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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臂一阵阵的疼痛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身边的刘鸣工程师正在死命地攥着我的胳膊!
我用力掰开他的双手,他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脸红了。其实,我特别理解他。想当初我第一次上艇参加军事对抗演习,在对方反潜舰艇开过来时,听着对手那越来越靠近的发动机轰鸣和螺旋桨的搅水声,自己也是害怕的够戗!我给声纳业务长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照顾一下两名专家。
“操纵UUV…2靠近航空母舰的噪声发出位置!”
我的口令一出口,李项研究员马上开始了行动。很奇怪,这个看着比刘鸣瘦弱、斯文的年长者,却在此时此刻表现的非常沉着和自信!
UUV操控平台上有四个高清晰度的彩色显示屏,从那里我们可以看到由UUV2传过来的图象信号。其实,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面不用露出水面的水下潜望镜!高效、清晰、隐蔽、可靠!是我们观察外界的最好帮手。
过了不久,UUV2的2号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航空母舰!”副长高强叫出声来!
“检查释放的光缆长度!操纵UUV2调整方位接近,命令UUV1号向UUV2号靠拢!”我高声命令。
“释放光缆长度6200米!”刘鸣工程师回答。
“计算我艇距离航空母舰的位置!”我向航海长下达了命令。
其实,这是一道最简单不过的三角题!我艇坐沉海底的深度已知,是285米;释放的光缆忽略其弯曲和下沉的长度;那么计算我艇相对敌航空母舰的位置,就相当于解算一条斜边和一条直角边已知求另一直角边的三角题。这对我们毕业于大连舰艇学院毕业的高才生——航海长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几乎就在我的问题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航海长的答案:“大约1960米!”“好!”
我转过身来,瞪大两眼对李项研究员大喊:“现在,我要牺牲你的UUV1号!怎么样?”
李项同样睁大了那被硕大眼镜片放大的更大的血红眼镜:“什么话!钟艇长,你就是叫我牺牲,我也要冲上去!”
“好!”
我环视四周,高声下达我的命令:
“鱼雷长!报告前鱼雷舱情况!”
“报告!前鱼雷舱所有鱼雷按照你的命令早就转移到了后舱!全艇所有鱼雷已做加固处理!战雷引信全部拆除!”
“航海长!”
“到!”
“报告操纵战位情况!”
“报告!各舵操纵正常!”
“检查压缩空气气压!”
“报告!压缩空气瓶气压正常!”
“轮机长!”
“到!”
“报告主机情况和重新启动情况!”
“报告!主机一切正常!随时可以达到最大功率!”
“现在,我命令!”
我再一次提高了嗓门!感觉这几乎就是我平生能够达到的最大高度了!
“全艇官兵进入战斗准备!听我命令!”
“刘鸣!”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客套和尊称了!
“到!”刘鸣的回答倒也干净利索,先前的紧张似乎早就没了踪影。
“操纵UUV2靠近航空母舰舰尾,为UUV1指示位置!”
“是!”
“李响!”
“到”
“操纵UUV1按照UUV2的指定,靠近航空母舰尾部,从两个螺旋桨的下中部接近,全速撞击其螺旋桨!同时释放UUV1携带的强力纤维缠绕网!”
“是!”
“轮机长!”
“到!”
“在UUV1撞击航空母舰后,立刻启动主机,迅速达到满负荷工作状态!”
“是!”
“声纳长!”
“到!”
“主机启动后,立刻打开主动声纳对航空母舰进行精确定位!务必提供其准确位置!”
“是”
“鱼雷长!”
“到!”
“根据声纳长提供位置的情况,我要你迅速解算出我艇到达其舰首声纳球鼻位置的前进速度、方位提前角!务必精确!”
“保证完成任务!”
“航海长!”
“到!”
“严格按照鱼雷长的解算结果操纵我舰到达敌航空母舰舰首声纳球鼻位置后采取紧急上浮的方式撞击其舰首!”
“是!”
“开始行动!”
“杀!”
我听到的是周围一片平地惊雷般的杀声!
第九章 他们的上帝在哪里
“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孙子》
自己播种的仇恨,难道会由别人来收割吗?
200*年4月19日06:03(续二)
行动的开始阶段,我好象就是在观看一部惊险刺激的美国好莱坞灾难大片!
不过这一次的导演换了我这个中国核潜艇的艇长!画面也不是那帮好莱坞大牌导演们凭空薏想的、可以呼风唤雨的电脑特技制作,而是货真价实的现场直播!
从UUV2传输回来的数字图像画面上,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UUV1就象一个身手矫健、英勇果敢的雄性海豚,正在以一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义无返顾地向危害自己家族的夙敌发起飞蛾扑火似地攻击!
“轰!”
一声巨响传来,我看到UUV1准确地从航空母舰尾部的下方中央首先撞击到了航空母舰那四个巨大的螺旋桨中的靠近我一侧的一个上面。那个黄铜制造的螺旋桨哪里是可以承受6000米深处海水压力的钛合金制造的UUV1深潜器的对手?只见那航空母舰巨大的螺旋桨立刻在撞击声中扭曲、破裂、变形。那些从螺旋桨上飞溅下来碎片旋转着向四下里扩散,在稠密的海水里搅起一连串混乱、无序、密集、连续的气泡!
“轰!”
又一声巨响传来,那是被撞击的转向的UUV1又撞在了航空母舰的另一个螺旋桨上!更多的金属碎片脱漏飞溅下来,更多的气泡在形成,在缠绕!这时,就见UUV1上放出了一些黑色的物体。那是强力纤维缠绕网。
“咯吱吱!——”
一阵难听的就象一个城市上千名环卫工人同时用他们的铁锹用力在坚硬的马路上拖动发出的声音一样的怪响传来,我从晃动着的UUV2传输过来的图象上看到UUV1被仍然不甘心停止转动的内侧螺旋桨死命地甩在了航空母舰那巨大的舰尾上,发出“嗵!”的一声闷响,然后被猛烈地反弹回到那还在旋转的内侧螺旋桨上。内侧螺旋桨发出最后一阵可怕的哀鸣似的声响后,突然断裂开来,离开了航空母舰那巨大的传动轴,不情愿地在一大堆翻滚的气泡中向海底沉了下去!这时的UUV1释放出来的缠绕网已经牢牢地缠绕到了剩下的三个螺旋桨上面,在他们巨大不规则的转动下,UUV1就象一个喝醉酒的醉汉被四个巨人推来搡去似的在他们中间来回地碰撞!眼看着那三个螺旋桨在变形、在扭曲。
电视镜头开始剧烈地晃动!一堆又一堆密集、汹涌的气泡涌来,UUV2在剧烈的晃动着,承受不远处的突变引起的强烈地冲击波的推搡。海水中充满了气泡,电视画面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分辨清楚的内容。
不过,我还是隐隐约约地看到UUV1那也已经扭曲变形的身影,他在滚翻、旋转了几下之后,顽强地昂了一下他那高傲、不屈的头颅,缓慢地向深邃的大洋洋底陨落下去!这是我终生难忘的留在我眼中UUV1的最后一个完美形象!
“扑扑通通!”
又一阵大大小小、毫无规律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那是航空母舰上掉落的物体和人员落水后发出的声音。现在,航空母舰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你能想象一位正在骑着一匹烈马飞驰的骑手突然被没来由的拌马索拌住马腿的情景吗?现在,M国的“鹰”号航空母舰遇到的情况就和他一模一样!而且,可以肯定,场面要比马失前蹄的场面惨烈的多!
“开启主动声纳定位!”我对声纳业务长命令道。
下一步,我将直接驾艇撞击航空母舰!这决不是什么自杀行为。
本世纪初的2001年2月9日13点45分,美国“格林维尔”号核潜艇在夏威夷瓦胡岛约16公里处进行紧急上浮时,将日本实习渔船“爱媛”号撞沉造成9人死亡的悲剧。当然,这不是说撞击满载排水量达80000吨、332。9米长、39。6米宽、吃水11。3米的“鹰”号航空母舰和撞击长58米、宽9。3米、排水量499吨渔船能够相提并论。要知道,仅航空母舰那将近10万吨的重量撞上核潜艇的身上,即便我们全身是用HY80优质钢材建造,但也绝对经受不了这一下子!
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1、 敌航空母舰已经完全失去动力,我们现在是主动撞他,而不是两者对撞或斜撞,那两种情况无论出现哪一种玩完的都只会是我们。可是,他现在一动不动主动权在我手中,那情况就完全不同。形象一点说,你开着一辆60KM 时速的轿车,与一辆满载货物的40吨卡车相撞,有三种选择:卡车以40KM 时速对面行来,卡车以40KM时速斜向行驶,卡车静止不动。那么,哪种情况对轿车最有利呢?
2、 我要选择撞击的是航空母舰结构最脆弱的舰首声纳鼻球。这里为了使得声纳基阵拥有良好的透波性能,不得不减轻结构强度和外壳材料厚度,如果我能够准确撞击到这个位置,就相当于我开着轿车用车头刮撞在横在前方的40吨大卡车的车头的前保险杠上
3、 当然,我还必须获得一些必要的速度,这样,才能够保证让我撞碎他的舰首声纳基阵之后能够穿透他的舰首,然后靠我们的前冲速度和惯性冲过他的舰首。而如果没有速度保证,那么,很可能我们撞击后会停在撞击点。这时,航空母舰那巨大而沉重的舰体就会结结实实地砸在我们的核潜艇身上!那种结果是不敢想象的!
4、 理论上,只要前冲的速度合适,我们还可获得另外一个好处——避免撞击时的撞击点和撞击力的过分集中。由于有速度保证,我们撞击过后,第一撞击点就不在接触航空母舰舰体,而是其他的艇身部分。这样,就可避免二次撞击还发生在同一地点,如果是这样的话,在第一次撞击中已经结构和强度大为改变的第一撞击点是无论如何受不了的。那是全艇应力结构的灾难!当然,速度也不能太大,太大的速度加上我们几千吨的重量,产生的能量,足可以让我们满足全体壮烈殉国的愿望了!
这时候,声纳业务长已经报告出航空母舰的最后静止位置。
我这时一点也不担心远处那两个被我牵制力量搞的晕头转向,而且现在肯定目瞪口呆的护卫舰艇。他们现在只有在旁边干着急的份了!我现在的唯一敌人,就是我们自己!
“航海长!”我对航海长厉声命令!“我要你以8节的前冲速度,45度的上升角度,紧急上浮!一定撞击到他的声纳鼻首!”
航海长和鱼雷长两个人在射控计算机上进行着紧张地运算。其实,从理论上来讲,这就相当于用一条老式直航鱼雷设计一个海面上固定不动的目标!这对天天计算各种复杂角度、复杂海情、复杂速度下设计各类目标的鱼雷长来说简直就是最简单的作业!可是,毕竟这不是一条鱼雷,而是我们自己的核潜艇!
看到鱼雷长和航海长结束了计算,两个人都用期待而坚定的眼光看着我。
我牙根一咬:“主机启动!速度8节!45斜冲角!全速上浮!”
我的耳边响起主机的轰鸣,感觉到潜艇猛烈地一震,然后象暴怒的雄狮一样,突然昂起了他那高贵、愤怒的头颅。我紧紧地抓着指挥舱中部的潜望镜的把手,努力让自己在倾斜着身子的潜艇中保持住稳定。全身的血液正在随着那巨大的高速压缩空气吹进压水柜的声音而向下急速地流动,潜艇象一条受了惊吓的巨鲸想要飞跃出海面一样,在急剧地上升。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的行动了!即便是我的敌人天天挂在嘴边的上帝!他们为他们的霸道和野蛮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第十章 英勇的声纳长和愚蠢的我
“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孙子》
并不是所有的失误都是能用经验教训来补偿的。如果一个指挥官在战场上出现失误,那么任何代价都是他必须付出的。问题是,即便付出这些血的代价,我还有机会去补偿吗?难道,我将注定成为历史和民族的罪人?
200*年4月19日06:03(续三)
“咣!”
先是一声惊天的巨响,伴随着一阵撕肝裂肺的震颤,接着就是一连串象是一列高速火车在轨道上紧急刹车时发出的巨大摩擦声一样的暴响!
那声音仿佛要将你的耳膜钻破,那震颤仿佛要将你的骨骼碾碎!
突然,一切声音都在瞬间停止了。
我知道,这时,我们的潜艇已经脱离了航空母舰,正从大海那曾经紧紧拥抱过他的怀抱里一下子挣脱出来,在以一头巨鲸鱼跃水面的动作,在海面的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
“啪!……哗!”
我们的潜艇重新重重地砸在了海面上,拍击着海水发出吓人的声响。潜艇的舱壁发出令人恐惧地“咯咯吱吱”的呻吟,仿佛一位不堪重负的老人在夸掉前最后的求救呼喊。我真担心这个由几根管子焊接起来的东西在这样的碰撞、摩擦、挤压、摔打中解体崩溃!
“不好!”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叫。
我向发声处看去,只见左边舱壁的UUV指控台上的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突然飞离了指控台,拖着后面的连线重重地向地面上砸去!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就象一个身手敏捷的足球守门员一样飞身扑了过去,紧紧地将飞落下来的东西抱在了怀里。
潜艇回到海水中,那刚才飞离水面的一瞬间,让潜艇的螺旋桨一下子失去了推进的介质,在空气中发疯般地空转。现在,潜艇的再次入水,使他一下子又找到了发力的地方。就感觉潜艇的身子在水中猛地一窜,我一栽歪身子差点飞了出去。
只见刚才飞身救仪器的勇士在这一突然的变故下,身子一下子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在了潜艇指挥舱的后部水密舱门上。我看到又有几个人飞身冲了上去。
“关闭主机!切断动力!”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深为自己的疏忽和大意而懊恼和自责:我应该在撞击的一瞬间就下令停转主机!现在,主机的传动轴能不能经受住这摧残性的动作,是一个很大地问题!
潜艇又无力地向前冲顶了几下,终于安稳了下来。
飞身救仪器的是声纳业务长!他的伤势严重。
可是,我现在的职责命令我不能去关心他的伤情。
“副艇长!”
“到!”
“迅速检查全艇损伤情况!报告损伤结果。组织损管分队抢修!”
“是!”
“轮机长!”
“检查主机和辅机情况,检查舵机情况!”
“鱼雷长!”
“到!”
“给鱼雷安装引信,迅速运送到前鱼雷舱!检查鱼雷发射管情况,装填战雷!要快!”
“是!要快!”
“航海长!”
“到!”
“升起对空搜索雷达,搜索空中目标!”
“是!”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空中的直升机。因为,出事后,航空母舰上的“海鹰”值勤直升机肯定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赶到的现实反潜力量!而这些该死的家伙在我撞击时到底在哪个位置我却一无所知,很可能他们根本没有飞远,而就盘旋在航空母舰的上空。那么,他的出现将大大威胁我的行动。毕竟他的两枚MK46反潜鱼雷对现在我这条损伤情况不明的潜艇的威胁是致命的!
“升起潜望镜!”
我再次命令。
潜望镜迅速升了起来。
我把作训帽的长帽檐往脑后一挪,将两眼贴在了潜望镜的目镜上面。
在潜艇部队,唯一可以歪戴帽子而不受指责的就是艇长!而所有偷偷歪戴帽子的水兵都是希望悄悄地圆一下自己当艇长的梦想!
出现在潜望镜的视野里的景象是所有的潜艇艇长梦寐以求的情景!
一条失去动力,孤立无援的巨大的航空母舰出现在血色黄昏的夕阳里。他那丰满、肥硕的身躯将你的潜望镜的瞄准线填充的满满登登!这时,你只需要使用几条上个世纪40年代的瓦斯蒸汽直航鱼雷来一次集中火力鱼雷齐射,这条曾经无数次在人家的家门口耀武扬威,甚至将人家的后院砸的一塌糊涂的蛮横巨人,就要乖乖地到太平洋寂寞的海底去当深海动物和植物的高楼大厦了!
“警报!右舷30度,距离23KM ,发现直升机多架!”
我心中一惊!我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现在,由于我的前冲速度过大,现在我距离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