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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你的礼物。”
小田微笑地把纸袋推给久。
“我没有理由要你的东西啊!”
“你要还给我,我也不能穿,而且要去找工作的人怎么能穿牛仔裤呢?就当作是提早替你庆祝找到新工作的礼物吧!”
从店里出来,小田把光是试穿就被弄得疲累不堪的久,带到附近的一家小餐厅。
进到这家有着家庭气氛的餐厅后,久才得以松一口气。小田点的两份简餐很快就送上来,两人无言地低头吃饭。专心地吃了几分钟的久,抬起头来发现小田表情愉快地凝视着自己。
“我喜欢看别人吃东西的样子,尤其是觉得好吃的模样,好像连自己都会高兴起来。”
“这种兴趣不太好吧?”
小田有点不理解久的意思。
“你想想被看的人有什么感觉。”
“那就看回来啊!”
“情人也就算了,两个男人对着有什么意思?”
小田把刀叉放在盘子上,男服务生立刻就来收走。
“算是我这个提供厂商的小要求,回去之后你能不能再穿一次那件西装给我看?”
“穿是可以……”
“真的很适合你。”
小田用食指推了推眼镜。
“你知道你试穿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我一直在研究要怎么把那件西装脱下来。”
久僵硬地停下动作。小田噗地一声笑出来 。
“开玩笑的啦!你又不是女人。”
是早上的反击。看到小田还在笑,久才知道自己被调侃。小田一定早就在等着报复的时机来临,设计好状况之后等最佳的时刻到来。
“讨厌的家伙。”
“彼此彼此吧。”
久从桌下踢了小田一脚,慌忙躲避的小田缩腿的时候,膝盖撞到桌子差点弄倒,两人赶紧稳住桌面。盘的碰撞声引得男服务生皱眉。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同时笑了出来 。
两人奇妙的同居生活开始了。小田原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再加上工作时间不定的关系,晚上有时不一定在家,所以久明明无心找工作他也不会多加叨念。不过分干涉,喜欢睡到几点就几点,爱几点睡就几点睡。
小田放假的时候会带他出去买东西,买衣服给久已经快变成家常便饭了。在送洗的棉被还没有送回来的情况下,两人就过着同床共枕的生活。
到外地医院出差的小田要两天才回来。久穿着睡衣整天都躺在床上,直到晚上肚子饿了才不得不起来。多亏小田事先准备了食物,所以冰箱里不愁没有东西可吃。
久在打开冰箱找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开锁的喀擦声。是小田工作报早结束还是忘了带东西?久抬起头来跟站在门口的女人眼光碰个正着。那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穿着白衬衫和粉红色长裙的女人,吃惊地站在原地凝视着久。
“你是谁?”
那充满警戒的语气。久歪着头心想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是晚上,晚上的公车站……他终于想起来了,她是小田的女朋友。
“你好……我是小田的朋友。”
女人的视线除了警戒之外还有浓浓的怀疑。
“在找到工作之前暂时先住在他这里。”
“和贯怎么没告诉我?”
完全不信任的语气。久苦笑着回答:
“他出差去了,要后天才回来。”
“他不在家?”
女人失望地低下头。久的肚子适时地响起饥饿的咕噜声。女人抬起头来笑了。
“你还没吃饭啊?”
“是啊…”
“那这个给你。本来想跟和贯一起吃才从伊势屋买了烧卖过来,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久接过女人递过来的小盒子反射性地说:
“要不要喝茶一起吃?”
女人犹豫了一下。也不能怪她,就算是男朋友的朋友,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独处任谁都会有戒心。小田的女友迷惑着还是脱了鞋子上来。
小田的女友叫川本里沙,今年二十二岁,比小田小五岁。才刚大学毕业在证券公司上班。
你是他高中同学?里沙坐在桌子对面的沙发上发问。
“当时的和贯是个怎么样的学生?”
她白纤的手指撑在下巴上凝视着久的脸。
“很普通啊……满会读书也很认真的家伙。”
“他当时有女朋友吗?”
里沙兴致勃勃地探出身子来问。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没有说过这类的话题。”
里沙撑着下巴有点失望地低语。
“田所先生,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
没料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的久吓了一跳。
“我?”
“是啊。”
久犹豫着该不该老实说,但是他临时又想不出什么谎言。
“我没有工作,是当女人的小白睑,被她甩了之后无处可去……”
“不会吧?”
里沙话才出口就立刻闭嘴,她那深深的大眼睛直盯着久看。
“你在骗我吧?”
她再问了一次。
“小白脸不是跟女人伸手拿钱吃饭的吗?你没有那种感觉啊!”
“我是没有拿她很多钱啦,但是没有工作的话就只好靠她养了。”
“你不想找工作吗?”
“太麻烦了。”
里沙叹了一口气。
“你也没想过跟对方结婚?”
“是啊?”。
里沙凝视着久。
“你没有爱过她吗?”
她认真的问。听到爱这个字让久有点面红耳赤起来。
“有是有啦!”
直无法对女友说出的话,居然可以对跟前这个女人说出,让久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私生子。”
里按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这不是我不结婚的理由,但是那种关系让我觉得麻烦。”
话就到这里。静谧的夜里只有窗子被风刮得喀喀作响。里沙小心翼翼地向久伸出手轻抚上他的眼角。那温暖的感觉让久有自己是不是在哭的错觉,但是他没有流泪,他愚蠢地焦急着怕自己的感情会从里沙触摸的地方泄漏出去。
他会留住里沙是因为对小田的女朋友有兴趣,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所以……里沙微笑地看着他,就像母亲温柔地凝视自己的儿子一样。久心虚地移开视线。
“对不起。”
他不知不觉脱口而出。里沙不解地歪着头,她不可能明白久的心情,久也不可能告诉她。
“不用太久……” 允许我留在这里吧!”久把剩余的话吞进肚子里。里沙了解地伸手抚摸久的面额。
她在刚过十二点的时候离去。
“寂寞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只留下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比久小了五岁的她,在离去前却像大姐姐似地,摸摸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久的头发。
她的车子消失在黑暗之中,听着渐渐远去的引擎声,
久觉得她好温柔,小田的女朋友真是个温柔的人。隔天晚上她又来了,明知道小田不在还来,肯定是为了久。
“小田还没回来哦。”
久提醒她。
“我知道。”
里沙毫不在乎地应了一句后把手上的塑胶袋递给久。里面是鳟鱼,她说是在附近百货公司的地下美食街买的。
“那你来做什么?”
久追问着理由。里沙放声笑了。
“谁叫你一副寂寞的样子?”
跟里沙一起度过的第三个晚上,差不多在十点左右。
两人坐在沙发面对面聊着小田。
“你觉不觉得和贯很死板?”
跟久已经无话不谈的里沙,口气就好像跟自己的女性朋友闲聊一样。
“是啊,不过那种压抑的感觉又很诱惑人吧!”
“诱惑听起来好情Se。”
这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两人同时望向门口。
“他回来了。”
里沙站起来奔向门口,等门一开就扑向小田。
“你回来了。”
小田手上的公文包掉在地上,他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不解的视线捕捉到坐在客厅里的久,久也微笑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在等你啊。”
还是摸不着头脑的小田交互看看里沙和久的睑。
“里沙,他……”
“我知道,他是你高中同学吧?为了找工作才住在你这里的对不对?”
里沙当着久的面亲了小田的唇一下。
“我们一直在聊你的事啊。”
“我的事?”
“是啊,久这个人满好玩的。”
看到亲密的两人,久觉得自己好像电灯泡一样,他装作要去洗手间后转入寝室也没换衣服就上床睡觉。他虽然不想被认为自己不知好歹。但是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久才醒来,他睁开惺松的睡眼看到小田正俯视着自己。
“换了衣服再睡。”
久揉着眼睛看看旁边的时钟,距离久逃进寝室还不到一个小时。小田穿着回来时的那身西装还没换下来。
“里沙呢?”
“回去了。”
奇妙的沉默横在两人之间。久坐起上半身却好像整个人要靠在坐在床缘的小田身上一样他赶紧挺直了背背。
”没想到你们去那么要好。”
小田自言自语地说。
“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
小田看着久苦笑。
“里沙说……好像不能常跟你在一起。”
小田那试探似的眼神让久呼吸困难。
“她怕会喜欢上你。”
“她是开玩笑的吧。”
久站起来抓抓头发。
我跟里沙都在聊你的事啊,像是高中时候怎么样。……现在又怎样等等。
小田的视线没有从久的身上移开。
“你觉得高中时代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啊!”
听完久的活,小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边笑边遮住脸。
“你……”
他才了一个字就停下来,隔了好久才继续说;
“你既自由又任性,有时看了真叫人火大。不喜欢上课就不来,不想考试就逃课,不特别反抗老师也谄媚,就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似的。你总是好像凡事都事不关己的模样吧?所以……我很羡慕你。”
小田撑着下巴呆望着壁纸的花纹。
“那种光是跷一个小时的课就要下多大决心的人,你大概无法了解他们的心情吧?”
他半张的嘴嘲讽地扭曲。
“我父母都是医生,他们虽然没有强迫我,但是踏上学医之路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我从以前就想当一个棒球选手……就像儿时的梦想一样,就算当不成能从事相关工作也好。我记得是在高二的春天吧!非决定志愿不可的时候,我把想当棒球选手的事告诉我父母之后,被他们狠狠骂了一顿,还说我是不是想逃,一开始教我打棒球的就是我爸爸啊……。我不甘心他们认为我想逃避,为了否定他们的想法放弃了棒球,就在夏天之前。” 就是那个蝉鸣不断回响在脑中,灼热夏天的记忆。
“你知道什么叫梦想消失的感觉吗?我下了决心之后,每次看到你都觉得生气,什么都不被束缚的你让我既羡慕又憎恨。”
小田苦笑着说:
“你是私生子,母亲又是风座女子。但是,到了高中之后没有人再去在意这种问题。我甚至羡慕你的环境,因为没有人会干涉你的生活式。”
久无法动弹地听着小田的话。
“我父母在我大学的时候过逝,或许你会认为我无情吧?但是,我真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自由了。但是一旦自由了之后……变得什么也不想做,因为我的心已经变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大学毕业之后我参加了考试.在顺利当上医生懒散度日惯了后,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你。”
小田独自笑了。
“实在太奇怪了,你跟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一问之下你居然在当‘女人的小白脸’……我心想要开玩笑也有要有限度。不过不管到了几岁,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什么,你就是你,还是一样那么自由。”
久有股冲动想去抱住小田沮丧的颈项,他的心犹豫地摇晃着。
“……高中的时候我以为跟你在一起,……跟自由的你在一起就能够呼吸到一点解放的空气。”
那是一段恐怖的距离,就在床上,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但是,他们都没有向对方伸出手。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没关系。”
久擦过小田的身边,呼吸不自然地堵塞。他走进浴室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抱着膝思考着小田刚才说过的话。小田是为了自由才接近自己,他一句都没有提到喜欢两个字。
里沙在话筒另一端轻笑。小田不管在家或不在家,电话都一定调到留言,所以即使有电话来久也不会接。这一在电话响了五声后照例被切到录音机上。
“久、你在吧?我是里沙。”
那像跳跃似的轻快声音。久慌忙拿起电话。
“你果然在,还在睡觉啊?”
里沙边说话边笑。
“没有……”
“我待会儿可以过去吗?”
墙上的时钟指着晚上七点。
“小田今天要值班。”
“我知道,所以才打给你啊!我过去好不好?”
“你去问小田吧!”
“我问的人是你啊!算了,我现在就过去,在家里等我。”
久还没来得及拒绝里沙就挂了电话。
里沙带了甜得腻人的蛋糕过来,她每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就高兴地把蛋糕的名字告诉久,每一种都是令人舌头打结的怪名称。
“和贯不喜欢吃甜食,跟讨厌的人一起吃也很无聊吧?有人可以陪我一起吃是很好啦,但是和贯一开始就说不喜欢,后来我就没再提要吃蛋糕了。”
“万一我也不爱吃甜食怎么办?”
“我想你一定会陪我一起吃,而且就算味道不好你也会说好吃。”
“那可不一定。”
“是吗?”
里沙充满自信地说。她把蛋糕分在小碟子里送给久,然后自己也幸福地吃了起来。久无奈地吃了一口,甜得令人头痛。
“和贯叫我不要再来见你.大概是因为我说‘好像会喜欢上久’就动摇了,真奇怪。”
“很正常啊!”
“是吗?但是我很想见你啊,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嘛!既没有压力,而且只要我说什么,你都好像会听我的。”
“要是我喜欢上你怎么办?”
里沙闻言大笑。
“好啊,要不要来瞒着和贯偷情?”
“开玩笑的啦!傻瓜。”
两人平分掉六块蛋糕后好像还觉得不够,又相偕出去买酒喝。
“和贯不宜欢喝醉酒的女人。”
里沙边说边选了低酒精而有着美丽颜色的淡酒,而久选了好像会醉的酒。两人像中年老头般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下酒又说又笑,喝到累了之后就倒在地板上睡在一起。
隔天一早,值班回来的小田看到醉倒在地的两人不禁苦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里沙乖乖让小田送回去。
昨天没洗澡的久进了浴室之后,心想小田回来不知道会不会生气。送完里沙回来之后的小田,虽然没有生气但心情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回来就立刻钻进浴室,穿着睡衣出来后又关进寝室。
久也想睡个回笼觉,不过想到跟小田睡同一张床有点犹豫,所以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黄昏,把久摇起来的小田说“到外面去吃饭吧。”
两人在小田朋友所开的中华科理店痛苦地吃完晚饭后,绕到附近的书店和录影带出租店去。小田在书店买了一本杂志和文库小说。
“你想看什么电影?”
到录影带出租店的时候小田这么问久,听到久回答A片就露骨地皱起眉头。久是开玩笑的,小田却当真地走到放A片的棚架挑选,久连忙追过去。
“你喜欢看哪一类的?”
“我是开玩笑的啦,看什么都可以。”
小田无言地回到原来的地方,借了一部久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外国电影。
那是一部奇妙的电影,故事是叙述一个才被甩没多久的人妖好不容易找到真爱最后却把自己的爱人给害死了。
怎么不借好笑一点的电影回来看?久有所遗憾地叨念着。即使是编造的故事他也不喜欢悲剧。小田沉默地把录影带倒转回去。
“我明天又要出差,到葛川的医院去。”
他低声说。
“辛苦你了。”
“我不太想去,最近有点累。”
小田整个人沉在沙发里。
“昨天里沙给你添麻烦了,她太任性了一定要你陪她对不对?”
“没关系,我无所谓。”
小田凝视着久。
“如果我不在家里沙又打电话来,你可以不用理她。真是的,也不管别人方不方便。”
“是啊!”
久随便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