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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长的沟壑,激起的树木残枝砂石雪团上下翻飞,将我二人笼在当中。
我飞身跃出圈外,皱眉拍了拍沾满碎屑泥土的衣衫:「不打了。」
宗熙哈哈大笑,直至喘不过气来,我眯起眼危险的看着他,怒道:「你若再挑衅,休想让我带你去西域。」
宗熙直起腰,强忍笑意道:「荐清,你长成这样,不让人说也就罢了,居然因为衣服脏了就停手。真不知你是怎么上战场的,难道你仗打了一半,也要停下来回去洗澡换衣吗?荐清你还真是,真是——哈哈——」
我恼怒的瞪他一眼,咬牙道:「无聊。」翻身上马,打道回府。
我的预感和宗熙一样,总觉此次西域之行没那么容易,会发生什么事呢?天人一般的劭,会是我最大的危险吗?
※ ※ ※
弯月如钩,繁星点缀,夜幕下,无边无垠的苍穹泛着的幽寒的莹蓝,银色的月光洒遍雪白的大地,笼上一层淡淡的轻愁。缠绵悱恻的琴声伴着夜的迷雾,拨弄出凄凄离愁,幽幽别恨。
温暖的寝宫内,烛光投影,暗香浮动,似有还无。
我停下脚步,独坐抚琴的人含笑迎上,不等我解下披风就抱了个满怀,似要用温暖的身体为我驱除一身的寒凉。
我推开他,皱眉:「瑞,你知道我讨厌熏香。」
「我知道你最不解风情。」瑞低笑着为我解下披风,除去外衣:「抚琴怎可少了素手添香?何况这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弄到的宝物。”
他轻咬我的唇,修长的手指拨开我的衣襟,迂回着向下探去,所到之处燃起猎猎欲焰。
我抓住他的手:「你又搞什么鬼?」
「不愧是我的战神。」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紧紧钳制他的手,复又展颜一笑,氤氲的眼中情潮浮动:「这香有——催|情的作用。我特地找来试试,看能不能让我的清迷醉,任我为所欲为呢?」
难怪一进来就觉浑身燥热,我赶忙凝神闭气,他却缠上来,柔软的双唇覆住我的唇,一味亲吻挑逗,激起的狂烈情焰似要将我焚毁一般,我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暗香袭入,情潮涌动,再难遏制。
他放开我的唇,略显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喃:「为何每次先迷醉的是我,情不自禁的也是我。为何没有你在怀里就会冷,无论多少炉火棉被也捂不暖?清,你动情的样子真美,让我抱你,好不好?」
又在算计我,这人就不能改吗?叶荐清一生上当受骗都在他身上,为何还要一次一次的踏进来?
我扯开他缠绕的手臂,用力一推,转身欲走,却觉头昏眼花,脚步虚浮无力。
他飞身扑过来,我听到风声却无法躲闪,被他扑倒在地。
我怒瞪他:「不只催|情。」
他俯身亲吻我的唇,低低地笑:「不错,还能让人乏力。别生气,你若肯乖乖听话,我又怎会出此下策?我不勉强你,清,答应我,好不好?」
不勉强?他竟说不勉强,我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勉力拨开他探向我衣襟的手,咬牙道:「熄灭。」
「好。」他爽快地答应,起身熄灭鎏金香炉内的残香。
我勉强坐起身:「解药。」
「清,你的解药是我。」
他温柔的注视着我,慢慢脱下月白色的中衣,然后是同色的亵衣,润滑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随着优美的身体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中,魅惑诱人的风情尽数展现。
他优雅地坐在床沿,踢掉软靴,除去长袜,露出素白精致的双足……
我明知不该看他,不知为何却移不开视线,身体愈发燥热难当,心痒难挨。
他把手放在腰间玉带上停住,笑道:「还要看吗?」
我懊恼地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
他轻笑着道,扶着浑身无力的我上床,躺在我身侧,我翻身背对他,集中精力和脑中的绮念作战。
他小心地抚了抚我的胳膊,我向旁边一挪,他收回手,叹了口气,幽幽开口:「我喜欢你用赞叹的目光看我,似乎我是你今生唯一的思慕;喜欢看你情难自禁的样子,似乎象我渴求你一样的渴求着我。可是,你的心胸太宽,心肠太硬,感情太薄,什么都能装下,又什么都能抛下。泰山之上,你绝然而去,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可知我怎样的痛苦着?那时我恨不得用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来换你一次回头。那是我所经历的最漫长的一夜,天亮的时候,连我都佩服自己居然能若无其事的去祭天,镇定放出消息说你——」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禁转过身看着他。
当时我气坏了,没有考虑把中毒的他一个人留下来的处境。现在想来竟觉后怕,要是那时有刺客话,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没有看我,迷离的眸光投向不知名的虚无,神情空茫,修长的身体在烛光下泛出晕黄的光泽,唇色却苍白如纸。
「漫漫长夜,深宫大内的凄凉,朝堂之上,内忧外患的焦灼,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一年多,我既冷又怕,夜里常常这样躺在这儿,想着你或许会突然回来,拥我入怀,用你的温暖包围我。可是五百多个日子,我从未等到,那个时候真得很怕,怕自己坚持不到你回来就会崩溃了。」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眼帘垂落,两行清泪沿着温润俊逸的脸颊滑了下来。
我伸臂拥住他,才发现掌下的肌肤冰凉,想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却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他低声笑了,眼泪洒在我颈侧:「真好,就是这样,我终于等到了,清,让我抱你。」
我叹气:「好吧,我也没有力气抱你了,记住,只这一次,再不准对我下药。」
他欣喜地点头,飞快起身又将那害惨我的熏香点上,眨眼道:「只这一次,当然要用足才好,是不是啊,我的大将军。」
「你——」我刚要开口,又忙闭嘴,愤怒地瞪视那可恨的人。
清幽的香气弥漫开来,侵入我的心肺,刚刚压制住的欲望瞬间破茧而出,其势之凶猛,几乎要将我的身体涨破一般。
那狡黠的人却还不肯罢休,侧身躺在我身边,手指在我的敏感之处如抚琴一般轻挑慢捻,肆意逗弄,不时发出声声赞叹。
「清,你的肌肤都成了粉红色,真好看。」
「为何你要这么美?每一分每一寸都是让人迷醉,我都快忍不住了,清,你呢?」
他用嘴唇和舌头轻触我的身体,在我痛苦地闭眼时,使坏地一咬,我激愤地瞪视他,直想狠狠的蹂躏他,贯穿他,撕碎他……
他舔着我的眼睛轻笑:「你的眼睛象要滴出水来一般,可怜的清,告诉我,想我吗?要我吗?」
「清,别再倔强了,只要说一句要我,我就——」
我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羞愤难当、急怒攻心之下,热血急剧上涌,突然之间只觉喉中腥甜,我忙抿唇,还是有粘滑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来。
「清——」
他大惊失色,声音慌乱而惶恐,颤抖着手指拭过我的唇角:「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药如此霸道。」
他咬唇犹豫了一下,突然俯下身含住我的欲望之源,生涩笨拙的吸吮。
他是一国之君啊,竟然做这等事,满腔怨气渐渐烟消云散,我放松下来,任欲望吞噬。
灼热的液体喷涌的瞬间,他不及闪开,一下子呛到,剧烈的咳起来,似要把心肝都咳出来一般。
我闭眼忍过激越高潮后的眩晕,听他还在猛咳,剧烈到连床都抖动起来,不由心一软,慢慢坐起身,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为他顺气,他又咳了好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喘了口气,倚在我怀里笑起来,开始是闷笑,越笑声音越大,直笑得浑身颤抖,流出眼泪,断断续续地道:「清,我们都……那么聪明,却为何……老要……做笨事?」
我轻叹一声,拭去他眼角溢出的泪。
他好一会儿才停下笑声,手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目中充满难言的忧郁,双唇微颤着愧疚道:「我只想要你软语相求一次。你一向能忍,我真的不知这药如此霸道,我——」
「算了,我不怪你。」我忍不住又叹口气,轻拍他的脸道:「还不快去漱漱口。」
他低笑一声,舌尖飞快地扫过唇角,将残留的干涸白浊卷入口中,苦着脸道:「不好吃。」
那无辜的表情说不出的诱人,我又开始燥热,急喘了一下,暗骂:该死的熏香。
怕他察觉身体的变化,我悄悄向后挪动了一下,他却扑过来紧紧抱住,笑道:「清,你不能光自己享受,我还没有满足,怎么办呢?」
「随便你。」我涨红脸,粗声粗气,眼睛闪避地看向明黄的帐顶。
「你怎么能每一个姿态都这么美,」他翻身压住我,叹息着吻上我的唇:「清……」
※ ※ ※
窗外苔枝缀玉,月挂帘栊,屋内香冷金猊,被翻红浪。
终于一切都平息下来,我坐在床边,俯身穿靴,身后的人侧躺着,一手轻抚着我微湿的发:「清,你刚沐浴完,不要急着出去。」
「不要紧。」我收拾停当,坐直身体道:「瑞,陈亮已经招供,肃清家族的事你也游刃有余,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抚着我头发的手一顿,不满的声音传来:「去西域吗?不行,你才刚回来不久,我不让你去。」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会尽快回来。」
我俯身在他噘起的嘴上安抚地轻啄了一下,将黑发从他手中慢慢拽出来,抬手利落地束起。
他也披衣而起,无奈道:「好吧,你要多少兵马?」
我缓缓摇头,站起身直视着他,一字一字地问:「瑞,你一定要他死吗?」
似乎一下子被我的严肃镇住,他愣了片刻,脸色渐变,目光尖锐起来:「你认为他不该死吗?清,你忘了,两年前他就该死了。」
我默然不语,缓步踱到窗前,一把推开。
窗外是满目的银白,这个世界似乎因这一场大雪而显得异常洁净,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因为这洁白的雪将黑暗和丑恶悉数掩藏。雪终究要溶,它所掩盖的一切终究还会露出来,但是它毕竟出现过,毕竟曾让这污浊尘世为之一净。
劭就是这清冽洁净的雪,是我心中仅有的白,是这世上唯一的净。
这污秽的世间容不下他,要么被污掉要么死,只这两条路可走。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两年前我是这样想的,所以对他的死只有遗憾没有悲伤。
但是纵使艰难,纵使痛苦,他却选择活下来,选择零落漂泊,而如今我又要逼他去死吗?
我闭了闭眼,轻问一句:「瑞,我会让他再没有伤害你的能力,可否给他一条生路?」
「你在求我吗?从不求人的‘战神’为了要杀我的人而开口相求吗?」
他的语气轻柔,却携带着透骨的冰寒。
当年我也曾为其它几位皇子求情,那时他一笑置之,不也照杀不误吗?此刻为何如此愤怒?
想到此处,我不禁悚然一惊,一直以来,只有想法一致时他才会听我的,一旦意见相左,他总是表面敷衍,永远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后再极力安抚,那时木已成舟,我也无计可施。
想到他安抚的手段,我不由苦笑,他总能让我不知不觉之间就原谅了他。
那么以他赶尽杀绝的作风,是断不会放过劭了。
第十章
窗外的雪在月光之下散发出水润幽寒的光泽,恰如劭清冷的眸光,耳边似响起初见时箫声,即使是一曲《相见欢》也带着淡淡的哀愁。
而恰是那一曲《诉衷情》,恰在那最后一刻,恰是他倒下时唇边不复清冷的温柔笑意,让我明了的他的情意。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要怎样的深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他最后时刻要诉的衷情吗?
在我明了他的深情,也尝过了流离漂泊的悲凉和苦楚之后,还能像当年一样眼看着赴死而无动于衷吗?
我攥了攥拳头,回头道:「他死了也好,我会——如你所愿。」
他轻笑,目中的阴寒瞬间解冻,温和的笑容挂在俊逸的脸上,仍是让人如沐春风。
「那自然好,可是——我看你似乎不太情愿呢?」他微微挑起眉尖:「算了,我怎忍心让你为难呢?你只需灭了祈月教,废了他的武功就好。」
真的吗?他真的肯如此轻易放过劭?我疑惑的看着他:「然后呢?你要如何对付他?」
他施施然走到我面前,关上窗,扬起脖子勾着嘴角笑道:「我要亲手送他上路。」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这样恨着劭,当年的皇位之争,几位皇子中,劭是唯一没有在背后害他的人啊。反而是他想尽办法先使劭失宠于先帝,再夺去劭权力,逼得他不得不诈死。
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瑞,你已经胜了,而他将一无所有,你为何非要如此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他要杀我,我为何不能赶尽杀绝?」他眯起眼瞪视着我,目光如利刃般尖锐冰冷,缓缓点头:「我总算明白你的用意了。他形迹已漏,我要铲除他并非难事,根本用不着你千里跋涉,远赴西域。你执意要去,还不带一兵一卒,到底是要帮我还是要救他?」
我沉默了片刻,叹道:「我既要帮你,也要救他。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冷笑:「你在怨我冷酷无情吗?这一点我承认。在第一次被兄弟陷害险些没命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皇家没有手足之情。清,你应该很清楚宫廷斗争的残酷,若不如此,死的是我。当年废太子澜和你的交情也不错,你发兵擒拿他时可没这么啰嗦,难道你对我这个美丽的三皇兄有别样的感情?」
我抿唇看了他片刻,拿起银色大氅旋身披上,大步向外走去。
他飞身拦住我的去路,脸罩寒霜狠狠盯着我,愤然道:「一个不满意,转身就走,我最恨你这样。你就无情至此吗?」
无情?瑞,天下人谁都可以说叶荐清无情,只你不行。
我冷冷道:「叶荐清原本就是寡情少爱之人,你知道的,现在要怨不嫌晚了吗?」
「寡情少爱,好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突然一巴掌甩过来,手背如鞭子一样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我没有躲闪,冷冷看了他片刻,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直着脖子,饶过他继续向前走。
「站住——」
他又拦在我身前,我冷哼一声,伸手搭上他的肩向旁边一拨,他身体晃了一下,「嘭」的一声,重重跌倒在地。
他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悲愤交加,狂怒不已。
我默然看了他一眼,抬腿要走,他却重重一脚踢在我腿弯,我咬牙硬挨下来,站立不稳,单膝跪地。他飞身扑上,拳头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下来,又重又狠,每一下都痛彻心肺。
我闭上眼,任他发泄,渐渐的拳头越来越慢,越来越轻,终于停下来。静了片刻,几滴清凉似晨露的液体落在我脸上,沿着我的脸侧慢慢滑落,有一滴恰恰落在我唇边,滑入口中,涩涩的,凉凉的。
「我恨你,恨你,恨死你这样了……」
他喘着粗气,溃然伏卧在我身上,哽着声音不停地说。
我伸臂拥住他,良久无言。
他慢慢平静下来,埋首在我怀里,幽幽道:「有一天我要是死了,肯定是被你气死的。」
我苦笑,轻拍他的背道:「好了,我该走了,放心,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安心等我回来就好。」
他却不肯放手,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可以不要他的命,但是你要把‘碧月寒烟丸’拿回来才行。没有的话,他就必须死。」
我的手一顿,他竟然因为这个记恨劭。
「碧月寒烟丸」晶莹碧绿,上有月形刻痕,黑暗之中,能发出幽幽绿光,周围似笼着一层朦胧的碧色轻烟一般,就是盛夏也入手寒凉,故名为「碧月寒烟」,据此物说配上某种药物,服用之后能增长数十年的功力,被武林中人视为至宝,却不知是真是假。
「‘碧月寒烟丸’天下只有一颗,你让我去哪里找?」
他哼了一声,突然用力咬在我胸膛之上,直到温热的液体渗出来,才松口,然后拨开我的衣服,伸出舌头轻轻舔上去,恨恨道:「你将这天下绝无仅有、练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物送给他,当然是从他那里拿回来,他对你情深意厚,说不定一直带在身边舍不得服用。」
对他的责难,我唯有苦笑。
五年前回京途中,我无意中出手帮助一个被人围攻的老者退敌,虽击退了那些人,却没能救得了他的命。不想无意之中从他身上发现此物,我不屑于用它来增长内力,于是带回京师。一次正拿出来把玩,恰好被劭见到,爱不释手。我觉得它的感觉和名字都很象劭,就送给了他,想他不会武功,又与武林中人素无来往,拿了也没什么用处,没想到劭竟也是练武之人。
我叹了口气:「若此物还在的话,我会帮你拿回来。」
他轻咬着我的唇笑道:「你要小心了,他若服下这‘碧月寒烟丸’,说不定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笑了笑:「放心,他不是我的对手,普天之下我只会输给你。」
他看着我,目中柔情无限,轻声道:「我也是。」
我紧拥了他一下,笑道:「陛下,我可以走了吗?你把我打成这样,一会儿天亮了,我可没脸见人。」
他看着我的脸,抿唇而笑:「不公平,为何都这样了,我还是觉得你很好看。」
我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