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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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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毛毛拐了下我的胳膊。死妮子们,琴都架好了还往我这偷瞄,
“强攻强受。”指挥老师手势一挥,起奏的同时我说了句,声音肯定被淹没了,可看那些鬼丫头没正经的笑眼,估计她们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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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昌,死了。死于青春。
我是从《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认识杨德昌的,从此,重新认识台湾电影。
连早餐都没吃,我窝在床上用毛毛的MP4看完了他的另一部经典作品:满嘴脏话的《麻将》。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擦去一额的冷汗,再看身边这个晴天丽日的世界,却突然没来由地觉得有些虚浮————
“三子,三子!”
象是毛毛在楼下叫我。揉了揉眼睛,我起身凑到窗边,只见楼下毛毛朝我招手,“下来有你一个包裹,”


“你帮我带上来不得了,”我有些不在意地正准备侧过头,
“你下来,下来,”她还一个劲招着手。我没好气地只有一边扎着头发一边下了楼,
传达室里,修文棠立毛毛都围着个什么东西在看,
“呵,又来借什么,”我笑修文他们。男孩儿就是爱丢三落四,反正他们总想着东西丢了,女生这边肯定都借得着,纵着他们了,
“乐谱,”棠立没所谓地说了句,他看着我也是直招手,指着传达室桌上的一个大包裹,“三子,快过来,快过来,拆开看看是什么,好象是意大利那边寄过来的,”
“意大利?”我也好上了奇,“是寄给我的吗,”微皱着眉头走过去。包裹地非常精美,而且很大。
“三子,快拆呀,”毛毛已经迫不及待了。“嘶!”我撕开了它的封袋——
“哇——”全都是倒吸口气的叹息!我也看傻了眼,
学音乐的都不会不识货,即使象修文棠立他们学管乐的也都知道,他们眼前这尊静静躺在礼盒里的小提琴有多珍贵————来自意大利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
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属于世界上最贵重的乐器之一,它的制作者意大利人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是有史以来最负盛名的制琴师。他一生制作了至少612把小提琴、18把中提琴和63把大提琴,流传至今的还有650多件。
显然,眼前这把琴太贵重了。围在它身边的孩子都愣住了。
“三子,你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它?”毛毛指了指琴,
“当然是退回去,我哪有那大个胆子用这琴,”我开始动手把它重新包起来,
“你知道是谁送的?”
“减元。他在意大利的堂哥结婚,他正好过去那边了,喏,这里有他的签名。”我点了点包裹上的英文签名。
毛毛直摇头,“啧啧啧,减元同学家不是普通的有钱呐,”
我笑了笑,“毛毛,减元下周才回国,我先把这琴放你中行的保险柜里存存好不好,”毛毛咬着指甲点点头,又说,“你就留着得了,这么好的琴,”
又用报纸在上面裹了一层,我淡淡摇摇头,“太贵了,”
“咳,咱们三子注定要嫁有钱人了,我们都没希望了,”旁边的修文突然叹口气,
“就是,好女孩儿都嫁有钱人了,让我们去找男人呐,”棠立也假吗假嚷嚷。
我笑着没好气地望着他们,毛毛一脸坏笑,“你们是可以去找男人啊,那跳舞的庞轲就不错,”
“他?拜托人家也有主的好不好,”男孩儿们笑地都蛮坏,不过,口气也有些瞧不起,
“他真的是同性恋?”我和毛毛都蛮好奇,
“听说他还是被一个大老板包起来了,要不然那么多的国际比赛他都能参加?”
“说不定是人家技艺真过硬,”
“技艺?那看是什么技艺——…”男孩儿彼此相视一笑,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龌龊。”毛毛笑着哼了句,不过,看来也没什么不相信的,包括我,只怕笑地也蛮暧昧。这种事,不是没听说过,不希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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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作有偏差。”诺大的舞台上,只有男孩儿冷漠的声音。
一个女孩儿趴在地上,可能摔着腿了,看起来很疼,皱着眉头,死咬着唇。立在一旁的男孩儿依然冷漠,此时,眼神淡漠地象一个冷峻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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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样的能当受,估计也是个性冷淡的那种,”毛毛直摇头。我支着脑袋笑了下。现在,全场两百号人全停下来,看着台中央发生的状况:第二幕“跋涉”,领舞的女孩儿在托举旋转时从男孩儿的身上摔落下来。
老师们都跑过去扶起摔下去的女孩儿,场上手忙脚乱的,男孩儿却只是事不关己样儿冷淡地转身走过去拿起一瓶水喝。他们舞蹈的其他成员没一个上去扶或者安慰女孩儿的,眼神流露的和男孩儿差不多。嘿,想不到,这庞轲在他们学校相当有威信啊,估计和他合作的女孩儿,他不待见的,其它人也不得待见。
这下好,是他们舞蹈的出了状况,我们音乐学院的又可以歇一下了,看好戏的看好戏,懒洋洋拿出MP4看电影的看电影,聊天的聊天。舒服啊。
“三子,斯特拉迪瓦里的好琴你还是拿出来用,不是下月初乌克兰那边就会来人吗,你就拿它去震住他们,”
学琴的人自然爱琴,毛毛小桃她们几天都惦着那把斯特拉迪瓦里提琴。
“才不,我要凭真正的实力,”我笑着掏出手机,好象有短信来了。
我当然知道斯特拉迪瓦里提琴的音质会给我带来什么,可是就算去竞争,我也希望乌克兰那边的学院看到的是我的真实实力,不是这把琴带给我的光环。短信是东海发的,他要什么上面也没写清楚,我站起来准备到排练厅外打个电话过去,这里太吵。
“死脑筋,好琴只会让你如虎添翼——…”毛毛掐了下我的腰,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专心看着手机,没理她。走出去。
“喂,东海吗,你要什么————哦,《泊纳海怪》第二部,好,我去问问,南子在吗————”讲电话讲地正好,一转眼,瞟见角落里,我一下子呆住了!
那边,幕布下,两个靠紧的男孩儿惧是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糟!大大的糟,怎么他们偷情就被我看到了?不过,让我吃惊不小的是,竟然是姚夜?庞轲和姚夜?吃惊地我望着他们,都忘了离开眼,就那么毫不掩饰地瞪着他们,
姚夜先反应过来,他狠狠一把推开环着他腰的庞轲,也不象脑羞成怒,推的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倒象是刚被强吻了的痛恨着他前面的男孩儿。
我明明看见一丝怨毒从那个叫庞轲的男孩儿眼中滑过,我打断了他的好事儿?很明显嘛。他狠狠瞪我一眼,却不假思索地拉住要把他推开的姚夜,“姚夜,我们去外边说!”
我这时却有了兴味儿,看情形,这受和攻真还得重新排列一下了,只是想到这两个男孩儿气质都那么冷毒,我当初判断的“强攻强受”还真没说错咧。
放松下来,“喂,东海,东海?——…”好小子,电话已经挂了。无所谓地,我把手机又揣进荷包里,准备当没事人儿的走出去。我一向不多嘴。
“站住!”身后是姚夜的声音。我回过头,谈不上揶揄吧,不过也不算很严肃,“你们继续,我给你们腾地儿,”恐怕眼睛里有笑意。
只见男孩儿眼色一沉,却又突然明媚起来,邪地很。他突然反拉住本来拽着他的庞轲,“她在我们学校跳舞可是出了名的,你们那个领舞的女孩不是摔着了吗,让她和你跳,如果成了,我听你解释。”
“真的?”庞轲一直望向姚夜的眼神一凛。这才漫不经心般地正眼睨向我,放开姚夜的手,他手环在胸前向我走过来,象验货物一样围着我打量了一圈。
我是有点紧张。此时,这两个男孩儿都很有侵略性。
“放开!”庞轲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我惊叫起来,他拉着我直往外拖,“试试也不错,”
什么试,试什么?我跟他们发疯啊,手腕强劲扭着,我正准备发狠威胁他们,却听见身后又是姚夜那沉地象夜色般的声音,
“我有《泊纳海怪》全套。”
该死,他又拿碟子和我谈生意!
我不情愿又象不甘地硬是被庞轲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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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邀请这位同学和我试试刚才那段慢奏,”他明明强势地拽着我,笑容却一派优雅,说地也象个绅士。
狠狠甩开了他,我也会装精,脸色淡然,只抚摩着我的手腕。
“三子!!”
这好,他们老师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台上坐着的那些同学们———
天呐,全冲了下来。“三子,怎么回事儿,”毛毛皱着眉头问,我抬头看向咱们学院的艺术小青年们,各个维护地望着我,颇有我一个皱眉就来场群架的干劲。


原谅我,我不觉想笑。“没什么,他让我跟他跳刚才那段舞,”
“跳啊,”怎么想,毛毛竟然双手抱胸微蹙着眉轻抬了下下巴,挺不屑地瞟了眼那边的庞轲,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毛毛。这时听见那边有人说,“她会吗,可不是是不是人都会跳舞的,”
这话一出来不得了,火药味立马升级,我们这边接着就有人接嘴,“是呀,是不是人会跳这舞,可有些人天天跳这舞也没跳出个名堂,让我们搁这等着看笑话,”
“你们懂什么舞蹈,不会欣赏,知道这里什么叫名堂?”
“跳一次掐一次,你们不累,我们帮你们吹号都累了,”
你一句,我一句,都不是省油的灯,大伙儿俱清高,大伙儿也俱嘴毒。始终,庞轲一直静静地站一旁,唇边似笑非笑,兴味儿地瞅着我。不是个好东西。
“好了,会不会跳,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三子,”毛毛突然颇为严肃地望着我,一转头,和那边的修文棠立他们使了个眼色,大伙儿们全回到座位上,我看他们彼此交头接耳的,正奇怪,那边的毛毛站起来大声跟我说,“三子,争点气!听着!”
只见毛毛缓缓提起小提琴,眼神认真而神圣,直到第一音阶低沉滑出————
你想象不到,那是一种何等的震撼!:一百多人用交响乐演奏着Guns n' Roses 的经典摇滚《November Rain》!
只能是,壮观。
热血沸腾。此时,我注视着我伙伴们炙烈热情的眼,有一种冲天的东西————缓缓拖下外套,我望着那边的庞轲,“看着,”无声地说,沉了口气,再抬起眼————
起跳,旋转。舞步,时而激情昂扬,时而缠绵轻柔,时而飘逸灵动,时而豪迈凌人。我知道,自己的技巧不一定是最棒的,可我的热情与倾注的专注————与激荡惑人的音乐融为一体,我脑海中只执著地想象着,滞留在音乐学院每个孩子心目中的经典画面:一片原离尘世的旷野,天空是昏黄而阴沉的,一棵孤单大树将枝桠伸向苍穹,无穷无际的荒草覆盖着整个世界,狂风飓起,吉他声飘扬在旷野中,风吹过的山冈,一个少年,持琴独立,蓬乱的长发随风而舞,遮住了整个双眼,手指拨动着琴弦,向茫茫天地倾诉着无限心事,声音悠扬而凄婉,动人心魄————正如我们的青春,怒放而绝艳、寂寞而孤独。
当现场的声音戛然而止,当我啜着粗气静立在舞台中央仰望着天际————整个排练厅是窒息的。
直到我缓缓地低下头平视,转过头看向我身后的战友们,他们一起起立,然后,随同他们一同微微欠身,展现我们应有的优雅————完美谢幕。
掌声响起。
舞蹈学院孩子们眼底的不服,
他们学校老师眼底的惊艳,
我们学校老师眼底的骄傲————
我一一扫过,只拣起外套回到我的同学中间,坐下,拿起我的小提琴。大家彼此相视一笑,难掩激动,感动。只一个信息相当一致:这场“群架”打得爽。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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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来,大家看一下这边,”
食堂里,大家正在吃饭,这次带团的学校团委书记杨老师突然站起来拍了拍巴掌,
“今天我们特意把两个团分开两个食堂进餐,主要是有些话想和大家说说。说实话,今天大家的那段《November Rain》真是———让人惊艳,和三的舞也——…”她朝我竖起拇指比了比。我只是望着她也没什么表情,知道她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可是,这次演出非常重要,省领导、军区领导到时候都会莅临观看,我们的时间又这么紧张,如果两个团的同学以今天这样显而易见的不默契参演的话,无疑会搞砸一切。希望大家下面几天的排练时间里,能禀着高素质的艺术修养,你们的基本功绝对都是最棒的,用到心,一定能在演出中创造出更让人惊艳的演奏结果。拜托了,同学们。”
这位杨老师一向豪爽,她一番亦师亦友的话下来,我们都还是很给面子的鼓了下掌。
“切,我还以为今天分食堂,是咱们学院要私加小餐呢,原来就为了做思想工作,”毛毛夹了根土豆丝放进嘴里,
我笑了笑,把碗里的鸡腿放进她碗里,“我给你加餐。啧,看不出咱毛毛是个全才咧,今天组织的那段太正点了,”
毛毛也不客气地夹起鸡腿,笑起来,“诶,三子,他们管乐那边今天也兴奋地不得了,正筹划着赶明儿上哪儿包个小剧场,咱们私干,排他几场,准火!”


我扒着饭呵呵笑出来,毛毛异想天开的臆症又开始了,小剧场光场地费就几万,还包几个?我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吃饭,别给点阳光就灿烂,”
“诶,你别不信,我们说不定真能——…”毛毛还要畅想,这时,突然一盒碟丢在我们桌上,封面,张牙舞爪的四个大字:《泊纳海怪》。
我咬着筷子笑起来。“喂,你刚才回去拿的?”冲着男孩儿走过去的背影。不用看,男孩儿脸色肯定好不了哪儿去。不过,他到挺讲信誉,我舞跳了,他到没在意怎么个跳法,照样给了碟。
“你又跟那家伙换什么了他给你这碟,”毛毛拿起来看了看,撇撇嘴,“玩物丧志。这东西要80欧元?八百多块咧——…”又丢到桌上。毛毛一直不待见姚夜。
我没做声,只喝着汤,眼睛里有笑意:碟子到了手,还管它怎么来的。
余下几天排练,我们都是乖孩子,那真是“高素质的艺术修养”,老师要怎样就怎样。舞蹈他们那边也蛮顺利,估计也做了再动员。
后天彩排,今天定装。我们早早拿着那活象六七十年代合唱团的连衣裙回来,寝室里抱怨声连连,都说,这给领导演出就得都打扮地象文革时期的老处女,矫情。
毛毛她那连衣裙揉地乱七八糟放一旁,盘腿坐在上铺专心致志调着收音机,今天有她最喜欢的巴赫音乐展。我懒懒地窝在床上翻着昨天没看完的《无目的的美好生活》。突然,
“三子!三子!”门被兴奋地敲着,门外好象是小桃都变了型的尖叫,我疑惑地去开门———门一拉开————
我自己都愣了下!冷不提,一束超大捧,真的是超大捧白玫瑰塞在我面前!
眼前俱是净白、娇艳欲滴的朵瓣,包装纱纸也是精美的纯白————我被这猛然的高贵都给震住了,
“哇啊,乖乖,谁这么大手笔,”毛毛吆喝着就从床上跳下来,象只小狗吸着鼻子就凑过来,“真他妈舍得花钱!”
“那当然,三子可是减元的宝贝,这小花算什么——…”
女孩儿们叽叽喳喳地围着花,我走到窗台边,往下一看,
男孩儿一身利落的运动装,一只裤腿还圈着,象是才从篮球场上跑下来的,站在底下。流了真多汗,他好象晒黑了,这去意大利挖煤矿了?
“减元!”我喊他,他看上来,那一笑,真是要倾国倾城,灿烂耀眼地要人命。
“花好不好看,”他问我,
“好看!!”小闹药们捧着花都挤到窗台边齐声说。我笑着只没办法地摇头。看向他,又微皱起眉头,“你跑来的?这花你就这么拿着手上——…”
别说这花再漂亮,象减元他们男孩儿拿手上在街上走,都嫌丢脸,象花童。他到傻愣愣憨憨一笑,
“我正和他们打球,看一女孩儿手里拿着那花走过去,我想你不喜欢那白玫瑰吗,就买了送过来了————”
他这想一出是一出,说不感动真是假的,还有点心疼,他还不尽儿留着汗呢。我抽身准备下去,却被毛毛拉住胳膊,她瞅着下面直喊,“减元,三子现在穿条N丑的裙子下去,你可别看着吐啊,”说着,一使眼色,小疯子们竟然把毛毛那条揉地象蔫菜的裙子往我身上蹭。尖叫连连,闹成一团喏。
楼上疯成一气,不过,还是听得见楼下男孩儿爽朗的声音,“她穿什么都好看!”我被她们压在床上笑地不知有多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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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拎着一支白玫瑰我跳着就下了楼。他跑过来,先上下打量了下我,然后,突然拦腰抱起我,脑袋象个耍赖的小狗直在我跟前蹭,“我真的好想你,你他妈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声音象是闷到窒息发出的。
我被他咯的痒痒地仰头呵呵直笑。他放下我,望着我的笑脸,呆呆地。我也望着他。他好象瘦了,又黑又瘦,这去意大利干嘛去了!
“兄弟,去西西里挖煤了?”我把那支白玫瑰插在他耳朵上,又揶揄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儿。男孩儿笑了笑,摇摇头,放下一边卷起的裤腿走在我旁边。校园里经过的许多女生都在看他,也许是他耳边还插着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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