中锋利的尖石……稍有不慎,就是立毙当场的结局。
正在此时,旁边一名骑士从背后摸了过来。雄鹰无暇注意那人到底是皇家骑士还是摩德尔人,萨拉陡然回旋,切入了那人的脑袋。就这不到一秒钟的空隙,古德林已稳住阵脚,一剑当胸刺了过来。
刀光剑影之中,两个人越斗越快,越斗越狠。
周围那些人好歹也都是精通剑术的战士,然则对他们二人的动作,根本连看都看不清!只要被卷进了决斗场,不是被一剑穿心,就是被大弯刀劈成两片,当下谁也不敢靠近,所有人都离这两个煞星远远地。
恶斗正酣,古德林眼角余光一扫,却发现那些摩德尔骑士已经从远处兜过自己,向皇家骑士坚守的阵地猛扑。
皇家卫队总长心里一震:论起肉搏战,皇家骑士的确不是摩德尔骑士的对手。照这么下去,很快敌人就会突破这片废墟——皇家卫队没有后备力量了,这片废墟已经是至尊大皇帝寝宫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啊!
稍一分心,剑不由一滞。青蓝色的刀光顿时卷了过来!
人影再度分开,血沿着古德林的左腿往下流,转眼就穿过了无底靴子,在脚周围积了一大滩。
“老头儿,决斗的时候还这么三心二意,可不是好事。血流了不少呀,腿伤可是很糟糕的,你可没法躲闪了。”
雄鹰笑嘻嘻地说,他的左额角也被划了一剑,鲜血染红了半边脸。
“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而说这么废话?”古德林淡淡说,“和我的腿伤比起来,你额角的伤看上去不重,却会让人头晕,流血也会粘住眼皮,影响视力——再打下去,你的刀术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说得挺有道理嘛,老头儿,那咱们干嘛不继续?”
古德林犹豫了一下:“不了,今天的决斗到此为止吧。”
他的话颇出雄鹰的意料:“哦?你不打算替同性恋儿子报仇了?”
“我巴不得亲手掏出你的心脏!”古德林盯着他,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可现在不是时候,身为皇家卫队总长,我必须承担更重大的责任——咱们的决斗,暂且推延迟一下吧。”
“原来是这样,”雄鹰笑了起来,“万一皇家卫队总长大人被砍死,皇家卫队也就没法儿抵抗叛军了。”
“随你去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雄鹰挑起了眉毛:“呦呵,大爷走不走,还需要你的认可?”
“那就拼个你死我活,你要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尽管放马过来。”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活像两只寸步不让的斗鸡。
“老实说,我也没把握吃定了你,老头儿,”僵持了一小会儿,雄鹰垂下了弯刀,“那就这么着,你要去抵抗叛军,我也要去找失散的部下,今天先说再见吧。”
“再见。”古德林的剑也垂了下去。
“再见,老头儿,”雄鹰缓缓后退,“顺便说一句,你的儿子莱恩,是在一场公平的斗剑下败亡的,我尊敬他孤身向我挑战的勇气,他没有玷污剑和剑士的荣誉。”
突然听到仇敌以这种口吻提起死去的儿子,老古德林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他举起利剑向雄鹰行了骑士的礼节,然后翻身反身向双方厮杀最激烈的方向跑去。
雄鹰不无敬意地看着老剑士的背影,轻轻按住额头的创伤,转身向外宫廷大门缓缓走去。
他才走出几步,突然觉得全身发冷: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皮肤剧烈的刺痛,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倒吸了一口气,他大大咧咧地转身,回头就看到雷火正站在半截石柱上。
身披金袍的少女周身电光闪烁,比任何时候都炽烈,甚至比太阳还要炫目。一团电光之中,那双黑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第三集
第十四章 王城毁灭(上)
“嗨,有好一会儿没见了,还怪让人想的。雷火术士小姐,您还好吗?”
雄鹰嘻皮笑脸,肚里叫苦不迭。
和地下水渠相比,雷火看上去迥然不同。
那时候她表情僵硬,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那么冷漠和轻蔑,好像带着个面具;此时此刻,恼羞成怒的模样清清楚楚地表露在清秀的脸上。与雄鹰四目相对,她咬牙切齿,秀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道刺眼的电弧从雷火纤细的手指激射而出,直指雄鹰的眉心。
然而电弧在击中目标之前,却突然转向钻向雄鹰宽阔的胸膛。土匪首领整个人被电流打得向后飞起来,重重摔倒在满是碎石瓦砾的废墟堆上。他的后背上起码被石头划出了十几条伤口,旧伤上面再摞新伤,顿时鲜血淋漓。
“一亿伏雷殛!你这个龌龊的无赖,去死!去死!”
雷火叫骂出声。
她一边怒骂,一边不停释放出强电弧,把可恶的土匪接二连三地打飞——回想到粘在自己额头上那令人作呕的脏东西,肺都快气炸了。
“我靠,他妈的还有完没……”
雄鹰全身焦黑地站了起来。在一连串电击下,他全身抽搐,头发像公鸡冠子似的竖着,嘴巴和眼角不停颤抖,口水和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蓝光一闪一闪,挂在他宽阔胸膛上的晶体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不可容忍,蓝火之炬又保护了你!
雷火怒不可遏地咬紧了嘴唇。她将拇指和食指相扣,剩下三指平伸,双臂向左右两边展开。随着摆出这个姿势,宽大的金袍如波浪一般翻卷起来,周围的空气开始流动。
“见鬼,这又他妈的是什么法术?”
雄鹰眯起黄眼睛:该死,这丫头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气旋!气旋还在不住加强,风吹在脸上,竟比刀割的还痛!
他大吼一声,飞速向雷火冲去。这死丫头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似的,各种各样的法术层出不穷,等她再来几下子,自己可真要玩儿完了!
然而才迈出几步就走不动了,强烈的风压竟使他难作寸进!
雷火双臂向上高举。伴随着尖锐的风声,气旋骤然向上延伸,直达湛蓝的天空!
风越来越大,视线所能及的所有云块不约而同向气旋消失的方向集合。它们越积越厚,转眼之间,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摩德尔骑士、皇家骑士,战场上一直在舍生忘死拼杀的人们纷纷垂下了刀剑,惊异万分地看着不正常的天象。
“十亿伏雷殛,”雷火冷笑,“我倒想知道,这该死的晶体到底能承受多大的雷电攻击!”
什么夺回蓝火之炬,统统去死!无论如何,也得先把这个下流坯打成焦炭再说!
雷火的黑头发和金袍在狂风中乱舞,空中的雷暴之云越聚越浓。战场上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张目结舌地看着。
“惊人的能量……”凯恩——德鲁依继承者睁圆了眼睛,喃喃地说。
他后背发冷:在德鲁依秘术中也有类似的元素攻击,那是从对自然精灵的信仰中借来的力量。然而那威力和这突然出现的少女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莫非这就是古弗莫人的炼金术么?
刹那间,一道闪电仿佛割裂乌云的利剑,弯弯曲曲地划过灰色的天空斜劈下来——巨大的爆炸声,气浪和火焰一下子卷起半天高!
滚滚热浪过后,雄鹰放下手臂,望着原本半截大典礼厅矗立的地方,不由目瞪口呆。残存的建筑物骤然缩短了六十多英尺,天空纷纷扬扬洒下来的都是黑色的灰。
雄鹰苦笑:“狗屎,什么叫‘雷霆之怒’,这回算是见识了。真他妈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还在贫嘴,去死吧!”雷火高叫,她脸色铁青,“我要把你变成烤猪!”
雄鹰全身发冷。妈的,这玩意儿的威力比雷声波可怕十倍,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别说变成烤猪,估计连渣滓都剩不下来。
“想打中老子,也没那么容易。”
他改变策略,不再直冲过去,围绕雷火飞快地跑动,以螺旋线向目标逼近。雷火随着雄鹰而转动,她并起食指和中指向土匪一指,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只是这道闪电又没打在雄鹰的身上——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土匪首领紧张得口干舌燥,他回过头,茫然地看着它落在自己身后近半英里的皇家卫队总部楼上,原本火焰接近熄灭的建筑物又像火把似的熊熊燃烧起来。
热浪扑面。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凯恩说,“玲,教会通缉的超级重犯,雷电魔女。”
“雷电魔女?您是说,那个十二年前消灭村庄的女人?”
“就是她。”凯恩点头,“我的朋友,你说错了一个细节,不是女人,是女孩子。”
十二年前,卡东堡主教收到举报,一家鞑靼移民,父母加上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孩儿,可能和炼金术的余孽有关。圣剑骑士团火速出动,逮捕了那一家人,经过审问,丈夫承认自己是大镇压年代逃往鞑靼的炼金术士后裔,因思念故乡而迁回来。神圣法庭的光荣裁决很快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