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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云梦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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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中贤妹之意?”英娘道:“姐姐的诗却清新,不知可是姐姐之作?”梦云笑道:“贤妹又来取笑了,难道奴家抄录他人的不成?”英娘道:“不然。这诗小妹曾见过来,又不知那人窃姐姐之诗,还是姐姐抄他人之诗来作戏小妹?”梦云见英娘言语离奇,笑道:“谅非人窃奴家之句,是我抄录他人之诗。”英娘道:“姐姐在那里所见?可与小妹实言。”梦云笑道:“贤妹从何处而见,我即从此而窃。”英娘闻言,自觉心虚,满面通红,无言可答。梦云见英娘光景,是王生帕上之人无疑矣,遂道:“贤妹之事,不用藏头露尾,现有凭据在此,望细言衷曲,以释其疑。”英娘见梦云话有来历,遂道:“说话好没来由,我有甚么凭据在你处?可取出来看。”梦云笑道:“贤妹不要着忙,待我取出来你看。”遂在衣箱取出绫帕,掷与英娘道:“这是何物?”英娘拾来一看,是赠王郎之物,怎生得到他手?好不奇怪!王郎真为负心男子!当时抵口,遂向梦云道:“小妹之事,少不得也要陈说。但不知此帕姐姐从何处得来的?”梦云道:“贤妹送与何人,我从何人而得。”英娘笑道:“若说起此帕根由事长。”遂将王云上山,自己下山,赠帕原由,细细说了一遍。梦云闻言,暗想王云的心性,始知英娘不是杨凌之女,遂向英娘道:“适才所见玉鱼,可是王生赠与贤妹的?奴家眼力原不错。”英娘笑道:“姐姐眼力却好,但是玉鱼如何得到王生之手?可见姐姐之事更比小妹又奇。”梦云叹道:“贤妹之遇王生,见面交谭,两情共晓,怎似奴之镜花水月!”遂将上项之事也说了一遍,英娘方得释然,知王云先有梦云,后才及己,他二人才知细底,更加亲密,每每寻花觅句,互相酬答。 
  一日,梦云成《秋闺》回文诗一首,请教英娘。诗道: 
   
  清清冷露润窗纱,小院愁云伴月斜。 
  鸣雁空闻常怨晓,唤规远听静忧家。 
  声敲雅竹摧梧落,雨洒文蕉傍菊华。 
  情有闺香花有色,平秋卷绣自咨嗟。 

  英娘吟玩,钦羡不已。梦云道:“奴家拙作,不及贤妹之佳章。若然贤妹不弃,亦请教一律。”英娘道:“姐姐珠玉在前,小妹作来恐为贻笑。”梦云道:“贤妹锦心绣口,还要相谦。”英娘遂不再辞,握笔也题成回文一律。梦云看道: 
   
  沉沉月上树林秋,白露连云护翠楼。 
  音助乱蛩怜夜静,响闻残杵和更筹。 
  琴挑怨室兰存调,笛弄闲房花韵悠。 
  深漠银河星寂寂,金风拂动桂枝幽。 

  梦云看完称羡道:“贤妹之佳作,其超凡入圣,虽千古亦无双矣,令奴自愧然。”英娘道:“小妹无学之句,何劳姐姐过奖。”梦云道:“可将二诗录于一笺,取去与年伯笔削。”英娘道:“有理。”遂就录在一张锦笺上,二人一同至外厢,却杨凌在书房出来遇见,英娘道,“〔适〕才孩儿同吴家姐姐偶成俚言二律,送来与爹爹改削。”杨凌接过细细吟哦,道:“清新闺阁之句,工巧悉敌。不料我府中到藏双秀,何男子中反无才士。”夫人出来问道:“相公在此与二女讲甚么?”杨凌道:“英娘同吴侄女有诗送与老夫看,我言才美佳人。府中到藏二秀①,世间反无真正才子,我想英娘虽许王生,踪迹不闻,就是吴侄女也还未曾受聘。二女俱已成人,侍明春试期之后,老夫用心选二少年才子,完结二女之姻缘,未为不可,就是吴年兄日后知之,谅不见责。”梦云、英娘二人闻言吃惊。不料这英娘素有胆量,事到临头,也不得不言,遂道:“孩儿辈承爹爹美意,但是孩儿姻订王生,终身不改。况且王生当年名标榜上,明春必到京中,那时访着则可了孩儿之终身也。还有一桩奇事,爹爹与母亲却不知道。”杨凌惊问道:“有何奇事?可细细说来。”英娘道:“孩儿前日与吴姐姐叙及,不期吴姐姐在家时也曾受过王生之聘,此非世间之奇事?”杨凌惊奇道:“那有这样事!未必是真。”英娘道:“孩儿岂有造言之理。”杨凌见梦云垂首无言,已知二女同心,遂道:“孩儿所言,老夫尽知,务必周全才子佳人,安肯草草?待明春试期,细访王生下落。只是臧瑛父子行此不端之事,至今未曾动他一本,因见圣上宠爱,恐生祸端。老夫心中隐忿,务要上他一本才好。”梦云闻言道:“承年伯与侄女抱此不平之恨,恐一旦事及,未免又费年伯的唇舌,不如缓图的好。”杨凌闻梦云之言,点首道:“侄女之论亦为有理。”就此停止不题。 
   
  【校勘记】 
  ①“府”字原作“之”,据扫叶山房本校改。 

  且说王云自从南下到江西南昌县寓下,缉访梦云,那里有个消息,不过书生一片痴情,时刻想念着梦云、山寨中的英娘。却说王云一日又去寻消问息,信步行来,见一个小小的酒肆,伫步细观。却说这开酒肆的主人是谁?姓顾名瑕,却是一位贡生,其年选了浙省教授,带领家眷赴任,不料过湖遇风暴覆舟,妻子李氏、幼女彩姑浪打入芦苇得活性命,顾瑕打流他处,遇人救起。所以他母女沿途乞化回家,后顾瑕亦到家中,知机而退,故此弃官,就了这生理。这顾瑕走向店中,见一少年眼不转一转朝里相人物,又生得清秀,遂向王云拱手道:“兄请里面坐。”王云正欲寻一个洁净寓处,即忙步入。顾瑕道:“兄的语音不象是敝处人。”王云答道:“小生系姑苏人氏,因春闹不第而归。为原聘荆妻被盗劫去,小生要缉访个下落,能得一个洁净下处才便。”顾瑕道:“兄乃当世才士,老夫多有失敬。”王云见顾瑕话有来历,遂问道:“老翁尊姓大名?”顾瑕道:“老夫姓顾名瑕,幼年曾习儒业,进学之后不能上进,就挨贡得授浙省教授,因赴任遭风暴覆舟,幸得保全性命,故此弃却仕途,就此贱业。去岁有吴太师的令爱被盗劫去,原来就是兄的原聘。府、县官为此已坏,总难缉捕。”王云闻得顾瑕弃儒就贾,口称“老先生”,从新行礼:“晚生不知是前辈,多有得罪。”顾瑕道:“老夫还未曾请教兄尊姓贵表。”王云道:“晚生姓王名云,表字清霓。因荆妻遭盗劫去,目今欲觅一相宜寓所,敢望老伯指引。”顾瑕道:“兄欲觅寓处,就是舍下住居,不堪留客,王兄若不弃嫌,就在舍间草榻可否?”王云闻言喜道:“虽承老伯见爱,但是蓦路相逢,怎好轻造?”顾瑕道:“人生何处不相逢。”遂叫家人同锦芳去搬了行李过来,安排一静室与王云下榻,自此王云就在顾瑕家住下。 
  却说顾瑕夫妻所生一子一女,其子已习生理,其女年已十九,名唤彩姑,生的貌相也有些姿色。一日窥见王云丰神如画,未免动情留意。王云也不当见一女子,虽不称国色,也超脂粉之美,时时偷看半面,或观全身,谅是东君之女,细想面貌好象当年虎丘唱曲之女。疑心不解,甚为奇异,观此动静,亦是个有情的腔调。奈小生痴情于佳人,无瑕及此,一夕,王云正独坐痴想,只听得轻叩双扉,王云就问是何人叩门,外面唯唯应道:“是奴家。”王云奇道:“是女子声音。夤夜到此,必有他故。”遂开门看时,却是一女子闪进,及细看时,就是东君之女。但见他: 
   
  面带三分色,含情袅娜来。青丝挽就俏身材,谈妆一天丰韵,笑颜开。 
                    调寄《碧窗纱》 

  王云见其女进来,灯光之下,看着也还生得体态,遂道:“小娘子夤夜到此,有何见教?”彩姑含羞答道:“奴非为淫奔而至,因窥郎君才貌,日后必成大器。郎君若不弃寒微,贱妾愿侍箕帚,以终身一订,故此惊动。”王云笑道:“是蒙小娘子见爱,小生奈何舍下已聘荆妻,怎好停妻再娶?小娘子请自便,休责小子是幸。”彩姑道:“郎君不必瞒妾,郎君来此为何?倘日后吴小姐复出,奴家愿作小星,望君怜之。”王云道:“小生看小娘子的仪容,宛如当年在虎丘唱曲的女子。”彩姑笑道:“郎君好眼力,也是因从家君赴任覆舟,父女飘零,真是宦途之苦,只得乞化归来。”王云道:“果然不出小生之眼。”王云被彩姑说得心软了,暗自转道:“莫若权且允下,日后再图别计。”遂道:“虽承小娘子相爱,也只好再择吉期。”彩姑见王云已允姻亲,满心欢喜,另有一番温存,道:“承郎君不弃,始此一言为定。郎君勿以妾为路柳相弃。”王云道:“小生岂是这等无情之辈。”说罢,彩姑相辞王云回房去讫。自此王云在寓无聊,幸得彩姑送茶送水,加意周致,故此王云也无归念,时常锦芳来劝相公回家,王云也不入耳。 
  一日,想起梦云无信,正欲打点起身回家,听得新任知县是张兰,王云甚喜,遂又住下。候了几日,果是张兰到任,让他公事已毕,王云带了锦芳竟到衙前。锦芳去投了名帖,张兰见帖,遂请进私衙相见。他二人见了,笑容满面,相见礼毕,分宾主坐下。王云道:“长兄荣任,可喜可贺。”张兰道:“岂敢。清霓兄久已南下,为何羁留于此?”王云道:“不瞒长兄说,是情之所使。有吴小姐乃在贵治地方失去的,故此痴心在这里缉访,并无消息。”张兰道:“兄可是真正痴情,一世聪明,何被一女子所牵?”王云无所答,张兰又问道:“兄在此行止若何?”王云道:“小弟不然前日就回苏了,闻得长兄荣任于此,故尔停留一候。今会过长兄,明早就要行矣。”张兰道:“据弟之愚见,兄也不必回府,就在敝治中读书,再有二载,又是试期。一动不如一静,省得途中跋涉,小弟朝夕又得聆大教,岂非两便?”王云闻言,细思有理,当下依允。张兰遂差人去取行李,王云就寓在张兰任所,凡有不决之事,就和王云商议,治民也还清廉,百姓俱也感戴。 
  王云时常到顾家与顾瑕闲叙。顾瑕心中欲得王云为婿,意思虽有,未曾言及。就与彩姑同室交谈,顾瑕竟不在意,此亦是怜才欲婿之心。一日王云在署中,正值仲春天气,偶然散步到后园一小室中闲坐,只见壁上贴一幅楷书旧字,及起身去看,却是《春闺曲》,倒也做得好,不知是何人所作。吟哦了几遍,触动了自己的愁情,想起两个美人皆成画饼,一腔愁闷,吊起他的曲兴大发,遂取笔砚,也作《春闺词》九阕,坐下细细的推敲了,才录在锦笺上,其曲道: 
   
  〔步步娇〕春院花庭缘把愁神遣,朝怨霞桃面,情分忧万千。满目繁华总是增人怨,悠悠倦倚栏,恼堤前飞絮随风串。 
  〔醉扶归〕背书窗,斜倚低枝,倦玩梅花,难将意马栓。艳娇红,恨这浪蝶粉帘儿动,紫燕衔情转。鸾音未听,渴心潜,雨风妒染柔枝蹇。 
  〔玉娇枝〕时光易去,爱三春,愁听比鹤,恨双双花底莺和燕,怎教人不妒情怜。粉蝶穿花,惯入灿花妍,却不道寒窗静里想思现。说不尽风光万千,寄不尽情思万千。 
  〔江儿水〕瞬息风云志,青灯误少年,往花溪妒尽春容面。月沉沉暗里嫦娥殿,馥纷纷香惹芝兰羡。愁听竹窗萧卷,芍药栏前,却没个人儿见。 
  〔好姐姐〕一年和韶光先显,明艳艳纱厨愁遣。想琴书可怜,吹箫谁弄,学空成乐,香魂花影难寻见,斋寄春词绰约篇。 
  〔月上海棠〕最可怜花随嫩柳青青线,翠户中香散满壁馨烟,霎时间翠减香消,断却了生前夙缘。儒客另起书篇,愁见瑞气连连。 
  〔玉芙蓉〕想思步院前,忆昔刘阮杏林边,霞云常护芳鲜。或黄鹏对对衔残片,银样花毬赛月圆,身消遣。厌的是更残和夕晚,好一派晴光霁晓未留全。 
  〔园林好〕草萋萋皇孙过转绿阴边,沉沉暗泉一任鱼书未传,零落了茜红颜,又是荼蘑开遍。 
  〔清江引〕光阴迅速多缘蹇,不觉春将尽,凄然行雨烟。露罩残红面,忆天涯媚名花开去已远。 

  王云又吟哦了一遍。贴于壁上,复再看玩之间,张兰退堂进来,不见王云,就寻到后园来,只见王云在小室中,遂问道:“清霓兄独自一人在此看甚么?”王云道:“小弟偶然步来,见壁上有《春闺曲》一调甚雅,弟今凑成《春词》九阕,望长兄改正。”张兰向前细细就吟玩一番道:“句句春景,字字相思,真出清才之手。” 
  二人谈论之间,家人摆下酒肴,就此对饮。王云问道:“秀芝兄有几位令郎了!”张兰道:“惭愧,小弟尚未有子。前岁又值寒荆亡故,因在京应试,未曾与兄说及。”王云惊道:“已应前番道人之言矣。”张兰道:“果应此言。”王云道:“如此说来,长兄与小弟一样风流。”张兰笑道:“却又来。”王云遂转到彩姑身上:“莫若说与他续弦也罢。”张兰见王云若有所思,遂问道:“清霓兄有何事不决?可与弟说。”王云笑道:“小弟所思非别,要与兄作伐。”张兰呵呵笑道:“兄己事参差,还与别人做媒。”王云正色道:“弟非戏言,实是本城中有淑女,正在妙龄。”张兰道:“兄乃客寓于此,何以就知人家宅眷?弟难取信。”王云道:“小弟于别家其实不知,所晓者是弟作寓之家,主人姓顾名瑕,曾授浙江教授。有一女名彩姑,今春年交二十。他本属意于弟,弟曾权允过,兄若不嫌寒微,弟当与兄五成其事。”张兰道:“小弟焉敢割兄之爱?此是断乎做不得!”王云道:“长兄不必多虑,弟若安心为己,岂肯与兄言及?”张兰才相信应承。 
  次日,王云着人到顾瑕家求亲,说:“留寓府上的王相公着我们来相求令爱之婚,老相公若允,可发一庚帖去。”顾瑕夫妇闻言,喜之不胜,遂发了庚帖与来人。彩姑闻知,欢喜无及。王云见要了庚帖来,接着来与张兰商议择吉下聘。不几日就亲迎,一面吩咐衙役,各事齐备。到了吉期,派县官的职事去迎娶彩姑,顾瑕亦备妆奁送去,这日迎娶好不热闹。将彩姑娶到衙中,出轿同张兰参拜天地后,入洞房交拜,多少绅衿俱来贺喜,当夜王云吩咐丫环,候老爷进房,可将灯尽彻在外厢,众丫环领命行事。是夜张兰与彩姑结亲,疑与王云有染,谁知竟是处子。彩姑认是王云,一夜的恩爱难尽于言。次早夫妻起身,看见新人貌美,欢喜不尽。彩姑见张兰不是王云,好生烦恼。张兰已知其意,遂道:“夫人不必烦恼,下官就是本县正堂。因前岁丧偶,与王兄谭及,后王兄言与夫人之事,他已聘有二妻,不忍将夫人作妾,故此作成下官。”彩姑见张兰也是一表非俗,已居县令,自己就是一位夫人,心上也就罢了。少许请王云来相见,彩姑道:“下该与你这负义之人相见。”王云道:“嫂嫂恭喜。”彩姑不答而入。王云就到顾家说明此事,顾瑕见女儿嫁了县令父母官,无有不喜之理。张兰又到顾府谢亲赴宴。后来张兰也知彩姑就是虎丘唱曲的女子,不胜奇异。 
  话说王云在张兰任上住着,那知光阴荏苒,又经两载。日日所念者不过两个美人,那里有志于功名。一日张兰来书房中闲叙,向王云道:“清霓兄,明春试期不可错过,月下已是仲冬,正该饯行了。明日与兄饯行。”王云道:“小弟实是无意于此。今承兄美意,勉力也要去走走。”张兰道:“兄正在妙龄,何出此败兴之言。”次日王云命锦芳收拾了行囊,张兰备酒饯别,又送程仪。王云谢别了张兰,主仆望京进发。 
  不题在途的风景。一日,到了京中,仍寓旧处读书。一日闲步街坊,正遇万鹤、钱禄二人,各各相见,叙了一番寒温。万鹤道:“清霓兄一向还在京,是在那里?小弟去岁秋榜同钱兄侥幸得中,在京访问兄,竟不知下落。今日方得相会,少解心怀。”王云道:“承兄垂念。小弟自不第之后,被秀芝兄留在任上,盘桓两载,是去冬才到京中。”万鹤道:“兄原来在秀芝兄任上。弟去岁在江西经过,欲到秀芝兄任上候他,又恐打搅,故此终止。”王云道:“这个何妨。飞仙兄去岁几时北上的?怎生遇着钱兄同来?”万鹤道:“去年六月中起程的。府上老仆甚好,常来问长兄信息。钱兄是在京相会的。”王云问钱禄道:“何兄因甚不来应试?”钱禄道:“瑞麟兄去岁偶染小恙,故未上京。”王云道:“二兄可将行李移来旧寓,同伴如何?”二人道:“极妙。”遂叫家人搬取行李,三人遂同来寓,正走之间,见一人昂昂然,头戴软中,身穿华服,左右相从二人,在前摇摇摆摆而来。他三人定睛细看时,却是臧新。回避不及,只得向前相见。臧新道:“兄们几时到京的?也不来我府中走走。”王云闻言甚厌,他道:“弟等一介寒儒,怎敢登府!”臧新道:“王兄何出此言?”王云不答,遂促二人扬扬而去。臧新大怒道:“王云这小畜生,如此无礼!见了我臧大爷这般模样,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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