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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迟尉趴在吧台边笑嘻嘻地盯着陈全。他非常地英俊。小时候就觉得,这人特好看,尤其是嘴巴,薄而呈淡淡的水色,唇角非常诱人地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陈全,今晚有空吗?”
陈全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趴在对面,两人的脸离得非常近,他的笑容邪魅而诱惑:“想说什么?”
冰冷的长指甲在他脸上暧昧流连,“你觉得呢……”
* * * * * * * * * *
“嘿哥们儿!越来越时髦了啊,还给耳朵上搞个洞洞。”下课时间有意外发现,江成伸手摸摸柯磊耳朵上的圣血。
“可不敢动,这宝贝,贼值钱。”柯磊连忙拨开他的脏爪子。
前排的女生都回头看。
“哎呀柯磊,你怎么,穿右耳朵上了?”孙怡宁嚷嚷。
“哦,”柯磊瞅着她,“穿右耳朵上,我怎么了?”
“穿右耳朵上是同性恋!”
“是嘛,那怎么办?”柯磊一脸无辜,“不知者无罪,对吧?”
孙怡宁被盯得脸一红,转回头去。
一干男生压住柯磊作爆打状,男人的公敌这简直是!还敢在众人面前显摆!
一会儿孙怡宁出去了,王宇平唉声叹气:“唉,咱什么时候也能两句话逗得女生脸红心跳,11月11不用过节啊……”
柯磊问:“11月11是什么?”
再次激起爆打一片。
玩着玩着,柯磊就觉得,无聊。空虚感一波一波的。
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仔细想想,才惊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交过女朋友,甚至没和女生出去玩过了。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得找一些事来做做。
21
他很小的时候,听外婆讲鬼故事:人的肩头有两盏灯,走夜路的时候,灯亮着,在暗处游荡的鬼就不敢近身。听见有人叫你,千万千万不能回头;一回头,鬼,就会立即索了你的命……
时隔多年,一起听鬼故事的兄弟姐妹都长大了,讲故事的外婆,也许已经成了那荒山野岭的孤鬼一只。而研究鬼的兴趣,从那时被挑起就没有间断过。表面上,他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长相平平身无长技,甚至有人认为,他是孤僻古怪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人讲各式各样的鬼故事,每当这时,他就会变得表情鬼祟龌龊;他的声音,细高而嘶哑,每一声的尾调都颤抖着上扬,好像随时都准备尖叫起来。而当人们被他的故事吓得瞪大眼睛拍着心脏,或是忍不住猛然尖叫的时候,他就会满足地笑,眼神有森然的精光。末了,不忘安慰那些人,骗人的,不用怕,都是编出来骗人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故事,字字属实。因为他还有一个秘密——他认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阴阳师。只要他肯付出一点小代价,那个人,是很乐意给他讲个故事,甚至是让他亲眼见见他所热衷的东西的。
这天,加班的时间比往常还要长一点,他推着自行车走出公司大门,车头一拐,闪进了旁边一条偏僻的小道。他喜欢独自一人享受夜晚的荒凉,凄寂,那是一种让人全身汗毛颤栗的快感。偶尔远处传来几声似有若无的鸦啼,他便兴奋地想要笑,这个时候,他总是在期待,期待着什么的发生。
沙沙……
靠左不远处的树后,仿佛有一下晃动。
他停下,侧耳倾听,什么也听不见。失望地摇摇头,推车继续前行。
沙沙……沙沙沙……
这次绝对是真的!他再次停下来,回头,向左后方望去。
隐隐可以看见一个黑影,那影儿是晃晃荡荡轻飘飘的,也看不出什么形状。
诡异的兴奋感流转全身,他激动地颤抖起来,稳住车子,掏出手电,走上前去看个究竟。
一步,一步,他提气,脚步放得极轻,生怕会打草惊蛇。
呲——呲——
仿佛什么东西被撕扯着,好奇心更重了,他拨开那枝枝杈杈,向内看去——
一个半透明的人形东西跪在地下,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它的脸;那双手,骨瘦如柴,青森的长指甲插入什么里翻动着。他目光下移,地上,横呈眼前的,是……是一个人!脸上开了一个大洞的死人!那双手,就是在死人的胸膛里翻找!
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鬼,谁告诉他鬼是不会吃人的……!
他双膝发软地抖动,血肉翻搅的声音刺激着每根神经,扑通!手电筒掉落在了地上。
那可能是鬼的东西抬头,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一张惨白惨白的女人脸,她在笑,没有生气的僵死的笑,仿佛是用笔画上去的;而他那双眼睛,是血一样的红色,红得闪着妖光,如同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暗红的血,顺着眼眶流了一片……
他不会动了,更加叫不出声,超越死亡的无法超脱的恐惧主宰了他的全部,脑海里什么也不想了,只有眼前的画面,最纯粹真实的感官刺激。画面上映出那鬼抓起死人的内脏填入嘴里,一把又一把,他将什么东西吸了进去,接着——
“噗——!”
鲜红的血水喷遍了他的全身。
那鬼影开始透明,渐渐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他,死人。
嘀嗒,嘀嗒,血顺着他的衣角滴在地上。
“啊————!”
当你走夜路的时候,记得,千万,不要回头。
22
柯磊和低一级工业设计的徐夏去看电影。徐夏亲点的这场,柯磊只负责买票,好像是什么时空的,也没太在意。
坐在电影院里,徐夏吃着柯磊买的爆米花,一小口一小口特斯文。柯磊转过头看他,她脸都红了,腼腆的样子非常可爱,声音细细的像小蚊子:“你老看我干嘛呀,看电影。”
柯磊对她笑笑,转过头,屏幕上正好打出四个大字:异度空间。
“喔,科幻片?”
“不是。鬼片。”
“……”
如果不是光线昏暗,一定可以看见柯磊脸上的黑线加杠杠。……看来真得找个道士给瞧瞧了,最近怎么这么晦气,翻来覆去跟某几样东西脱不了干系!
厌屋及乌,斜一眼徐夏,什么女生这是!淘汰!
结果一场电影看得兴趣缺缺,柯磊以前就对鬼片没有好感,如今更不用提,真的都见过的多了去了。唯一值得一看的是徐夏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她倒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利声尖叫,怕的时候用手一捂嘴,不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紧张的时候会捏住衣角;到最后,哭湿了柯磊递过的一包面巾纸。
唉……柯磊在心里叹气,越来越没劲……
出了电影院,徐夏开始兴奋地拉着柯磊叽叽喳喳,以前,他是挺喜欢女孩子活泼可爱的,可这会儿不知怎的有点烦躁,头都被吵得嗡嗡的。大概是跟某个不爱说话的家伙呆久了,一下子适应不了有点。
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一片惊呼尖叫,柯磊还没来得及看,徐夏呀的一声钻到了他怀里。他撇撇嘴,揽住她,漫不经心地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尖叫着没命地狂奔,他抓住路边站着的人:“救命!救命啊!鬼在吃人——!”
那人无奈地被他拉扯晃动,“喂,大哥,要救也得你放开我才能救不是?”
柯磊一听那腔调,乐了。待到闻讯而来的110带走了疯子,他拉着徐夏上前:“嘿!哥们今天可是中头彩了啊!”
迟尉没好气横他一眼,脱掉染血的外套,“就大黑天的在外头晃悠吧你,小心鬼吃人哪。”
徐夏却瞪大眼睛站在当地,半饷,她叫:“迟尉!你是极光的迟尉!”
迟尉这才注意到那女孩,柯磊瞅着迟尉:“哟,看你还是一名人儿!”
徐夏拉拉柯磊:“他是极光乐队的主唱呢!”转头对着迟尉一脸崇拜:“我和我舍友都特喜欢你们的歌,真的!”
迟尉拽拽地对她笑笑。
又来这套!就冲这变脸的技术,柯磊打赌这家伙去当戏子绝对比他唱歌什么的都能成名。他搭上徐夏的肩,“介绍一下,我学妹,徐夏。”
迟尉傲气的礼貌性的点一下头。
徐夏激动的不得了:“见到你真高兴!真人看着比台上还帅气呢!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只在fly酒吧演唱是吧?时间怎么那么不固定呀?我好几次去都没见你们出场,特遗憾呢……”
柯磊皱眉,拍拍她,“好了好了,喜欢让他下回开唱时通知我带你过去,跑得了他么;现在,我送你回去吧,过了这个点儿宿舍阿姨要把你锁外面喽。”
徐夏微红着脸幸福地望着他,点一下头。
“先走了啊!”柯磊一拍迟尉,搂着徐夏转身。
“拜拜,迟尉!”徐夏冲他甜笑着摆摆手。
“bye!”迟尉嘴角一歪,待那女孩回头,猛然哆嗦一下。
想起刚才的事,那个人百分之九十九是受了什么刺激神经错乱,不过最近怪事多多,重视一下吧。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允幽,是我。……得了,装什么孙子你!不忙吧?……当然是有事了。……嗯,是想给你讲个笑话,名字叫鬼吃人……”
……
柯磊走出校门。
“美女招呼完了?”
他转头,迟尉正向这边走过来。
“你跟踪我?”
“拜托!”迟尉翻个白眼,“做人不要太自恋。我还想说你侯这儿截我呢。”
“胡说八道!”
“彼此彼此。”迟尉笑嘻嘻,“哎说真的小白,看不出你哄女孩子还挺有一套的嘛。”
“那是。”柯磊得意洋洋,“你去问问,理工大哪个女生不知道柯磊的大名啊。”
“哟嗬!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哪。”
柯磊斜他一眼,小屁孩,以为我真小白一个呢,不跟你计较罢了。他的交际哲学:在男生面前,装傻(还是本来就……)——这样比较合群;在女生面前,那就得放机灵点——这样比较受宠。这一套,经过无数的实践证明是实用可行滴!证据就是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混得很开。心下一时得意,拍拍迟尉:“羡慕吧,改天哥哥教你两手?”
“免了,咱俩喜欢的又不是一个格调。”
“哎,误会!其实徐夏那样的只能算一般。你喜欢什么样的?说来听听?”柯磊作关切状。
迟尉玩味地瞅着他:“真想听?”
“卖什么关子啊你。”
“
那好,”迟尉伸手一指他:“我喜欢这样的。”
柯磊傻了。
“我喜欢男的。”迟尉歪着头笑,“怎么样,419,你玩不玩?”
“开、开……开玩笑的吧你……”半天,柯磊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话。
“哦?”迟微的眼睛带着做坏事时那种邪恶的兴奋:“是想让我怎么来表示一下,你才相信?”
有了漾的前车之鉴,柯磊吓得一蹦三尺远,“不不……”
迟尉戏谑地欣赏他的傻样,半天,扑哧一笑,“行了,放心,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说,”上下打量他,“装什么清纯啊你,不都跟漾上过床了么!”
“啊?!”
迟尉知道他惊讶什么:“他可没跟我说过,不过我不傻,灵力这玩意,不是说转移就转移的,一定是他在刚时空挪移后,元气蹿流,又和你嘿咻了一下,才会传到……”
“……算我求你,别说了……”柯磊按着头,脸红到脖子根。
不说就不说,迟尉耸耸肩,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继续向前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第一次如此冷场,柯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这世界也是乌七八糟的,瞧瞧,漾,毫无疑问,是个GAY;迟尉,竟然也是GAY;还有,他才想起来,那天的白眼睛和绿眼睛斗,是一对GAY !这怎么但凡和鬼鬼神神扯上一点关系,就都那么不正常……
“我猜,你觉着奇怪,怎么那么巧我和漾都喜欢男的,对不对?”
柯磊吓一跳,这小子会读心术?
迟尉笑:“小白,你想什么都写脸上了。给你讲讲也无妨,这并不是巧合。打个比方,你看过《笑傲江湖》没有?”
“……当然。”
“记不记得里面提到过一种武功叫‘葵花宝典’,男人如果想练,就必须把那玩意给割了……”
柯磊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别激动。”迟为扶他一把,“我是打个比方。继续说啊,讲原理。因为那种武功和阳气相冲。像这种事,不全是胡说八道。斗神正好相反,斗是妖,属性阴,阴阳相克,所以斗神的灵力需要至阳,如果和女的一交合,那算是全废了。所以啊,但凡要做斗神,在性向上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柯磊同情地看着他。
“行了,没你想得那么可怜,事物的转变是由量变到质变的,一旦达到了斗神级的灵力,你就是想对女的产生兴趣那也是不可能。还有,这种灵力会使外表发生相反的变化,灵力越高,长像就会变得越阴柔。所以你看漾不男不女的样子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吧!”
最后这句话是调节一下气氛的,却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柯磊依旧满脸同情加迷惘,肉麻到要死。
“咳~!你这是干什么啊,不都跟你说了嘛,自然而然的事。”
“迟尉……”
“啊?”
“唉……那个……”他很想问你觉得值吗,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很多事情,都和想的不一样啊……”
“所以说,”迟尉手抄在兜里仰头望天:“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想活得不一样,想要别人没有的,就得相应的付出点什么。”翘翘嘴角,他拍拍柯磊的肩,“行了行了,大家还不都过得挺滋润,轮不到你在这儿替人伤春悲秋。我去唱歌,一起?”
柯磊抬头望着灯光闪烁的大字。
“‘fly’;‘飞行’啊?”
“落伍了吧,”迟尉瞅着他,“我们都叫它苍蝇。”
当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柯磊不得不承认,这孩子还是很有明星气质的。所谓的极光乐队一行六人,其他五个明显比迟尉老了一个段数,穿的是整齐划一的黑。
台下人头攒动,欢呼,呐喊,这样的热烈,是很能感染人的。柯磊把拇指和食指伸进嘴里吹一个响亮的口哨,迟尉回头,冲他歪嘴一笑。
音乐响起,一首一首让人沸腾的歌。
迟尉的声音里有一种燃烧的力量,引领所有人,冲破一切黑暗和迷惘。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孩站在那里,仿佛他天生就是为了站在那里,光芒万丈,让人联想起振奋之类澎湃的字眼。
他们唱the who 的老歌,behind blue eyes ,他唱,满怀激|情地唱:“But my drea~ms
They aren't as empty ……”
那一瞬间,柯磊是那样激动,还有感动,那些很早就被平凡现实封尘的浓烈激|情,带着记忆里斑斓纷陈的色彩,腾空,腾空,巨大的热烈之中,他仿佛能看见它们煽动翅膀的声音……
一曲终了,无数掌声和欢呼。柯磊挤到最前面,人声鼎沸中,他冲迟尉喊:“值得么!你觉得?”
“值!”迟尉兴奋地挥着话筒:“我喜欢!轰轰烈烈!”
柯磊对他笑,这个答案让他释然。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活法,即使付出这样那样的代价……
喧哗将空气打造得无比粘稠热烈,他向他竖起大拇指。
前奏又起,是柯磊最喜欢的 imatition of life :
“charades pop skill
water hyacinth
name by a poet
imitation of life
……”
……如他,幻觉一场的人生,或许,尽兴就好。
有人一拍他的肩,柯磊回头,黑衣服的帅哥,有点眼熟。
“不记得我了啊,陈全。”
斗!柯磊想起来了。可是此时,此刻,这样繁盛,这样热烈,人也好,斗也罢,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
“你也过来玩啊?”
陈全笑,一指台上的迟尉:“过来给我们老大捧个场,瞧他,吼多带劲儿啊!”
……
人群汹涌沸腾,一起唱那支给人力量的歌:
“ that sugar cane
that tasted good
that cinnamon
that’s hollywood
e on; e on。
no one can see you cry… ”
……
柯磊问漾:“如果让你再选一次,还做斗神吗?”
漾坐在那里,搁在曲起膝盖上的手臂颤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别过头看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